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巍然摸了摸自己鼻子，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
他看了看黎九歌受伤的手腕：“三哥，你这么大的火，该不会是苏梦依伤的三嫂吧。”
自从上次慕涵下令让他阉了豹哥后他就直接叫黎九歌三嫂了，因为他看出了慕涵对于这个女人势在必得的决心，估计她也跑不了，他就提前这么叫了，反正慕涵听得也高兴。
“你猜得不错！”慕涵目光冰冷的瞟了一眼玻璃墙外正在给护士签名的苏梦依：“这个女人，她的噩梦从今天开始！”
林巍然打了个寒颤，深深为苏梦依感到哀悼，惹谁不好，居然惹到了三哥的心肝宝贝黎九歌。
慕涵让林巍然亲自给苏梦依治病，而黎九歌只是普通的大夫，苏梦依很高兴，也很受宠若惊，要知道林巍然可是帝都出名的神医，有市无价，很多权贵要请他看病都未必行的，现在能给她看病，都是托慕涵的福。
九歌跟医生去病房处理伤口，现在已经不流血了，上过药包扎好，等回去养几天就没事了，只是为了安全起见，医生还是建议她输个液，预防一下，毕竟那剑是铁器，万一破伤风不好。
九歌也没拒绝，反正医生也是为自己好，输液的时候正好睡一会儿。
她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还没多久就听到慕涵让医生护士都出去的声音，她睁开眼，就看到他站在自己面前，身形高大的可以挡住从窗户外投射到她身上的阳光。
他坐了下来，手指去抚摸她受伤的手腕：“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他这样一幅关切的语气叫九歌纳闷，之前不是还怪她伤苏梦依，替她出头吗，现在关心她干嘛？
她将手往回缩了缩：“我没事，你去看苏梦依吧。”
“苏梦依有人看着，不用管！”
“不用管？”九歌轻笑：“她可是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你。”
慕涵眼睛一亮，身子朝她逼近一些：“九九，你是不是吃醋了？”
九歌惊愕的看向他：“我为什么要吃醋啊！”
她的神情太过坦荡，让他心中刚冒出来的窃喜瞬间消失，他的眼神暗了暗：“说的是，你只不过是我的情人，还没有吃醋的资格。”
九歌心中一滞，脸色微微发白，撇过脸去看窗外的风景，不理他。
慕涵更是感到难受，他又没控制自己的脾气，乱说话刺伤她，其实他并不想让她生气，只是有时她实在让她寒心。
他将她的脸扳过来，然后启唇重重的吻了下去，唇舌纠缠，她靠在背后的墙壁上退无可退，手指却握着拳一下下捶打他的肩膀，没有多少力气，他本来可以不用在意，可当那受伤的伤口又开始流出血时，终究还是心疼的放开她，伸手想去查看她受伤的手腕。
“啪”！
尖锐的巴掌声响起，九歌的右手虽然受伤，但这一巴掌的力气并不小，她苍白着脸，眼眶却通红，低声压抑之极：“别碰我！”
她微微抬着脸，像是不让眼眶里的泪落下来，打人的手腕有些轻颤，她的左手握住右手，许久才平息。
慕涵低着头，然后轻轻笑了一下，抬眼满目苍凉嘲讽：“终于发泄出来了，那天我对你用强，你心中肯定埋藏着很深的恨吧，只一个巴掌怎么够，该多大几个才能弥补你当时的痛啊！”
他说完就拿起她的左手往自己的脸上招呼，毫不客气，九歌渐渐发出了一声哽咽，木然看着自己的手在他的脸上起落。
他说的对，自己就是恨，就是介意，那天他跟禽兽有什么分别，可她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明言责怪，不敢呵斥叫骂。
她现在就像无根的浮萍，撼树的蚍蜉，不自量力，却又极其不甘心。
不甘心被如此欺辱，不甘心面对这是那个曾经她视为哥哥的人，不甘心自己因为他而无法去追寻别人。
所以，一直恨他，无论是四年前还是现在！
手掌已经麻木，他英俊的脸全是她或者他自己的巴掌印，他的眼神像被暴雨冲击后的花朵，满目疮痍，却又凄美。
“够了！”
九歌心一阵阵抽疼，她觉得就算这样狠狠打他，她也一点不开心，不快乐，她……感到自己在心软。
起码是在这一刻。
他没有说我做错了的这种话，而是用如此近乎自虐的方式告诉她他的歉意和后悔。
他本来是非常骄傲的人。
九歌抽回了自己的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特意说给他听：“慕涵，你不要爱我！”
不要爱她？
慕涵愣住，心里撕心裂肺一样的难受，他缓缓笑了一笑，眼神明亮又锐利：“黎九歌，你凭什么说这种话，我连爱不爱你，也要经过你的允许吗？”
这声质问太过凄厉，九歌握紧了拳，脸上血色全无，目光复杂之极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放心，我不会爱你！”
他站了起来，誓言般说出这几个字：“黎九歌，以后最好收起你自作多情的念头，我现在……还看不上你！”
九歌苍白的脸浮起微笑，下一刻的话语对慕涵来讲更加残酷，她说：“这样最好，多谢！”
慕涵的身躯有极不可察的颤抖，他看着阳光下微笑的她，像是看着一个噬人心魂的恶魔。
恶魔的微笑！
慕涵无法再面对她说出一句话，只能收拾着狼藉的心离开。
心是泥淖，她是泥淖里静默开出的一朵白莲，兀自绝世娉婷，却不对他抱有一丝善意。
九歌看着那走出去的背影，依旧高大挺拔，但却为何让她觉得忧伤。
她皱着眉，闭上了眼睛，只是这一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整个人都感觉心浮气躁的，只好睁着眼把液输完。
一声凄厉的喊叫响起，是苏梦依的声音，她就住在她隔壁的病房，所以她听得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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