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最近收到的帖子有这么多吗?”陆轻聍半躺在榻上,嘴中啃着迟景墨从宫中带回来的点心,闻言翻身坐起,“这首富家的小姐、刺史夫人我还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连那丞相家的小姐也要急着给迟景墨做妾吗?这京中的俊朗儿郎都死绝了,只剩迟景墨一个了不是。”
“咳咳,郡主,注意点形象,您现在可不仅是安宁郡主,还是将军夫人呢。”袅袅伸手为其理了理衣衫。
陆轻聍嘟嘴,她当然记得她还有将军夫人这一层身份,否则她哪里需要跟着迟景墨一路从上京前往北海,又从北海回到上京,舟车劳顿。若不是将军夫人这个身份绑着她,没准她这会早同顾衍……
陆轻聍停住了脑中的想法,轻叹。既然已经决定同顾衍不再联系,她也应该开始慢慢接受自己将军夫人的身份了。
“郡主,您还记得夫人每年都要和各家夫人聚上这么几次吗?”
点了点头。
“这各个地方,有各个地方的圈子。您嫁给姑爷不久后便跟着姑爷上了战场,哪家夫人都还没见过。这会回京,姑爷不是又升了一品,各家的夫人们这会可急着拉您站队呢。”
陆轻聍撇了撇嘴,“她们拉我干嘛,我又不能改变迟景墨的决定。况且我同娘亲去过几次,那些夫人间的谈话莫不是攀比自家夫婿或孩子,实在无聊,袅袅,我就不能不去吗?”她拽了拽袅袅,可怜巴巴仰着头撒娇。
“郡主,即便您只是安宁郡主,这聚会您也得到场。姑爷常年在外,听秦易说从不与文臣结交,这些文臣找不着姑爷,他们夫人们自然就找上您了。您就当您是去喝茶品茗。”
陆轻聍眼睛微微睁大,袅袅还真当她去了可以安心品茶的嘛。她若是去了,便是羊入虎堆,没准祖宗三代都要被那些夫人们挖出来。不,她的祖宗三代她们哪有不知道的,这挖的可是迟景墨的祖宗三代。
想到这里,陆轻聍微微拧眉。总所周知迟景墨是孤儿,武举状元起身,得到圣上赏识,一路做到了如今的边塞将军,着实不易。但上次进宫听着圣上的意思,好像两人间早在迟景墨中了状元前便已经认识。陆轻聍嘟着嘴,神情严肃。她这会才发现,同迟景墨相处那么久,她对迟景墨的一切却丝毫不了解。
“郡主,郡主?”袅袅唤了两声。
陆轻聍反应过来,继续之前的话题道:“本郡主倒是只想过去喝两口茶,顺便赏赏景。但是这哪里是去喝茶,明明就是把自己送到苍蝇堆里嘛。”
“什么苍蝇堆?”迟景墨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刚送走曜日来使,一来就听见陆轻聍语气不佳,他径直走到榻边坐下,问:“不开心?”
陆轻聍偏过头来,看着迟景墨,眨巴眨巴双眼。她想问问迟景墨以前的事情,却又不知道自己以什么身份开口,她犹豫着闭上嘴。
迟景墨见她嘴巴张合两下,又一脸挫败地闭上,脑袋一歪砸在他肩头,低低道:“嗯,不开心。”
自从那日陆轻聍当着顾衍的面拉着他离开,两人的关系好像又更近了一步。这人都能自然而然地同他撒娇了。
迟景墨摸了摸肩上的那颗头颅,“怎么?”
手下的头颅摇了摇。
迟景墨无奈,看了眼窗外明媚的天色,想起之前答应过对方的事,道:“我教你骑马吧。”
“真的吗?”
陆轻聍抬头,本来两人就靠得极近,这会,她离迟景墨的脸只有一拳头的距离。只要迟景墨再往前一点,便能轻易碰到那饱满的唇珠。他不由咽了口唾沫,喉结滑动,抬手在陆轻聍额头打了个响指。
“嘶,迟景墨,你又欺负我。”
陆轻聍捂着额头躲开。
迟景墨愣了愣,陆轻聍一身皮肤娇贵极了,稍稍磕了碰了就又青又紫,何况被他这样一敲。习武之人手劲本身就大,就算他放轻了力道,陆轻聍额心的位置依然泛起红,他这会又有些心疼,抿唇从怀中掏出药膏,打开,“过来。”
“我不,过去你又要打我。”
“我打你作甚。”迟景墨一把将陆轻聍拉到身旁,抠了药细细涂在对方额头。
药膏凉丝丝的,将额间那股火热取代。陆轻聍直视为她涂药的迟景墨。从那日她说要和离迟景墨不同意之后,她便不知哪来的自信竟然觉得迟景墨心悦她。这种想法莫名其妙地冒出来,陆轻聍也不扭捏害羞,她对感情从来都是直来直往,否则也不会满腔热血地追了顾衍那么多年。只是这次隐约有一丝不一样。她竟然会感到害怕,害怕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意。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这两日,她一有机会就同他亲近、撒娇,对方不仅没有拒绝,对她的态度竟然比之前还要温柔。
眼前深邃的眼睛里,掩藏不住的温柔与心疼。
陆轻聍耳后一红,心口“砰砰砰”跳得厉害,像是在胸口揣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她忍不住后退,又被迟景墨拉住,“等等,药还没涂好。”
若是黄骏在这,他一定震惊于迟景墨的变化。谁都不会想到,一年前半个字都不愿开口的迟将军,有一天会同一位女子说这么多话,甚至还温柔地帮对方涂药。
眼睫毛轻颤,陆轻聍手指忍不住缠绕在一起,脑中空白一片,刚刚的大片思绪都陡然消失无踪,直到迟景墨收手,她慌乱地往后退。
迟景墨收起药瓶,站起身。他假意没有看到陆轻聍通红的脸颊,转过身道:“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去骑马。”
春景盎然,出游的路上,两边皆是绿油油的景色,看得人心情愉悦。
陆轻聍被迟景墨圈在胸前,两手被包裹在带有茧子的大掌中间,她握着缰绳,对眼前的场景始料不及。明明身后的人说要教自己骑马,没想到最后竟是两人同乘一骑。周身满满都是迟景墨的味道,胸口的跳动从上马后就没有停止,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了心疾,否则怎么会跳得这样快。
往常她与顾衍呆在一起,也只觉满心欢喜,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她挣了挣,挣开迟景墨的手心,微微偏头同身后的人道:“迟景墨,你让我自己骑一匹吧。”再这样下去,她都要变得不像她自己了。即使迟景墨喜欢她,她才不会因为迟景墨选择留下呢。毕竟留下便是将自己送往苍蝇堆,陆轻聍想想就觉得害怕。
黑风旁边跟着一匹漂亮的马驹,通体枣红,漂亮的马尾甩来甩去。
陆轻聍已经心动许久,只是两人都已经到了郊外,也没见迟景墨有让她独自骑马的意向,她只能自己张口要求。
身后的人“嗯”了一声,拉了下缰绳,黑风乖巧地停了下来。迟景墨抱着陆轻聍下了马。
“这匹马驹是马厩里性格最温和的一匹,我扶你上马试试。”
“这马没有名字吗?”陆轻聍上了马。
“你若是喜欢,便给它取个名字吧。”
“踏春,就叫它踏春吧。”
陆轻聍心情愉悦,即使迟景墨说的教她骑马,也只是让她一个人坐在马上,他在前面拉着缰绳,但她依然觉得开心,不知不觉就哼起了歌。m.xündüxs.ċöm
山间小道上,一黑一红两匹马并肩走在一起,却只有一人坐在马上。陆轻聍俯身同迟景墨说话,迟景墨时不时转过头来应和两声。说到有意思的地方,马背上那人“噗呲”一声自己笑倒在马背上,而前方那人嘴角也不由勾起笑来。
明明平时两人也没有什么话说,或许是山间吹过来的风,亦或是青草的香味,都汇成了万种语言。这会陆轻聍竟有说不完的趣事同迟景墨分享。
……
京中某栋茶楼包厢内。
连笙儿正仔细观察面前的人。那人一身男装打扮,头上的帷帽刚刚取下,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来,不辨男女。
“你说,你是迟景墨北海的军医?”连笙儿问道。
那人点了点头,“你可以唤我颜言。颜容的颜,言语的言。”
“颜言,你既然是军医,怎么不呆在北海,来上京是为何事?”
颜言没有回答,在连笙儿观察她时,她同样在端详她,以及半路救了她带她来上京的陌生男子,那位陌生男子面容普通,令人转头就忘,此刻就站在连笙儿身后。而连笙儿贵族小姐气势十足,看着就不像一般人。
“你是连家小姐?”
连笙儿点了点头。
“你能见着当今圣上吗?”
“你要做什么?”
颜言还是没有回答,再次反问:“想必你也知道迟景墨迟将军吧。”
连笙儿再次点头,她有些不耐烦了,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从头到尾基本不回答她的问题,却是一直不停地反问她。她正要再次开口,又被对方打断。
“既然你也知道,我就不多解释了。”颜言伸手抽出发间一只普通的发簪,一头青丝落在身后,“我女扮男装,在北海陪了迟大哥多年,我们日久生情,两情相悦。就在迟大哥差点就要向我表明心意时,被圣上急招入京,还赐给了他一位郡主立即成婚。迟大哥无法拒绝圣恩,但是再次回北海后,却被那狐狸精勾了魂,竟然忘了与我之间的所有事情。”
连笙儿听得愣怔。对方口中的迟大哥与她认识的迟景墨仿佛是两个人,除了同陆轻聍成婚这事相似,其他都完全不一样。
“我来上京,便是为了找到那狐狸精,揭穿她的真面目,让迟大哥不再受她蒙骗。那人说你可以帮我?”颜言扫了眼连笙儿身后的普通男子。
连笙儿咳嗽两声,吸引回颜言的注意,“自然。但是你得听我的。”
“我易了容,并不希望在外面听到我的另一个身份。”颜言补充。
连笙儿点头同意。
颜言被可儿先行带走,安排在连笙儿自己手头上的宅子中。包厢中只剩下连笙儿与那男子。
连笙儿面朝男子,屈膝行礼,“谢谢您的帮忙。”
连笙儿被男子快速扶起,“我说过了,连小姐,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那人……”连笙儿看向那个颜言离开的方向,“说的可是真的?”
“连小姐何时这般轻易相信对方的一面之词了。迟将军如何,连小姐应该清楚,哪是那般容易陷入儿女情长之事之人。不过,离儿女情长也不远了。”
“你说的是安宁郡主?”
“看来连小姐已经见到人了。安宁郡主体内的毒恐怕已经解了。”
“不,我那日瞧着她脸色苍白,身子虚弱,或许没人发现?”
“连小姐,你只注意安宁郡主的气色,却没观察迟将军的举动吗?既然回了上京,若是安宁郡主身子不佳,即使再没有感情,迟将军也会碍于郡主身份请大夫查看的。而将军府至今没有传出有大夫进出,听说今日迟将军还带着郡主出门踏青,郡主的身子怎么可能虚弱。”
连笙儿手指用力攥紧丝帕,脸上表情却是丝毫未变,她一脸平静同那男子道:“听说今年冬天格外寒冷,安山附近甚至出现了拦路打劫的山匪。近几日,将军夫人可是连续受到各位夫人的邀约。到时还请您多多帮忙。”
那人斜眼看向连笙儿,嘴角勾起一笑,似是满意,转身离去。
木门在身前合上,连笙儿复又坐回桌旁,眼里尽是胸有成竹。
陆轻聍,这一次,你再也跑不掉了!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我为夫君广纳妾更新,第 60 章 第 60 章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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