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读文学>都市小说>学术追星法则[娱乐圈]>第 37 章 天台
  手里的文件纸页哗啦掉在地上。

  包里还背着电脑,肩上挂着相机,她匆忙弯身去捡,姿势有点别扭。

  余光瞧见锃亮的黑皮鞋没动,阮静渔往旁边侧了侧,让他好通过。

  一只清瘦的手垂下来,拾起纸页。

  这是,回归人性了?

  池千跃居然帮她捡起东西来?

  他倾身靠近,阮静渔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还有一丝烟叶味道。

  “你起开。”他说。

  她瞧见他的手指间有一截细白,没忍住问:“你抽烟了?”

  阮静渔记得他高中时,隔壁校的混混递烟给他都不抽的。

  “兄弟,不打不相识,来根事后烟。”

  “滚,不要玷污本人祖国花朵的香气。”

  现在他的花朵香气不怕玷污了?

  池千跃把烟往掌心一藏,手合拢,跟帽子戏法似的就不见了。

  “偶尔。”他板着脸说,“心情不好的时候会。”

  等把所有的东西都拾捡完毕,往她怀里一推。

  “你下午去哪儿了?”

  “给戚英老师拍照。”

  “哦。”他眉头舒展了些,语气又恢复了一点吊儿郎当的笑意,“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阮静渔如实说:“不,我不知道,我以为你还在秀场呢。我是和别人有约,在这里谈事情。”

  “……”

  “幸好。”她低声咕哝了下。

  “幸好什么?”

  池千跃的眼尾又恢复了点儿笑。

  这人什么耳朵,她吐槽那么小声都被听见了?

  “你现在离开得正好,我没打搅你看风景。”

  “……”

  刚生出来的那点儿笑,被他生生掐灭了。

  敢情不是幸好在这里碰到他,而是幸好他要离开,没打扰她谈事情?

  池千跃脸黑了。

  “你和谁约了?”

  “你看你身后。”

  池千跃转身,看到了朴月孤,他朝阮静渔招招手,笑容灿烂。

  朴月孤循着楼梯走至阮静渔身边,礼貌地问:“也约了池先生?”

  池千跃还没开口,阮静渔就说:“没,他路过。”

  阮静渔扬起手来和池千跃做拜拜。

  朴月孤也学她的样子,扬起手,五指舒展,拜拜。

  池千跃面无表情地扯了一下嘴角,抬脚离去。

  -

  夕阳斜辉,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阮静渔从背包里取出两瓶易拉罐雪碧,放在木桌上:“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随便买的。”

  朴月孤拿过一罐,噗一下拉开,递给阮静渔,然后才去开另一罐给自己。

  他的动作自然无比,像是从小就蕴含在教养里。

  对女生温柔、照顾。

  “你买的我都喝。”他说。

  一个个小小的透明气泡从罐里腾起,轻轻地炸响在空气中。

  随之,还有甘甜的味道。

  他在保密协议上签好自己的名字,游云似的,快认不出是“朴月孤”三个字,说:“好了。”

  阮静渔好奇:“你不看看,你家里签合同也这么草率吗?”

  朴月孤叹气:“没办法,你要把我卖了,我也只好帮你数钱了。”

  阮静渔笑弯了眼睛,她把繁星之夜和谢顿函数一点儿一点儿地告诉他,小心地观测着他的神情,像是谨慎的护士给病人注射药剂一样,一点儿一点儿地推,万一对方收不了即刻放慢速度。她必须有更多的援助,如果早晚都需要他站在身边,为什么不坦诚一点呢?

  但朴月孤若有所思的样子,着实让她有些许紧张。

  “你觉得,我这么帮KNN,算作弊吗?”她问。

  “大家都押码,你只是用不寻常的途径帮助他们,难道最后的票数不是真的吗?这不叫作弊,这叫大神开挂。”似是觉出她的紧张,他撑头看她,声音温柔,“我刚是在想,我怎么运气那么好。”

  “怎么运气好?”

  “探宝师寻寻觅觅,想要找到一颗钻石,最后却发现了宝藏。运气自然是很好的。”

  这是在说她是他找到的宝藏吗?

  阮静渔呛了一下,咳起来,双手捧起易拉罐连忙喝水。

  朴月孤迅速递给她一张手帕,阮静渔连忙摆手:“没事没事。”

  他眉目俊挺,衣着矜贵,原本该坐进奢华昂贵的餐厅,却乐意在这连服务生都没有一个的酒店天台,陪她喝一罐雪碧,听她讲那些隐秘的无人分享的壮举与喜悦。

  每一次敞开心扉都像是一场冒险,害怕着他人的回应,但他却像一汪温暖的春泉,永远澄澈,永远绿意盎然。

  这么想着,就不经意说出来:“每一回和你讲话都像是一场冒险,其实我是一个挺胆小的人,稍微有风吹草动,我就会卷铺盖逃跑。但是,你会让我觉得,还挺安全。”

  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嘴角翘了翘,像小女孩似的耸耸肩。

  朴月孤也学她的样子耸耸肩:“小兔子,那你看错我了,我很危险的。但是我会努力让你觉得这个世界都是安全的。”

  阮静渔一怔,他真是有本事把一句普普通通的话都说得让人这么容易多想。

  明明知道是哄人开心。

  心底依旧绽开暖意,还竟有些酸涩的甜。

  “喔喔喔!”

  还没来得及甜几分,一个人形从天台的小木门里冲了出来。

  周明羽回头朝身后骂:“哪个狗推我?”

  紧接着KNN几个人从木门里相继走出来,池千跃走在最后面,被队友拉着袖角,脚步拖沓着,不情不愿的。

  “你们也在这!”

  周明羽跑过来和朴月孤、阮静渔打招呼:“月孤哥哥好,Anna姐姐好,我们想在这里练习T台走步,会打扰到你们吗?我们可以去那边。”他指了一下天台的右边空地,然后双手合十,“拜托拜托。”

  朴月孤看向阮静渔,意思是听她的。

  她看向队尾的池千跃,他抱着胳膊也扬眼觑过来,颇有种“我对输赢无所谓,但你敢跟我争地盘就完蛋了”。

  很拽很无情。

  她默默地在心中翻眼睛。

  微笑着朝周明羽比了个OK的手势。

  KNN很快在空地上练起台步,他们工具齐全,还带着卷尺,哗哗拉开,成两条直线。周明羽四处望望,碰碰池千跃胳膊:“喂,这里风景也没你说得那么绝美吧,你是不是故意把我们骗上来吃狗粮啊。”

  ?“你吃屁。”池千跃五指似铁,把周明羽的脑袋扭过来,“认点真?”

  他自己却看向另一边谈笑的两人,下唇不自觉地努起。

  如果阮静渔朝这边看一眼就会知道,她所谓的“羞愧、内疚、失落、迷恋之类的情绪被排除在他的大脑边缘系统之外”是个伪命题。

  池千跃的眼眸里正闪烁着失落。

  只是很快又被玩笑淹没了,以至于谁都没有发现。

  -

  朴月孤看向那边的KNN,又转头看她:“为什么是KNN呢?”

  “嗯?”

  “为什么你选了他们?”

  阮静渔轻松愉悦的表情沉寂下来,连带肩膀也垮了几度,她沉默了好一阵,像是陷入深思,眼睛看看KNN,又看看彩色的建筑屋顶,看看云,看看易拉罐。

  最后看向朴月孤的眼睛,匆匆一眼,视线又落回到易拉罐的商标上,用手指轻拭着铝罐上的水珠。

  朴月孤看出来她的犹豫,他也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的易拉罐背侧描画几笔,同她一样擦着上面的水珠玩,声音低哑而温柔:“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但是,不要骗我。我幼年时常常被大人骗,他们谎话太多,我怕这个。”

  阮静渔点了一下头:“太好了,谢谢你。”

  朴月孤微微一讶:“你谢我做什么?正常人会觉得我刚刚的话并不好听,你怎么看起来——还挺愉快。”

  阮静渔也惊讶:“是吗?正常人会不高兴吗?那可能我不是正常人。谢谢你告诉我规则啊。if我不想说,then不说;if要说,then排除骗你。你不仅给了规则,还告诉了我原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觉得这么沟通很高效,很希望你的句式能推广到人类日常交际中,那我就不累了。”

  朴月孤被她逗得笑起来:“你平时很累吗?”

  阮静渔点头:“我累啊,因为并不擅长和人类交流,我需要建立模型,一步步假设验证,然后再应用到实际里,每次对话都要经过大脑推算演练——”

  “借个充电宝可以吗?”周明羽突然凑近来。

  阮静渔把桌上充电宝递给他。

  说了声谢谢就溜了。

  她又接着打断的话说:“目前这套脑内系统建设得还不错,我的言语交际能力已经比中学时期提升很多了。正常小孩都是和父母、同伴的交流中自然掌握社交能力的,我不是。”

  朴月孤笑着的眼睛里多了一分柔色:“原以为是只小兔子,没想带是穿着兔子服装的小AI。听上去蛮叫人心疼的——”

  周明羽又跑过来打断:“有安卓的线吗?队长的坏了。”

  阮静渔无奈地说:“他不是用苹果吗?”

  周明羽挠挠头:“是噢。”

  10秒后又哒哒跑回来:“他说他今天用安卓了,我们被强制性用代言商的手机了。”

  阮静渔默了一会儿,认命般从包里摸出线,放在周明羽手上:“记得还我,告诉他再有东西忘带,自己长脚去房间拿,做人不能那么懒。”

  朴月孤接着刚才的话问:“是小时候爸妈不在身边吗?”

  阮静渔点头,又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个。我小时候曾经发生过一次意外,从二楼掉下去,伤到了脑部,还昏迷过一段时间。据说醒来之后有半年时间都不怎么说话,可能交际能力就退化了吧。因为我家亲戚都说我五岁前性格开朗又活泼,小嘴特甜,是个小机灵鬼。后来性格就平静了很多,用我大姨的话说,要不是考试第一,真以为我摔傻了。”

  -

  池千跃看着那边两人越聊越投机,一脸不爽。

  他扯着手上的充电线,问周明羽:“你没出卖我吧?没说是我让你去的吧?”

  周明羽连忙摇头:“没卖。”

  至于“叫他自己长脚拿”“做人不能那么懒”之类的话,被两国交流大使周明羽毁尸灭迹,绝不破坏曼斯方和KNN的友好贸易关系。

  但周大使还是有些不满:“你为什么老叫我去,人家都快烦我了。”

  池千跃眯着眼:“你不懂。”

  周明羽哈哈两声:“你眼睛都酸出柠檬了,单身doge。”

  池千跃(疯狂掩饰):“我这是想把他们赶走,亲亲我我有碍观瞻。”

  “那我去和他们商量。”周明羽提步要走。

  池千跃喊住:“你回来。”

  “又怎么了?”

  “我这是用委婉的方式暗示他们离开,你直接去很没有礼貌。”池千跃说。

  “哦,就这是我们练习场地越来越往那边靠拢的原因吗?”周明羽弯腰数卷尺,越数越气愤,“这都挪了快二十米了!”

  “……”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狗粮吃吗?”

  “……”

  “你自己不吃,还逼我吃,人家都谈到童年经历了。我也想和小姐姐谈童年经历!”

  “……”

  斩八:“你俩嘀嘀咕咕什么?”

  薛一冰也投来怀疑的眼神。

  池千跃佯装看风景。

  周明羽打了个哈哈:“在和队长聊童年经历。”

  -

  朴月孤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他耐着心听你说,并且表露出适时的兴趣和关怀。听她说道五岁意外坠楼的事件,常人听听也就过了,毕竟和他们没有关系。但他却问起她害不害怕,当时怎么掉下去的,为什么家里大人没有发现。

  记忆像有一根线头牵引着,阮静渔说:“可能踩空了吧,我不记得了。”

  当时家里住的是别墅,爸爸还在,她是从二楼窗台掉下去的。

  但整个记忆都是空白,醒来的时候在医院,身边只有大姨,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那次事件可以说是一个离奇的转折点。在此之前,爸爸妈妈和她幸福快乐,给她头上扎小揪揪,买好多玩具,人对童年记忆通常是模糊的,她却把一幕幕记得特别清晰。

  比如,爸爸给她买好吃的好玩的……

  爸爸带她去钓鱼……

  她哭泣时扑向妈妈的怀抱,抱住她软软温暖的腰……

  她看见街角一只小猫咪,喜欢极了可又胆子小,爸爸蹲下身用一根狗尾巴草去逗小猫,她又怕又开心,双手紧张地抱着爸爸的胳膊,藏在他怀里偷偷看……

  记忆像粉红色的泡泡棉花糖。

  她是小小船长,爸爸妈妈都是她的守护骑士,强大地站在她身后,保卫她在世界的探险。

  而醒来之后,就像穿越到另一个人的生命似的。

  洁白、冰凉的病房。

  爸爸走了,自此离开。

  妈妈住进了精神病院。

  不是没猜过发生了什么。

  只是不敢猜。

  有一次听见舅妈和大姨摘菜时说:“当时才多大呀,能那么推下去?”

  大姨不小心把四季豆的筋脉连着青皮撕破,豆仁滚到地上,她弯身一边捡一边叹气:“你是没看见王佑辉当时的样子,在病床跟前紧握着安源的小手,那悔恨,那眼里的泪,他是恨不得掐死她妈……”

  一颗豆子滚远了些,她缩缩脚,可鞋边还是被大姨看见。当时大姨脸上的慌乱、讪笑和极力掩饰,以及自己若无其事哼着歌后,大姨松的那口气。

  都在昭示着:是你妈妈亲自推你下去的。

  阮静渔很少哭,但知道真相后一个人哭了很久。她可以接受在学校受人欺负、被人排挤,可以接受池原讨厌她,但是没办法接受她的妈妈潜意识里想杀死她。这是对一个人最根本的否定。有一长段时间,她都怀着别扭的心情和妈妈相处。

  恐惧、痛苦、胆战心惊。

  害怕妈妈削苹果的刀会突然插到她身上,就像恐怖片一样,一道白光打过来,妈妈脸上温暖的笑会突然变得木然而狰狞。

  可妈妈又是那样地爱她,心深系在她身上。

  有一次用热水瓶倒水时把她小手臂给烫伤了,妈妈哭得天崩地裂,直到她含泪提醒:“妈妈,我只是烫伤了,还没有死。”她冲洗完冷水,又站到妈妈面前,捋开袖子:“你看,我好了。”妈妈死死抱住她,哭得又是泪又是汗,骨头膈得她生疼。

  她心里一片荒凉。

  这么爱你的人,又怎么能把幼小的你亲手推下楼呢?

  妈妈的大脑机制被什么所控制呢?

  长此以往,阮静渔的心里就形成一种古怪的矛盾感:我是该死还是该活?我是值得被爱还是不值得?我是糟糕的还是好的?妈妈表面上爱着我,实际上却压抑着对我的恨吗?

  我的存在有价值吗?

  我的生命有意义吗?

  直到神秘英雄出现,在巷子里重伤池原那个事件之后,她才获得了新的平衡。

  她还有爸爸!

  他爱着她。

  澄澈的,不掺杂恨意地爱着她。

  尽管是那样的遥远,却支撑着她的灵魂根系。

  以这样的角度再看回来,她为爸爸做的这些,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

  夕光柔和,微风清凉,朴月孤仔细阅读着她的翻译版本,在旁边勾勾画画。

  他不时蹙一下眉,问她几句。

  然后又安静写着。

  签名时潦草的字迹,到了这里,换成一种整齐得有点幼圆的字体,标注着德文,是怕她看不懂。

  他的睫毛根根分明,和眉毛一样,是深褐色的,尾稍抵在镜片上。

  很像认真做作业的男生。

  他抬起头来,看她一下。

  又低头写字。

  如果不是这种美好的场景又被打断的话。

  “借、借一下……”周明羽这回没什么底气,回头怒怒地看了一眼队长。

  阮静渔:“什么。”

  “三脚架。”周明羽又飞快地补充着刚刚背下来的原因,“如果有一个三脚架,上面架有一台相机,那么我们就能在走台步的时候,回看自己的录像,做出准确的调整。拿出你背……”

  差点把池千跃那句“拿出你背语文课本的实力,高三生”一起卖出来。

  “……对,想借三脚架。”

  周明羽因被坏蛋指使的羞愧而低下了头。

  朴月孤停下笔,问她:“那我去楼下拿一下三脚架?”

  阮静渔点头:“嗯。”

  周明羽吐了一口气,跟在朴月孤身边:“谢谢谢谢,我跟您一起去!”

  他们消失在小门后,鬼使神差地,她转过易拉罐的罐身。

  拿近了在阳光下看。

  朴月孤之前在这里用手指写了什么。

  她很好奇。

  因为隔得太久,已经被周围水雾浸染了。

  但依稀分辨得出,是一个图案。

  左边一个弯,右边一个弯。

  一个水汽融化的心形。

  好不容易朴月孤走了,池千跃得逞地勾唇,正要提步向她走去。

  却见阮静渔蓦地扭头,看向天台的小门。

  眼眸里惊涛骇浪,又低下眸看着那罐雪碧,轻轻抿唇,笑了一瞬。

  他也就滞了脚步。

  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出其不意。

  阮静渔两只手捏成拳头,抵在嘴边,她不时看看天边流光溢彩的云朵,不时又低下头去确认雪碧罐上的那颗小小的模糊的心。

  直到三脚架的脚从木门戳了出来,周明羽喊道:“我们拿回来了!”

  朴月孤又微笑朝她走来。

  阮静渔才慌神失措地掀开电脑,把易拉罐推得远远的。

  她神情肃穆,手指在键盘上猛然敲着。

  直到一声惊天动地的男人声音炸响面前:

  【该死的,你还知道回来?女人,你是在玩欲情故纵吗?!】

  声音邪魅、沙哑又疲倦。

  整个天台一片寂静。

  所有的目光都朝阮静渔投注过来。

  杀马特。

  是杀马特。

  新月基地牌·很有人情味·谢顿函数系统。

  【老管家:夫人,总裁已经等了您整整七天了,您要是再不回来,他要所有数据陪葬。】

  草草草草草草!

  怎么还加起戏来了?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学术追星法则[娱乐圈]更新,第 37 章 天台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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