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问题

　　“如果某天你意外死去，你愿意复活吗？”

　　“那得看是谁想让我活着。”

　　“……你希望是谁？”

　　“我爱之人或者爱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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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袤无垠的金黄荒漠，烈阳高照，干燥粗糙的砂砾被朔风扬起，扑打在不小心闯入的旅人身上。

　　只见两位青年系着浅米色斗篷，轻巧地行走于山脊之上，鞋跟仅没入薄薄一层。

　　长发青年瞭望着远方，千篇一律的乏味景象晃得他心烦意乱。漫天黄沙拂面而过，刺的他眼睛干涩疲惫，他眨了眨眼，忍不住伸手去揉。

　　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深紫色手套，苍白手腕，上面握着一只发旧泛白的橘色护目镜，幼稚的让人想笑。

　　他的确也笑了，唇角翘起，慵懒的邪气的笑容。

　　“这么幼稚的东西你还留着？”白皙如玉的手接过，是若有若无的嘲弄口气。

　　“这是一个笨蛋给我的祭品。”短发青年轻声喟叹，在风沙的背景音渲染下，温和得像是翎羽划过掌心，激起肌肤的细微战栗。

　　“祭品？”

　　“对，他以为我死了。”

　　“……”

　　“他给我上了16年墓，会放上各式各样的祭品，”带土说，“还因此迟到过很多次。”

　　带土抬头仰望着浅淡褪色的辽阔天空，轻笑道：“把我的坏毛病学了个遍，是不是很好笑。”

　　不，一点也不好笑。

　　宇智波斑把玩着手上的护目镜，指尖一寸寸滑过，从光滑廉价的橙色塑料外框，到茶色反光的树脂镜片，再到深蓝色编织带。构造简单的陈旧护目镜，被他来来回回观察了许久。卂渎妏敩

　　过了许久，他出声问道：“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吗？”

　　“是，也不是，”带土偏头注视着斑，没头没尾补了句饶有深意的话，“‘宇智波带土’死了。”

　　明明莹莹浅紫更为炫目，宇智波斑却被另一只淡漠的黑色眼睛攥住了全部注意——那里面空空如也，像是什么都不曾入眼。

　　他沉默着，机械地迈着脚步，思绪混乱，又不知从何问起。

　　“戴上吧，属于‘宇智波带土’的‘遗物’。”

　　宇智波斑停下步子，终于找到了言语：“你为什么要留着？”

　　宇智波带土惊而抬眼，沉吟片刻，才徐徐说道：“你想听吗，那是个很长的故事。”

　　“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宇智波斑环视四周，辽阔天地之间，尽是黄沙埃土，唯有渺渺两人伫立于此，成了这片区域唯一的鲜活亮色。

　　带土弯唇答着：“你说的对。”

　　他的声音从清越到低哑，许是因为呼吸着干燥的风，又像是被简单到只剩模糊轮廓线背后的痛楚浸染，逐渐喑哑。

　　故事主线很简单，少年怀揣梦想，被现实残忍践踏踩烂，待少年变成了青年，势要撕碎这人间地狱。

　　可经由当事人的叙述，那就不只是个无关痛痒的故事，而是每每想起就牵起切肤之痛的人生往事。

　　说者语气平淡，可听者心底掀起惊涛骇浪，这是他第一次完整的了解到面前此人的过往，13岁前的幸福，13岁后……那是与另一个“宇智波斑”紧紧捆绑在一起的命运。

　　若是普普通通的平安喜乐，倒也没什么。

　　可偏偏，是血肉模糊的单向道路。

　　*

　　最了解一个人的，除了对手，便是自己。

　　当宇智波斑听到自己救了带土，还不惜用柱间克隆体修补半身时，他的心咯噔一跳——他绝不是救死扶伤的好心人，漠然走过，甚至挖眼补刀才是最真实的他。

　　知道是为了让他继承遗志、复活自己才救带土时，宇智波斑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不消片刻，森冷寒意如跗骨之蛆般将他冻了个通透，筋肉骨骼凝结讲着，即便是后背传来的烈阳滚烫也无法驱走——垂垂老矣，再找到其他后继者无望时，怎么保证带土会走上和自己的相同的道路？

　　必要的引导，加上……

　　失去挚爱的绝望！

　　宇智波斑后背冷汗涔涔，舒爽的谷风加快汗液蒸发，连白日烘热得烤熟的沙漠仿佛都染上了冬的气息。

　　他咬紧牙关，埋头大步前行。

　　我不是他！！！

　　*

　　“斑，问你一个问题。”

　　被打断思绪的宇智波斑顿了下，问着：“什么？”

　　带土踌躇了很久，再次抛出那个问题：“如果某天你意外死去，你愿意复活吗？”

　　“不知道。”

　　带土泄气地耸肩，忿忿说道：“真没意思，你不能认真回答嘛。”

　　虽然这个问题的确不好回答，可他想再确认一下，宇智波岚给他的答案可不可信。

　　宇智波斑舔了下干裂起皮的唇瓣，一针见血地点破：“你是想说，你想复活那个叫琳的，但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吧。”

　　“你！”带土错愕的看过去，老头子是会读心术吗？！

　　“能复活的话，直接问就好，”宇智波斑瞥了他一眼，补充道，“大不了，解除术式，或者，杀掉便是。”

　　带土不可置信地怒视着他，双拳攥紧，手背青筋暴起虬结，似乎随时准备提拳攻上。

　　“我说错了吗？”宇智波斑定定地注视着他，专注又执拗。

　　“我……”带土左脚后撤半步，视线游离，不去看他。

　　“有哪里不对吗？！”宇智波斑低吼，他难得这般咄咄逼人，分毫不退。

　　“与其一个人闷头踟蹰，不如直接去问答案。”

　　“既然能复活，召唤出来问个问题很简单吧。”

　　宇智波斑扫了眼垂着头的带土，转头目视前方，茶色镜片给他视野晕上层暖光，更柔和，更温馨。

　　他绷紧的面容稍稍缓和，总结道：“选择权在你。”

　　*

　　喧嚣单一的风沙声持续了很久，带土复又开口：“斑，我单纯的问你，如果有那么一天，你想复活吗？”

　　宇智波斑皱着眉，不耐烦地说：“我说过，我不知道，不要假设没有发生的事情！”

　　未来会发生的。

　　他不怕死地再度问道：“我把你从亡灵世界召唤出来再问你想不想复活，不是更打扰嘛，你还不如现在就告诉我答案。”

　　宇智波斑将他打量个遍，妥协般喟叹：“我答应你，那时我会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抬眸望向那人，眸光古井无波，诚实反映着坚定真挚的答案：“不会觉得烦，哪怕以那种方式，我也很乐意再看一次这个世界。”

　　“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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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宇智波斑已经离开族地一个多月了！”千手扉间激烈地扯开障子门，手中的情报纸被大力揉皱——这种失误几乎是不可能在他身上出现。

　　千手柱间一脸懵逼抬头。

　　千手扉间语速很快，简明扼要地点出关键：“根据情报所言，宇智波斑外出抓捕尾兽，成功捕获二尾、三尾，目前正在风之国寻找一尾！”

　　他大口喘气，稳住呼吸，火红瞳孔熠熠生辉：“我们是乘机攻打宇智波，还是也去抢夺尾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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