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很有意思了。
咱俩关系虽然那是缓和了点儿吧，也没熟悉到这个地步吧？
林末霜觉得他这个行为跟当年这货闯她宿舍的时候如出一辙，就跟场景重现一样。
好像是在求人办事，但那神态完全就是“老子天下第一老子狂拽酷炫”的傲然。
工作人员目不转睛的盯着林末霜，连江添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似乎真的是在等她一个答案。
她自己还是懵的，她一个外人，为什么要被扯到这种局面来啊啊啊啊！
工作人员看着是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这会儿眼睛都在冒星星，盯着她跟啥似的，眼神看着像是恨不得当场给她跪下来了。
林末霜纠结了又纠结，觉得自己还是不能违心，她又不是什么天使还散发圣母光辉。
自己面子自己挣，那是我需要给你的吗？
你没朋友难道怪我吗？？？
她面不改色：“不，我们不熟。”
江添妄：“……”
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小模样一紧，这么多年倒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直白之人。
林末霜：“我才知道他姓江，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小伙彻底有点看不明白了，你俩刚刚互动不是挺自然的吗？
江添妄咬了下后槽牙，没说话，这会儿倒真想听听她到底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林末霜神色十分坦然，就好像当事人压根不在这儿一样：“不好意思，我一个女生独自在外，也不好接受陌生男人住我家里，如果对我做了些什么，我去哪哭都不知道，很危险。”
江添妄：“……”
工作小伙儿看她这态度挺诚恳，可不像是在撒谎。正是中二热血爱英雄的缺心眼年纪，看着江添妄的眼神都不对了。
就差他妈指着他鼻子骂你这混蛋不轨之心昭然若揭了！
江添妄看着林末霜，给气笑了。
她这个做坏事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招数，当年顶多是个技术熟练。
现在？那得叫炉火纯青。
他磨了下牙，慢悠悠的说：“行了，我呢，暂时在这边酒店住几天，房子的事儿，尽快吧。”
“不然我可就……”江添妄拖腔带调，故意看着林末霜，“无家可归了。”
工作的小伙子怎么算其实也没出社会多久，老实本分的待久了，就跟世界隔绝了似的，恋爱经验也不是特别丰富。这会儿看到江添妄的反应，又新奇又震惊。
毕竟江添妄刚搬到御凡公寓没多久，他心里多少都有点印象，就记得他是个财大气粗干脆豪橫的主儿。
他刚刚那是，装可怜？
小伙儿收了收工装包的带子，默默在心里感叹了句。
好一朵盛世白莲花！
看看，人有钱少爷对姑娘都懂得适当的示弱，所以说你为什么没有女朋友呢！
林末霜冷漠脸：“关我屁事。”
工作人员：“……”
这小姐姐狠也是真的狠。
十分无情的林末霜决定将自己的风格贯彻到底，决然的开了门，清脆的一声“啪”，把两大老爷们直接关外面了，全程泰然自若，无所畏惧。
江添妄舌头顶了顶脸颊内的软肉，盯着风中凌乱的小伙儿：“一个月之内，能不能搞定。”
小伙儿被林末霜一系列操作整的有点怀疑智商，这会才从剧情里走出来，着急忙慌的应了句：“应该是可以，我们尽量，到时候好了会联系您的。”
“看见刚那姑娘没有？”
“？”
江添妄走过去，单手撑在他肩膀上，半协商半威胁：“这姑娘暗恋我。我不住这儿，她肯定会难过的哭天喊地要死要活。”
他抬睫：“所以，尽快。”
小伙儿没说话。
小伙儿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
小伙儿心想我看人小姐姐刚刚那态度也没看出来她到底哪难过了。
*
有道是人喜有三忧，林末霜脚刚沾上地板，上一秒还在幸灾乐祸，下一秒就收到了萧尧发过来的合同。
跟ET的。
林末霜还没来得及打字回他，萧尧的电话就闪过来了。
“林末霜，看到合同了？”
“……”
看是看到了，但你这个时机是不是不太对呢？
林末霜回想起刚刚无情怼完江添妄的场景，这会儿脑子里的画面只记得江添妄当时的脸都绿了。
萧尧：“不过，有个要求。”
林末霜：“什么要求。”
萧尧：“合作，sep的合作。”
林末霜：“什么意思？”
“我这不是看你闲着没事……”萧尧音量突然低了下去，“给你找个活儿干嘛。”
林末霜翻了眼合同，绝望的闭了闭眼。报酬数目是挺讨喜的，但她现在是真想给萧尧一脚踹北冰洋去。
这人答应的条件居然是，合作期间sep与ET参与的项目皆由sep摄影工作室接受摄影作品。
她就知道，留萧尧在身边总有一天会翻船！
林末霜：“你签了？”
“签了，为什么不签。”萧尧理直气壮的，“这可是ET啊小姐，老子没凭关系凭借人格魅力得来的合作，为什么不去！”
林末霜心里五味杂陈，那是凭你的人格魅力吗？那是凭的我的！
林末霜语调没有情绪，毫无波澜：“萧尧。”
“嗯？”
“你总有一天会死在我手上。”
“……”
*
第二天一早，林末霜出门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眼对门。
说交流她跟江添妄也没什么交流，就是这会儿想到他暂时不住那，莫名其妙开始觉得这房子开始冷清。
御凡公寓第八层，好像始终是她林末霜一个人住的地方。
小雪过后气温渐冷，林末霜披了件针织衫，出门后一阵凉意传来，还是忍不住拢了拢领口。
习惯性伸手拦出租车。
结果拦住了一辆格外眼熟，且车牌号都是嚣张的连号的SUV。
林末霜瞬间就后悔了。
来人找茬似的，刻意停在她面前，摇下副驾驶座的车窗，似笑非笑的朝她这方望过来：“哟，这不是很不熟的那谁吗？”
“……”
还好她心里早有准备，就知道这事儿不会那么轻易过去。
有时候人就很奇怪，你明知道你说的话得不出什么好结果，但为啥就是忍不住突然骚一下呢！
林末霜当没听见：“早上好。”
江添妄倒是也没别的反应，平静的扬眉：“上车。”
一阵凉风过来，林末霜哆哆嗦嗦打了个寒颤，转了下眼珠子，拉开副驾驶座，上车。
江添妄嗤笑了声：“陌生人让你上车你就上？倒是胆大，这会儿也不怕危险了。”
林末霜不想跟他逼逼，再次当做没听见，一声令下：“开车。”
江添妄：“……”
车子发动，行驶在光明的柏油路上，江添妄瞥了眼反光镜，单手打着方向盘，右手从旁边拿了个东西特随意的扔林末霜怀里。
突然有个东西砸下来，林末霜正走神，差点以为江添妄这小心眼的现在已经开始不当人，直接开始上手打人了。
结果捏起来一看，就是几瓶新鲜牛奶，摸一摸还有余温，怪暖和的。
随之江添妄扔给她一句话：“吃剩下了，浪费可惜。”
“……”
想给你就直接给，装那么别别扭扭干什么？！
林末霜懒得搭理，把牛奶往边上一放，不想动。
江添妄余光瞥见：“你又不吃早饭，也不喝牛奶，我看你是要成仙。”
“……”林末霜忍了忍，拿出来打开盖子，意思意思喝了口，沉默了几分钟，再度开口：“萧尧的合同，是你签的？”
“嗯。”
“为什么要签？”
“为什么不签？”江添妄眉尾扬起，“他经纪人摆的条件我觉得没什么问题，萧尧自带摄影团队，还能为ET所用，双赢的事情，我似乎没有理由不签。”
“那要是我不同意呢？”
江添妄表情看着一点也不在意，无所谓的笑了下：“林同学，萧尧的签字可是有法律效力的。要是不同意，你知道……违约金是多少吗？”
林末霜也知道自己是多问，她昨天晚上就仔细看过了，七位数的违约金。
虽然她也不差钱吧，但有钱也不是这么个往外撒钱的法。
“但我不知道这事儿，就没商量的余地了吗？”
“合同上白纸黑字的，这萧尧干的你得找萧尧啊，你是他的团队，得跟着他走。”江添妄目视前方，“我这是生意场，又不是情谊债，情谊这东西，你得跟萧尧讲去。”
江添妄刻意加重字音，一字一顿道：“是、吧，林、小、姐？”
“……”林末霜放弃了，“算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话不能这么说，你该负责的就得负责，我这人呢，要求很严格的。”
还严格？
你房间挂的那些照片玩意儿我都没好意思吐槽你，你能看的懂吗你？！
林末霜不情不愿的“哦”了声。
“那就，林小姐。”江添妄偏头，散漫的看向她，“合作愉快？”
林末霜下意识抓紧安全带，似乎是错觉，江添妄觉得，她有那么一瞬间慌乱。
一种从来没有在她身上，看到过的情绪。
但又好像，仅仅是错觉。
林末霜吐词依旧冷静：“看路。”
江添妄把车停工作室门口，林末霜下车后，恰巧在门口碰见祝以风端着咖啡往里走。
看见林末霜从车上下来，还有些发懵，林末霜简单跟她打了个招呼才回神。
立刻走林末霜旁边去：“末霜姐，这是谁啊？我记得萧老师不是这车唉。”
林末霜瞥了眼，叹口气儿：“未来的合作伙伴。”
祝以风：“啊？谁啊？”
林末霜凉凉道：“这你得问萧尧去。”
同时，萧尧坐办公室里猛打了个喷嚏：“我靠，谁这么想我。”
边安老实巴交给他倒了杯热水，尽量委婉道：“萧老师，人，还是得少自恋。”
“……”
萧尧大概是提前预知到了林末霜的怒火，老早就来sep候着了。
却没想到林末霜进门跟没看见他似的，直接奔自己位置坐下了，打开电脑，一系列操作，完全没有在意萧尧的存在。
他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自己要完。
祝以风跟在后边儿：“萧老师早啊！”
萧尧：“早。”
祝以风眨巴眨巴透亮的眼睛：“刚刚末霜姐告诉我萧老师新加了个合作，让我问你呢，咱们未来合作伙伴是谁啊？”
萧尧往林末霜那看了眼，人家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完全不带搭理他。
他存心想刺激刺激她：“那是谁啊？那可是咱林老师的……”
他刻意停了下，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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