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来了个新人。
新人很稳得住，先捡起地上的刀叉送到卫应寒手边，然后才坐上演奏台，小提琴演奏流畅动听。
卫应寒看了眼时间，从桌下的暗格里拿出一支小玻璃管，拔掉塞子在白棠鼻端晃了一下。
没一会儿，手机铃响。
白棠蹙眉，眼珠动了动，没醒。
铃声还在继续。
白棠终于挣脱了迷糊昏睡的状态，扶着额晃晃悠悠抬起头。
“手机响了……”
她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发现卫应寒竟然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醒醒，你手机响了。”白棠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好吵，快点接。”
卫应寒逐渐清醒，摸过手机接起来，却手误碰到了扩音。
司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卫总，我已经到了，您在哪里？”
“唔，我在……”他嘟囔，慢慢地回，“在餐厅，你再等一下。”
“好的卫总，您到了再打我电话。”
挂断了。
“什么时候了？”白棠问。
“九点……”卫应寒把自己的手机拿给她看，“九点多少？”
这么一看，白棠才发现卫应寒打开的是信息页面，上面刚好是他发给司机的信息：来xx餐厅接我。
发信时间：晚上9点17分。
也就是6分钟之前。
白棠隐约记得自己醉倒之前听到卫应寒说要叫司机来接，这条信息应该就是他那时候发的，只是刚发完就和她一样醉了，所以一直停在发信页面。
她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白凛打过来的，第一个电话时间就在9点17分，刚好和卫应寒的时间对上。
压着的左手有点麻，但还可以忍受，应该也是睡的时间不长。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感觉睡了很久，但好在只过去了6分钟。
“你还好吗？我们下去吧。”
卫应寒缓缓抬眸，目光有些迷离，看起来还不是很清醒的样子，“还好。”
好个屁。
白棠暗骂憨批卫应寒，坑她就算了，竟然连自己也坑，两个人都在餐厅里喝醉了，万一出点什么事，玩球，华国的未来没了。
“醒醒，回家了。”
白棠撑着桌子想起来，但手脚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力，起来一点立马又坐下去了。
她看向那瓶还剩大半的红酒，满眼惊愕，“这到底是什么酒，后劲怎么这么足？”
卫应寒：“后劲……足吗？”
白棠：“……”
就卫应寒这比她还不清醒的样子，不是喝傻了她名字倒过来写。
白棠心情有点暴躁，想发火，但又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算了，先给白凛打个电话报平安。
回复电话只间隔了几分钟，白凛没有生气，只叮嘱让白棠10点前到家。
白棠收好手机，踹了卫应寒一脚，“起来，下楼回家。”
卫应寒跟煮开了的面条似的往白棠身上倒，可怜白棠自己都脚下打飘，还要带着卫应寒这座巨大的肉山。
白棠暴躁吐槽，“烦死了你，下回再不跟你出来了。”
“不行，要跟我出来。”卫应寒把脸埋在白棠颈窝，“下次还要和你一起吃宵夜。”
宵夜个大头鬼。
白棠没好气，想让乐手帮忙扶一下，晃了两眼才发现换人了，“之前那个呢？”
他立刻站起来微微躬身道：“他的琴弦断了，于是换了我，这是我们的工作失误，给您带来了不好的就餐体验，很抱歉。”
“没关系，麻烦你帮我扶一下他。”
“好的。”
由大男人来扶大男人，白棠终于轻松了，扶着墙走在两人身后。
进了电梯，白棠忍不住问：“你知道那瓶酒叫什么名字吗？”
他歉然笑了笑，“很抱歉，没有注意。”
白棠点了点头，没再想。
不管那瓶酒是不是卫应寒酒庄里的新酒，不管以后会不会叫夜色，反正口感独特，品过一次就不会忘，以后再遇到少喝或是不喝就好了。
白棠舔了下唇，喉咙里有些干。
到了停车场，司机早就发动好车子等他们了，白棠累得不想说话，书包里刚好还有几百块钱，全给了乐手做小费。
他目送着轿车离开停车场，将手里的几张纸币一一展开又规矩折好，只是面上并没有笑意，脑海里全是白棠的询问。
——你知道那瓶酒叫什么名字吗？
他知道。
那是一个月前，卫应寒派人送过来的，包装很神秘，保存的环境也很特殊，据说全世界都只这么一瓶。
他很好奇，以为那是什么传世名酒，开柜保存的时候去看了热闹，然后就看到瓶身上只有一行隐晦的阿拉伯语。
阴差阳错，他大学修的第二学历刚好的阿拉伯语，而那行字翻译过来就是：地狱罂粟。
那个名字和血腥玛丽一样吸引眼球，却远比血腥玛丽让人恐惧。
尤其他今天得知，那是一瓶只用一点点就能让人失去感知，无知昏睡的酒。
碍于卫应寒在身边，他没有告诉白棠真相，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
只希望她以后别再喝了。
白棠掐着点回到家，秦奶奶早睡了，白凛在她上楼的时候出门看了一眼，“怎么这么晚？”
“先去了医院，然后吃了宵夜，没注意时间。”
酒味散得很快，白棠站在距离白凛三步远的地方，他没有发现。
“快去休息吧，以后早点回家。”
白棠跑回房间洗了澡，洗衣服的时候拿起换下来的衣服闻了一下，没有丝毫酒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水果香，略青涩，但很好闻。
“也不知道那酒怎么做出来的。”白棠嘟囔，把衣服怼进洗衣机。
时间不早了，她躺上床准备睡觉，但翻了半天，喝了一杯水，愣是没睡着。
她的身体告诉她困了，精神却在说：睡你麻痹起来嗨。
手机响了，是卫应寒的信息：[糖糖，睡了吗？]
白棠：[睡不着/流泪]
卫应寒：[我也睡不着]
但转而他就另外发出一条信息出去：[兴奋性太持久，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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