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也只是想过来见见世面,来酒吧这事谁也没告诉,要是让闫子安知道自己来了,那肯定很不妙。
邬佟想到这里时顿了一下。
他“啧”了一声,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面对闫子安时会虚成这样,明明他也没做什么亏心事。
谭万说是带他来玩,实际上坐下没多久就又被人喊了,走之前还问邬佟要不要去。
邬佟拒绝了。
谭万:“那我就过去一会儿,等下再来找你。”
“行了行了你快去吧。”
他就觉得一个人能有什么要紧的,都是成年人了,还能被人拐了不成。
当然,这种场合,该有的警惕还是要有的,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不是妹子就不会被人盯上。
首先陌生人给的饮料不要喝,他把那几个上来搭话的人递来的酒都拒绝了。
也没觉得无聊,他就这么坐着喝点小酒观察着酒吧里的人,觉得挺有意思的。
只是邬佟坐着坐着,开始感觉有些不大对劲了。
他松了松衣服的领口,可还是透不过气,头脑有些许的晕眩感,除此之外最明显的感觉就是,热。
并不是周围环境导致的,而是从身体深处逐渐浮涌上来的热感,让他坐不住了。
邬佟:“嘶。”
他抹了一把额上冒出来细汗,心中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自己身上的这种症状,有点像那什么啊。
他努力思索之前可能没注意到的异样之处,想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却百思不得其解。
都知道不能接陌生人的饮料,因为里头可能被下了糟糕的药,可邬佟一直只拿着自己的杯子,并且确信自己的杯子从头到尾都没有离过身,到底是怎么……
他忽地又想起以前看过的新闻,里面说有这方面的老手会在跟人擦身而过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药下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真是这么回事,总之不能再在这待了,身体的反应越来越明显,是药效逐渐起了作用,他不想自己之后晕倒在这里然后被人如愿以偿的“捡尸”。
谭万去舞池了根本不知道这边的事情,要是回来没找到他,可能还会觉得是他自己一个人先回去了。
邬佟本来打算去找谭万的,可是周围的人太多,那五颜六色的灯光跟嘈杂人声还有音乐让他脑袋更晕。
没法找,找不到。
那就只能是转而去找洗手间,想着用冷水洗脸降低一下脸上的潮热感,稍微清醒一下再继续想对策。
可他走到一半又想到那个给自己下药的人一定在一旁观察着自己,要是走去洗手间的话岂不是被堵了个正着,一时间进退两难。
药效起作用的速度比邬佟想象中的还要快,他一个没站稳踉跄了一下就撞到了人。
那人好心的扶住了他,他刚低声说了声“抱歉”,便听见一道陌生的男声道:“你没事吧,是不舒服吗?”
“谢谢,我没事……”
邬佟这么说着,想要推开他自己站稳,却发现这人的人直接搭在了自己的腰上。
他顿了一下,随后又听见那男人道:“怎么会没事呢,我看你一副很难受的样子,我带你去休息吧。”
……
操。
到这种地步了,邬佟哪还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想要挣开却使不上力,那人几乎是毫不费力的拖着他往目的地走,路上有人见了觉得不同寻常就多问了一句,然后那男人便又说他是自己是朋友,是他喝多了。
邬佟咬牙,只感觉力不从心,并且那种燥热感愈演愈烈。
这他妈完全就是新闻里的那种展开啊!!
“请稍等。”
这时他又忽然听见这么一句,接着就看见有谁挡在了男人面前。
这边的灯光有些昏暗,再加上脑袋晕沉沉的,他一时间看不清那到底是谁。
“有事?”
男人估计是有些着急了,语气不怎么好。
“不好意思,就想问一下,那边那位是……?”
“我朋友喝多了带他去休息。”
跟之前一模一样的借口。
随后那人似乎是笑了一声。
“你朋友?”
“对啊。”
“我刚好也认识他,你是他哪个朋友?”
“什么、什么哪个朋友!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又是谁啊?”
那人道:“我是他男朋友。”
男人:“?!”
不用看都能感受到男人的惊愕,毕竟邬佟听了也是一惊。
男朋友??哪个男朋友??
不、不是,这么个说法有些不对,他的意思是,他哪来的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
那人向着这边走近,而邬佟这会儿终于是看清他的样子,认出了他的身份。
是封然。
这种人就是天生的拥有一种出类拔萃的气质,他站在这里,与其说是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不如说是他因为这种特殊的气质而颇受瞩目。
与在学校里的着装打扮不同,此时他穿着一件白衬衫,领口的扣子被解开了,失去了那种禁欲感却又多了另外一种感觉。
他的容貌出众,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让人觉得他温和有礼。
“这位先生?”
封然说着,同时将手搭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力道不大,却给人一种压迫感。
不会有人喊他“小白脸”的,他的身高将近一米九,站在面前的时候比大多数人都要高出一个头。
“所以,你是他的什么朋友呢?”
封然又问了一遍。
男人自然是答不上来的,他的神色变得有些慌张了。
他似乎是在组织着语言,此时封然又道:“不管如何,多谢你的关心,把他交给我就可以了。”
下一刻他手上用力,直接将邬佟拉回了自己怀里。
“滚吧。”
他沉声道。
……
封然将邬佟扶到了一张沙发上坐着,期间摸到他的肌肤滚烫,不由得皱起了眉。
他刚才就注意到邬佟的样子不太正常,想到某些可能性,脸色有些不好。
封然是这家酒吧的常客了。
也没人规定像他这样的大学教授不能来酒吧喝酒吧?
说是不太符合他给人的印象,实际上那些都是旁人自以为的,强加给他的,他的内心究竟是什么模样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来酒吧的目的也就那一个,借酒消愁,结果却意外的发现了那让他“愁”的人。
一开始看见邬佟身边的男人时还以为对方宁愿来这里找人也不愿意见自己,可后来却觉得有些不太对,然后就发生了之前的事情。
“邬佟,邬佟?”
“你之前吃什么了?你一个人来的吗?”
封然轻轻拍了拍邬佟的脸想要让他清醒一点,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邬佟已经是一副意识模糊的样子了。
有人站在一旁观察着这边,跟同伴笑着说了几句什么之后,走向了封然。
那是个小男生,着装打扮看着像个青春大学生,可他脸上的笑容跟周身的给人的感觉却跟他的那身打扮格格不入。
或者说有人就好这一口,他为的就是这种反差。
“先生,”男生凑过来,“我在一边看您好久了,我很喜欢您。”
他上身穿着的衣服宽松,这么微微弯腰着说话的话,站在他对面的人只要一低头就能一眼望进衣服里。
封然还没答话,男生又看向了他怀里的邬佟。
“这样的,应该提不起什么兴致吧,就算不用手段,我也什么都会做的。”
他的意思非常明显了。
被误会了个彻底,封然却没有解释的打算。
这种人很多,不是没有遇到过。
他也没有无视男生,而是道:“抱歉。”
“我只喜欢被他踩。”
短短七个字暴露了太多的东西,砸在人的脑海里一下子就泛起巨大的浪花,让人联想到许许多多的画面。
那男生根本没想到封然会给这样的答复,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最后咬牙跑了。
封然没把这当回事,而是又尝试着叫醒邬佟,却再一次失败。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因为不知道邬佟到底是吃了什么,担心他是被喂什么会导致上瘾的不该碰的东西。
这个样子的话,还是先带去医院好一些。
封然看着心疼,可同时又难受。
他不知道邬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单纯的过来喝酒的吗?如果是为了别的目的,那这人是宁愿来这种地方都不愿意联系自己?
“你明知道我可以……”
他低声说了句什么,话语的末尾听不真切。
接着封然又深吸一口气,刚要抱起邬佟打算直接去医院,怀里的人却又再次开始挣扎。
“妈的……好热、水……”
封然怕他受伤,只能是先尽量的安抚他的情绪。
“别怕,我在这里,我在。”
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吧台,又看了看邬佟的样子,有些迟疑,
“要水是吧,我去给你拿,你等我一下。”
他想着能喝点水的话情况也许会好一些,还是走向了吧台。
每走几步他就往邬佟的方向看一眼,然后到吧台跟那里头的调酒师说明情况。
封然回去的时候有些困难,旁边舞台上的乐队开始演奏,附近的人一下子就多了不少,不仅挡住了他的路,还遮挡住了他望向邬佟的视线。
他担心邬佟,路上硬是挤过去的,然后停下脚步,站在了原地。
邬佟原本坐着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
只剩下位子上的一个手机,手机亮着光,屏幕上是来电显示,写着“谭万”。xündüxs.ċöm
……
邬佟只觉得脑袋昏沉,身体又莫名的热,想要宣泄什么又找不到出口,难受得甚至觉得有些委屈。
他认出了封然,却丧失了一部分思考的能力,眼看着对方离开了自己,在原地待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事实,想要去追又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周围的光线跟音乐都加剧了他的难受程度,然后他听见了另外一个声音在自己身侧响起。
“邬佟?”
邬佟有些迟钝的抬头,看见那张脸的时候一下子哭了出来。
那人被他吓了一跳,直接在他身前蹲了下来,用手抹掉他的眼泪。
“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等等,你的体温怎么这么高?邬佟?”
纪永年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这才试探着喊了一声,现在近距离的一看就更加确认就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可现在这是怎么个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真的是巧合,上次在国外也是,这次也是,每次都是一抬眼就看见了对方。邬佟为什么会来这里他倒是不关心,他想要知道的是什么导致了对方的异样。
“老板!庆功酒会那边都在等你,你怎么……哎?不会吧,这么快就捞到一个?”有人过来要喊他,说到一半却看见了邬佟,于是语气顿时就变得调侃起来。
“不是,”纪永年道,“我男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被人灌了。”
“……”
“……啊?”
那人直接傻在了原地。
“你过去,跟那边说我要处理一些事情,不用等我了。”
纪永年说着就将邬佟抱了起来。
“哦、哦!”
那人傻愣愣的回了一句,然后飞一样跑回了包厢。
“怎么就你一个啊,老板呢?”
“对啊,不是说回国干成了第一笔大单子要来喝酒的吗,你叫没叫?”
“是这样的,”他道,“老板跟他对象跑了。”
其他人懵了一瞬。
“啊?那这……”
他们对视一样。
“那黄小姐那边……?”
“我早就说老板有对象,是她不死心。”
“害,你管她怎么办,敢聊老板的八卦,你不想干了你。”
而跟自己对象跑了的老板纪永年此时刚将手从邬佟额头上放下来。
他的脸色不太好,显然跟封然一样也想到了什么。
起初还以为邬佟是发烧了,结果一想觉得不对,烧成这个样子的话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邬佟呜呜咽咽的喊他的名字,说着听不清的话。
这一点也很不对劲。
虽然邬佟能主动跟自己亲近他很高兴,但不是在这种一看就不正常的情况下,何况他还什么都没有做,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摆在那里,邬佟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毫不在意的往他怀里扑的。
纪永年没有丝毫犹豫,什么也没有问就直接将邬佟抱了起来。
他单手抱着人往外走,另外一只手掏出手机联系熟识的私人诊所,打算将人带过去做检查,然后该打针打针该吃药吃药,起码不会让邬佟像现在难受。
就这么一路到了车上,可是邬佟一点也不安分。
“热死了……什么东西,难受……”
他脸上满是潮红。
这种反应,纪永年不会看不出邬佟到底是被灌了什么药。
或者说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的眼中满是暴戾,恨不得将给邬佟下药的人给活撕了。
“邬佟,忍一忍,我知道你不好受,忍一忍。”
纪永年一边低声安抚他一边往诊所的方向开。
邬佟还是不依。
他现在哪里知道要忍耐,只觉得整个人快爆炸了。
纪永年低低的“啧”了一声,将车停在了无人的街边。
邬佟被他放在副驾驶绑了安全带,却一直都在挣扎,这会儿冷不丁被纪永年解开了还有些茫然,然后又要开始哭。
说实话,纪永年知道邬佟状态不对劲,的确是想要让邬佟去诊所或者医院检查医治没有错,可另一方面他并不清楚被灌了这样成分不明的药,要是去了医院的话会是个什么样的医治法,又或许为了让邬佟冷静下来会给他打镇静剂什么的。
当然这是理智的判断,情感方面,他并不想让其他人看见处于这种状态下的邬佟。
“别急,冬冬,别急,我给你摸摸,我给你摸摸好不好?出来就好受一点了。”
他的语气近乎是在诱哄,活像是个变态。
可实际上他又是货真价值的在帮忙。
除了邬佟,他也想不到自己会对谁再用这种语气了。
邬佟没有回答他,或者说他做不出回答。
纪永年解他衣服的动作干净利落,明明是在做这种已经妄想了不计次数的事情,手却没有抖。
他同样没有任何经验,只能根据邬佟的声音跟反应来进行判断,不过他头脑好,很快就掌握了重要信息。
纪永年觉得渴了。
那种干渴的感觉其实从将邬佟抱上车时就一直存在。
因为车里的空间狭小,他的心上人,还是这种状态下的邬佟就在旁边,仿佛能感受到他每一次吐息的温热。
只不过现在,似乎愈演愈烈。
波澜不惊心如止水是不可能的,纪永年只是不想乘人之危,之后让邬佟更加讨厌自己而已。
奇异的热度一直传到了心间,有细微的颤动,让他的呼吸声也不自觉地加重了。
只是为了缓解邬佟的情况,让他不那么难受而已。
是这么一个合理的借口。
真相到底如何心知肚明。
他将头低了下去,半响之后抬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用手背一抹唇角,问邬佟:“现在还好吗?”
邬佟大口的喘着气,眼神依旧涣散,嘴唇开合似乎在说话。
“什么?”
纪永年没有听清。
邬佟带着泣音又说了些什么,于是他本来平复了些许的呼吸一下子就变得不稳起来了。
纪永年顿了一下,将邬佟摁回了副驾驶,接着一踩油门直接将车飚进了不远处的一家酒店里。
随后一路将人抱进房间,将他扔在了床上面。
在这个瞬间邬佟貌似是清醒了一瞬,只能感觉到身边有人,恍惚间倒是看见了纪永年的脸,知道他在对自己做什么。
“我、□□妈……别他妈碰老子……”
“邬佟。”
纪永年嗓音低沉的喊了邬佟的全名。
邬佟现在神志不清,可能说出来的话算不得数,他可以继续忍,按照正确的做法,他确实是应该继续隐忍下去。
可若是他再无动于衷,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纪永年承认是他自己馋。
馋疯了。
如果他是一只没有理智的动物,那涎水一定是滴滴答答的往下淌。
邬佟难受得要疯,他在一边也快要疯了。
脑袋还不太能运作的邬佟本能的感受到了一丝危险感,将身子往后挪了一下,可当纪永年靠近的时候,又感觉对方的气息十分熟悉,没有办法思考,然后被紧紧抱住,坠落下去。
……
邬佟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因为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人在酒店房间里,还是光溜溜的,一旁的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像是有人在里头洗澡。
他捂着脑袋表情空白,瞳孔疯狂地震。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浴室里的人又是谁??
不等邬佟想明白,水声停了,接着他看见围着浴巾的纪永年走了出来。
“醒了?”纪永年问道,“身体没事了吧?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
邬佟:“……”
他眼神呆滞,一度丧失了语言能力。
纪永年看着他的样子嗤地笑了一声,道:“哎,如果现在是在我家里就好了。”
“不过以后总还会有机会的,对吧?”
“……”
邬佟依旧没有说话。
纪永年也没有管他有没有开口,只是看了一眼桌面上震动着的手机,将那摁灭之后放进了西装口袋里,也不管那上面有多少个未接来电,接着就一边跟邬佟说话一边穿衣服整理。
“我看你现在懵得可以,等反应过来了之后慢慢想吧。”
“可以的话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当然我可以陪你去,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会这么想。”
“你先缓缓,休息一下,有事就打我电话吧,我现在的电话号码留在那边的纸上了。”
说实话,纪永年并不虚。
他本来就想着不管邬佟醒来意识到这一切之后对他是打还是骂,总是能解决的,他们本来就在交往,只不过还有一些小问题没有处理而已。
邬佟不是那种会常去酒吧的人,他很清楚,所以昨晚的事情他还要好好调查。
为了感谢那人,要特地送上一份“大礼”。
见邬佟醒了,纪永年不再守着,而是留下空间让邬佟自己消化,离开了。
离开前他还揉了一把依旧呆滞的邬佟,道:“我之后再来找你。”
房间的门关上了。
那“砰”的一声像是按下了邬佟的重启键似的,他长大嘴巴发出无声的呐喊,胸口急剧起伏,随后狠狠的往床上锤了一把。
“……操!!”
他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这他妈……纪永年、我……他……”
很烦,烦得要命,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像现在这样。
而为了搞清楚这底是怎么发展的,邬佟开始努力的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他确实是跟谭万出去酒吧,然后貌似是被人在杯子里下了糟糕的药,之后为了不变成新闻里的主角拼命反抗,再之后……
那之后的事情都是不连贯的记忆碎片了,他不知怎么的就遇到了纪永年,然后画面一转又变成了在对方的车里面,他按着纪永年的头,最后就到了酒店。
酒店里的记忆反而是最清晰的,他想忘都忘不掉。
邬佟跟纪永年修了一晚上的水管。
水管堵了,要拿东西通,手指还够不到,必须要用道具。
纪永年的力气像是不会衰减的一样,邬佟累得够呛,水管里的水还溅得到处都是,一直往外流。
因为到了中段那药的效果其实就已经没得差不多了,可每当他的神智恢复一点,就又会被那张笼罩全身的大网湮没得一干二净,只能一直沉浮。
那些细节……
淦,他为什么还要继续去细想。
而就算邬佟什么也不记得,就刚才自己现在的这种处境,刚才的氛围,傻子才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他……
嗯?等等?
邬佟细微的挪动了一下,没有感受到自己想象中的感觉。
没有什么“仿佛被大卡车碾过”一样的酸痛感,难以启齿的地方也一切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过。
难道真的……
他赶紧去看垃圾桶,然后看到了昨晚修水管的工具。
数量不少,痕迹还在,证明他没有在做梦。
邬佟脸色一变,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是个什么心情,是该庆幸还是应该什么。
没有腰酸背痛当然是好事,他能正常的去上班不耽误工作,要说的话甚至有些神清气爽。
可这怎么说都说不通啊??就算天赋异禀不是这样来的吧??
他看到一旁纸张上的电话号码,再次暴躁起来。
妈的纪永年,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回来就给他搞事,不对,不是搞事是搞他!!
下次再见先给他一拳。
事实上,邬佟是第一次。
可是因为身体状况好得很,他身处这么一个事后环境却没有任何的真实感。
说实话他并没有太在意,只是觉得自己无端端被人整了,还让纪永年占了便宜,这让他非常不爽。
并且看刚才纪永年的反应跟表现,对方应当是已经认出自己了,在患着[被爱妄想症]的情况下出了这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
……还不能让其他几个知道,不然绝对会出大问题。
幸好他现在的状态应该能瞒得很好,除了怎么想都想不通以外。
邬佟去找手机,却怎么找也找不到,没有办法只能是先用房间里的座机给谭万打了个电话。
谭万接通了以后在电话那头鬼哭狼嚎。
“我回来之后你不见了吓死我了!!要是真出什么事了你的好邻居会弄死我的!!”
邬佟:“……”
现在这情况,算是出事了还是没出事呢?
“没事。”他姑且是这么说,“是我手机不见了,没办法联系你。”
“那太好了,我还以为我就离开那么一会儿你就被人‘捡尸’走了。”
邬佟再次沉默。
现在这情况,又算不算被“捡尸”?
操,管他算不算,反正以后不会再有了。
跟谭万报了平安之后,邬佟想了想,还是给闫子安也打了个电话,毕竟他一晚上没回家,对方可能过来找他发现他没在,结果电话没有接通。
随后他直接回了家,也没听见对门有动静,猜是闫子安可能学校那边有事又过去忙了。
正好。
邬佟想着。
他在家里翻出了以前用的旧手机,直接照着纪永年留下的号码给他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不等邬佟开口,那边先道:“喂?邬佟?”
“这么快就给我打电话,你都整理好了?”
邬佟:“……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以前用过这个手机号。”
说是“以前”,那也得是五六年前了。
邬佟顿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后听见纪永年哼笑一声,道:“怎么,不然我该怎么称呼你?王东还是李东?”
邬佟一愣,随后又暴躁起来。
“你早认出来了??”
“我不可能忘记你的。”
何况他一直都在看。
“你他妈看我被蒙在鼓里很好玩?”
“怎么会,我只是看出你并不想被我认出来,我便也这么做,如此而已。”
邬佟:“……”
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纪永年的[被爱妄想症]压根就没有好,是他过分天真。
你妈的,为什么。
纪永年:“你到现在还认为是我有问题?为什么一直都有这种想法?”
邬佟:因为周围有很多像你这样“有问题”的人,那些交往过程根本就不存在啊淦!!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也是因为我?”
邬佟直接道。
“你早就知道答案,”纪永年道,“我不会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
“邬佟,我们自小相识,我从十四岁开始就对你有幻想,在我青春期的几乎每个梦里都有你的身影。”
邬佟明白他的意思。
“青春期的几乎每个梦”,不也就包含这样那样的梦,被当成那什么的对象了。
自己是应该有什么样的情绪?没有意义了啊,毕竟真刀实枪的都来过了,还纠结这个?
“我……”
邬佟正听着纪永年说话,结果又发现对面忽然一片沉寂,没声了,一看电话发现通话已经结束。
不是对面挂断的,那就是这边出了问题,是这手机的老毛病了。
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还没结束,刚要继续打过去却又失败,被提醒手机欠费。
邬佟感觉真没一件事是顺心的。
于是这怎么着,这会儿没得打电话,在纪永年那边看来就是自己把电话挂断了,那他会怎么想?
……操,管他会怎么想,反而是自己现在这想这么多干什么!
他的手机还没了,在酒店的房间里没找到,觉得可能是昨晚落在那间酒吧里了,还要去找谭万问问,看看能不能找回来。
邬佟瘫在床上,身体是什么毛病都没有没错,可是精神上顶不住啊,这各种折腾就没停过。
纪永年之前说之后还要来找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爱咋咋地,累了,他明天还要去上班。
等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邬佟直接就去问了谭万有关手机的事情,然后就听见谭万“啊”了一声,道:“我差点忘记跟你说了。”
“我那天晚上给你打电话,打了好久才有人接,却又不是你,那好心人貌似是捡到了你的电话,还说认识你,会直接给你送过去。”
“唉,幸好你没事,我差点就报警了,真的吓死我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刚好捡到电话这么巧合的事情,以及这样的说法,本来谭万是不相信的,只会觉得对面的是个骗子,可是他听那人的口吻却又不像。
后来听到那人连他的事情也知道,谭万这才信了。
“认识我的人?谁?”
邬佟疑惑了。
他认识的人不多,也不知道有谁会是认识他而他却不知晓。
“声音还挺好听的,好像说是姓封,为了证明身份还说自己是、是大学的……教授……”
谭万还说着话呢,在看见邬佟骤变的脸色时却也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说话的语气改变,甚至有些结巴起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
“不、不会吧……?”
邬佟面无表情的“呵”了一声。
他算是看透了,他这辈子就没有这么“幸运”过。
谭万:“不是啊,他说给你送过来,是送到哪去啊?”
“我他妈哪知道他会送到哪里去。”
搞不好一回家发现家门口杵着个人。
都一点也不稀奇了。
邬佟没把昨晚的事情跟谭万讲,纪永年回国了的消息也没说,他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后者还好,要是把昨晚的事情说了,谭万可能还会自责自己把他带去了酒吧,又或者是后悔自己离开了留下他一个人。
他自己倒真没觉得有什么,又不是天塌了。
正想着事情呢,擦着杯子的邬佟突然听见店里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他一抬头,就跟站在柜台前的封然对上了视线。
该说有的人站在人群中就是鹤立鸡群,明明天气还不算冷青年却穿着长风衣,脖子上围着围巾,谭万没见过封然,并不知道他的长相,只觉得这位客人周身的气质实在是有些异于常人出类拔萃,还有就是跟邬佟之间那种微妙的氛围。
邬佟可以对纪永年骂骂咧咧,其中自然还是有交情的原因的,就算中间离开了几年之前的相处也不是假的,可他对封然却不行,面对封然这样的人物,尤其是对方的身份,他本能的就会感到有些拘束。
何况封然一直都很有礼貌也很温柔,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再结合对方手机的那个“剧本”,邬佟都恨不得替他抽自己。
“你……”
“你们店里有什么推荐的吗?”
邬佟刚要开口却被封然打断,他楞了一下,只能是顺着对方的话往下答,道:“珍珠奶茶。”
他不明白封然是要做什么,总不能是单纯的过来买奶茶?
也许是刻板印象,他真心觉得封然坐在办公室喝黑咖啡或者什么英国皇家大吉岭会更合适。
“那就要一杯吧。”
“……好的,有什么要求吗?”
“要求?”
“比如说糖度跟底料什么的。”
“底料啊……”封然貌似是思索了一下,然后猝不及防的靠近了邬佟,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可以倒在你身上,然后让我舔干净吗?”
“?!”
邬佟瞪大眼睛猛地往后退,心脏跟收到了巨大惊吓一样狂跳着。
“你……!”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看着封然发现他居然还是原来的那副样子,仿佛刚才的那句话并不是从他口中说出一般。
邬佟再一次的体会到,封然跟外表看上去给人的形象截然不同。
这也让他感到难以招架。
谭万原本是在不远处看着这边,见情况不对连忙过来解围,然后便见封然将邬佟落下的手机拿了出来,道:“不用那么紧张,我是来还手机的。”
“我想跟你说几句话,行吗?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
谭万有些不知所措,他挠了挠头,也觉得封然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便对邬佟道:“你们去后头休息间里谈吧,我去跟店长说一声。”
邬佟:“……行。”
然后他就带着封然来到了休息间。
“有什么事就请讲吧。”
他的态度不至于太冷漠,说话的语气甚至称得上有礼貌。
可是封然恰恰厌恶着邬佟的这种态度,这让他感受到了疏远,他感受不到邬佟身上的温度。
“你以前不让我来这里找你。”
他道。
因为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们之间认识,杜绝会碰见闫子安的可能性。
邬佟哽了一下,面对这“剧本”里的内容他不知该怎么接话。
“封教授难道就不忙吗?”
“还好,”封然道,“你已经没事了?”
“什么?”
邬佟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后意识到他指的是自己在酒吧被人下药的事情。
这一下就能说明很多东西了。
比如说,封然当时是见到过自己的,手机在他那也就能够解释了,可是……可是……
最后怎么就成了纪永年??
封然在向前走,邬佟则向后退。
这场景很熟悉,毕竟前不久才刚上演过一回。
说实话,虽然邬佟觉得封然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并且对方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但他跟封然独处一室,就自然而然的让他想到了那天在办公室里的情景,感受到了无形的压迫感,仿佛在一步步的被侵略。
“我明明只是让你等我一会儿,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就不见了。”
“你就这么急吗?跟谁走了?被做什么了?”
封然的声音压低了。
“我一直都在说,说了那么多次了,为什么你就不肯找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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