但寒假短暂，总有结束那一天，大年还没过，她就得回海市去上学了。
回到学校旁边的小出租屋里，本以为家里一定有很多东西需要她收拾。
没想到，谢煜阳已经帮她把家里打扫了一遍，该换的东西也都换了。
不仅如此，这个本该在加班的狗男人，还镇定自若地坐在她的沙发上，悠闲地看着报纸。
禾淼放下行李箱，有些茫然：“你怎么在这？”
谢煜阳老实巴交地回应：“回家陪娘子，天经地义的事情。”
说完，过来帮她提东西，又是要亲亲又是要抱抱的。
“其实我也刚下班，没来得及接你。”他贴在她的额上，贪恋着她的气息。
禾淼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背：“没事，我坐地铁很方便。”
两人去沙发上腻歪了一会儿，谢煜阳抬起头和她商量：“你生日准备怎么过？”
2月18是禾淼生日，今年她又是回了海市之后才过的，往年都是找了冯玥和袁东冬一起吃饭，然后单独请室友吃饭。
她不是很在意生日这个东西，所以摇了摇头：“请好朋友吃个饭？”
谢煜阳咬了咬她的脸颊：“那你生日那晚，我能和你单独吃饭吗？”
禾淼没什么意见，也就让他随便安排了。
这是禾淼21岁生日，没什么特殊的地方，所以她也没操心。
生日那天，谢煜阳提前下班，在她家楼下等她。
禾淼十分好奇他会带自己去哪里，所以就漫无边际地乱猜。
“你要带我去吃大餐？”
谢煜阳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将车速提升，有些肆意反常。
直到城市的黄昏被甩在身后，车辆驶进宽阔的海岸，一边是蜿蜒的山，另一边则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禾淼这才明白：“你要带我看海？”
还没有开春，天气还有些寒冷，好在海市温度适宜，一年四季气温都偏高，天气回暖了些，傍晚的风也舒适。
他们牵着手在落日的海滩上慢悠悠的走，海水泛着金黄的波浪，细软的沙滩上留下了两串相伴而行的脚印。
海滩旁有个高档的海景餐厅，禾淼以前在杂志上见过，听说至少提前两个月才能订上座位。
他们走进餐厅，由服务生带领走向窗边的位置。
窗户是落地的，禾淼这才发现原来餐厅这一截悬空在海上，脚下就是海面的波光。
落日正好在海天相接的一线，落了个半圆在面上，横亘在禾淼和谢煜阳之间。
这幅画面仿佛油画般宁静，他们对坐着，凝望着彼此，而身边就是大海和落日。
用餐时，谢煜阳朝她举杯：“祝我的小禾淼21岁生日快乐。”
禾淼喝的果汁，也浅浅和他碰了一杯：“谢谢我的老男人。”
谢煜阳笑而不语，饮了一口红酒，放下杯子后，问了一句：“新的一岁有什么心愿吗？”
“好好写书，不挂科，成为富婆，走上人生巅峰。”然后赚得比他多，掌握家里财政大权！
但是后面这句话没说出来，怕谢煜阳知道了嘲笑。
谢煜阳点头，好像有些不甘于此地追问了一句：“没有别的？”
禾淼心虚地掩饰着：“没有了。”
两人安静地用餐，落日完全藏匿之后，暮色苍茫间，月光的清晖便撒向海面。
满月只过了几天，月亮缺了一点，看起来还是浑圆饱满的形状，皎洁透亮。
“要不要下去走走？”谢煜阳问。
禾淼兴致勃勃，和他来到海滩上看月亮。
海滩上没什么人，海浪温柔地涌动着，月光被打碎，像是有着一整片银河的光辉。
禾淼在前面慢慢走，让谢煜阳必须踩着她的脚印跟在后面才行。
谢煜阳照做了，温柔地将脚印覆盖上去。
禾淼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天，手指被他轻轻勾着。
她惊觉一个事实，和谢煜阳算账：“话说，你还没送我礼物。”
这时，手指被他捏了捏，身后也传来一声轻笑，和海风一起温柔地扑向她。
禾淼愣了一下转过头，而同时，那个拉着他的男人缓缓单膝下跪。
他脑里有一瞬空白，心跳猛然加快。
在她迟疑间，谢煜阳从外套一侧的包里拿出了准备好的戒指，定定望向她。
他嘴唇张合，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砸向她。
“淼淼，这个礼物我准备很久了，你能收下吗？”
禾淼呆呆地望着自己指尖，眼见着手指被缓缓套进一个圈，传来冰凉细腻的触感。
她听见他继续开口，声音浸润了海风的清冽，可温柔无比。
“我从很多年前，就奢望着有这一天，我那时不求和你携手，也就幻想着能陪你长大。”
“可是现在，我不知足了，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淼淼，我心悦你，从一而终。”
禾淼不能解释自己突然的鼻酸是为什么，可眼眶莫名地发热。
她笑了，眼泪却一颗一颗落下来。
年少的懵懂经历了成长的洗礼后，念念生根。
她想，她等了太久，这个答案，给现在的她，也给小时候的她。
他们好像有很多过去，却又有许多断点，但这个人，她深深地知道，值得她等待。
等待让断点接轨，等待她填好空白，等待他们一起创造属于更多的回忆。
禾淼哽咽，不可思议地问：“你这是在，求婚？”
谢煜阳笑：“我还不够资格，但以后一年、两年、五年、十年，我总有等你点头的那一天。”
禾淼破涕为笑，谢煜阳则是手忙脚乱帮她擦眼泪。
“你搞得跟求婚一样，我还挺猝不及防。”
他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擦蹭着她的头发：“我会永远准备着向你求婚的。”
说完以后，他们相拥，紧紧依偎着彼此。
禾淼在他怀里擦着眼泪，没好气地掐了一把他：“那你今晚这个算什么？”
“就算，27岁的谢煜阳，正式向21岁的禾淼告白？”
禾淼嗅着被海风稀释的薄荷味，他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她仿佛想起曾经那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推开教室的门，望见那位少年的时刻。
禾淼也在想，他们的回忆大多在年少，与他重逢也不过才半年。
但稚嫩的她是她，成熟的她也是她，清冷的他是他，浪漫的他也是他，他们还有无数个明天。
她的理想奔赴山海，勾抹岁月，将懵懂和成长都写下，终不负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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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了一会儿，禾淼指了指天：“看月亮。”
谢煜阳仰头看，就听到身边的女生用稚嫩的嗓音在他耳旁低喃，昨日重现一般：
“小谢老师叫我来看月亮，所以我就来看月亮。”
“月亮一点都不好看，小谢老师最好看。”
他想起了当年那条短信，哑然失笑。
将她搂进怀里，他们继续抬头看天，他说道：“是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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