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者朝她背影啐了口，随即拉着其他大婶一块磨牙唠嗑。
“这眼见着苦日子就要熬到头了，居然傻乎乎的要离婚回农村，她怕不是脑筋有问题？”
“谁说不是，像凌江这么本份老实又会挣钱的男人，外面打着灯笼都难找，她还整天嫌弃人凌江这个那个的，也不照照镜子，她自己什么德性。”
“这凌家眼瞧着是要发达了，听周家的说，人凌川现在在外头做生意，一天就能挣上一两百呢。”
“一天就挣这么多？娘滴个乖乖，那一个月不得大几千？”
“估计有的吧，要不然人凌川能在国兴路买那么大一间四合院？”
“不是说是租的吗？”
“你这都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人家早就把房子买下来了，只不过没声张而已。”
“啧啧，以前只觉得这凌川这人，直愣愣的不爱说话，没想到还是个闷声发大财的主儿呢！”
一个大婶朝着凌家的方向努了努嘴，“你怕是忘了李丽以前干的那事？人两兄弟好不容易找了个赚钱的营生，她大着嘴巴到处张扬，硬生生把两兄弟的生意给搅黄了。”
“有这么个搅事精在，凌家是安生不了的，她那个娘也不是省油的灯，还好老天爷开眼，把人收了……”
凌家家里，正房那边因为有搬家工在搬东西，凌江只好把凌川和云茉领去了厢房。
“川子，弟妹，家里头乱，咱们就在这边坐着说话吧。”
“没事，大哥，在哪都一样。”
见云茉打量屋子，凌江脸上露出几分赧然，“这屋以前一直是川子住，后来弟妹你嫁过来，就布置了一下给你和川子做了婚房。你们搬出去后，我就搬过来了这边住。”
得知凌江和李丽竟然一直在分居，云茉微微有些诧异。
凌江今年29岁，作为正常的男人身理需求应该不小，难为守着年轻的媳妇居然能忍得住。
云茉忍不住朝身旁的凌川瞅了眼。
他今年也24了。
凌川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下意识开口，“媳妇，怎么了？”
云茉回过神，意识到她刚才想的问题，脸颊不由发热。
“凌川，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凌川暗暗奇怪好端端怎么问起了他的生日，但同时心里面又因为媳妇的关心自己而雀跃欢喜。
坐在对面的凌江替他开了口，“弟妹，川子是农历2月间生的，2月初3。”
云茉点点头，默默记下日期。
“大哥，大嫂今天要搬东西回李家村，下午估计来不及跟你去民政局办手续，明天又是星期六，民政局不上班，不如这样吧，今天先把离婚协议签好，等下个星期再去民政局办手续。”
凌江连连点头，“弟妹，咱们家就你文化高，你看这离婚协议该怎么拟？”
“大哥，术业有专攻，拟离婚协议的事我们还是交给律师来办吧。”
凌江有些犹豫，“请律师的话，费用应该不低吧？”
“只是请律师拟一份离婚协议的话，费用不贵的，估计就10块钱左右。”
这个价格，凌江还能接受。
“行，弟妹，那就听你的。”
……
窗外，李丽猫着腰躲在墙根下，竖着耳朵偷听三人的谈话。
正听得起劲时，身后忽然传来搬家工的询问声，“大姐，东西都搬完了。”
李丽吓了一跳，赶紧摆手摇头的示意搬家工走开。
等打发了搬家工，李丽回过头，刚好对上云茉似笑非笑的精致俏脸。
云茉站在窗户前，居高临下的瞅着她，“大嫂，你这是干嘛呢？”
眼见偷听墙角被发现，李丽腰身一挺就站了起来，“你管我，我捉蝈蝈不行吗？”
云茉也懒得跟对方做无意义的斗嘴，直接说起了正事。
“大嫂，我们和大哥商量了一下，今天你们先把离婚协议签好，手续等下个星期再办，你看怎么样？”
一听要下个星期才办手续，李丽有些急了，“不行，今天就要把手续给办了。”
王八婆说了，她要是再不离婚，七日内必有血光之灾。
晚一天离婚，危险就多一分，她一天都不想等了。
云茉考虑了下，觉得早点把离婚手续办了也好，也免得夜长梦多。
在云茉的安排下，凌江先带着李丽打摩的回李家村，找村委会把离婚证明开好，她和凌川则去找律师，先让律师把协议拟好，到时双方看过条款没问题，就可以直接签字。
可李丽又不干了，“我的那些行李怎么办？”
“你把地址告诉三轮车夫，让他们直接把东西拉过去。”
“没人看着，万一我东西丢了怎么办？”
云茉没办法，只好让凌川跟着三轮车夫一块回李家村，她一个人去找律师。
李丽这才罢休。
时间紧，李丽和凌江先走一步，随后凌川也跟着三轮车夫离开了凌家，云茉最后出门。
不过她并没有立刻就去找律师，而是找到巷子口的锁匠，先把凌家大门的锁给换了，随后又给正屋、厢房和厨房都分别加装了一把铜锁。
做完这些，她才出门去找律师。
—
去村委会开证明还算顺利，从村委会的办公室出来，都还没到吃中午饭时间。
凌江提出去李家看看老丈人，李丽倒也没拒绝。
她要离婚这事，李大军一直是不同意的，眼下开到了证明，下午就要去民政局办手续，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没底。
“爸。”
两人还没走到李家就跟从地上干活回来的李大军遇到了。
看到凌江，李大军显得格外高兴，眼尾爬满了褶子，“你们怎么有空回来了？”
凌江没有回答，而是接过了李大军肩上的挑子，“爸，我来吧。”
李大军也没跟他客气，笑呵呵的问起凌江的买卖。
一路闲聊着，很快就到了李家。
李大军招呼凌江往屋里坐，“丽，你去煮饭，我跟女婿说会话。”
李丽看了凌江一眼，转身去了厨房。
翁婿俩东拉西扯的聊了一会后，凌江声音艰涩的说出了今天的来意。
“爸，我，我跟丽，我们打算离婚了。”
从凌江来，李大军脸上就没下去过的笑纹，在听到这话后，慢慢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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