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边的后半句话,只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刘禹阳并未急着离开,而是担忧的看着她。她转身,尴尬的笑了笑,不甘心的再一次叩响了门环。
这一次,等了很久,也没人来开门。
她只好耐着性子继续敲,声音也越来越大。里面的人再也忍不住,门再一次被打开,还是刚刚那位下人。只见他一拉开门,便喋喋不休的说道:“你个叫花子,再敢乱敲门,小心我棍棒伺候。”
话音刚落,九月便抢过话头说道:“我不是什么叫花子,我是来找人的。薛朗在吗?”
仆人一听眼前这个叫花子居然直呼他们家大少爷的名讳,便走了出来,将袖子一卷,恶狠狠的道:“嘿,你这叫花子,居然口出狂言,敢直呼我家大少爷的名讳,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近几日,九月受的白眼不少,她早就习以为常了。冷哼一声,便扯开嗓子喊道:“薛朗,你在吗?我来找你了。”
那仆人见她不但不惧怕,还在这里大喊大叫,要是让周围的人看见,他们家居然跟这种叫花子扯上关系,只怕对大少爷的名声不好。
他赶紧制止道:“喂,你乱吼什么?行了,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声。”
九月停下来,对他说道:“你去告诉你家少爷,就说黎九月来找他了。”
那仆人一脸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再一次关上门,九月便等在门口。
此时,杨氏跟女儿薛曦正在厅里喝茶,薛曦正在给杨氏讲,今日在街上遇见乞丐的事,说到高兴之处,母女俩还忍不住发笑呢。
仆人见了杨氏,上前拱手道:“夫人,门口有两个叫花子,上门想要找大少爷。”
刚刚说起叫花子,怎么门口就来了两个叫花子呢?杨氏一听,纳闷不已,他们家也没有什么穷亲戚,再说薛家那帮人早就不跟他们联系了。
她沉思了许久,也没想出会是谁。于是,挑挑眉,抬起头来问道:“她还说什么没有?”
经她一提醒,仆人这才想到,说道:“对了,她说她叫黎九月。”m.xündüxs.ċöm
“什么?”她居然找到京城来了,杨氏将桌子一拍,一下子从凳子上弹跳起来。整个人陷入了慌乱之中,顿时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她皱着眉头,沉思着,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必须要冷静处理,不然他们家的名声就毁了,更不能让她毁了她所有的计划。到那时候,只怕他们家都会沦为全京城的笑柄。如今,马家的千金对朗儿有好感,要是他们家能跟丞相联姻,那是再好不过。不管是对儿子的仕途还是他们家的名誉都百利无一害。想不到,她还真是一只甩不掉的癞皮狗。她原本以为有了那封休书,会让她死心的。没想到,她居然能从那么遥远的地方追到京城来,看来她还是小看了她。
薛曦坐在椅子上,她娘在她心中一直是个临危不乱的人。让她如此乱了方寸的事,还是头一次。她突然好奇,门口那女子到底是何来历?
她站起身来,疑惑的走向自己的母亲,好奇的问道:“娘,那人到底是谁呀?瞧把您给紧张得。”
听见喊声,杨氏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薛曦,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对仆人说道:“哪里来的乞丐,也敢乱攀亲戚,快把她赶走。”
仆人领了命,刚要出去却又被她给叫住了,“等等。”
话虽如此,不过杨氏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自打她暗中丢下那个狐狸精,薛朗已经很久没有心平气和的跟她说过话了。这要是让薛朗知道,早晚还得将她给弄回来。
她眯了眯眼,看来当初她就该狠心一点,杀了她,也不会有今日这些麻烦事。与其让她毁了儿子的前程,不如早做打算。
“我们家不认识这样的人,你快将她赶走。”
听完她的话,仆人领了命便出去了。
薛曦见杨氏不理她,便拖着长长的尾音,撒娇的道:“娘,你还没告诉我呢?到底是什么人呀,让您如此生气?”
杨氏还是不理她,转身出了厅堂。薛曦自觉没趣,瘪瘪嘴回房去了。
九月站在门口,心里七上八下的,望着如此气派的府邸,再想起怀里那封沉甸甸的休书,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她想要当面问清楚,如果真是薛朗写的,那她也就彻底死了心。等了半响,那扇门才被打开,九月早已恢复了平静,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那仆人一脸不耐烦,朝她挥挥手,说道:“赶紧走吧,臭叫花子,不要在这里乱认亲戚,我们家大少爷根本不认识你。”
什么?不认识她。她一脸懵逼,眼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怀疑。紧接着,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这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装作不认识了。难道这么快就攀上达官显贵,想要甩掉她这个包袱了?原来,爹娘说得一点都没错,负心多为状元郎,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就变了心,让她以后还有何颜面面对自己的爹娘?心里满满的失落感,让她整个人就快要支撑不住,就这样倒下去。
刘禹阳见状,赶紧上前,关切道:“黎姑娘,你没事吧?”
那仆人说完,也不顾她的反应,‘啪’的一声,关上了大门。听见关门声,九月这才回过神来,她心想,就算薛朗真的不要她了,也要她亲口承认才行。顾不上刘禹阳的关心,倔强起身,不甘心继续拍打着门,嘴里喊道:“薛朗,你快出来见我。当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
可是,那扇大门始终没有再开启。
一炷香之后,她许是累了。坐在门口,望着那扇大门,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讽刺之感。
薛朗久久凝望着手帕,也不知九月现在身处何方,有没有像他一样,对她深入骨髓的想念。虽然,今日的天气很凉爽,天空还在飘着小雨。但是,马车里却压抑得紧,他的心却比寒冬还要冷上几分。
他叹息一声,心中的郁结实在无处宣泄,便对琛鸿说道:“琛鸿,停车。”
琛鸿得了令,马车便缓缓停在大街上。此时,天色已经不早,灰蒙蒙的,就像一张巨网,将整个大地笼罩其中。
他走下马车,回头对琛鸿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琛鸿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望着自家少爷落寞的背影,他咬咬嘴唇,就这样驾着马车先回去了。
时辰不早,街上的行人却还很多,丝毫不受雨天的影响。京城的夜晚,灯红酒绿,还有更加精彩的夜生活在等着那一个个不安分浪荡子的心。
店铺两边,早已掌起了灯,昏黄的灯包裹在红色的灯笼里面,泛着红色的光。这一切,让他置身梦中一般。而他此刻的只不过是千万人之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罢了,硕大的京城,将他推得远远的,跟他毫无关系。
由九月的遭遇,再联想到自己的娘。想必,那时候的她跟眼前这位姑娘是一样的吧?那种无助和绝望,只有自己独自承受。刘禹阳心里五味杂陈,这种事他看得透彻。像这种人渣,还配在朝廷做官。就算做官,也不是一个好官,就像以前母亲在他耳边念叨的那个人一样。
他想要安慰一下眼前这个坚强的姑娘,可是又不知从何安慰。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兴许是哭得累了,九月只剩下啜泣,却没有一丝泪水。她站起身,看了一眼刘禹阳,见刘禹阳也在看着她,便吸了吸鼻子,低头道:“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刘禹阳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继而摇了摇头。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抬起头来,见刘禹阳问得真切,不像是在跟她开玩笑。她垂下眼帘,叹息一声,想了想,她一定要找到薛朗,让他亲口承认这一切。不然,她不会死心的。如果,那封休书真是他留下的,那么也算断了她的心思。如此,她坚决不再纠缠他,虽然心里万分不舍,但是做人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初到京城,她是绝不能回去的。要是让爹娘知道了,指不定要担心她。
折腾这么久,她早就饿了,千事万事,吃饭是大事,先填饱肚子再说。
“走吧,我请你吃饭。”九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刘禹阳说道。
说完,牵着驴子就走,刘禹阳想要问又不敢问,只好跟了上去。
穿梭在人群中,街上的灯红酒绿,映红了半边天。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之感,包裹住了她。
知道她很难过,刘禹阳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敢再多嘴,只是跟在她身后。然而,不知为何,他始终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他们。当他回头看时,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他凝眉沉思,那帮人该不会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吧?当即望了望四周,依旧风平浪静。似笑非笑的摇摇头,看来自己是想多了吧!
他回过神望向前方,见九月已经走没了影。他心里一慌,赶紧跟了上去。
九月只顾着想心事,步伐太快,压根没注意身后的刘禹阳有没有跟上。要不是手里牵着的毛驴发出一声嘶吼,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跟刘禹阳走散了。原来,自己只顾想心事,走进了无人的死胡同。
环顾四周,静悄悄的,周围漆黑一片,过往路人也不见踪迹。她不禁缩了缩脖子,胡同里阴森森的,着实有些吓人。
她牵着驴赶紧调头,打算回去找刘禹阳。而身后的毛驴却变得躁动不安,时不时的蹦跶着蹄子,跟她发起了脾气。
一路相处下来,也算了解了这头驴的毛病,想必又在耍赖不想走了。她瞪了它一眼,不禁抱怨一句,“臭毛驴,你是不是又累了呀?走吧,只要找到薛朗你就可以休息了,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都行?”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根胡萝卜,开始引诱毛驴,谁知毛驴不但不领情,反倒越发的躁动。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她咽了咽口水,这胡同里该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想到此,心里也生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来。拉扯着缰绳就跑,可惜那臭毛驴在关键时刻倔着脾气跟她抬杠。
“臭毛驴,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丢下你不管了。”话音刚落,就感觉背后一阵凉飕飕的,全身汗毛也跟着竖起来了。
很快,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九月忍不住回头一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没被吓死。只见一位黑衣人正举着刀向她砍过来。她发出一声尖叫,大喊道:“救命呀!”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我就是这般‘苦’命更新,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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