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姜吱吱一人。
她望着桌面那把亡灵结界,若有所思。
这是温言辞离开前执意留下的。
亡灵类型的武器专用于对付灵异生物,亡灵枪具备杀伤力,亡灵结界则能够防止灵异生物的接近。
温言辞留下的这个结界,可抵御五到十只中级亡灵的突破,在主世界的价格最贵能卖到三千积分一个,就算是任务奖励,至少也得是在中高难度的副本中才有机会获得。算得上是很厉害的装备了。
姜吱吱其实是用不着的。而且这太贵了,还是等回去之后再归还算了。
她正把结界收进空间背包,突然又响起了敲门声。
姜吱吱眉头皱起,“谁?”
外面那人的声音清甜:“我啊,云芳。姐姐我又来了。”
姜吱吱感到诧异。
云芳紧接着又开口:“姐姐,快开门啊,我好冷。”
姜吱吱觉得有古怪,迟迟没去开门。
敲门声变得急促了起来:“姐姐,姐姐!你开门呀,我又冷又饿,你好残忍啊,我快受不了了。姐姐——”
姜吱吱几乎能笃定外面这人绝不是那个给自己送食盒的云芳。
起初声音还算正常,软绵绵地故作虚弱,见姜吱吱一直没应,外面的催促就越来越急,声音还带着某种惊恐和痛苦的调子。
“救我——姐姐,放我进去——”
姜吱吱疾言厉色,“你不是云芳,你到底是谁!”
那声音立刻拔高,在空气中变了调子:“姐姐!!!!你就好心放我进去吧——”
那门板开始哐当哐当直响,敲门声逐渐变成了撞门声,外面就像是刮起了十级大风,连带着整个屋子都在颤抖。
姜吱吱凝神静气,开始默念佛咒。
她之前认识一位佛教法师,向他那儿学习了些应急的防身咒语。
不知是不是佛咒起了作用,咒语念到第八遍的时候,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
确定那人已经走了,姜吱吱才推开门。
外面在下雨,而她门前没有脚印。
-
温言辞和楚云深结伴回院子。
两人在甬道上边走边分析,最后说到通神,两人决定趁着夜色去祠堂亲自看看。
云家大宅到了夜里,依旧安静得像是一座坟墓。
没多久起了大雾,整座云家大宅都深陷在了朦胧之中,很快,就连头顶上的屋脊也看不到了。
大雾来得蹊跷,能见度不过两米。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突然来了袭击,很难快速做出反应。
“云深,先站着别动。”温言辞察觉不对,“之前在七姨太院子里的时候,也遇到过同样的情况。”
楚云深:“你是说吃掉那人心肝的东西又来了?”
温言辞没说话,当作是默认了。
楚云深头皮一麻,同时肾上腺素飙升,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架亡灵系列的机关枪。
温言辞打开了探照灯,光被重重雾气锁住,只能小范围地点亮浓白。
东南方有气流涌动,温言辞即刻寻去,只见食指粗细的漩涡正逶迤滑来。
“东南方!”
温言辞叮嘱了一声,立刻将枪口对准。
话音刚落,那东西也知道自己暴露了,眼镜蛇般支起身子嗖地一声蹿高。
“突突突”三声,蓝色的光火落地即灭,那东西也很快烟消云散。
温言辞这边的亡灵炮也爆出三响,沉闷的轰隆中,炮弹飞速卷着气流平直穿梭,携着撕裂空气的尖锐声响,对目标穷追不舍。
没有出现命中的爆破声,但周围的雾气却很快散去。
楚云深垂下机关枪,“你有看见那东西长什么样吗?”
温言辞:“没有。”
楚云深舔了舔唇,“可惜了,下次出来的时候随身携带温控摄像器。就不信看不出那家伙真面貌。”
温言辞:“你不如给这宅子里都安上。”
楚云深:“你带了这么多摄像头?”
温言辞粗略算了算:“够的。安在佣人房,七姨太院子,甬道。”
既然那东西晚上出来吃人,那就只用在人多的地方以及人晚间通常行走的路线上安装即可。
楚云深深吸了口气,“好。”
危机过去,楚云深紧张感还未完全消散。
旁边的温言辞神色警惕,轻缓地迈入云家祠堂。
果然是大户人家的祠堂,木质结构,宏伟大气,几根粗壮的廊柱稳稳托举着阔檐。上面挂着一块匾额,上面龙飞凤舞书写着题字。繁复的雕刻重重叠叠,各种精怪神灵塑像浮在其间,或庄重或慈祥,暗藏着某种隐秘寓意,一颦一笑被刻画得栩栩如生。
排位也犹如鱼鳞,规规整整安放在中央大厅中。
“不愧是大户人家,门槛都要抵我膝盖了。”
楚云深低头抱怨,说他每次来都差点摔。
温言辞往下瞧了一眼,“门槛高是有缘由的。湘西有传言,门槛高是防止僵尸入户。这里的门槛高成这样,不是想要关住什么,就是在保护什么。”
楚云深:“阿辞,你奇怪的知识又涨了不少。”
惨淡的月光透过天井,洒在青石板上。
恰立在天井时,祠堂的烛光齐齐灭掉。
两人站了一会,就怕是什么不好的预兆。
等了很久,没闻见声响,才又往里探去。
通神像供奉在上首。
正如楚云深描述的那样,通神无限接近于人形。
普通神像的大小,婴孩般合眼盘腿与其中,眉目安详,两颊有肉。
楚云深:“我当时看它的时候,里面还有红晕,现在看上去憔悴了。”
温言辞看了他一眼,之后又沉着眼重新审视神像。
通神面前放着一个红色的碗。
温言辞指了指碗,问楚云深,“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一般神像贡品都是糕点和水果,这通神面前的贡品倒是怪异得很。
是咸菜,面包糠,饼干屑和白砂糖。
楚云深:“我问过这里打扫的下人,说是通神每天要喝灵芝草药,而且还得是野生的好灵芝,偶尔可以是人参,天麻。”
这通神可吃得真好。
温言辞又仔细看了看这碗。
浅浅的一层黑褐色。
“你看这碗底。”
楚云深应声凑过来,“碗底怎么了?”
温言辞低声道:“如果是有人置换,为什么不倒完。剩下这么点,也不可能是蒸发的,你说呢。”
楚云深瞠目结舌:“你说这是它喝剩下的?”
温言辞静静盯住楚云深。
楚云深低低道了句:“我靠。”
说着用不可置信的目光非常缓慢地又看向通神。
女娃娃的嘴好像带了笑,眼角也带着点褶皱,像是对什么感到十分满意。
楚云深咽了咽口水,瞳孔放大。
最后他有点腿软地往后退几步。
“阿辞,走吧,这气场压得我不舒服。”
温言辞也觉得没什么看的了,最后退出去,视线扫了遍牌位。
本来只是不经意地一扫,却突然之间那些牌位全都震动起来。
在两人茫然无措的视线中,牌位抖得更加的厉害,像在咯咯直笑,又像在发怒指责。
没见过这种奇怪现象,就连温言辞也不敢轻举妄动。
然也就在这时,从后面突然出现个人影,跑到天井中央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她双手举过头顶,一下一下地磕头跪拜。
嘴里念念有词,都是温言辞和楚云深听不懂的话。
万幸她这动作也还灵验,三拜后牌位就不动了。
温言辞和楚云深对视一眼,继而犹疑地望向地面上的人。
女子慢慢站了起来,上半身先转过,继而带动下半身。
这诡异的姿势令温言辞和楚云深防备地退了半步,但也看清了这人的相貌。
她头发花白,扎着两个俏皮的小辫,脸上没有皱纹,衣衫也是花花绿绿,实在看不出年纪来。
这张脸面无表情,下三白的眼睛还带着点怨恨,本是有些阴森的,然而下一秒,她忽然咧嘴一笑,露出牙龈,还偏着头,笑得整个肩膀都在抖。
温言辞和楚云深立马意识到,这人不正常。
楚云深犹豫地开了口:“这位……姑娘,刚刚多谢。”
那人眼睛乌溜溜一转,滑向温言辞。
但也不确定她究竟是不是在看他,因为她斜眼很厉害,看人的时候没聚焦,非常奇怪。
“小奶奶,吃饽饽,她是饿了,她是饿了,小奶奶她饿了。”
温言辞眯起眼,眉梢压出审视,“小奶奶是谁?”www.xündüxs.ċöm
那人又说,“老太太的小奶奶,年年都穿花衣裳。”
温言辞又换了个方法问:“老太太和小奶奶在哪儿呢?”
那人一愣,指了指天井,然而又东南西北都指了,最后自己都蒙了。
“在哪儿呢——我想不起了,我想不起了。”她一叠声地重复,然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东西,惊恐万分地抱着头蹲了下去,开始大哭咆哮。
最后引来了人。
那是个中年男人,穿着棉袄,戴着毡帽,整张脸掩在衣服里看不清表情。
闻声后他立马冲过来,两只手把那女人从地上抱起,歉意地跟楚云深解释,“大少爷得罪了,这疯女人又叨扰到您了,我这就把他带下去。”
他动作非常快,拖着那疯女人就没影了。
温言辞:“这应该就是阿超的父亲,云家的管家了。”
楚云深却没动。
温言辞用胳膊肘撞了撞他,“怎么了?”
楚云深便从恍惚中惊醒,“好奇怪,那个人像是没有眼白。”
说不清到底是真是假,那管家说话时没看人,大毡帽挡住上半张脸,衣领子挡住下半张脸,但明亮的月光方才将毡帽的阴影变得浅了些,于是楚云深就看见了这模棱两可的一幕。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压榨无限世界后我玩脱了更新,第 9 章 第 9 章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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