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起来的衬衫袖子还没有解下去，白皙的小臂就在横在白棠的锁骨处。
白棠眉心一跳。
有点不适应这样近的距离。
“我自己来。”白棠从卫应寒手中接过拉出来的安全带。
卫应寒抬眸瞥了一眼白棠，没有错过她微微拢起的眉心。
他似笑非笑，“怎么，嫌弃我？”
白棠展眉笑了笑，“哪能，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能系。”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卫应寒单独相处过了，去年卫应寒因为身体原因出国治疗了一段时间，回国之后养了几个月身体，没怎么出门，今年则一直忙着补学分和毕业。
仔细算一算，差不多有一年了。
虽然每天都有联系，但视频看不出白棠抽条，她就是这两年窜个子长身体，一段时间不见面，很多事情都变了。
卫应寒微敛了下眸，轻笑，“16岁，确实不是小孩子，长高了，也长大了。”
他抬手在白棠发顶摁了一下，“总觉得你还在我腰那儿呢。”
白棠撇了下嘴，“哪有这么矮，我就是长得慢。”
白凛很高，所以白棠一直对自己的身高有一种蜜汁自信，谁矮她都不可能矮。
但没想到，她小学当了6年小矮子，每回早操都站在前边，查全勤查校牌，谁逃得过她都逃不过，也因为她的身高，白棠错失了6年领操员——因为她太矮了，站前边别人看不见。
白棠不喜欢别人说她矮，更不喜欢别人揭她的短。
“嗯，是长得慢。”卫应寒笑应了一声，坐正了身体，启动车子。
15分钟的车程，两人到了以前常去的新衣私房菜馆。
包厢落座，很快，服务员就端上了菜品，都是白棠以前喜欢的菜，卫应寒总是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
“你什么时候订的？”白棠好奇，两个人上午就没分开过，她更没见卫应寒玩手机，到底是什么时候订的。
“你和陆小颖打电话的时候。”卫应寒给白棠夹了菜，“慢点吃，有些烫。”
热气腾腾的红烧狮子头，淋满了汤汁，光是看着都能想象它在唇齿间爆汁的绝佳口感。
白棠咬了一口，同时对卫应寒竖起大拇指。
要论掐点算计，没人比得过卫应寒。
卫应寒见白棠吃得开心，心情也轻松起来，“喜欢吃以后多带你来。”
“你的毕业设计忙得怎么样了？”白棠口齿模糊地问。xündüxs.ċöm
“已经交了初稿，剩下的看导师的进度，最晚五月中就能定稿，毕业之前我有很多时间。”
“那你的身体呢，怎么样了？”
卫应寒抿唇一笑，“修养好了，不用担心。”
白棠点点头，低头专心吃饭。
不过因为暑假有戏，要控制体重，吃到七分饱她就克制地停下了筷子。
“怎么不多吃一点，你太瘦了。”卫应寒给白棠夹菜。
白棠把碗推远了一点，“瘦一点上镜，不然暑假要减肥那才叫痛苦。”
卫应寒当初说要进娱乐圈差不多就是玩票，玩了两年就退出了，退出之后低调得像是从没有过这个人，所以今天才没有人认出他来。
陆小颖和康尼也是，现在还在娱乐圈活跃的也就只有白棠和苏若了。
“嘴角有汤汁。”卫应寒直接拿起纸巾就要给白棠擦嘴。
白棠下意识偏头躲过，“我自己来。”
卫应寒眸色微黯，“这才多久不见，就生分成了这个样子，以前在我身上擦嘴的时候还少吗。”
白棠咧出一口雪白的牙，“我长大了。”
几岁的时候她可以放肆，初中了也能仗着个子小撒娇，但现在她读高中了，16岁，男女之间的差距明显了，不能过线。
尤其卫应寒今年22岁，大学毕业了，以后就不是男孩，是男人了。
大男人给人擦嘴，对象是小豆芽和小姑娘的差别可大了去了。
卫应寒的脸色不好，“不管长多大，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糖糖。”
白棠点头，“卫哥说的是。”
卫哥？
卫应寒差点没绷住，“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那小寒哥哥？”白棠噗嗤一笑，眉眼弯弯，松弛得很，“这才不像话吧。”
多大人了还叫小寒哥哥，这叫的是哥吗？分明就是情哥哥。白棠有这个自觉。
卫应寒的脸色更差了，想发作，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好，最后只能低低一斥，“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白棠：“略。”
卫应寒放下了筷子，这饭是吃不下了。
气的。
这才多久，白棠就跟他生分了，不让系安全带，不让擦嘴，还叫什么卫哥，这叫的是卫哥吗？分明是叫的：心梗，给我梗！
卫应寒越想脸越黑，才16就要分得这样清，真等成年了，交男朋友了……不，白棠怎么会有男朋友。
阴沉的戾气自眼底一闪而过，卫应寒沉沉问：“有喜欢的人了？”
白棠惊得合不拢嘴，“谁，是谁污蔑我？”
卫应寒细细观察了白棠的神色，确认不似作伪，心下稍安，可也没有安到哪里去。
白棠惯会演戏，尤其在经过明导反复锤炼之后，演技浑然天成，好多次卫应寒刻意抓她的漏洞都没抓住。
他不放心，心下打算去附中探探舆论。
嘴上却温道：“我就是随口一问，要是有喜欢的人了，一定要带给我看看，我给你把关。”
白棠：“你没有辨钞机好使。”
要什么男朋友，票子它不香吗？
卫应寒一肚子气，但不知道怎么发。
白棠说话软绵绵的，钻不到明显的漏洞，更使不上力，让人憋闷。
结完账，一直到坐上车，卫应寒都处于低气压状态。
白棠坐在副驾驶玩手机，回复陆小颖他们的信息。
白棠不挑起话题，卫应寒就沉默开车，时不时从后视镜看她一眼，手指敲得飞快，对着手机笑个不停。
面对陆小颖他们的时候倒是挺开心的，面对他却百般借口，长大？长大了就要和他拉开距离了？
“到了。”卫应寒沉声道。
白棠放下手机去解安全带。
卫应寒突然抓住她的手，“还记得我们的诺言吗？”
白棠一愣。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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