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进书房,傅祁安就察觉到门外的侍从和往常不同。
侍从见傅祁安询问,慌忙解释道:“是老夫人派我们来接替的,说是之前的侍从不讲礼节,丢了傅家的面子。”
闻言,傅祁安并未发怒,而是让吩咐身旁的下属,将这些侍从全部换掉。
下属犹豫开口:“那之前的侍从?”
“失职之人,自是领命受罚。”
等进了书房,傅祁安才察觉到书房中似乎是进来过旁人,待到问起,侍从又是一脸为难:“是四小姐进来过。”
“拿了什么东西?”
侍卫回忆道:“好像是一本书。”
傅祁安的视线转移到书桌上,之前他遗忘的纸团,本应在烛台旁边,此时却不知去向。
“不用换了。”
下属心里纳闷,奇怪主子怎么突然改变心意。
不料傅祁安的语气较之前更是冰冷:“将所有东西搬到我的府宅去,不必留在此处。”
下属虽然惊诧,匆匆掩了神色,领命去了。
傅祁安又让砚台打听这段时日府内上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砚台倒是消息敏捷,不一会儿就站在了傅祁安面前,只是一副说不出口的样子。
只是见傅祁安越发不耐,砚台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表姑娘好像与府上解除了婚约,府上有的说是因为少爷亲笔写的一封书信,被四小姐转交给了表姑娘。又说是婚约之事,好像是表姑娘先提出的,没见过什么书信。”
看傅祁安晦暗不明的神色,砚台又开口道:“现在表姑娘已经离了府上,去处不明。方才老夫人还传话说,让少爷回府后往她那里去一趟。”
傅祁安起身,吩咐砚台道:“你去和母亲传话,就说我不住在傅家了,这些日子也别让傅家的人去打扰我。”
砚台见傅祁安脸色不对劲,也不敢多问,领了命就去回了顾灵君。等顾灵君前来院子里找傅祁安的时候,早已经不见踪影。
傅如珊知道傅祁安提前回了京城后,便陪在傅老夫人身旁,生怕被找了麻烦。
可自从传了命令,也过去了不少时辰,傅祁安却迟迟不来。
傅如珊便启声问道:“二哥不会是因为换了侍从,生气才不来的吧。”
傅老夫人闻言更是面带愠怒:“因些小事就与自家人置气,一会儿更要好好提点你二哥,免得在朝堂上也是如此,平白树敌。”
听到傅老夫人的话,傅如珊这才放下心来,想着二哥就是再想和她发火,也不会当着祖母的面。卂渎妏敩
于是便又是对着傅老夫人撒娇卖好,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祖孙二人等到夜深了,也没人传话。
瞧着傅老夫人越发生气的样子,傅如珊也坐不住了,忙打发了丫鬟去傅祁安院子。
丫鬟回来禀报时,声音发抖:“二少爷、二少爷他”
傅如珊不耐烦起来:“二哥怎么了?你快些说啊。”
“二少爷他搬出府去了。”
“啪嗒”一声傅老夫人手中的念珠竟是被扯断,那上边的珠子四处散落在地上,继续发出一阵阵声响。
“他——他怎么敢”
话还没说完,傅老夫人刚站起的身子便又倒了回去,竟是晕厥过去,紧接着便是一阵兵荒马乱。
景姌住进了裴令执府上,才发觉府上竟是如此冷清,院子里的丫鬟小厮也是脚步匆匆,不敢随意搭话。
从傅家搬出来那日,虽说景姌面上走得干脆利落,但心底还是有些心绪莫名,这休息了几日才稍稍平复。
景姌突然想起自己还未向裴令执道谢,属实是不知礼节,便从厨房带了些点心去看望裴令执。
看着裴令执坐在桌前,似乎在忙着什么,景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呆站在一旁。
见裴令执看向自己,这才匆匆地将点心拿了出来。
“你做的?”
景姌连忙摇了摇头,而后小声解释:“不是,我只是从旁指点了一些。”
虽然裴令执并未露出遗憾的神色,但景姌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连忙补充道:“我下次给你做。”
裴令执已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摇头道:“不用。本官不喜欢吃点心。”
景姌越发觉得难堪起来,深觉自己这谢意显得浅显了些,竟连对方的喜好都不知道,便想补救道:“那裴大人喜欢什么?”
裴令执将手中的一块点心吃掉后,便不再拿起。听到景姌问话,抬起头来,看着昏黄灯火闪烁,景姌一副急切知道的内疚模样,不禁思虑许久。
景姌觉得自己就像是回到了上学堂时,夫子想要提问的时候,自己也是这般的紧张和不安。
“没有。”
“什么?”
“本官没有什么喜欢的。”
裴令执说着,便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桌上去倒茶水。
景姌顺势起身,看见了书桌上的一副桃花图,墨汁未干,似乎是刚画好的。上边画着一枝桃花。枝干盘虬卧龙,只有零星的几片叶子,花瓣倒是分明,带着些早春特有的嫩意。
景姌不禁走近了些,裴令执此时已经端来茶水,示意景姌坐下。
用手指轻轻描着那画上的桃花,景姌转身看见了一旁的红色汁液,似乎是用花瓣碾碎磨成的,像是上色之用。
“这花瓣是要上色的吗,怎么和平常的桃花不一样。”
“是本官家乡的消寒图,共九九八十一片花瓣。一日消去一瓣,可保来年顺遂。”
“那我可以帮忙涂上一片吗?”
裴令执似乎愣了一下,而后回道:“自然可以。”
得到应允,景姌便拿起一侧的毛笔,轻轻蘸上砚台中的红色花瓣汁液,而后想要抬笔,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要这样画的。”
裴令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绕到景姌身后,俯下身去,右手握住景姌的手,将毛笔竖直握起,而后轻轻地将多余的汁液在砚台上撇去,使汁液不会溅到画上,这才绕着其中的一枚花瓣细细描摹着。
“会了吗?”
景姌只觉得自己的手被握住,手背上传来凉意,而后也不敢动弹,生怕自己一个转身毁了这桌上的消寒图。
直到裴令执握着她的手,将毛笔放下,景姌才呆呆地点了点头,眼睛直直地看着那上色的花瓣,也不敢抬头。
“本官还有事要忙,你就先回去。”
景姌赶紧站了起来,不料动静太大,椅子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动。景姌本想把椅子扶好,却将手放在了裴令执扶椅子的手上,意识到后连忙松开,不说一句话便跑出了屋子。
傅祁安正要把杯子放下,却手一松,又掉在了地上。
砚台纳闷起来,试着开口:“少爷,这先是花瓶,又是茶杯的。不如去万福寺求个平安符什么的,也好保保平安。”
话刚说出口,砚台就后悔自己胡乱插嘴,恐怕会被少爷责怪。
没想到傅祁安看了地上的碎片良久,竟也点点头:“也好。”
顾灵君听闻傅老夫人晕过去的事情后,自从去过一次,却被傅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冷嘲热讽一番,也只得吩咐身边人多送些药材。这次来到傅祁安的侍郎府,看见自己儿子一副失神落魄地看着地上碎片的样子,更是心疼不已,本想说出的几句话也就咽了回去。
“飞卿。”
傅祁安闻声转头看去,只见顾灵君面带怜悯神态,更是疑惑,开口道:“娘?”
顾灵君走近一瞧,更是心疼:“怎么如此憔悴,是不是没好好用膳?砚台你也是,怎么不多看着点少爷。”
傅祁安拦住顾灵君:“只是这几日整理东西,劳累了些,不关旁人的事。”
顾灵君开口说傅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傅老夫人倒下后,其余人更是议论纷纷,各种猜测。
不过顾灵君语气一转:“你祖母那身体,晕过去也不会那么久,定是在故意把事情闹大,此事你不必多管。只不过,你当真要在这里住下了?”
傅祁安只是点头,因之前就将书信之事零零散散地告知过,因而顾灵君也明白此事实在是过于荒唐,在清楚傅祁安的意思后,也不再多加劝解。
安王来府上拜访,二人自是对政事商谈许久,只不过一切处理妥当,安王不禁又挑起话头。
“听闻小表妹已经住在了裴大人府上。”
“嗯。”
傅祁安早已吩咐下属打听好此事。
“裴大人对小表妹似乎不同寻常啊。”
看到对面不善的眼神,安王又一脸无辜地说道:“你们傅家的人真让人觉得古怪,这明明白白的婚约都能给你弄没了。合着你什么也没做,出去一趟未婚妻也没了。”
傅祁安却突然语气低沉:“还是做了的。”
安王倒是没听见这句,仍旧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若是你不放心,就把小表妹接到本王府上去。本王绝对照顾好她,只不过若是小表妹看本王细心体贴,倾慕本王,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傅祁安手中正拿着的毛笔便应声折断,安王见状也不再调侃了。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原来我是穿越文里的表妹女配更新,第 45 章 消寒图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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