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傅如瑶服下汤药后,困意袭来,便嘱咐傅如珊道:“四妹妹还是早些回去罢,我这腿也不打紧的。”
傅如珊却并未顺势应答,反而嗔怪起来:“大姐姐你就好好休息,我一会儿把药碗端回去,便回屋去了。”
听到这话,傅如瑶才放下心来,这几日她面前都是傅如珊的影子,实在是心里不安,总感觉不知什么时候大夫人就要来责怪与她。
这边傅如瑶刚刚在床榻上躺下,方才强自睁开的眼睛再也支撑不住,便沉沉睡去。傅如珊便领了丫鬟,带着药碗转身回去。
迎面却撞见了原本预备躲过众人、悄悄前来看望傅如瑶的华全。
华全面上诧异,但很快便镇定下来,问道:“四小姐这是要回去?”
傅如珊脸上也是惊讶,这惊讶中又夹杂了些喜悦,答道:“正是。华公子这是,来看大姐姐?”
华全摇头道:“在下之前向大小姐这里借过几本书,今日是前来还书的。”
“那真不巧,大姐姐已经睡下了。不如——不如华公子就将这书交给我,由我代为转交给大姐姐。”
华全似对这一提议有些为难,但稍作停滞,最终也是将手中的书递给傅如珊,道谢道:“如此也好,就麻烦四小姐了。”
待事情安排妥当,华全转身未走了多远,便又遇见了前来看望的景姌,两人只是稍作行礼,便各自错开了。
景姌虽心存疑惑,但还是继续往傅如瑶院子走去,正好看见傅如珊从院子里出来,手中还拿着几本书。
傅如珊只顾盯着手里的书,待身边的丫鬟提醒,这才发现有人在前方,才抬头看向景姌。
“大姐姐休息了,你还是回去吧。”
景姌觉得四小姐今日的语气倒是较往常好了些,听到这话,也应声告辞了。
回到院子,惊蛰不免好奇问道:“我怎么瞧着四小姐今日有些怪怪的?”
“哪里怪?”
“按照四小姐平日里的脾气,今日见到小姐你,说不定还要冷嘲热讽一番,怎么还会是刚才那般……再说,平日里也没看到四小姐怎么喜欢看书,刚刚盯着那几本书看得好似入了神,连我们走近了都没注意到。”
景姌想了想华全和傅如珊一前一后地离开院子,忍不住揣测道:“会不会是因为华公子?”
惊蛰脸色微变,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不会吧。”
不等景姌开口,惊蛰回想起当时的事情,又觉得甚是有可能,忍不住和景姌谈论起自己胡乱猜想到的事。
自从五皇子承诺纳侧妃之后,便轻易地将苏长歌从大理寺保了出来,因为顾虑今后的名声,也索性也一起将苏清儿带了出来。
苏长歌虽然对苏清儿被轻易领出的一事感到不满,但也不敢再开口索求其他。
因着五皇子先斩后奏地将苏长歌纳为侧妃,皇帝甚为恼怒,此事不仅是五皇子轻易地折了张御史的面子,更是置皇帝从前所言于无物。
但事已至此,皇帝也无可奈何,只得松口,让大理寺将查看之事勾去,不再提起。只不过相较于张侧妃礼节的隆重,苏长歌的进府就显得悄无声息了些,只坐了一顶小轿,从侧门抬了进去。
有知晓内情的人发现了那侧妃之礼,不禁笑道:“怎么皇子纳侧妃,还不如官员抬妾室呢。”
“不过张御史这次可是丢尽了老脸了,自己孙女才进府多久,就又来了个侧妃,偏偏还是当初那个让自己孙女从正妃落成侧妃的女子。这五皇子当初对张侧妃的兴师动众,现在看来倒是好笑。”
“要我说啊,这五皇子府上,以后可就热闹了,一个是力排众议迎进去的,一个是心不甘情不愿娶进去的。”
皇帝虽允诺了侧妃之事,但终究是心存不满,对五皇子也是多加冷落。
五皇子看着往常都围在自己身边的人,都转向了三皇子。偏偏三皇子在人群中间似乎有所察觉,朝着五皇子略微一笑。那笑容在五皇子眼里,怎么看怎么讽刺。
五皇子索性将此事都算到傅祁安头上,心里认为,若不是傅祁安拒绝给自己出主意,自己也不必非要此时把苏长歌纳入府中,落得此时既被父皇责怪,也被同僚疏远。
五皇子心里不满,就故意在傅祁安的政事上多加了些阻碍,但傅祁安做事惯常独来独往,为人冷清,因而虽有些障碍,但也不算是棘手。
安王倒是替傅祁安打抱不平起来:“小五这也——他都几岁的人了,还搞这些小把戏。”
傅祁安神色不变:“之前所说的那事,听闻是大伯母要亲自查看?”
安王倚在椅子上,一副悠闲的样子,和这堆满了案牍的屋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本王确实想要好好查看,谁想傅大夫人说是这事是傅家自己的家事,不便外人插手。傅老夫人也表了态,本王实在是不能冒着这众人的非议与不满,再继续查看下去了。飞卿你可得清楚,不是本王故意偷懒不做事情的。”
傅祁安稍稍颔首,安王见状继续说道:“不过本王已经查出了些眉目,此事虽是舞姬失误。但看似是意外导致,实则存在着些可疑之处。但本王问话时,那傅大小姐却很是奇怪,谈到舞姬失误、惊叫推搡之事的细节,一会儿推脱忘记,一会儿前后言语矛盾,似乎是在包庇那人,隐瞒真相。”
“既然她自己都不在意,殿下就不用再管了。本就是内宅私斗,不知有多少弯弯绕绕。”
“只是可怜你那小表妹,这次应该是无端受到牵连了。”安王语气内带着些惋惜。
听到这话,傅祁安翻阅的手微顿,随后停下,抬头问道:“怎么?殿下好像对表妹很是关心。”
安王像是一只受惊的猫,跳离了椅子,慌乱解释道:“本王哪有关心——”
但看着傅祁安并不相信的模样,安王还是松了口风,又勉强解释起来:“只是觉得亲近罢了。本王自己也觉得奇怪,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地方让我感到亲近的?”
傅祁安听到解释,反倒不再搭理安王,觉得他又在说些胡话。
待傅祁安回到府上,便被顾灵君叫了过去,原是景姌的及笄礼快要到了,景姌的父亲特意从家里赶了过来,想要帮忙一同操办。算算日子,应当是这几日就要到了,顾灵君便嘱咐傅祁安到时去码头接人。
傅祁安自是点头应是,将此事记在了心上。
京城码头,三皇子和裴令执坐在包下的一艘船上,里头装置的与陆地上的屋子别无二样。
因为船夫事先被提点过这船上今日坐的是不能得罪的人,千万不能有所差错。船夫也不得不谨慎起来,摇桨的动作都轻了些,船上的人都察觉不到船在走动,甚是安稳。
三皇子拿起缀着宝石的玉杯,斟满了殷红的异域美酒,红色与青色,冷凌与柔和,交织在一起,更衬出一种别样的美感。
“今日父皇又将这码头事宜交给了我,以往这等好差事,可都是五弟的。那还轮得到我?”
裴令执看三皇子有些醉了,也没开口劝他少饮一些,只是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放在一旁。
好在三皇子未关注到这些,只一个劲儿地给自己添满,而后向裴令执敬酒,随后一饮而尽,如此反复,倒也没看到裴令执面前的酒都未动过。
三皇子一边饮酒,一边还在埋怨:“你没看那日五弟的脸色,黑的不成样子。他倒是因为这一件件小事就觉得委屈起来,也不想想,往日里我,还有其他皇子,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只是受了一时的冷落和父皇几句的责怪,就、就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可是受了十几年这样的日子,我也不想那些夸奖和嘘寒问暖,竟是连些责备的话,父皇都没对我说过。若不是今日我出了头——”
话还没说完,三皇子便醉了过去,桌上的盘子碟子被重重地砸到,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那盏玉酒杯,也从桌上滚到了地上,碎成几片。
裴令执起身,安排随从道:“找人给殿下收拾妥当。”
此时船已经回了码头,裴令执索性就自己一个人下船走走。
“大人,您吩咐的观察傅家之事,最近又有了些新事情。”
“嗯?”
下属似有些紧张,此事原本下面的人觉得是些小事,差点就遗漏过去。不过他倒是恰巧听了几句,觉得理应上报,但又担心确实是如其他人所说,是些不足提起的事,又显得自己失职。
裴令执看下属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下属连忙禀报起来:“说是今日景小姐的父亲要到京城,来的就是这个码头。不过好像前几日傅家的人等了许久,都没接到,今日就偷懒不来了。”
禀报完毕,下属就站在一旁,等候差遣。
裴令执也未多言语,便抬脚向泊船处走去。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原来我是穿越文里的表妹女配更新,第 36 章 码头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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