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凉眯了眯眼,冷哼一声,又带着凉薄的笑意上前,由着平江替太子招待宾客。
平铮此刻醉意朦胧,靠在平凉肩膀上,轻声道:“随他去。”平凉抿唇,又笑了起来。
两个酒窝很是显眼,平铮知道他不高兴,也没多劝。这种事,有什么可琢磨的。
太子是嫡长子,他之前的孩子都没保住,不乏有入了皇室宗谱的,排了序齿,可人没了,总不能骑在平铮脑瓜顶上吧。
严格来讲,他又是嫡长子,又不算是。不也都在父皇一念之间嘛。
只要一日没有废太子,平江是龙是虫都得憋着。好好的憋着。平铮不在意,平凉却咽不下这口气。
他的救赎是平铮,既不允许有人伤害他,也不肯任何人抢走他。
平凉自以为对李微盈的敌意隐藏的很好,其实李微盈心中有数,不过是交集不多懒得理会罢了。
她的工作是给平铮洗脑,让他摆脱一点封建夫妻的思想,君君臣臣的观念应该放一放,这样她才能自在。
至于其他几个皇子,只要不害平铮,不关她的事。
平凉把平铮送到门口,看着满院子红绸,大红灯笼喜庆极了,他止步不前,目送平铮进去了。
龙凤烛的烛火倒映在窗户纸上,摇摇曳曳,给二人的影子添上了柔和。
他看见,李微盈扶着平铮坐下,喂了平铮些东西,又打水给他擦了脸。
忙碌不停的影子,让他垂下眼,步履缓慢的离开东宫。东宫也在皇宫之内,宫门下钥就回不去了。
宫里的夜很静,没来由的,平凉有些孤独,周围没有人,他终于可以不用灿烂的笑了。
下人们都退下了,晴翠给她使了个眼色,李微盈脸通红,摆手赶她走。
平铮迷糊的厉害,李微盈给他擦了脸,他勉强能坐着,笑呵呵的看着她,要给她拆首饰。
李微盈看了看天色,想骂人。
拆完还能睡觉吗!天不亮就得去后宫周旋,我的妈。
平铮看她都晃神,那也要摘,头发勾在发饰上,扯的李微盈生疼,李微盈嘶嘶吸着凉气,把平铮吓到了。
他委屈巴巴的不敢动,到底叫米团进来把首饰去了。
李微盈拍他一下,“行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给你摘,谁让你喝那么多酒,臭死了。”
平铮更委屈了,还有点想哭。一边往上蹭,一边念叨“我不臭!阿盈你闻闻!不臭!”
幼稚!
李微盈想笑,其实不难闻,她只是不喜欢酒而已。没事的时候,也是挑着好看好喝的酒放松,真办事的时候才遭罪呢。
她喝多了就困,还得随时保持清醒,试探目标人物的想法,所以对酒真是敬谢不敏。
红烛要彻夜燃烧,李微盈有些尴尬,虽说上辈子知道流程,也做过,无端就是紧张。
平铮搂住她来回蹭,蹭了她一身酒气,衣服有些松垮,裸露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叫平铮抬起了头,看着看着,有些清醒了。拿被子把李微盈围上,然后一件件褪去衣服。
李微盈迷迷糊糊,感觉哪哪都热,想把被子扯下来,自己又摸到了自己的锁骨,她也没敢扯。
脱的干干净净,扯了该冷了。
平铮下意识想把蜡烛吹了,突然感觉不对,李微盈眼巴巴的看着他,平铮咳了一声,“我忘了……忘了。”
话一出口,他赶忙倒了杯水,这声也太哑了,润了润嗓子,二人一时间僵持住了。
平铮全身都是汗,大口的灌水,妈的彻底精神了。
他郁闷极了,有点酒劲不是正好?!现在多尴尬!
缓了缓,到底又回床上了,夜已经深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有些不自然的把元帕垫在李微盈身上。
这个举动让李微盈有点僵硬,深吸口气,她缓缓放松。
脑子里有百科,好处有,坏处也有。李微盈都已经很放松了,明明百科说了不疼的,她觉得自己裂开了。
控制不住就哭出来了,平铮咬牙安抚她,一鼓作气趴在她身上,耳边传来浓重的呼吸声,“你别哭,我也疼。”
李微盈哭的小声些,侧头问他,“你怎么也疼?很疼吗?”
平铮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疼,就是有点疼。”
行吧……
她瞎了,没看到那行因人而异。
李微盈哭唧唧,为什么因人而异这么疼!
平铮早缓过来了,叫她哭的头疼,哄了一会儿,抵不过李微盈哭求,算了就算了吧。
元帕沾了血,平铮放在匣子里,叫了太子府的春莺送去皇后那里。
帮李微盈仔细擦了擦,李微盈藏着不叫他看,他叹了口气,躺在旁边拍了拍她,没两下就睡着了。
平铮给她盖好被子,眼角还带着泪呢,通通擦掉,又给她上了点药膏。
李微盈睡梦中也有些疼,困的睁不开眼,平铮也没折腾她,抱着她安稳睡了。
奈何本来就折腾的很晚,也就凌晨四点多,就有人叫起了。平铮起早习惯了,李微盈在府里可没事干,烦的啪一下打在床幔上,“走开!”卂渎妏敩
门外静了一下,几个丫头面面相觑,没人敢再叫一声。
平铮早上心情都一般,不爱说话,不爱做表情,府里人也不敢叫他烦。大约是早起精神头不够,今天倒不一样。
他很是纳闷,李微盈是怎么通过选秀的呢!
她睡得其实……怎么说好呢……
也挺老实。
也不咋老实……
李微盈不踢被子,不打呼磨牙,她就是喜欢骑着东西睡,另一个枕头被平铮躺着,那就只能骑着平铮了。
她就只是骑着而已,也不踹你,搞的平铮有点无语。
乍着胆子拍了拍李微盈的脸蛋,“阿盈,起床拜见父皇母后了,不能迟了。”
李微盈迷迷糊糊睁开眼,平铮松了口气,还以为她有起床气呢,原来不打人啊。
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撑着身子坐起来,人还有点晃悠,叫平铮抱着放在梳妆台上。
迷迷糊糊的样子叫平铮叹了口气,规矩的人见多了,可算见着个没规矩的,新奇是一码事,多少还是想教育她的。
奈何教育不了,平铮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叫晴翠把她衣服穿上,“先穿衣服,然后梳发,最后再洗脸上妆。”
晴翠硬着头皮答应,属实是没见过这场面。
好在平铮不怪罪,他也是从小过来的,早上起来困的不愿意去背书,宁可不吃早饭,也想多睡一会儿。
很能理解嘛!
虽说拖一会儿没什么意义,这么折腾她,也睡不实诚,但是就是舒服呀。
平铮没问自己为什么拿李微盈当孩子带,反正下意识就让大家那么做了。
小厮服侍他穿好衣服,平铮对付了几口小菜,叫膳房把粥熬的稠一点,晾凉一些,觐见娘娘们可不好出恭,而且容易出幺蛾子。
他自己则去库里挑礼物,回来的时候李微盈已经吃完了饭,天气热,人又刚醒,就垫吧了几口。
平铮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把礼物摆上来,跟李微盈介绍着后宫哪位娘娘的关系,该送什么礼品,李微盈翻了翻那些礼物,多是些玉石字画、佛像摆件等等。
李微盈摇头,“夫君,这样不妥,我是晚辈,他们是长辈,这些东西赶上生辰献礼还成,今天估计也是赏些珠宝银子。这太打脸了。”
平铮看她,“你怎么……好。”李微盈莫名其妙,什么鬼。
平铮是想问,你怎么不叫我太子殿下,转念一下不必了,这样很亲近。至于送什么礼,那些人才应该讨好李微盈才是。
二人乘坐马车往后宫里去,太子大婚,皇上免他上朝,给自己也放了三天假。
平铮的马车大的很,里面东西齐全,李微盈很是喜欢,安安静静的,隐私也好,不冷不热,看点书吃吃茶很舒服的。
她一高兴,平铮也看的出来,嘴角含着笑意,看她摸摸这,敲敲那的。
“别折腾了,没有机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李微盈正抠着一块汉白玉石,抠一下,按一下,嘴里念念有词的。
叫人戳破了,李微盈仰头笑嘻嘻的看着他,活蹦乱跳的像个傻猫。
平铮拍了拍肩膀,“你又不困了?”
李微盈摇头,“可不能睡,一会儿迷糊了要出丑。”说是那么说,还是坐过去抱着平铮胳膊直点头。
真是服了!
平铮都想给她跪下,这他妈到底是什么力量,啊?上一秒说不睡下一秒就能倒地不醒。
他眼含钦佩地看着李微盈,牛啊,小祖宗,拿手拖着李微盈的脑袋,拍她栽下去。
马车晃晃悠悠的停下来,那股劲儿让李微盈的口水甩了出去,她有点茫然的睁开眼睛,“啊?”
平铮和她对视,也“啊?”了一声。把李微盈整蒙噔的,歪头看他,“咋了大哥。”
平铮:?
“谁是你大哥?”
李微盈彻底清醒了,闷头不语。
平铮跳下马车,下边早就有太监跪好,等着李微盈踩着他们的背下车。
李微盈不敢踩,一是别扭,二来还是感觉有点要摔。
虽然他们的确很稳。
平铮瞧她磨磨蹭蹭,猜到了怎么回事,上去给抱了下来。“你平时怎么下车?”
李微盈趴在他肩膀,鬼鬼祟祟的回“跳下来的。”
……
“你跳就跳,干什么这么小声,鬼鬼祟祟的。”
“嘘,这可是宫里!你不要脸我还要呢!”李微盈有些恼了,捶他一下还挺疼。
平铮自觉惹不起,赶紧领着她去了坤宁宫,在门口没等多久,皇后就叫二人进去。
皇后目光放在二人拉着的手上,松了口气,又有点复杂。
收起那些怅然若失,笑眯眯把李微盈叫到跟前,看她眼下青黑,也有些心疼。
这孩子,还不知道抚北王的事呢,叫芳姑姑拿了许多首饰,皇后又从发髻上拔下一根凤钗。
李微盈吓得赶紧跪下,“娘娘……”皇后紧紧拽着她,后面的话也不让她说。
“这钗是本宫给你的见面礼,怎的,你另有心思,不愿做本宫儿媳?”皇后面容很是严肃。
李微盈额头见汗,“娘娘多虑了,阿盈是怕”
“不用怕。你该叫本宫母后!本宫老了,带不动这钗了,早晚都是你的。”皇后拍了拍她的手,拿着凤钗稳稳插入发髻间。
李微盈有些默然,早晚是她的,早和晚区别大着呢。
她回头看了看平铮,平铮向她点头,李微盈只能跪下谢恩。
皇后叫她坐下,平铮上前几步扶着她坐在了下首。儿子是大了,皇后看着芳姑姑,忍不住噘可噘嘴。
芳姑姑想笑,带着笑意摇头,不让皇后去酸他们,国母要有风度,享受了万民敬仰,总得有相匹配的人品。
皇后也是一下有点酸,转变不过来罢了,问了平铮一些问题,也没落下李微盈。
寒暄了一会儿,皇后有些疲惫,她今天起的也比以往要早,昨天皇上回来她也只好跟着回来,惦记了半宿。
皇后叫人上了些方便吃的点心,“你们且等等,你父皇肯定要来的,叫良妃给缠住了,估摸着一会儿都要来。”
平铮点了点头,皱眉不语。
李微盈对皇宫情况几乎一问三不知,只觉得皇后语气似乎对良妃不太和善。
谢绝了皇后让他们去殿内休息一会儿的好意,又送着皇后离开,李微盈抓着平铮恶补了一下宫廷关系。
这才知道,良妃可是很得宠的,谁也不放在眼里,时不时对皇后百般挑衅。皇后是继后,良妃却是个老人了,仗着自己有资历,谁也不怕。
皇上倒也放纵她,除了要求她对皇后恭敬些,平日里欺负妃嫔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惹急了也就是各打五十大板。
李微盈无语。狗皇帝!
凭什么啊,本来就是良妃挑衅打人,告状还两边一起罚,心偏的没边了。
平铮语气很平静,后宫那些妃子和他关系不大。皇后也从来不让他插手后宫纷争,跟一帮女人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呢。
皇上总不能让良妃来当。不过是几句话,良妃还敢扇皇后嘴巴子吗,这种事叫平铮插手,跌份!
平铮也听话,皇后不跟他抱怨,他就当自己不知道,太子之位越做越稳,他只要告诉父皇,你选我是对的,最后什么良妃贤妃,意义不大。
皇上也因此厚待平铮几分,本来嘛,人非草木,自己母亲受了气,肯定想出手,那几个皇子公主或多或少在皇上面前露了痕迹。
皇上能理解吗?能啊!
他也是为人子女过来的,可身份转变成家长,变成皇上,就很不舒服啊。
这不是狗拿耗子吗,你一个闺女儿子,牵扯到父母的事里,还句句暗示当爹的不对,谁能干啊。
很多吵架都是因为孩子帮着说话,开始更生气。皇上也犯轴,都寻思着他有很多孩子,母亲只有自己,就帮着母亲说话,可所有孩子都这么想,这爹当的没滋没味的。
皇后理智的很,她不爱皇上,能冷眼看着,哪句话开始皇上脸色变了,语气变了。
这也是皇上闹心时候愿意找皇后磨叽的原因。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百科在手,娘娘她又不干了更新,第58章 洞房花烛夜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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