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姌再次看见傅祁安的时候,并未像往常那般欢喜,而是眼神四处转动,故意略过,甚至想要快步逃离。

  傅祁安觉得纳闷,便出声喊住景姌:“表妹。”

  景姌这才停下慌乱的脚步,含蓄的行礼,唤了一声表哥。

  不知为何,傅祁安看着景姌这有些冷漠疏离的样子,感到碍眼极了。

  他试着软下语气,重新谈起书信之事:“表妹上次给我写信,不知要商量什么事情?”

  闻言,景姌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只推脱自己有些小事想要傅祁安帮忙,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上次之事,是我考虑不周全,才冒冒失失地想要劳烦表哥。”

  傅祁安欲言又止,景姌率先开口道:“我还有要紧的事,就先告退了。”

  被留在原地的傅祁安,第一次体会到被别人冷落的滋味,只觉得心中有些异样,转身问砚台:“表妹这是——怎么了?”

  砚台也对如今的光景摸不着头脑,只得揣测道:“莫不是表小姐遇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和旁人闹了脾气,心中存了火气,女子的心思最难揣测,这才不想和少爷您多说几句。”

  傅祁安略有所思,良久点了点头。

  安王登门拜访,到书房的时候,听见傅祁安正安排随从给景姌送些降火的水果。

  “怎么,最近有人上火了?还是小表妹?”

  傅祁安低声嗯了一声,安王仔细听着,似乎还带着些委屈的意味。

  不过等安王再仔细看时,傅祁安仍旧是往常那一副清冷贵公子的样子,这才让安王无奈摇了摇头,把方才当做是自己的错觉。

  “上次商议之事,若是本王将此事告知皇兄,飞卿你,还有这傅家就不怕被连累吗?”

  看着安王不同往常的嬉笑模样,话语中也是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傅祁安也并未慌乱:“不会。因为殿下怎会把自己的心思告诉陛下。”xündüxs.ċöm

  “若非如此,殿下也不会一直试探与我。”

  安王此时才正色起来。

  待两人商讨后,傅祁安站起身来,看着窗子外边的皎月,竟生出自己孤身一人的感慨。

  院内有一株海棠花,开的娇艳异常,此时被银色的月光布满,在那股娇艳上边更增添了一些温婉神色,竟也是透出一种别样的美来。

  傅祁安不禁想起景姌和他的婚事来,既然已经和安王站在一条船上,他自然是无退路的。只是自从上次觐见,傅祁安就已经察觉到皇帝还有其他人对于景姌的关注,若是自己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不知哪一日会牵扯到景姌的安危。

  思虑良久,傅祁安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不如先和景姌解除婚约,待日后一切安定下来,再操持婚事。

  思虑至此,傅祁安试着和景姌父亲修书一封,但看着自己写好的书信,想着自己要亲口说出解除婚约之事,便生平头一次觉得为难起来。最终还是伸手把那封书信团起,预备和往常一般用烛火销毁。

  砚台突然进屋来,语气急切:“少爷,皇上召见,似乎是急诏。”

  傅祁安便起身离开,只留那孤零零的纸团放在烛台旁边。

  皇帝召见之事原是要将傅祁安派到岭南镇压匪患,说是匪患之事异常急迫,不待傅祁安回府禀告一番,便匆匆的安置好了车马行程。

  华全这几日正在找一本古籍,但听闻已经绝迹,不过还是有手抄册在世上。

  傅如珊便自告奋勇要帮他寻找,但傅祁阳的书房里确实无此踪迹,若是这般无功而返地去回了华全,又觉得自己没面子,便把主意打到了傅祁安的书房上。

  傅如珊原本想着:反正二哥不在家,也没人拦着自己。

  谁知到了书房门前,却是硬生生的被门外的侍从拦住了。

  “无侍郎口谕者,不得入内。”

  傅如珊见状更是生气:“我二哥的书房我凭什么不能进去!再说,二哥走的匆忙,才没有留下口谕的,你们等二哥回来的时候问他不就知道了。”

  几个侍从仍旧不动如山,面无波澜,面对傅如珊的咄咄逼人,更是不发一言。

  傅如珊想到过去景姌是可以随意进出这书房的,而自己却被几名侍从拦在门外,说不定他们心中还在嘲笑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便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几位侍从还以为傅如珊不再纠缠,没想到不过一会儿,傅如珊竟带着傅老夫人前来,神色倨傲。

  傅老夫人亲自开口,说是要把门打开。

  侍卫自然是将之前的话又重述了一遍。

  “老身是祁安的祖母,我的话你们还听不得吗?”

  “无侍郎口谕者,不得入内。”

  傅老夫人见状竟是要硬闯,几位侍卫忙上前拦住,傅老夫人不小心一个踉跄,傅如珊见状更是大叫大嚷起来。

  “你们真是好极了。”

  傅老夫人便让府上的随从将这几名侍从撤掉,因之前误伤了傅老夫人,几人也不敢多做反抗。

  见碍眼的侍从已经被赶了出去,傅如珊这才光明正大的进了书房,找了不一会儿,果真找到了华全所说的古籍原本。

  傅如珊自然是欢喜异常,正要离开,又看见书桌上团着一个纸团,便伸手打开看了看其中的内容,更是大吃一惊,心中跳个不停,把这纸团揣进怀里拿了出去。

  吴太尹家的小姐举办了一场宴会,而且给傅家的几位小姐都递上了请柬。景姌这些日子都在躲着傅祁安,生怕他亲口说出解除婚约之事,故而脸色也有些病恹恹的。

  惊蛰见状,心中自然是十分焦急,忙着让厨房做了些滋补的膳食,这才让景姌又变得脸色红润起来,但自家小姐整日里都闷在屋子里,也不肯出去散散心的样子也是让人为难。

  因而惊蛰接到请柬后,虽知道景姌和这吴小姐不太熟稔,倒也是很欢喜,催促着给景姌梳洗打扮、挑选衣物。

  傅如珊得知景姌也同意赴宴后,心中也是存了些攀比的心思,精心选了衣服首饰,仔细打扮一番。身边的丫鬟迎春也一个劲儿的吹捧起来:“小姐今日定是可以艳压群芳,再说听闻景小姐这几日茶饭不思,身条更是清减了些,等会儿见了小姐你定是要自惭形秽呢。”

  傅如珊闻言心中更是对景姌不屑起来。

  待入了宴会,傅如珊坐在席位上,听着众人的追捧,忍不住将腰肢更挺直了些,但心中还是遗憾没能和景姌一同进来,因而没能好好挫挫她的锐气。

  傅如珊正懊悔着自己没找对时机,却看众人突然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便也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正好看见缓步走来的景姌。

  景姌因几日膳食用的少了些,更衬得身姿修长,偏偏此时穿的是一件极其合乎腰身的衣裙,更衬得腰肢纤细,再加上惊蛰吩咐的滋补药膳,也是面若桃花,只是柳眉微蹙,带着些愁苦,整个人缓步走来之时,更让人惊艳异常。

  傅如珊此时更是差点就绞烂了手中的帕子,暗暗骂道:果真是心机深沉,就快要被二哥休弃了,还这般引人注意。

  不过看样子景姌或许还不知道解除婚约之事,想到一会儿自己仔细告知此事,她不知会是何等可怜的模样,傅如珊也就消散了些怒气,只转过身去,不看景姌。

  景姌可不知席位上的人有何心思,只想着这宴会何时结束,自己好早早地回府去。

  等到众人都离开席位,惊蛰也不知去了哪里,只留景姌一人孤零零地坐在原地,煞是可怜。

  傅如珊这才走近,开口道:“二哥临走之前,要我把一封书信交给你。”

  景姌抬起头来,语气里满是怀疑:“表哥怎么会嘱咐你?”

  傅如珊心中暗骂一声,但面上还是镇静道:“本来是给傅如笙的,不过她有急事,才让本小姐转交给你。”

  看景姌仍是狐疑的样子,傅如珊便提议,此处人多眼杂,不如在人少的桥边将此信交给景姌。

  二人便来到了桥边,那封信虽被傅如珊稍作修整,但仍旧是有些折痕,但看着景姌读信后眉头越皱越深的样子,傅如珊心中只觉快意。

  “我不相信。”

  “什么?”

  “这封信不会是四小姐伪造的吧,何必如此用心良苦。”

  “你——你若是不信也就算了,上边的字迹是谁的你自然清楚,自欺欺人也是无用的。”

  傅如珊看着桥下的水流,计上心头,慢慢走近:“不过今天来的是些贵公子,若是有机会你也可再择良人,只是若是运气不好,配个小厮什么的也是命罢。”

  景姌虽口口声声说是信是伪造的,但心里也知道那信上的字迹,此时心思都是在书信上,哪里还知道身后的傅如珊在说些什么。

  傅如珊便用尽全力想要把景姌推下桥去,景姌只觉得身后受到大力,便不自觉的往前倾去,眼看就要落入水中,却突然被拉扯到一旁,落入一人怀里。

  而傅如珊由于前方没有阻挡,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扑通一声便栽入水中。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原来我是穿越文里的表妹女配更新,第 43 章 书信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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