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炎知道的时候宛如五雷轰顶,差点没直接晕死过去。卂渎妏敩
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沈渊证都她扯了。
几个首长坐在一起都有些尴尬,气氛有些僵硬,连忙安慰南首长:“没事的,南烟那孩子心里有数。”
南炎快疯了,简直暴走了,双眼发红,怒吼道:“她有数,她有数跟野男人结婚?”
“她有数就不该如此草率!”
南炎气的心肌梗塞:“婚姻是可以儿戏的?”
“说到底,南烟在这次任务中确实牺牲太大了。”
南炎气的想抽人,可也明白,事情发展由不得他,他转身,厉声低吼道:“沈渊什么时候宰?”
“他什么时候死?”
顾卫国也觉得南烟似乎玩的有点大了,他看向南炎叹了一口气:“南叔,沈渊暂时不能动。”
南炎气的一脚踹翻了跟前的椅子,椅子撞到墙上变得四分五裂,就要沈渊这个人像这样,被踹的粉碎!
沈渊敢站在南炎面前,下场就是如此这般!
南烟有些发懵,她坐在床上良久都没消化掉这个事情。
沈渊跟她扯了结婚证就跟没事人一样,依旧三两天的失踪,回来就直入正题跟她睡觉,不再做任何措施。
沈渊想跟她要个孩子,莫名的坚持,无论什么借口都不好使。
南烟很怕自己怀孕,就偷偷的背着沈渊吃药。
她不能给沈渊生孩子。
原本就是命中注定不能靠近的人,他们不该有如此交集。
他们之间有一道巨大的鸿沟无法跨越,更不能相爱。
她可以睡他,但没傻到要给他生个孩子。
沈渊身材好,年轻,长得好看,就外形来说,这男人是她从小到大看见的最好看的人。
南烟身边不少公子哥少爷长相不错的,可都不及沈渊四分。
睡他,她不亏。
孩子是牵绊,南烟生了就得为他负责,她负不起这个责,承担不起这个孩子的到来。
南烟到沈渊身边已经二月有余,自杨建死后,他有意避着她,手底下的事情从不当着她面谈。
杨建的死给沈渊带来了一定的打击,杨建在欧洲南面有一批军火被黑吃黑给吞了,手底下的人开始造反争权夺位,这些是线人提供的消息。
所以沈渊最近都忙着处理杨建死后带来的影响。
南烟端着茶水走过去,书房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谢熯看着南烟笑着打招呼:“大嫂。”
南烟笑着应了一声把东西放在桌上:“嗯。”
她转身顺手把托盘留在了旁边的花瓶下:“你们谈,我先出去了。”
沈渊坐在椅子上眼眸深邃的望着她:“阿姨煮的中药记得喝了。”
南烟微愣,点头:“好。”
她走出去还贴心的顺带把门给关上。
南烟下楼端起那碗中药一饮而尽,然后就上了楼,这是沈渊让人给她开的调理身体的药。
南烟上楼就关了房门,她快步走到电脑面前手指飞快的敲着键盘,耳上戴了蓝牙耳机,滋的一声轻响,书房里两个的谈话就灌入了她耳中。
南烟听着两人的对话,眸子逐渐的沉了沉,她脑子开始飞速的转动着,开始布局。
沈渊要去S国跟人交涉,顺便把杨建的人都给收了,那地盘,他也要占有。
南烟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时间不断的流逝,她连忙关电脑摘下耳机,装着漫不经心的走下了楼梯。
她拿着阿姨做的糕点敲响了房门,房间里传来了低沉的嗓音:“进。”
南烟走进去把糕点放在餐桌上,低头在男人脸颊上亲了亲,搂住他脖子撒娇:“明天我想去逛街,你陪不陪我?”
沈渊将她顺手抱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我明天有事,得出一趟远门。”
“估计得一星期才能回来。”
谢熯被迫吃了一把狗粮,连忙错开眼睛伸手抓糕点吃,掩饰这股冷空气。
他望着她明显不开心的脸,看了谢熯一眼:“我让谢熯陪你去。”
沈渊抱着她的腰身,捏了捏她的手:“想要什么就买。”
沈渊给了她一张卡,里面存了五百万进去,给她当零花用的。
南烟抱着他脖子:“卡里只有两百万了,我要给你用完了怎么办?”
才短短两月左右,她就给他造完了三百万。
这么多钱,以自己的工资卡,这辈子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赚到这么多。
这话里话外都是在提示沈渊给她加零花钱。
谢熯一口糕点差点呛死自己,一脸震惊的望着林若若,他可是知道这卡里是有五百万的,才多久就花了这么多钱?
沈渊抱着人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她,也没拆穿她:“我再给你打点进去。”
对待自己女人,沈渊养起来向来花钱大方,他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南烟开心极了,直抱着他亲,笑的眼睛弯了弯:“沈渊,你对我真好。”
他拍了拍她的手,低头在她唇上轻咬了一下,深邃的眸望进她瞳仁,声音沙哑:“自己去玩会,我还有事情要谈。”
南烟开心的点头,一路欢快的收拾茶杯,顺手带走了之前放的托盘。
整个过程,她都像一幅没事人一样,心态和心理都强大到了极点,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就把东西收了回来。
等人出去了,谢熯看着他大哥又给南烟的卡打了五百万进去,直傻眼了。
“大哥,对一个女人,没必要花这么多钱吧?”
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家啊!
谢熯开始对这个漂亮的女人有了成见:“这林若若花钱也太大手大脚了。”
沈渊打完钱看了他一眼:“这么多钱,我这辈子花得完吗?”
“………”
谢熯无语了:“那、那也不能给她花这么多吧?”
“你以后结婚生子不需要钱?你用不完,可以留给你下一代啊!”
沈渊眉头紧蹙,身子慵懒的往后靠在了椅子上,眼神淡漠:“我的钱不给我老婆用,给谁用?”
谢熯翻了个白眼,他实在是不懂恋爱中的男人。
“大哥,你该多谈几个,长长经验。”
“今天喊老婆,明天就得离。”
谢熯真的很担忧,看着沈渊严肃的提醒他:“玩玩就行了,你可别动真情了。”
沈渊听的烦躁,眼神冷冷的看着谢熯:“我不会跟她离婚。”
“你嘴巴不想要了,就割了。”
谢熯前一秒直接闭嘴了,后一秒反应过来,他直接炸开了,猛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们结婚了?”
谢熯明显声音都颤了起来:“大哥,你可别吓我啊。”
沈渊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微抬,翻了翻面前的资料。
谢熯跟了沈渊八年,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这默认就是承认。
谢熯真觉得林若若是个祸水,魅惑男人的妖精,他隐约有些担心,怕他大哥真的一脚栽到南烟身上,被她害死。
谢熯颤巍巍的问:“大哥,你真跟她结婚了?”
沈渊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谢熯直接炸了,他觉得沈渊疯了!
才认识多久就跟人结婚?
谢熯痛心疾首的望着沈渊:“到底为什么啊?你们才认识多久?你了解她吗?”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沈渊动作微顿,眉眼低沉:“谢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爱她?”
沈渊答不出来,爱,这个字不适合他,他觉得矫情,也让人觉得油腻,恶心,他不是会说这种油腻字的人。
谢熯要崩溃了:“你不爱她,你娶她干嘛?”
沈渊低垂着漆黑的眸,回答道:“她差个老公,我差个老婆,刚好。”
谢熯胸口痛,他直觉得沈渊大概是那女人给骗了,把他迷的晕头转向的。
谢熯要疯了,他暴躁的抓起了头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天底下这么多女人差个老公,她怎么就非得是你?”
“大哥,你是不是被她迷的神魂颠倒,不知道轻重了?”
“谢熯!”
一道低沉带着微怒的声音直灌入他耳中,让谢熯整个人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没了力。
“我是个成年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把一叠资料甩得飞起,眼神隐约带了一些不悦,声音冰冷的厉害:“你要真觉得我是个会被女人影响的男人,从今天开始,你就另立门户,别跟在我身边。”
谢熯身子猛然一抖,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沈渊,眼睛一瞬间就红了,他嘴皮有些发抖,眼神愣愣的看着他:“你要赶我走?”
他嗓音嘶哑,在不断的发抖:“为了个女人,你要赶我走?”
沈渊看着他大受打击的模样,一脸暴躁的揉了揉眉心:“我没赶你走。”
“也没那意思。”
“我是让你独离出去。”
谢熯眼睛红的厉害,泪水飚了出来,他对着沈渊撕吼咆哮了起来:“你还不是这个意思?刚才特么的明明都说了!你为了个女人跟老子翻脸?”
他红着眼哭着控诉他大哥,字字滴血,失望透顶:“这么多年,我跟了你这么久,上刀山下火海,你从来不对我说这么重的话!”
“你现在要赶我走!”
他重重的抹了抹眼泪,望着沈渊一股子决绝:“好!老子走!”
“以后你特么爱怎么着,怎么着,我以后一句屁话都不放!”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重重的摔上,谢熯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只留着沈渊脸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
他心身疲惫的靠在椅子上,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不明白自己的兄弟为何不理解自己。
换了任何一个人,他不会选择跟她结婚。
他可以给钱,足够多的钱,也绝不会沾上婚姻这二字。
南烟洗漱完在床上涂身体乳,她望着沈渊明显阴沉的脸色,开口道:“怎么了?”
沈渊望了她一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林若若。”
他言语中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出来,可迟迟没有开口。
“沈渊,我们是夫妻,你要是心里负担太大,可以对我说。”
南烟温情的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心情有些激动:“我来当你倾诉的垃圾桶。”
沈渊肯定是遇见一些难解的难题了,这男人要是主动跟她倾诉,她能更多意想不到的情报。
对此,她对沈渊越发耐心了起来。
沈渊宽大的手抚在她这张漂亮的脸上,低垂着漆黑的眸望着她:“你爱我吗?”
南烟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深情望着他,没有一丝犹豫就脱口而出:“我爱你。”
听到她脱口而出的这三个字,沈渊盯着她看了良久,那双漆黑的眸宛如一张巨大的网浓密的笼罩住了南烟。
南烟不知为何,被他这样顶着,心没来由的有了一丝压迫。
后来过了很久,沈渊告诉她,当她脱口而出就说爱时,他从这三个字中读不出她对他的爱。
南烟听完缄默了很久。
南烟笑着问他:“怎么了?”
“没事。”
他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嗓音低沉:“我出趟门,晚些回来。”
南烟忙开口问道:“你要去那?”
“找谢熯。”
说完,男人高大的身躯就消失在了门口,等他走后,南烟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沈渊找到谢熯的时候,谢熯抱着酒瓶在家里院中喝酒,边喝边指着院中的指桑骂槐,一边痛苦流涕一边哭着使劲骂。
沈渊走进去就听到了许多不堪入目的话,全是骂他的。
谢熯没怎么读过书,文化程度不高,没什么文化,骂人要多脏有多脏,人全身上下所有器官和祖宗八代全骂了个遍。
沈渊听的脸色阴沉,走过去一脚将谢熯踹翻倒在了地上,阴骘的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骂够了吗?”
谢熯痛的眼泪直流,看见沈渊阴沉的脸吓得半死,酒全醒完了,连忙爬了起来,又想起来什么,梗着脖子怒气冲冲的吼道:“谁让你来我家的!”
沈渊直接一巴掌狂扇了过去,把谢熯脸都扇红了,他眼泪哗啦啦的来,委屈的蹲在地上抱着手臂埋头痛哭。
沈渊想起谢熯嘴里那些脏话,恨不得再给他一下:“过两天给你请个老师,教你文化课。”
谢熯干脆坐在地上只是抱着自己痛哭,泪水直流,压根不搭理他。
沈渊拿起桌上的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他抬眼望着天上清冷的月,淡然开口:“谢熯,我这辈子没什么想要的。”
“就只想要个她。”
他漆黑的眸子格外的沉:“她哪怕骗我,陪着我也行。”
“只要她对我好一天,我就给她花一天的钱。”
谢熯的哭声嘎然而止,坐在地上脸都肿了,他“嘶”了一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沈渊翌日一大清早就离开了。
南烟醒过来的时候床边已经没有人了。
谢熯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个鸡蛋敷脸,手里拿着它滚来滚去的,看见南烟下楼冲她挥了挥手,笑着喊道:“大嫂。”
南烟看着他肿的像猪头的脸,嘴角微抽:“你出车祸了?”
谢熯痛的骂骂咧咧的:“我日了,被特么的狗咬了!”
他胸口沉闷的厉害,一股子烦躁:“别提了,晦气的要死。”
南烟当然不信他被狗咬了,倒也没问。
谢熯带着她出门购物,南烟兴致很高,整条街整条街的逛,逛了四个小时,谢熯跟几个保镖手里都挂满了袋子。
谢熯累的像条死狗,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他终于懂了,林若若为什么花钱厉害,那包包几十万,几百万的,她眼睛不眨的就买了。
钱不够还是谢熯拿自己卡给她刷的。
谢熯心累,身更累,看着还在不停试衣服的女人,他哭丧着一张脸:“大嫂,要回去了吗?”
南烟也累的快吐了,脚都感觉踩出火花了,她脸上依旧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穿着新衣服在镜子前转圈圈。
她问谢熯:“怎么样?好看吗?”
谢熯惶恐连忙点头:“好看!好看!”
南烟橫了他一眼走进去把衣服换了,出来把衣服拿给工作人员:“一看你就很敷衍。”
说完,她继续逛下一家,谢熯觉得自己真的快死了。
下次他再出来陪林若若逛街,他就去死!
打死不来了!
南烟看一群男人仿佛被人吸了精气一般,魂都开始飘了,她指着店门口那些椅子:“你们就在这坐吧,我自己进去逛。”
谢熯简直要给她磕头了,忙带着人过去坐着。
南烟接连又逛了两家,把袋子丢给谢熯又跑去旁边几家逛。
这辈子,她从出生到现在都没买过这么多奢侈品。
沈渊有的是钱,估计都不是什么干净的钱,她可不会手软。
走到一家服装店,她看着店老板,笑着说:“老板,明年还出新货吗?”
店老板抬头看了她一眼:“女士这边请,我们那边有最新款店衣服。”
南烟点了点头抬步走了进去,她随意拿了一件长裙走进衣帽间试衣服,忽然,她用帘子围住自己的身体往外面喊了一声:“老板,你进来帮我拉一下拉链。”
店老板走了进去,拉上帘子低声说:“有情况?”
南烟将写好的一张字条交到她手中,抬眼看了她一眼,店老板连忙收进裤兜里给南烟拉上了拉链。
南烟走出来又陆陆续续的逛了几家,然后领着人回了别墅。
一回到家,她就感觉自己快要废掉了。
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沈渊得到的那批货被军方突袭,他损失惨重,手底下的人死了不少,东西也没拿到。
同时,军方摧毁了一个有史以来产量最大的毒窝,大毒枭在逃跑的过程中被当场击毙。
南烟坐在床前看着这条新闻,她眸子里没什么变化。
沈渊胸口中了一枪,被手底下的人掩饰着逃跑了。
南烟关了新闻上床睡觉,大脑不断的转动着,大脑神经兴奋到快要炸裂,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头痛的厉害。
她不知何时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她感觉黑暗中有个人在盯着自己看。
她察觉到危险快速的睁开了眼,入眼而来的是沈渊那双深沉到可怕的眼眸,他坐在床前低头凝视着她,让她心口微凝,被吓的一跳。
她从床上爬起来,笑着看向他:“你回来了。”
沈渊一把甩开了她的手,眼神冰冷的要杀人,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刺骨的寒意涌了上来。
南烟心口猛的一颤,手忍不住弯曲了一下,她表情管理控制的很好,但这时候了,心理素质也强悍的可怕。
南烟望着他,装做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一脸受伤的望着他,眼睛微红,声音沙哑:“沈渊?”
沈渊了阴沉的可怕,眼神阴骘的盯着她,牙龈都快要咬碎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烟心微抖了一下,她觉得大概自己要活不成了。
她没想到沈渊会发现的这么快。
“我”她张了张口,闭了闭眼睛准备开口却被打断。
沈渊眼神阴沉沉的,咬牙切齿:“林若若,我对你还不够好嘛?”
她抿唇:“好。”
沈渊把发现的那瓶药丢在了她床上,怒道:“那你背着我吃药?!”
那是南烟偷吃的婴儿隔屁丸,不会让她有孩子。
南烟脑子有些懵逼。
她低头看着那药,身子突然一阵冰凉,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她嘴角微抽,只觉得这生活真不是人过的,她差点自爆了。
沈渊望着她冷声道:“解释。”
南烟眉头死皱,这也是个要命的话题。
“我还年轻,不太想这么早要孩子。”
沈渊深邃的眸盯着她直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知道吃这种药对身体有害?”
南烟低头红着眼紧紧的抿唇:“你向来说一不二,我又没有什么话语权,我不敢跟你商量。”
她眼泪啪嗒一下滚烫的掉在手背上,哭道:“我怕自己怀孕,我还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
“我感觉自己都还像个孩子。”
“我照顾不好宝宝。”
沈渊听着这些话喉咙有些梗,他嗓音沙哑道:“你可以试着跟我商量。”
她红着眼望着他:“跟你商量,你会听吗?”
沈渊觉得她脑筋转不过弯来,淡然开口:“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会同意。”
南烟开口道:“那我现在不想生孩子。”
“那就别生。”
她心一颤,眼神诧异的望着他,有震惊:“你同意?”
沈渊蹙眉,反问她:“我为什么不同意?”
南烟望着他看了很久,嘴角露出了一抹真挚的笑,伸手抱住了他:“沈渊,你真好。”
头一次,她发自肺腑的觉得面前这人似乎也没那么不讲道理。
沈渊被她一冲撞碰到了伤口,痛呼了一声,南烟连忙扶起他,焦急的问:“怎么了?”
沈渊脸色有些白,纱布上的伤口破裂开来血渗透了出来。
南烟盯着他的伤口微微怔愣了一下,她赤着脚去找医药箱扶着他坐在沙发上,自己弯着腰重新给他处理伤口。
沈渊坐在床前,眸子漆黑的望着她认真处理自己的伤口,两人之间离的很近,气息交缠在了一起,他呼吸凝了凝。
“你处理伤口的手法很娴熟。”
南烟手一顿,动作慢了下来,开口解释道:“我自己受伤了都是自己处理。”
“去医院医药费很贵,我负担不起。”
沈渊听到这话莫名有些心疼她,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我有钱,你可以用。”
南烟抬眼看他,笑着开玩笑话:“你不怕我就是为了你的钱而来的?”
沈渊唇角微扬:“不好吗?”
南烟笑了笑没回答他。
沈渊也不笑了,唇角上的笑容消了下去:“若若,我想跟你过一辈子。”
南烟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嗯。”
当天晚上,南烟躺在床上头一次失眠了,她背对着沈渊而睡,一颗心脏不规律的跳个不停,眼前浮现的都是沈渊对她的好。
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做到这地步,问这世间,没有几个像沈渊这样的。
可他是沈渊。
南烟努力的甩了甩头把脑海里杂乱的思绪清了出去。
“睡不着?”
男人低沉的嗓音从背后传来,忽而,她的腰身被人从身后怀抱著,那灼热的呼吸打在她脸颊上:“别动,我身上有伤。”
南烟真的就没有在动。
“睡吧。”
“嗯。”
她心思杂乱的闭上了眼睛,心无端的沉闷的厉害。
沈渊手段狠辣的吞并了那么多货遭到了人疯狂报复,在他带南烟出门透风的时候,被袭击了。
南烟替他挡了一颗子弹。
沈渊不贩毒,却也要跟这群人打交道,有些事情争一只眼闭只眼他也不会管,但别人想打通他这条道,借他的力和资源把市场做更强。
生意没谈成,人还死在了他的地盘上。
他得到那批货相当于强行抢过来的,最后还被军方拿走了,又死了个重要的大毒枭,几帮人马和找不到宣泄的毒枭的小弟就拿沈渊开刀。
沈渊做足了准备也受了伤,对方就是要置他于死地。
南烟闭着眼躺在床上,腹部的子弹被取了出来封了几针。
沈渊坐在她病床前,眼睛熬的猩红而可怕。
谢熯面色复杂的看向病床上的女人,他压根没想道,南烟能把命豁出去。
谢熯看向沈渊,头一次语气中多了几分自己真正意义上的情真意切:“大哥,你去休息吧,我来守着嫂子。”
他佩服南烟的胆量,也看重这女人对他大哥如此用心,拿着命去守护。
沈渊声音沙哑的开口:“没事,你出去。”
说话间,南烟清醒了过来,她一醒过来守在她身边的沈渊里面起身围了过去:“想吃什么?”
南烟没有胃口,摇了摇头,沈渊不敢碰她,小心翼翼的怕把她弄痛了。
男人眸底一片猩红布满了血丝,脸上也十分憔悴。
南烟微微愣了愣:“我没事,别担心。”
谢熯连忙围了上去,一脸委屈的说:“大嫂,你晕过去把我大哥吓死了。”
“当时很可怕的,他差点哭了,我都不敢出声了。”
沈渊瞪了他一眼:“闭嘴,出去买吃的。”
谢熯撇了撇,走了出去:“哦。”
南烟笑看着他,男人耳朵很红,红的滴血:“谢熯说真的?”
沈渊脸色有些不自在的移开,咳嗽一声直起腰:“别听他胡说八道。”
沈渊陪着她在医院养病陪了一个星期,谢熯对南烟的态度比之前更殷勤了,他每天掏来一些小玩意给南烟讨她开心。
似乎经过这一遭,谢熯才真正的把她当成自己人。
他每天开心的屁颠屁颠的往医院跑,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塞给南烟。
他献宝似的拿出了老北京特有的老酸奶递给她:“大嫂,大嫂,你尝尝这个。”
“大哥以前最喜欢吃这个了。”
南烟眸子微动,察觉到一个信息,沈渊经常吃这个,国外没有,基本难早,沈渊经常回国?
他是京城人?
南烟接过那瓶酸奶,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大哥是京城人?”
谢熯嘿嘿一笑,摸了摸脑袋,一脸憨厚:“对啊。”
谢熯就是有一身蛮力,没什么脑子,也没文化,南烟这段时间跟他相处把人摸透了。
这人不是装傻充愣,他是真的脑子缺根弦。
说完,他忙捂住嘴,连忙看着南烟开口:“这事只有我知道,现在就嫂嫂你知道。”
“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南烟洋装好奇道:“为什么?”
谢熯委屈巴巴的说:“不知道,大哥说了,不许说,否则就杀了我。”
南烟可怜他一秒,看向他身后。
谢熯忽然感觉背后一片冰凉刺骨,有恶鬼一般让他惊恐,他僵硬的回头,顿时,腿就软了,连忙求饶。
谢熯啪嗒一下跪了:“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杀我。”
沈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脚朝着他屁股直踹了上去,动作幅度又牵扯到了他身上的伤口,痛的他皱了皱眉。
等人走了,沈渊坐在旁边给她削水果:“等有机会带你回去见他们。”
南烟问道:“谁?”
“我家里面的人。”
“你家在京城?”
“嗯。”
沈渊看着她开口道:“不过,这事你不能给别人说,保密。”
南烟点头。
“坐我这位置的,秘密越少越好。”
他低垂着眸削苹果:“我也不叫沈渊。”
南烟抽了一口凉气,眸子里有细微的震荡却被她掩饰的很好,她心跳如擂,似乎要察觉到了更大的秘密。
他们所有人得来的情报可都没有这个,这群人中就沈渊藏的最深。
“那你原来叫什么?”南烟好奇问他。
沈渊抬起那双漆黑的眸望着她:“你真想知道?”
她点头。
沈渊给了她一个机会,眸子漆黑如墨,再次开口:“你要知道了,就得跟我绑一辈子。”
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直视着她的眼眸:“这样,你还要知道吗?”
南烟点头,她真的很想知道!
她笑道:“我们本来就要在一起一辈子啊。”
他望着她看了半响,南烟没来由的紧张,她不知道是因为他那句话,还是因为面前这人压迫感太强了。
其实,她也在惧怕。
惧怕他那句话的真正含意。
他望着她,嘴唇轻启,南烟心狂乱颤,她甚至想捂住他的嘴,让他别说了。
南烟不知为何有些害怕,她望着沈渊急道:“你”
沈渊盯着她一字一句认真的说:“我叫霍渊,京城霍家人。”
“我是家中长子。”
南烟紧窒的心猛的往下坠,还是被他说了出来。
南烟问他:“你叫霍渊,为何又叫沈渊?”
他抬起那双手,笑了笑:“因为我这双手,不太干净。”
南烟望着他,紧紧的抿唇,有了自己的私心:“霍渊,如果,如果,现在让你收手还来得及吗?”
霍渊眸子漆黑的望着她:“你想让我去坐牢?”
南烟紧抿唇:“我怕你死。”
“像今天这样的事,以后还有很多回,霍渊,我怕。”
她想让他主动收手,配合军方,或许还可以戴罪立功:“我们真要是有了孩子,孩子怎么办?”
他听到这话眸子沉了沉,低头似自言自语思考了起来:“对啊,有了孩子怎么办?”
“那我就把该杀的人全杀了,站在最高的位置。”
让所有人都忌惮他。
南烟愣愣的望着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这样理解。
他望着她开口道:“若若,我走到如今的地步已经不能回头了,我放下现在的一切,就等于找死。”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靠拿命给霍家拼来了荣华富贵,没有人会舍弃得了权势和地位。
霍渊同样也一样。
要让他沦落为碌碌无为一辈子平平安安的普通人,这比杀了他更难受。
霍渊以为自己吓到她了,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我不会乱杀人的。”
“别怕。”
他把削好的苹果递她嘴边:“你要是怕我乱杀人,可以管着我。”
南烟诧异的望着他:“我管你?”
他唇角微勾:“也不是不行。”
“那你听吗?”
“你可以试试。”
南烟出院那天,霍渊把人给接到了别墅。
当天,他的人把幕后主使的人给揪了出来,霍渊开车过去亲手把人给宰了。
南烟在家里养伤,霍渊还在外面忙,有一天,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背着书包一蹦一跳的跑上楼,一脚踹开了她的卧室,大声咆哮了一声:“哥~!”
少年看见里面的人微微愣了愣,上下打量了一眼出现在他哥卧室的漂亮女人,双手叉腰,傲娇的抬了抬下巴,气势汹汹的质问她:“你谁啊?”
“怎么出现在我哥的卧室?”
南烟看着面前跟霍渊有几分相似的脸,询问道:“你哥?”
“对啊,我哥。”
少年看着这个漂亮的人,他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背着书包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站在她面前,抬头看着她:“漂亮姐姐介意姐弟恋吗?”
南烟嘴角微抽:“介意……”
“你多大呀?”南烟的声音都有点颤音。
少年背努力挺直,显得自己没那么矮,回答道:“我今年13岁了。”
他露出了自己手腕上的小天才电话手表,眼巴巴的望着她:“漂亮姐姐,留个电话?”
女人站起身看着他笑的温柔:“我是你嫂子。”
少年听到这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瞪大眼睛,结结巴巴的:“我嫂、嫂、嫂子?”
南烟看着面前被吓得不行的少年,温和的询问他:“你哥出去忙了,你吃饭了吗?”
少年别扭的开口:“还没。”
“我带你去吃饭吧。”
少年眼睛瞬间一亮,眼巴巴的望着她,可怜的说道:“嫂子,你能给我买kfc吃吗?不贵的,今天周四,还是特价。”
南烟憋着笑,忍不住抚摸了他温柔的脑袋:“当然可以。”
在霍玄往后余生中,他都记得在那个温馨柔和的午后,那漂亮宛如江南水乡的女子是多么的温柔,笑起来是非常的好看。
也绝然想不到他最温柔漂亮的嫂嫂,是南家那位,能一枪打中红心的,彪悍到让人闻风丧胆的南家大小姐。
霍渊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桌子上一大堆垃圾食品,霍玄嘴上甜甜的叫着嫂子,哄得南烟一样给他来了一个。
霍渊厉声喝斥道:“霍玄!”
少年身板一僵,双手捂住喉咙吓得差点把自己咽死。
南烟连忙给他倒水喝,霍玄捧着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南烟回头看他:“你别吓他。”
霍渊看着这堆垃圾食品就皱了皱眉:“我没吓他。”
少年连忙缩在她身边寻求庇护:“嫂嫂,我怕怕。”
霍渊坐在沙发上一脸威严的看着他:“管家说你一天都不吃饭,就知道吃零食。”
“看你瘦的跟猴一样。”
少年委屈,又敢怒不敢言,他最怕他大哥。
南烟让人把东西撤了,霍渊冷声道:“让他吃完,今天吃不完,不准睡觉。”
少年眼睛里挂着泪,也不敢反抗,伸手抓着鸡翅就往嘴里塞,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南烟抿了抿唇,伸手拍掉了他手上的鸡翅:“我给他点的,他高兴,我就给他买了。”
“霍渊,我跟他第一次见面,总得给他一个见面礼讨他开心。”
男人眼神诧异的望了他一眼,随后让佣人把桌子上的一堆垃圾食品收了下去。
“我没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但你对他太凶了。”
少年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眼巴巴的看着南烟,眼睛亮的可怕。
“我知道了,以后尽量收敛。”
霍渊望着少年,冷声开口道:“今年到这边过年,跟你嫂嫂一起。”
“结婚的有点快,现在正式通知你一声。”
“你面前这个是你嫂嫂,我老婆。”
他看着少年冷着脸问道:“霍玄,你没意见吧?”
他怎么敢有意见?
少年猛的摇头:“没意见,没意见。”
霍渊满意了:“嗯。”
谅他也不敢有异声。
新年将至,这也是南烟第一次在国外过年,家里热热闹闹的,就四个人,谢熯,霍玄,霍渊和她。
南烟看着霍玄总是笑的温柔,她想到了自己的亲弟弟,她今年没回去过年,估计,又该躲被窝里哭了。
在一片璀璨的烟花炮竹声中,新的一年就到来了。
霍玄穿着白色的大棉衣在院里跟谢熯疯成了一团,到处乱跑,哇哇哇的乱叫,疯了似的。
“这两人年龄相差多少岁?”南烟问霍渊。
霍渊眉眼间嫌弃的看了一眼:“相差十一岁。”
南烟:“………”
他越发嫌弃的开口:“都挺幼稚的。”
霍渊手放在桌上,望着那两道嬉闹玩耍的人,低沉开口:“谢熯跟你一样是个孤儿,他无父无母,是我在街上捡回来的。”
“那是个寒冷的冬天,北京城特别的冷,他缩成一团睡在一家银行外面。”
“我就把他捡回来了。”
霍渊也打算送他去读书,谢熯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
南烟抬头看了他一眼,霍渊侧头看了她一眼:“怎么?”
“觉得我这样的人,也会大发慈悲心怀?”
南烟摇头:“没有。”
“只是觉得,你这人,有时候挺心口不一的。”
霍渊紧绷了脸,偏过了头去。
“霍渊。”南烟忽然喊了他一声。
他回头就被一个雪球砸在了脸上,直接把他砸懵了。
南烟传着狐裘白毛大衣站在雪中笑,手里还捏着一个雪团,手一抛,又冲他砸了过去。
霍渊侧身直接躲了过去,他手捏着一大团雪目光悠悠的盯着南烟看,她瞪大眼睛,抬起腿赶紧跑。
男人唇角微勾,手下的雪捏少了一些,抬起修长的腿追了上去,他一雪球直接捍在了霍玄脑门上。
霍玄:“………”
谢熯抱着肚子哈哈哈哈大笑,然后,一个雪球直朝他砸了过来,捍在了他嘴上,他侧头看着大嫂还准备砸他,顿时笑不出来了。
霍玄笑的眼泪直流,捏起雪球也乱砸,无差别攻击,管谁都乱砸,杀疯了连他哥都敢动。
他来待了一个假期就要被赶回去读书了,舍不得的直抱着南烟的大腿哭:“呜呜呜呜嫂嫂,我舍不得你。”
最后还是被霍渊连拖带拽的把人赶上了车。
少年趴在车前直掉眼泪,舍不得的看着他温柔漂亮的嫂嫂,哭的稀里哗啦:“嫂嫂,拜拜,记得来看我啊。”
“记得给我打电话。”
少年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别离,所有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再也没有能见到南烟。
直到很多很多年之后,他在铜城遇见了一个如同她一般漂亮的人,那时,他已到了而立之年。
霍渊逐渐的她信任,做任何事情都不避着她,唯独没在她面前杀过人。
南烟不知为何却开心不起来。
霍渊做的每一条都够他进去了,他成为了军方的眼中钉肉中刺,而谢熯作为他的左膀右臂,也在重点观察范围。
霍渊没有回头路,他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这男人野心太大,狼子野心。
组织在南烟的帮助下,接二连三的抓了不少头目,收获不少,她也暗地里解决了不少头目,暗地里的黑头目都浮现了出来,唯独霍渊背后那人没有现身。
得逼霍渊,逼他身后那人现身。
南烟收到了新的任务,杀了霍渊的左膀右臂。
南烟接到这个任务脑子空了很久,她不是一个冷血的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谢熯叫了她这么久的嫂嫂。
南烟有心有血有肉,她不是个没有感情的物品。
她知道谢熯该杀,南烟立场从来未变过,可她……
霍渊望着桌前失神的人,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筷:“怎么了?”
南烟有些走神,没听见他说什么:“嗯?”
霍渊深沉的看了她一眼:“你最近似乎都心不在焉的,怎么了?”
南烟望着面前的男人,却茫然不知分如何开口。
“没事,可能是太闷了。”她淡淡一笑。
“明天你去谢熯家一趟,给他送一些孕妇的补品过去。”
南烟没反应过来:“嗯?”
霍渊眸子里带着笑:“他要当爸了。”
南烟差点打翻了面前的碗:“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查出来的。”
“哦,好。”
霍渊凝了她一眼,告诉南烟:“孩子他妈是一个会所的姑娘,不小心怀上了,谢熯让她留了下来。”
“你去的时候,就看看人就行了,别的不要问。”
南烟点头:“好。”
中午霍渊又出了门,南烟提着补品去了谢熯的房子,她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坐在院中的摇椅上,肚子还没有显怀。
谢熯在一旁拿着扇子在小炉子上给女人煎药,看见南烟进来,忙放下东西笑着起身:“大嫂。”
他望了一眼椅子上女人催促道:“快起来叫大嫂。”
女人站了起来,笑着叫道:“大嫂。”
南烟笑不出来,强硬的挤出了一抹笑。
她把东西递过去:“这是给弟妹的补品。”
谢熯围着她嘀咕个不停,高兴的不得了:“大嫂,我要当爹。”
“我瞧她这肚子,指定给我生个女儿。”
女人不服气了,笑怒道:“你怎么就知道不是男孩?”
谢熯忙赔笑:“害,女孩好,像我没什么文化,也跳的厉害。”
“我要有了个女儿,我肯定给她最好的教育,让她以后成为一个高材生,可不能像我这样没文化。”
女人笑笑,被他哄的开心。
南烟心口却是越发沉闷苦涩。
谢熯望着她笑道:“大嫂,你跟我大哥结婚这么久了,也该有个孩子了吧?”
南烟笑着开口道:“我们暂时不急。”
谢熯微皱眉:“不对啊,大哥明明想要孩子的。”
他说完,女人连忙拍了拍他的大腿,谢熯也反应过来了,住了嘴。
大哥没有孩子不是不生,也只能是大嫂不愿意。
南烟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还有三天的时间想办法怎么解决谢熯。
南烟坐在车厢后座望着不断往后飘的风景,微风一吹,让她感觉心底都有些悲凉,让她浑身发寒。
日子一天天的逼近,南烟不想去动脑,不想去谋划去想怎么杀了谢熯,她要杀谢熯,太简单了。
可她下不了手,她对自己的敌人心软了。
南烟靠在窗户上,头痛欲裂,要炸开了。
临近最后一天,南烟还是没有行动,她向组织申请换人。
组织上对她的申请沉闷了一瞬,一个让他们害怕担忧的事情开始了,那就是南烟动情了。
这样的事情在间碟身上少有发生,但不是没有,少。
组织上的人冰冷的审问她:“南烟,你是不是对谢熯心软了。”
她面无表情的回答:“没有。”
“我只是不想杀,就这么简单。”
南烟知道谢熯的结局,也知道他的死期,她什么也没做,就这么站在门前目送他离开。
这天,谢熯给她送来了他新掏来的宝贝,一对上等的玉手镯,还有老北京的老酸奶。
南烟低头看了看桌上那堆东西,手指紧紧拽在一起。
谢熯看着她,摸了摸脑袋,脸上带着些痞气:“大嫂,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些都送给你了。”
南烟声音沙哑的开口:“谢谢。”
“那我先走了。”谢熯笑着转身离开。
南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知道,他活不活今天,她的内心挣扎有些犹豫,她的心率先一步做出了反应:“谢熯!”
谢熯走到门口回头看她:“怎么了大嫂?”
南烟胸口剧烈的浮动了一下,嘴唇颤动了一下:“没事。”
谢熯冲她挥了挥手,背着手笑着走出了门,他要回家看他的宝贝女儿。
他生的一定是女儿。
他女人喜欢吃辣的。
南烟看着他的背影逐渐离去,消失在了她的视线,她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目光有些空,无神。
她不停的盯着谢熯离开的方向,忽然站起身,步伐匆忙的往外走。
谢熯的车在回家的路上遭受到了狙击,轮胎爆了,他一条腿被打残了瘫在地上,司机死了。
他倒在地上目光惊恐的看向南烟,她向他开了车过来,谢熯脸色巨变,怒吼道:“快离开!”
南烟把车开到他面前,谢熯猛的扑在了她身上,他闷哼一声口腔里吐出了一口血,被他咬牙直咽了下去。
南烟拖住他往上拽开车离开。
谢熯侧头看了看南烟,虚弱的笑了笑:“大嫂,我大哥有你真好。”
南烟拽紧了方向盘的手,心猛然抽了一下。
有什么好,她就是阎王爷,来收他们命的。
谢熯看着南烟又咳嗽了一声,吞下了那口血水,虚弱道:“大嫂,我大哥从小挺苦的,他们家没人了,父母都被别人杀了。”
“死的挺惨的,没有全尸。”
“霍玄和我从小都是他养大的。”
“他人不坏,别人不冒犯到他头上,他也不惹事。”
“咳咳咳咳……”
“大嫂,你跟我大哥好好活,他会是个好丈夫,会对你好一辈子的。”
谢熯这口气没喘上来,一口血直接喷在了车玻璃上,他怕溅了他大嫂一身血,强忍着扭头喷在了右侧玻璃上。
“大嫂,我咳咳咳……”
南烟手指青筋暴起,一脚油门踩到底:“别说了。”
谢熯低头看着自己这一手血,喘着粗气笑了起来:“不行的,我怕我没机会说了。”
南烟声音有些抖:“谢熯,你不会有事的。”
谢熯苦笑一声:“大嫂,如果我死了,我女人估计是护不住的,别人会欺负她。”
“你让大哥给她一笔钱送她离开,孩子我想教给大哥养。”
他抬头望着天空:“我死后大概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孩子的名字就取一个月字吧。”
谢熯眼角滚下了一行泪:“跟大哥姓,别说我是她父亲,我也确实不是个好父亲。”
他笑了起来:“我怕给她丢脸,我也没文化。”
“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
“大嫂,对不起啊,把你车弄脏了。”
谢熯没了力气,眼睛太疲倦让他忍不住闭了起来。
南烟声音颤抖的不行:“谢熯,你别睡,你听大嫂话,别睡着了。”
谢熯虚弱的睁了睁眼,向她笑了笑,却说不出话来了。
南烟疯了一样开车,她把车子停在医院抱着谢熯疯了一样往医院跑,医院里都看见一个女人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跑了进来。
“医生,医生!”
“谢熯!!”
一道低沉焦急的声音颤抖的从南烟身后传来,她浑身僵硬的厉害,手脚一阵冰凉刺骨。
霍渊接过南烟怀里的人一路跑了进去:“跟上。”
南烟跑了上去。
谢熯望着男人紧绷的脸,忍不住笑了笑,虚弱的厉害拼命的挤出了声音:“大哥。”
“别为我报仇了。”
他手臂无力的垂落在了霍渊身侧,霍渊猛然停住了脚步,低头看去,谢熯浑身是血的闭上了眼睛。
男人声音颤抖的厉害,眼睛猩红一片:“谢熯,谢熯,你别吓大哥。”
“你醒醒,大哥以后再也不打你骂你了,也不逼你读书了。”
谢熯没等到进急症室就走了。
南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出来,霍渊忙着处理谢熯的后事,安排那个怀孕的女人。
南烟坐在床前双手捂住脸,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她心绞痛的厉害,眼前浮现出来的都是谢熯最后那句虚弱的话:“大嫂,对不起啊,把你车弄脏了。”
南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就成这样了。
如果来之前她知道会如此,或许,她就不会接下这个任务,可军令不可违,她就是被挑中的那个。
她躲不过,也逃不了。
霍渊推开门看向床上的人,眸光深沉:“林若若,那天你去谢熯干嘛了?”
南烟身子微僵,声音沙哑:“谢熯给了我一副很贵的玉镯,我想还给他。”
霍渊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很是深沉,嗓音暗哑:“他当你是大嫂。”
南烟拽紧了手指,骨节捏的泛白。
“去看看他吧,今天下葬。”
“嗯。”
南烟穿着一身黑衣站在了谢熯的墓前,她望着那张如此熟悉的脸,眼前浮现出的是谢熯笑着围着她转,不停的叫着大嫂,大嫂。
她忍不住转身直接离开了现场,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那天夜里,霍渊喝了不少的酒,他醉意朦胧的上了床抱着南烟,声音沙哑:“我们生个孩子吧。”
“好。”南烟眼睛直视着天花板,听到这话,回身抱住了他,伸手把霍渊的衣服脱了。
她想快点结束所有的一切。
南烟不想在这待了。
霍渊自那天开始疯狂的贩卖军火,偷渡,黑吃黑,手段狠辣又残忍管控着整个黑暗市场和灰色地带,手段血腥又残爆。
就连当地警方也拿他没办法,敢阻挡的,被他整治的死死的。
他回来身上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烈了,有时候当着南烟的面也不再遮挡,带血的衣服直接丢在了垃圾桶里。
南烟望了一眼垃圾桶里的衣服,眼睛有一瞬的失神:“你杀人了吗?”
霍渊解开领扣,嗓音低沉:“没有,就教训了几个不听话的东西。”
他微顿:“没死。”
说完,他走进了浴室洗漱掉了那一身污秽,随后钻入了南烟的被窝吻了上去,他伸手撩开了她耳边的发:“今天下面的人抓到了一个女间谍,人送到我手里来了。”
“女间谍?”
“嗯,明天带你去看看?”
“我不想看见那么血腥的画面。”
“那睡吧。”
“霍渊。”南烟叫了他一声。
“嗯?”
“别染太多的血,行吗?”
“好。”
她伸手抱住他:“我们要给未出世的孩子积个德。”
霍渊身子微僵,不敢置信的望着她:“有了?”
“嗯,刚查出来的。”
霍渊脸上露出了这些天的第一抹笑容,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抱着她亲了亲:“最近有些不安全,我送你去外面养胎,好不好?”
“等我把事情办好了,我再接你们母子回来。”
南烟抬眼望着他:“你要办什么事情?”
霍渊紧抿着唇:“最近各方势力都有些动荡,我怕出意外。”
她伸手抱紧他的腰身:“我不想离开你。”
霍渊宽大的手抚在她发间:“若若,你喜欢我吗?”
南烟抱住他将脑袋埋进他胸膛中,她一句话都没有话。
霍渊拍了拍她的背:“睡吧。”
南烟紧紧的抱住他,泪水无声的滚落下来:“霍渊。”
“嗯。”
“我查过了,我怀的是女儿。”
霍渊眼睛微亮:“女儿。”
“嗯,你给她取个名字吧。”
“我们的女儿就叫染染,叫她染染,好不好?”
“好。”
南烟怀孕了,霍渊行事作风也越发雷雳,而他背后的人也现了身,头号目标:鹰。
南烟向上面隐瞒了自己怀孕的事情,当她拿到那张照片时,盯着所谓的头号追击人,她的直觉告诉她。
这绝对不会是个有铁血手腕的“枭雄”,有时看人的面相和他散发出来的气势都可以看出这点。
她隐约察觉到了不对:“这人,不太像。”
跟她接头的人说道:“只有这一个,所有资料都符合。”
南烟没有再说什么。
霍渊要出门了,南烟知道他是去干嘛,她给他打了领带,手心慢慢的整理着他的衣角:“霍渊。”
“嗯。”
南烟望着面前这张脸,伸手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声音沙哑:“我爱你。”
霍渊心猛然颤抖了起来,她紧紧的捏住了她的手腕,眼眸红的厉害:“你要是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
南烟抱住了他的腰,在他脖间蹭了蹭:“去吧,早点回来。”
霍渊手指紧紧的捏的泛白:“林若若。”
他低头漆黑的眸盯着她看:“你真想让我去?”
南烟看着他笑:“嗯,你去吧,我没事的,我可以照顾自己。”
“好。”霍渊应了。
南烟送他出门,像那天送谢熯一般,她站在门前目送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上了车,霍渊坐在车内,开了窗,深沉的眸直盯着她。
她站在门前就这么看着自己。
霍渊看了一会儿让人把车开走了。
南烟看见车子消失不见,她给人发了消息:“他出门了。”
“叮”的一声响,对面回复了一个“好”字。
南烟低头看了一眼随手将手机丢在了垃圾桶里。
她脸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紧紧的抱着自己,身子微弯慢慢的蹲在了地上,重重的喘着粗气,她快呼吸不过来了。
今天是霍渊跟着鹰与另一方大集团交涉,等待他们所有人的要么是死,要么是入狱。
“夫人,你怎么了?”管家看她症状不对连忙走了过来。
南烟站起身,脸色惨白如纸,虚弱的回道:“我没事。”
“管家,我太闷了,想出去散散心。”
“好,我让人开车送你。”
南烟什么都没拿,她站在那栋别墅外面凝望了许久,头也没回的走了。
南烟随意逛了个花园,谴退了保镖将人甩开,找到了接头人。
“林若若,恭喜你,任务圆满完成。”
“这是你的机票和身份证,祝您一路平安。”
南烟牵唇笑了笑,拿着机票和身份证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她大概以后再也不会来这座城市了。
霍渊最后的下场如何,南烟再也没有去关注过,她找到了一片清净的地方住了下来,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任何通信工具。
她每天种种菜,养养小鸡,还向上面递交了一份退役声明。
她得到了一个重大功勋,南炎把她退役声明拦截了下来,兴奋的来告诉她:“烟儿,你的勋章奖励都下来了。”
“不得了呢,你是我们南家最年轻的女首长,不止我们南家,是从古至今,最年轻的女首长。”
南烟蹲在地上拔了拔草,浇了浇水:“爸,我怀孕了。”
“孩子是他的。”
南炎脸色顿时就变了,自从南烟回来,他不敢去问她过程如何,而南烟回来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找了出清净的地方住了下来。
可他唯独没想到,南烟功勋荣誉章不要了,这个首长的位置也不要了,现在还跟他说她怀孕了。
南炎脸色阴沉了下来:“把他打了。”
“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
“你听爸的,以后都会有的。”
南烟抬眼望着她父亲,脸上没什么表情:“爸,这是条人命。”
南炎脸色不好看:“烟儿,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她回来的一系列的反常行为,让南炎感觉到不安和后怕。
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南炎宁愿自己去,也不会让南烟去。
南烟脸上一片平静,眸子中一片淡然:“我不可能爱上他。”
“爸,退役我会退,孩子我自己生下来自己养。”
南烟望着她父亲开口道:“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我做什么决定,认定了,就不会回头。”
南炎没敢说更过分的话出来,怕刺激到她。
他站在那看着南烟进了屋,手脚一阵冰凉,南炎仰头望着蔚蓝的天空,眼睛沉沉的闭了上去。
这大概就是命。
南妈妈知道女儿怀孕了躲在房间里哭了一天一夜,又听她还要生下来,职位也不要了,她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这趟任务出去回来,南烟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南阎躲在房间里偷听着房间里爸妈的谈话,一瞬间对那男人恨之入骨了,是他让姐姐变成这样的。
他去找南烟,一进门就看见她姐流了血,满头大汗的倒在地上,他吓的半死,声腔都颤抖了起来:“姐,姐姐,姐。”
他连忙抱起南烟往外跑,南烟望着面前这张稚嫩的脸就仿佛看见了当初霍玄的模样,想起之前的事情,她心口像裂开了一道口子。
忽而,面前又浮现出了谢熯浑身是血的脸,霍渊离去时的模样。
她再也忍不住崩溃了起来。
泪水大颗大颗的望她脸颊上掉,滚烫的泪水要灼烧了少年的心,她眼神无神的望着虚空,喉咙里涌出了一股腥甜的味道。
谢熯死前的模样不断的浮现在她面前,南烟吐出一口血彻底晕死了过去。
“姐!”南阎要疯了。
南烟醒过来的时候是白色的天花板,她第一时间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睛泛红,声音沙哑了起来:“你还在。”
他们的宝宝还在。
她醒过来没多久又晕睡了过去。
门外,医生严肃的望着南炎:“她有严重的抑郁症,你们不知道吗?”
“怎么让她一个人过?”
严重的抑郁症?
南炎彻底怔愣住了,他手脚一阵冰凉,几乎说不出话来,南妈妈听到这话只是又不停的哭了起来。
“你让她退役吧,烟儿自己也能开心点。”
“她不想回去就算了。”
南炎坐在椅子上,眼睛红的厉害,声音沙哑的厉害:“我当初就错了,我就错了。”
他那么骄傲宛如太阳一般耀眼的女儿,得了抑郁症,这让谁能想得到?
南阎站在他身边,不甘心的问:“爸,姐姐最近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
少年眸子红的骇然,他从兜里掏出那两封遗书丢在了南炎面前:“她为什么还写了两封遗书?”
“遗书?你姐写了遗书?”
南妈妈拿过那信打开一看,低头看了那封遗书的内容,心口一抽,一阵头晕眼花,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直接晕了过去。
南烟病了,有点严重,医生嘱咐她需要住院,否则孩子很难保下来。
她病的似乎严重了,整个人瘦了一圈,吃什么吐什么,总是控制不住眼泪无声的哭,话也少了下来。
南炎给她办了退役手续,封锁了所有消息让南烟住了院。
他那么骄傲优秀的女儿,没了。
南炎常常望着南烟的背影也无声的落泪,如果最初的最初,他没把人送去部队,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霍渊回到别墅一步一步的走进去,没有见到迎接出来的人,他站在门口仿佛间看见林若若向他跑了过来。
“霍渊,我跟你说,我今天又学会了做一种新的糕点。”
“你不说就算了,没有一个字是我爱听的。”
“你可以去死,你骂我有什么用,难道我会改吗?”
她站在门口前跟他抱怨:“霍渊,你怎么才回来。”
“霍渊,你终于回来了,我跟宝宝等你很久了。”
“霍渊,女儿想你了。”
“先生,夫人不见了。”几个保镖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
“不用找了。”男人微弱的嗓音沙哑。
“她不会回来了。”
保镖愣了愣,互相看了一眼,谁也不敢在吭声。
短短过了五月,南烟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了。
霍渊身高挺拔的站在一方落地窗前,透明玻璃对岸是医院楼道一盏盏灯火,室内微弱的珠光投映在他面容,男人的脸部轮廓在灯火中显得幽暗不清。
“先生,南小姐病了。”管家拿着最新的资料走进来向他汇报。
“她得了严重的抑郁症,南家给她找了心理医生,她从国外回来都一直在住院。”
“孩子差点没保住,幸亏她弟弟发现的及时。”
南烟觉得自己大概是病糊涂了,她无力的躺在病床上,朦胧间仿佛看见了霍渊,她望着他,眼睛瞬间红了起来,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对不起。”
“没关系。”
霍渊坐在病床上伸手摸了摸她瘦弱的侧脸:“南烟,我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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