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她的身份被皇帝知晓,那麻烦岂不是就大了?”
“苍苍姑娘是代国遗孤,最坏的后果可能会被杀之以绝后患,而收留她的徐涯将军也难逃一劫。”洛伊冷静地分析着。
“这就难怪她非要跑出来了。”多尔娜终于有些能够体会苍苍的感受,“如果皇帝找不到她,徐将军又不说,自然也无从知晓她的真实身份。”
“可她一介女流,只身一人在外总归危险重重,这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嗯,你说得对,要是能尽快找到她就好了。”
“安古大人已经派了一些人前去打探,如果确认被带进山区的姑娘就是苍苍姑娘,那一切就好办了。”
“这件事皇帝还不知道吧?”多尔娜担忧地问。
“据我所知安古大人并没有禀报他,可能也是有这方面的顾虑吧。”洛伊宽慰她道。
而远在都城的徐涯,此时仍在为苍苍的不知所踪所焦虑。安古的信还未送他手上,眼下他对苍苍的去向毫无眉目。
早朝他仍会去,但也心不在焉的,一群朝臣站在一起,他的思绪早就飘散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晋元帝叫了他好几次他都没听见,直到身边的其他朝臣用胳膊肘怼他好几下他才回过神来。
“近来都城屡次出现治安问题,徐将军可有任何办法遏制?”晋元帝问。
“臣已经增加城中巡逻的兵力,据臣了解,近来发生的恶□□件当事人大多为羌攸地区过来的人,所以……”徐涯想说的是应该管控羌攸进出都城的人员,而不是城门敞开,任凭人员随意流动。
可晋元帝想要得民意,尤其是刚刚才归降的羌攸,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对羌攸的百姓设置阻碍呢。他听了徐涯的话后略有不满,“这与羌攸的人有何关系?恶徒就是恶徒,任何地方都有恶徒。”
行吧,好人都是他做了,黑锅只能自己背。君让臣背锅,臣不得不背锅。再想到苍苍出走一事,任凭徐涯这种忍耐力强的人内心也颇有些不愉快了。
“臣……只能增加巡逻的频次。”
“徐将军,朕从前觉得你是个很有想法且上进的人,怎么现在连一点办法都不愿想了?增加驻守和巡逻的兵力,这种话是个人有张嘴都能说出来,那朕还要你何用?”
其他朝臣都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好像有点不对付。知情的人沉默,不知情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就怕引火烧身。
下了朝,有人来到徐涯身边,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劝了他两句,说:“不就是个女人么,没必要。”
这个人不说这句还好,一说就更像在往徐涯伤口上撒盐。是啊,不就是个女人么,皇帝不管三七二十一,非要弄到自己后宫去,逼得人家连命都顾不上也要逃走。结果呢,皇帝该上朝上朝,还吃喝吃喝,丝毫不受影响。
从宫中回到府上,徐涯将朝服脱了随手掸在屏风上。他坐在凳子上,透过窗户看向屋外。这座宅子他一个人住真有些大了,其实他孑然一身,又何须住这么大的院子。卂渎妏敩
徐执听闻了白天的事,忙把徐涯叫到自己家里规劝,让他谨言慎行,不要触怒了晋元帝,对他没有好处。
徐涯一肚子气,这世间谁都在劝他看开,不要和晋元帝计较,哪怕害他和苍苍到这分田地的就是晋元帝,这天下还有王法么?哦,也对,晋元帝就是王法。既然如此,如果他真能将苍苍找回,是隐居山林还是去哪儿都行,他是不想再见到晋元帝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了。
“三弟,你年纪不小了,怎么还如此任性幼稚,孰轻孰重你难道还分不清楚么。”徐执对自己的弟弟说教道。
徐涯冷笑,“何为任性?何为稳重?大哥,从前你为那名叫温弦的女子宁愿弃一切名声于不顾,难道不也任性和幼稚么?”
徐执被他说得语塞。的确,温弦一事虽然已经过去,但仍旧是他人生中的一道败笔。哪怕他现在已经不再惦念温弦,但发生过的事毕竟发生过,也不止在他的回忆里留有痕迹。
“三弟,我明白你担心苍苍,但惹怒圣上对你有任何好处么?更何况圣上也派了人去寻找,纵使一切因他而起,但事到如今,你也不能将所有问题怪罪到他身上吧。”徐执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他知道现在的徐涯吃软不吃硬,他的态度越是强硬,徐涯越是不愿听进去。
徐涯深吸了口气,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作罢。
徐执的话他听明白了,是在说他如今这般放不下苍苍,又为何不早些对她表明心意。如果他们早就在一起,又哪里会有晋元帝的这一出。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
徐执劝完徐涯就回去了,徐涯又得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屋子。他坐在案前,忍不住在想苍苍现在到底身在何方,在做什么,有没有吃饱穿暖,有没有被人欺负。出门在外,她夜里还会不会做噩梦。
这几天他过得浑浑噩噩,连胡子也懒得去刮。他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不过几日,自己的面容看起来竟沧桑了许多。
往后几日的早朝他虽然都去了,却也是躲在人后,不论晋元帝和朝臣讨论什么他都不参与,对奏折上所提的种种事迹也不感兴趣,只想快些结束离开这里。
很快,徐涯负责巡查都城一职就被其他人替代了。晋元帝以他办事不利唯有命他在家待命休整,这要是放在从前定会让徐涯非常难受,认为是自己对公务有懈怠,但放到现在,他已经不在乎了。
好几日都没有任何有关苍苍的消息,徐涯每天天大亮才睁眼,然后在书房坐一天,晚上睡下,睁眼又是一天。
原来思念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徐涯也觉得奇怪,以前自己在羌攸的时候好像没什么感觉,甚至觉得日子过得很充实,谁能想到自己也会有因为惦念一个人茶不思饭不想的时候。
谢总管带着安古的信来找徐涯,他以为是军务之事,懒洋洋的不愿理会。谁知谢总管又敲了敲门,说:“将军,来信者好像是羌攸那边的安古大人,这信……是否还是看一下为好。”
一听见“羌攸”这两个字,徐涯顿时来了精神。他忙把门打开,谢总管就站在他的跟前。
“我看一眼。”徐涯接过谢总管手里的信,他先掂量了一下,信不厚,但话越少说明内容越重要,他赶紧将信封拆开,把当中的信纸掏了出来。
信纸只有薄薄的一张,上书“已有音讯,速来羌攸详谈”,虽然没有点名是谁的音讯,但眼下他还顾得上关心谁的音讯。
“谢总管,给我备马,我要去一趟羌攸。”徐涯将信纸放在案上,脸上有按捺不住的笑意。
“呃?”谢总管一怔,“将军,是现在就出发么?”
“自然。”不然难道还要等到明年么?
不等谢总管回话,徐涯回头随便拣了两件衣裳就准备启程了。就算披星戴月连夜赶路他也要尽快到达羌攸,说不定苍苍就在那里等着他。
徐涯来到府门口,谢总管向来办事得力,马匹已经给他准备妥当了。徐涯翻身上马,临走前还是同谢总管道了别,“保重。”
“将军,你才要保重,切莫冲动行事。”
“会的。”
徐涯打马前行,只留下一个坚毅的背影。谢总管看着徐涯逐渐远去的身影,不禁想起初见他时少年瘦弱的身躯。
一眨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曾经的少年长大成人,终于也有了让他奋不顾身也要去见一面的重要的人。
谢总管长叹一声,背着手往府里走去。
这一趟去羌攸,徐涯一路上几乎没有休息过。就算夜里也只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和衣而睡,让马休息休息,喝点水,吃点粮,然后又继续出发。
他走得匆忙,连徐执也没来得及告诉,还是谢总管前去通报一声。问题在于他离开都城也没有同晋元帝告假,无故缺席早朝可是个严重的问题,徐执只得替自己的弟弟收拾烂摊子,以徐涯吃坏了东西上吐下泻为由,向晋元帝告病假几日。
晋元帝以为徐涯是随便找个借口不愿上早朝,所以也没多追问。也幸得他是这么以为的,否则要是细查起来,或许也就知道徐涯是去羌攸找苍苍了。
平日里三天的路程,这次徐涯仅仅用了两日半就到了,他从马身上下来时甚至没觉得累。他只想快点见到苍苍,再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安古的人早就等在城门口,他们从前见过徐涯,认得他,于是很快就将徐涯带到了安古的住处。
徐涯满怀期待地牵着马走到安古所住的院落里,却只等来了安古一个人。
“怎么,徐将军似乎颇为失望?”安古哪壶不开提哪壶。
“苍苍呢?”徐涯也懒得和他寒暄,直截了当的回答问道。
“她不在我这里,不过我的人已经去找她了。”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将军独宠她更新,第 52 章 第 52 章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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