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观礼的宾客们面面相觑，装聋作哑谁都没说话。
谁都不想在现在上前触霉头。
“让大家见笑了。”
姜礼面色不太好看，心里恼火极了，还不能在此时表现出来。
“哪里哪里，姜大人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想必姜大人还有要事处理，我等就先告辞了！”
几个侍中，侍郎打着哈哈，彼此也都感觉到挺尴尬。
大婚当日，新郎官被当众抓走，这算怎么回事？
看姜礼这样子，里头指不定有什么弯弯绕绕，他们还是早点离开，免的被卷进去为妙。
待宾客散尽。
姜礼一巴掌就将姜茵茵扇倒在地。
“你看看你今日让我出了多大的丑！”
“老爷，想必茵茵也是不知情……”
“不知情？你看他那要有准备的样子，那是不知情？要不是这个逆女，今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既然事情都发生了，你还指责她有什么用！你不心疼她我还心疼呢！”
“你！你就惯着她吧！”
姜礼气不过，一挥袖子，阴着脸走了。
姜茵茵跌坐在地上，红盖头落在一旁，泪水顺着脸庞流下。
“茵茵……快起来，地上凉，你还有身子呢！”
“母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姜家主母叹了口气，心里疲惫极了，“也不怪你，要怪，就怪我没教好你。”
“好了，快起来吧，你也是快要做母亲的人了，以后可不能那么天真了……”
“母亲……”
姜茵茵恍惚的摸着小腹，感觉这一切就像是梦一样。
如果能醒过来就好了。
她还是那个被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姜茵茵。
.
易临安安逸的躺在床榻上，脸蒙在被子里，惬意的打了个滚。
姜莞沐浴后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我竟然不知道，你还喜欢打滚。”
“……！！！”
易临安条件反射的坐起来，身板挺的溜直。
“我又不会笑话你，你慌什么？”
“谁！谁慌了！我才没有！”
“好好好，你没有。不过，说起来，你是不是应该批奏折了？”卂渎妏敩
姜莞看着屋子里堆的越来越多，就是不见少的奏折，能下脚的地方越来越少。
眼瞅着她的寝宫有着变成御书房的潜质。
“是吗？不知道，不想看。”易临安向后倒了下去，翻了个身，“我好累。”
“莞莞……我好累。”
“那就早点睡吧。”姜莞和衣在他身边躺下，“也不早了。”
“我洗过了。”
“？”
“我不香吗？”
“？”
“你怎么不抱抱我？”
“……不了，我怕你明日爬不起来。”
“……”
易临安沉默着向她凑过去，抓住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腰上，“好了，睡吧。”
姜莞：……
啧。
这小家伙惯会撩完就跑。
过了一会。
“莞莞，你睡了吗？”
“……没。”
又过了一会。
“莞莞，你睡了吗？”
“……没。”
又是一会。
“莞莞，你……”
“再不睡，今天你就别想睡了。”
“……好嘛。”
.
姜礼和霍铖蔺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对着干了，但如今闹的满城风雨也是极为新鲜。
事情的起因是霍铖蔺在姜家表小姐大婚当日，当众带走新郎官，虽然没多久就放了回去，但婚事显然已经黄了。
霍铖蔺对外的解释是，他与犯人的名讳一样，抓错了人。
解释很敷衍。
离谱的是，有一部分人相信了。
“你干的？”
易临安也听说了这件事，这才打消了最近为什么没人找他麻烦的疑惑。
一直敌对他的两个人竟然打起来了，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呢？
“嗯。需要我把姜月也牵连进去吗？”
易临安：……
我以为他俩斗起来已经是上限了，居然可以再加一个吗？
“可以吗？”
“她今天又去找你麻烦了吧。”
“那……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姜月手上应该不干净吧？”
易临安愣了一下，“以前有传言说，除我之外的其他孩子，自相残杀争抢皇位也是她在背后操控。还有那些未出世的，都没逃过她的毒手。”
“妖妃和先帝的死，应该也与她有些许关系。”
“她一个人应该做不了这么多事吧？”姜莞倒是有些意外。
姜月进宫为后也就是十多年前吧？先帝逝世也是好几年了。
所以……一个有心计的女人真的会在几年内弄死先帝所有未出世的孩子吗？
甚至算计妖妃和先帝，自己全身而退。
如果赶场子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这年头做反派也真不容易啊……
等等，姜茵茵才是女主。
所以……姜月是为女主扫平一切障碍的正派角色？
这不行啊，主角不经历疼痛才能成长那怎么能叫主角呢？
“姜月变成疯子，险些伤害姜茵茵肚子里的孩子，这戏码怎么样？”
“……”
这给人拉仇恨的水平真高啊！
“孩子不会有事吧？”
“当然，就算她去坟头蹦迪都不会掉。就是她那么折腾，生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不好说罢了。”
“……”
咋？那还能生出来个三头六臂？
“要把霍铖蔺和姜茵茵未来几十年也算计进去吗？”
“……”
易临安腰突然软了一下，“可……可以做到吗？”
“当然，你只需要安静看着，然后……让我取走相应的报酬就好。”
“……其实我和霍铖蔺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
“好吧，不过姜月我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姜莞伸手把易临安搂紧怀里，“你只需要看着就好，懂？”
“……嗯。”
.
姜月最近觉得自己可能是冲撞了什么东西，连续半个多月的噩梦让她精神萎靡。
“驱鬼？”
易临安嘴角微微一动，“也不是不行，不知母后打算用什么理由请高僧呢？”
“这宫里有秽物！”姜月眼里满是红血丝，声音沙哑，一副好久都没睡觉的样子。
实际上她也确实是两天没睡了。
因为会梦到很多被她害死的人。
“……”
易临安差点笑出来，“那，母后，您是否需要回姜府生活一段时日呢？”
“回！今晚就回！”
姜月似乎是认定了这宫里不干净，带着人，头也不回，连夜走的。
碍眼的人终于走了。
姜莞大发慈悲，这一夜没有控制她的梦境。
至于她自己会不会梦到什么，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那边姜月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姜府。
姜礼本就因为应对霍铖蔺和着手处理姜茵茵的事忙的焦头烂额，这会儿看到姜月来了，感觉头更疼了。
连忙让人为她准备院子。
“你怎么回来了？”
“我……我最近总被梦魇着。”
“你！你让我说你些什么好？”姜礼顿时感觉一阵头晕眼花，“不就是梦？活人都不是你的对手，你害怕她们死了？”
“那怎么能一样！”姜月冲他喊了一句，“要不是因为你和父亲，我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闭嘴！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姜家！”
“那我呢！你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
姜礼看着她那样子，虽然心里也不舒服，但现在肯定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你先在这休息吧，休息够了就快点回去！”
“就这样？”
“那你还想怎样？一个太后回娘家住了很长时间，你觉得这合适吗？你也不少了，能为姜家考虑考虑吗？”
“……”
“好了，我那边还有没处理完的事情，你早点歇息。”
“哥……”
“你又要干什么？！”
“我们都做错了，我们会得到相应的报应的……”
“做错？呵……我们有什么错？”
姜礼就烦她这一副优柔寡断的样子，十几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一遇到棘手的事情就变成这样。
“你给我记住了！我们是为了姜家更光明的前程，我们没错！”
说完，姜礼转身离开，去处理霍铖蔺给他挖的坑。
姜月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动了动，“没错吗……姜家还不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吗？那个位子，抢来的人又能坐多久呢？”
镜花水月罢了……
这一夜，梦里满是世态炎凉。
“父亲，听说姑母回来了。”姜茵茵肚子还未显怀，但若是有心，还是能看出来她和以前的不同。
现在的她更加丰满了，再也没有以前弱柳扶风的样子。
“这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待在院子里，把那个孽种生下来就好！”
“可……”
“你还想怎样？还想让我再处置一批知情的下人吗？！”
姜礼把话说的很重，姜茵茵委屈的红了眼眶。
“我知道了……”
“管好你自己！别再给我惹麻烦了！”
.
半个月后，时机成熟。
【大佬，要不咱就算了吧……】
一想到未来会发生什么，怼怼默默的为这个世界的反派……不，正派，点一支蜡。
‘算了？’
姜莞面无表情，‘我小徒弟之后的惨死就这么算了？’
【……嘛，他毕竟是反派嘛。】
‘那你说说他都做了什么坏事？’
【砍人脑袋……】
‘除了这个。’
【……】这还不够吗？！
这还不够反派吗？！
所以在宁眼里，到底啥样的才算反派？
毁天灭地？
嘛，虽说男主为了一己之私，把罪名扣在他头上……
哦，懂了，这确实该死。
【您忙，我就先休眠了喔，希望您在未来的日子生活愉快呢。】
怼怼不忍看男女主悲惨的结局，走的迅速又匆忙。（划掉，bushi其实是任务完成了，它不想吃狗粮了，不然再这样下去，它怕自己迟早忍不住给自己找一个良家妇统）
“准备好看戏了吗？”
“唔……”
易临安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丝毫不知道这一夜会发生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
只是姜月在恍惚中把姜茵茵错认成怀着龙种，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先帝嫔妃，然后失控的一刀捅进她的肚子。
然后这件事被霍铖蔺夜访姜家撞上，眼看着可能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保不住，一气之下，一刀把姜月砍了而已。
不过也没多大事，姜茵茵孩子不会掉，她死了孩子都不会没的！
只是霍铖蔺因为刺杀太后，姜礼因为护驾不力而被问罪。
完美。
.
次日。
易临安得知姜月死了的消息后人都傻了，凶手居然还是霍铖蔺。
然后就有大臣上奏说姜礼护驾不力，理应一并处罚。
嗯……他仔细看了一眼大臣，好像是姜莞最近扶持上去的心腹来着。
那就好办了。
按那大臣说的做就对了！
然后就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快乐日子。
奏折都是他嫌累，让姜莞给他批的。
一直到霍铖蔺和姜礼被问斩的当天，他还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他甚至都不必动用一兵一卒！
“开心了？”
姜莞看着她家在床榻上摊平的小徒弟，又翻开了一本奏折。
“开心。”
易临安紧绷束缚着的十几年松懈下来，日后只想好好享受生活。
就在他即将睡着的时候，姜莞突然说了一句，“这大臣倒是不错，说的很中肯。”
“唔……他说什么？”
“选秀，充盈后宫。”
“……？！”
易临安瞬间清醒，坐起来，小心翼翼看着她，“我不会！”
“我看他说的倒是情真意切，句句为你着想，哦，还有姜家之女不得不防。”
姜莞似乎是笑了一下，将这份奏折单独放在一边。
“！！！”
易临安心里害怕极了，“我，我明天就把你的身份昭告天下！”
“身份？我什么身份？”
“姜世女满腹经纶，学富五车，乃是当今蒙尘明珠……”
易临安搜肠刮肚的想，感觉自己当年第一次面对笑里藏刀的霍铖蔺都没这么累。
“为人……娴静纯良，静若处子，宜室宜家，故……故册封为后……”
姜莞：……
也真是难为你了。
“还有呢？”
“还……还有，废除三宫六院，与皇后一生一世一双人……”
“没了？”
易临安搜肠刮肚想半天，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了，干脆耍赖，“还有什么嘛……我都是你的了，你还想要什么……”
“那既然这样，我就勉强做你的皇后，一生一世一双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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