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带路!”陈献也不由沉浸在紧张的心情中。
他曾在这片区域,经历过殊死逃生,对这里的印象依然很深刻。
岑如归紧紧跟在他后面,两人迅速朝泰安大戏院的方向奔跑着!
岑如归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数着时间。
两人疾跑了十分钟左右,终于跑到了泰安大戏院门口。
只见无数惨白的灯笼,像是一张张鬼脸,在寒风中飘摇不定。
“嘶......好冷......”陈献天灵盖一麻,陡然一个哆嗦。
“咱们最好不要分开,但是为了效率,还是兵分两路,但尽量在对方视线看得到的地方。”岑如归左右观察了片刻。
“好,那就先搜查庭院,再进入戏院里面搜。”陈献很快点头。
陈献走向左面,一个一个灯笼提溜起来,借着里面青色的火焰,仔细掂量每一个灯笼的重量。
在搜查了整整五百个灯笼后,他挑出了其中装有尸块的六个灯笼。
而岑如归的速度,也差不多,挑出了五个灯笼。
两人拿出刀子,就划开了这些挑出来的灯笼。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陈献真正看到白灯笼里装的东西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一片一片的血肉,似乎是被刀工顶好的厨师,给一片片切下来的,几乎都被灯笼里的火焰给熏黑了。
划开灯笼纸的那一瞬间,浓重的尸臭味,向他幽幽地扑过来......
他胃里一阵强烈的翻滚,但还是强忍住,用双手将里面的肉片小心翼翼地捧出来,生怕破坏一点点肉片的形状。
他们简单地将这些肉片拼凑了一下,拼成了一个半个胸口,还有一双腿。
主要是这些肉片并没有完全切碎,还保留着基本的形状,不然他们还真的一筹莫展。
“好了,一起进戏院里面看看吧。”陈献目光看向这个凄迷如雾的戏院。
他们刚起身,里面像是对他们进行了紧密的监视一样,立刻传出二胡和唢呐的乐声。
二胡极其悲切,唢呐如泣如诉。
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陈献只感到内心无比的悲伤,好像有人在他的心头,放了一瓶催泪剂。
他感觉自己的泪腺都是酸胀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流出泪来。
“不对劲,尽量控制自己不要流泪。”岑如归仰起头来,深吸一口气,眼眶红了一圈。
陈献晃了晃脑袋,拼命将自己脑中一切悲观的想法驱逐出去。
他们推开雕花木门。
“嘎吱——”
一阵染尽岁月尘埃的木屑味,飘进他们的鼻息间。
映入眼帘的,是最前方的三尺戏台。
戏台之上,两个纸人站在上面,左手各自提着一盏白灯笼,右手各自拿着一个二胡和唢呐。
二胡和唢呐,像是有灵魂一般,自己发出乐声。
就好像,是这两个纸人在演奏一般。
而台下茶桌前的椅子上,更是坐满了一个个形态各异的纸人。
有的拿着酒杯,作饮酒状。
有的咧嘴大笑,似乎在嘲弄命运弄人。
有的抹起眼泪,似乎在感叹身世凄惨。
有的状若疯癫,似哭似笑,似乎领悟了什么骇人的秘密......
而它们的共同点,都是手中拎了一个白色的灯笼,发出淡青色的光芒,将整个戏院映照得像一个灵堂,更像是坟头的一把青色......
“多加小心。”陈献与岑如归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紧张之色。
陈献按照茶桌摆放顺序,一盏一盏的搜查。
戏院的规模很大,他们尽最快速度地去搜,都搜了有将近半个小时。
而在这段时间里,二胡和唢呐的乐声,也越来越悲伤凄厉,像是临死之人的悲鸣。
两人的眼睛,也像灌了铅似的,渐渐有眼泪流淌出来。
陈献感觉,这些纸人的眼睛,从始至终,都在直勾勾地盯着他,发出令人胆寒的冷气,直往腰窝里钻......
最后,两人泪流满面,也折腾得满头大汗,终于将偌大的戏院给搜完了。
他们用刀划开灯笼,看到里面许多切开的肉片。
“最后,就剩戏台上的两个白灯笼了。”陈献动了动喉结。
两人一同走上戏台,一人一个,缓缓摘下纸人的灯笼。
“好沉......”
两人不约而同说出这句话。
划开灯笼纸后——
陈献看见,自己手中的白灯笼中,装着满满的肉泥......
被剁得碎碎的,似乎剁这尸体的人,恨极了这肉泥的主人......
而岑如归手中的白灯笼里,则装着一具骷髅头。
黑黢黢的眼洞,煞白煞白的骨头,极致地对比,叫人心尖颤抖。
“我估计了一下,这些肉应该差不多能组成许冠玉的躯体,但是应该还缺少骨架。”陈献沉吟片刻。www.xündüxs.ċöm
“难道还有死角......”
纸人漆黑如深渊的双眼,淬着无比的怨毒,猛地转向他们!
陈献感受到异常,下意识抬起了手臂!
他面前的纸人,双手如爪,力透千钧,抓住了他的手腕!
“啊!”
像是有一排钢针,狠狠刺进他的筋骨中,痛得侵入骨髓!
他的手腕,像是被炭涂抹一般,瞬间就黑了!
他用力挣扎,一脚踹在纸人身上,可纸人却纹丝不动!
岑如归那边还好一点,他被纸人抓住了手臂,于是迅速脱下了衣服,逃过一劫。
陈献痛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全身的冷汗像淋浴一样流下来,黑气逐渐从手腕向头顶蔓延......
岑如归那边的纸人,一击未中的情况下,又继续朝岑如归飘去,漆黑的眼中,满是狞笑。
岑如归顾不得解救陈献,只好朝外面逃跑。
陈献感觉自己的生气在飞快减少,他仅存的理智,也在疯狂叫嚣着,即将脱离他的掌控!
一定有办法的......
他强迫自己思考。
纸人动了,是因为他们拿走了白灯笼。
如果将白灯笼放回它的手中呢?
他试着将白灯笼放回纸人的手中,但并没有什么效果!
而此时,无数黑色的血丝,像一张密集的网一般,蔓延到他的脸上......
到底怎样才能自救!
怎样才能!
他的脑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转得如此飞快过!
等等......
纸人背后的东西,是什么......?
扭曲的、爪牙似的东西......
好像是......
骨架?
他的脑中灵光一闪!
骨架!
难道纸人背后的东西,就是许冠玉的骨架?!
那么将许冠玉的骨架拿掉后,纸人会不会就不能动了?
不管怎样,他也要垂死挣扎一下!
他咬紧牙关,用没有被束缚的右手,艰难地摸到纸人的背后,抓紧了那段白森森的骨架!
彻骨的冰寒席卷了他,几乎瞬间将他冻成一座冰雕!
但他毫无退路!
他用尽浑身力气紧紧攥住,拼命摘下来!!
他的双眼,刺痛如针扎,已经流出了黑血!
二胡如催命一般奏响,似乎在为他奏响哀乐!
“啊啊啊啊啊!!”
他低吼一声,将那段骨架摘了下来!!
二胡声像梗在了喉咙之间,戛然而止。
而纸人也像得了软骨病一般,轻飘飘地瘫软下去,双眼如木鱼一般,失去了灵魂。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一把用袖子擦掉自己脸上的黑血,转而提着白灯笼和骨架,朝外面跑去!
时间也许不多了,他必须抓紧时间拼凑好许冠玉的尸骨!
他跑出戏院门口后,就看到远处,岑如归被纸人死死压在下方,岑如归睫毛都冻成了冰,嘴唇冻得发紫!
“拿掉纸人背后的骨架!!”陈献大声朝岑如归吼道!
岑如归如梦惊醒,颤抖地腾出一只手,抓住纸人背后的骨架,便是一个用力!
“还好赶上了......”陈献拭了拭额头的冷汗。
岑如归一把推开纸人,顾不得休息,就急切道:“时间快到了,我们动作需要快点!”
他们四手并用,将骨架和肉片拼凑好。
最后他们发现,最后还剩两条手臂。
陈献看向灯笼中的肉泥。
“看来,只能用这些肉泥来拼凑了。”
岑如归一把夺过灯笼:“我大学辅修过雕塑,我来!”
陈献看着岑如归捏起一把肉泥,像是摆弄一团石膏似的,将其熟练地捏成手臂的形状。
他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由于时间紧迫,我做得比较粗糙,不知道可不可以,如果不行的话,我再丰富细节。”岑如归手上丝毫没有停下动作。
陈献看着岑如归捏造的栩栩如生的手臂和双手,更加佩服他了:“这还叫做得粗糙?太厉害了,我算是发现了,扮演者里全是能人异士。”
岑如归谦虚道:“一般般吧,比不上背完牛津字典和新华字典的。”
陈献:“......”
短短十分钟的时间,岑如归就完成了两条手臂和双手。
两人紧张地观察着。
“怎么没有反应?难道我捏得形状不准?”
正当岑如归蹲下身,要继续丰富一下细节时,
一阵浅浅的红雾,从两人眼前飘过......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惊悚剧本:从婴啼寝室开始更新,第428章 难道我捏得形状不准?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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