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总有个声音说大凶,大凶,等我回头,却也见不着人。”宁远袖胡诌道。
张婆子吓出一身冷汗,“还有说什么吗?”
“还说不嫁不嫁。”
张婆子一时无言,脸色凝重,想起刚刚隔壁发生的事,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要竖了起来。
“行了,先让娃吃饭。”宁老汉却转移了话题,反而显得轻松了。
“娃不懂事,你也不懂事?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吃饭?”张婆子骂道。
“那你有啥法子?总不能活人叫尿憋死不是。”宁老汉撩开帘子出去了。
“让娃吃饭!”临了,又补了一句。
宁远袖终于相信,这爹是真疼闺女,他应该看穿了她的伎俩,这年头也就是张树英、史婆子这样的人还信这牛鬼蛇神的。但是她爹却没有拆穿她,这就匪夷所思了。
但是她这会管不了这么多,只想先填饱肚子,才能有力气思考。
张婆子平日里管这管那,真有事,还是宁老汉拿主意,所以便拿了碗,盛了一碗糊糊给宁远袖。
宁远袖哪里会满足这个,又央着她娘给炒了个鸡蛋。
“袖儿啊,这几天你就别出门了,等娘去请了人来,化解了你这冲撞就好了。”张婆子又反过来安慰到闺女。
宁远袖喝了一碗糊糊,又把炒鸡蛋吃了些,才觉得重新活过来了。
糊糊没啥味道,但好在鸡蛋味道不错。桌上的那个黑面疙瘩,宁远袖一点吃的欲望都没有。
看着这土灶、这柴火锅、这堆了一地的牛粪小树枝,还有这黑黄黑黄的土墙,宁远袖这心里又拔凉拔凉的。七十年代,她果真在七十年代。买什么都要票,天天出工还吃不饱的七十年代!
张婆子还在灶台上忙活,嘴里念念叨叨。m.xündüxs.ċöm
宁远袖知道,这张婆子也就是控制欲强一点,其实对闺女还是好的,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娃,而特别薄待了她。之所以同意把闺女远嫁,也是听信了刘媒婆的那张嘴,说男方家里是有实业的,家底厚,其实不过是每年酿几坛醋,这手艺在山城,压根不是什么稀罕事,几乎家家都会。
但是张婆子并不知道这些,再加上对方给出的聘礼还算可以,有一百块钱呢,而她娶儿媳妇的时候,不过是三十块钱就办妥了,如此这样,她才应下了这门亲事。
“娘,我吃饱了。”宁远袖生硬地叫道。
“那你回屋呆着去吧,碗就放那,你哥他们也快回来了。”张婆子嘱咐道。
宁远袖正要走出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来,趁她娘不注意,偷偷把那碗吃剩的鸡蛋端了出来。
她哪里会老老实实在屋子里呆着,用油纸包了炒鸡蛋,揣在了外套的口袋里,又在那一面小镜子里整理了下头发,才要走出去。
但是她顿住了脚步,失声笑了出来,下午她说任秀丽穿得土,刚刚照镜子,才发现自己和她一样的土,一样的土布衣裳,一样的布鞋宽裤,甚至这两条长辫子比那齐耳的学生发还要土上三分。
毕竟人家是女主,自然是要新潮一点的。但是在她这个现代人看来,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一样的土。
这会院子里没人,宁远袖便虚掩了房门,出了院子。
她蹲在季井阳家的墙根下,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却什么也听不到。
天色已经渐暗,天边起了大片大片的红霞,日落西山的这个点,各家都在准备吃晚饭了。
宁远袖手里握着根木棍棍,在地上随意地写着字,等她抬头,村子里已经开始亮起了油灯。
地上横七竖八的,是一遍一遍的“季井阳”。
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会这样做。
觉得幼稚,又用手里的棍子给划糊了。
终于,身后传来柴门的吱呀声。
宁远袖匆忙起身,却因为蹲得太久,脚麻了,一股钻心的麻痛传遍全身。
“嘶。。。”倒抽一口气。
“谁在那?”季井阳听见声响,问道。
“是我。”宁远袖可没打算和他玩什么猜猜我是谁的游戏,直接报上了名号。
听是宁远袖,季井阳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了,一点没寒暄的意思。
宁远袖知道,原主之前没少对他冷嘲热讽,季井阳心里对她的印象肯定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有可能怀恨在心。
照理说,俩人虽然相差一岁,但一个旧年尾,一个新年头,其实就差一天,再没有这样巧的事,又住隔壁,本来关系还挺不错,算是青梅竹马了,季井阳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着给宁远袖。那会,两家人还开玩笑,就此定个娃娃亲。
但是在季井阳八岁那年,他亲娘得病去世,两年后他爹就给他娶了后娘,同时还带来一个大他两岁的女娃,而他这个后娘挺会来事,很快就和村里人熟络了,特别和原主的娘,张树英交好。
有一天,张树英就告诉宁远袖,以后离季井阳远一点。那会的宁远袖,也就是原主,压根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还是照旧找季井阳玩,有一次,就因为这,被张树英狠狠揍了一顿。自那以后,原主就慢慢疏远了季井阳,并且在她娘的耳濡目染下,开始讨厌季井阳。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七零:斗完恶婆婆我成糙汉心尖尖更新,第4章 悔婚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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