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一顿,受制于人这么久,他也学会了小心谨慎,“此处说话不便,去我的风花园罢。”
这回没有玉奴作妖,离了朝醺馆,路上只遇见了几拨当差的婢女小厮,顺顺当当地回了风花园。
院里多以出自宫中的奇花点缀,门窗贴以金箔,推开门便觉金碧辉煌,有一股馥郁的异香扑鼻,竟如明媚春日一般。
沈容四下里打量了一番,意味深长道:“此处仿佛与我上次来时大不相同了。”
玉奴顿住了。他方对沈容哭诉自个儿在楚荆霜这儿的艰难,却忘了风花园布置得比后宫娘娘的殿宇还华贵些,眼看着兜不住要露馅,他急中生智:“是……恪王王爷刚封王,府里各处自然要重新装扮起来,免得跌了王爷的面子,说起来,我这风花园也算沾光,跟着鸡犬升天了。”
这话恰被出门迎客的仆从听了个正着,诧异不已。
“姑娘在说什么呢,什么沾光?”
沈容悠悠地接道:“姑娘正表对王爷的感激呢,说自己来了府上多有住不惯之处,近日托了王爷封王的福,风花园沾光跟着整修了一番,方觉好多了。”
仆从听卫小大人这意思是要兴师问罪,忙不迭地喊冤:“大人误会了,姑娘最受王爷器重,阖府无人敢慢待,王爷起用了当年为后主子建宫殿的工匠,专程候着,若姑娘有住得不合心意之处,随时能改。这般怎的还…….”
她越说越小声,瞧着玉奴的脸色,后知后觉自己仿佛说错话了。
沈容面色却很和煦,先是笑意盎然地睇了玉奴一眼,才转而对仆从宽慰道:“姑娘只是想家了,并无责备之意,仆从姑娘不必紧张。
“不敢当大人一句姑娘。”
二人间的暗流涌动仆从看得真真的,她知道自己又坏了事了,心里一声哀叹,战战兢兢地对沈容行了个礼,小声道,“奴婢去为大人上茶。”卂渎妏敩
她说完一溜烟就退下了,正把玉奴到了嘴边的叱责尽数堵了回去。
玉奴气闷不已,也不敢看沈容的脸色,自己端着个冷脸飞速进了屋。
“玉奴跑那么快做什么,即便喜爱新居,也得注意脚下才是啊。”
玉奴只当没听见,一口气冲进了内室。
待仆从上了茶又退下,自己火辣辣的脸颊冷下来了些,才强作无事地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坐在了沈容对面。
沈容也不再说话,端起茶盏品了一口。
玉奴正想趁机将此事揭过,未及出声,便听对面之人煞有介事地点评道:“定窑黑釉盏,漠溪小龙团,都是好东西啊,巡捕房里都见不着,看来恪王王爷的封王之喜可真是大呀。”
玉奴叫挤兑得没辙了,只得佯装恼怒,把自己面前的茶盏一推:“见不着就多喝些,我这盏也给你,只是别把你那点肚量给撑破了!”
沈容一看,以为他真要悩,立刻收了嬉皮笑脸,端端正正坐直了,赔笑道:“不敢,不敢。”
“刚说要对我好,话音还没落,转脸就来欺负我,我瞧不出来你有什么不敢的。”
沈容大呼冤枉:“天可怜见,我何时敢欺负你?你从朝醺馆出来就绷着个脸,我逗你笑一笑罢了。倒是你,明明一说谎话便脸红,何苦非要编个瞎话来骗我?”
“方才我见你和檀霭那般,是一时没转过弯,你好好说与我便是了,做什么哄我说楚荆霜如何苛待你,叫我听得心都疼碎了。”
玉奴沉默片刻,才低声说:“我没骗你。”
他牵了一把沈容,引他走进内室,“你自己来看罢。”
午后的鸾华殿内一片寂静,镂花枝方铜冰鉴溢出缕缕带着清爽凉意的白汽,然而却是杯水车薪,眨眼便消散了。
榻上的人烦躁地翻来覆去,松散的前襟被扯得大开,袒露出一片玉色的肌抓过一旁的团扇狠命扇了两下:“来人!”
寝殿的门应声被推开,不料走进来的却不是檀霭,而是一身朱红色蟒袍的沈容。
玉奴执扇的手停了停,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你怎么有空过来?”
走至近前,沈容一手撩起刺金堆绣的罗帐,秀致的眉眼弯起:“猜到娘子兴许有烦忧之事,我便来了。”
见玉奴热得双颊一片湿红,沈容落座后将团扇从他手中接过,轻轻扇动:“娘子向来畏寒又怕热,盛暑时分为何殿内只有一座冰鉴?”
玉奴安然受着他的伺候,懒懒往后一倚,不高兴地说:“明知故问。”
楚荆霜封地后空置后院,对大臣和父皇尽早立王妃的谏言不闻不问,却公然让玉奴入主了王妃才可以住的容华院。
朝野上下早已是一片非议之声。
那些个言官无事尚且要生非,如今新帝落下这么大个话柄,自然纷纷捕风。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神医弃妃要和离更新,第600章 娘子向来畏寒又怕热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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