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气氛僵持了一瞬。
姜书妍讶异了一下后，继而若无其事的吃饭，像是没听到。
纪南城深深看了她一眼，薄唇抿起，思索着。
人来都来了，他自然不能赶走。
况且之前就说过，想看孩子的话，随时都可以来。
没过一会儿，姜蔓蔓扶着纪老太太进来了。
气到住了一次院后，老太太明显没之前那么精神了，不过眉头皱起时，仍是一派肃冷的气势。
“奶奶。”纪南城站起身，神色淡淡，身影挺拔。
纪煜然和姜言之也赶紧起身，异口同声喊了一声“太奶奶”。
姜书妍放下筷子，眼里闪过一丝冷笑，随即跟着笑道，“纪董，好久不见。”
她站在纪南城身后，纪老太太第一时间没有看到，此时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接着就压不住怒火了，“你怎么在这儿？”
纪南城为了她要和自己决裂，她正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呢，这人倒好，主动找上门来了。
姜蔓蔓也惊了一下，看着她难以置信，脸色发白。
她又和纪南城在一起了？凭什么？！
纪南城暗暗叹出一口气，今天怕是不得安宁了。
姜书妍笑了笑，“我的孩子在这儿，为什么不能来？”
“姐姐！”姜蔓蔓心虚又嫉妒，气得声音都变调了，“言之被你带走五年也就算了，你怎么还要抢我的孩子？”
“真是你的吗？”姜书妍轻飘飘反问一句。
她眼神很冷，甚至毫无畏惧，让姜蔓蔓猛地吓了一跳。
她不怕自己拿白梦雪要挟她了吗？
纪老太太怒不可遏，“你还真是不要脸，南城，你现在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了吧？她就是冲着孩子去的，想要攀上纪家！”
姜言之很生气，想要出声反驳，被姜书妍拉到了身后。
她抿唇浅笑，“可纪总与我两情相悦，纪董非要棒打鸳鸯吗？”
先前她担心纪南城夹在自己和老太太面前会为难，被纪老太太威胁时，也只能被迫离开纪南城。
现在正大光明的说出来，果然觉得畅快。
纪南城默默看了她一眼，两情相悦四个字戳进心里，酸涩且疼。
“你……你……”纪老太太颤抖着手指着她，气道，“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绝不会让你踏进纪家半步！孩子也是我纪家的，轮不到你来染指！”
一旁的姜言之撇嘴，默默嘀咕：我不姓纪，也只想要妈咪。
纪煜然瞅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安抚的捏了两下。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姜书妍又笑，仿佛泰山崩于前都不变色，“我并不稀罕进你纪家的门，只要和纪南城在一起就够了。”
纪南城心神一动，即便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仍避免不了悸动，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娶回家。
日子还长，总有一天能化解所有的隔阂。
姜蔓蔓惊呆了，声音都哆嗦起来，“姜书妍，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这种话！”
别忘了，白梦雪还在她手上呢！
纪南城眯起眼，冷冽的语气里夹杂了刀子，“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姜蔓蔓一时惊惧的白了脸，半晌说不出话来，更不敢和他对视。
见状，纪老太太更气了，“你铁了心要选择她，和我断绝关系是不是？这些年我白养你了吗？”
纪南城毫不犹豫握住姜书妍的手，宽厚的掌心源源不断的传来热度。
姜书妍愣了好一会儿。
不用多说什么，这动作便表明了他的态度。
坚定的选择她么？
呵，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纪南城紧绷起下颌线，语调不疾不徐，“奶奶，那个孩子没了，是我对不起她，姜蔓蔓作为凶手，我没有追究，已经因为你们伤害了她一次，这一次，谁也拦不住我！”
屋里沉寂下来，一时谁也没有吭声。
不管怎么说，姜蔓蔓确实害了一个无辜的孩子。
姜书妍垂眸，看向那十指交握的双手，微微出神。
他力道有些大，快要把她捏疼了。
还能感受到那有些快的心跳。
姜蔓蔓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怒吼道，“南城，她带走了我的孩子五年，现在还要抢走我的孩子，难道我就要忍着吗？那个流掉的孩子难道不是她的报应吗？就因为你不爱我，所以我活该受这些委屈吗？”
“你带着孩子与她亲近，把我这个妈妈放在哪里了？”
一连串的质问撕心裂肺，仿佛跟真的一样。
姜书妍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静静看着她演戏。
纪南城静默片刻，继而冷声开口，“我们之间没有感情，我也只是为了孩子负责，你无辜，难道我就要因为当年那天晚上的意外赔上自己的幸福？至于孩子，他俩喜欢谁是他们的自由，要怪，也只能怪你这个当妈的还比不上一个外人对他们好。”
姜蔓蔓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身子摇摇欲坠，差点摔在地上。
她扯出一个惨烈的笑，眼泪哗哗直掉，“是啊，是我自作多情了，这么多年执迷不悟，最后落得了这样的地步。”
纪南城不欲多说，只道，“奶奶，您先回去吧，改天再来看两个孩子。”
纪老太太气得说不出话，最后被保镖半拉半扶的请了出去。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
姜言之率先回神，抬起小手啪啪鼓掌，兴奋道，“爹地威武！爹地是不是已经和妈妈咪在一起了？会结婚吗？咱们全家福都已经照过了诶！”
纪煜然扫了一眼那两人还紧握着的手，非常识趣的拉着弟弟就要给他俩腾地方，“咱们等会再过来。”
姜书妍莫名松了口气，孩子太热情了，她险些招架不住。
那只手被紧紧握在温热的掌心里，都闷出了些汗。
她挣扎了一下，没挣脱掉，反而被握的更紧了。
姜书妍有些生气，“人都走了，还装模作样干什么？”
纪南城心里一沉，那一刻，他几乎没勇气问她刚刚是不是因为想要气姜蔓蔓才故意说要和他在一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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