黢黑的隧道像是条没有穷尽的无底洞。
慕容白一边受重力牵制不断向下坠落,一边还要遭受切原樋对她耳朵的折磨与荼毒。
片刻之后,她终是安全着陆,只不过底部软软的摔下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
她试探着动弹了两下,身下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小孩你......你起来。”
慕容白赶忙跳起来:“抱歉,我不知道......”
太宰治掸掸衣襟缓缓站起来,明智的没有纠结于这个话题:“这是哪?”
“是......”她囧着小脸停顿了两秒,“我也不知道。”
太宰治叹了口气:“切原先生呢?”
不远处传来一声悲催的哀嚎:“我在这......”
周围乌漆嘛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于是慕容白拈了张火符,将其贴在周围的墙壁,整个空间便顿时亮堂了起来。
随后他们看着切原樋摔得四仰八叉宛如狗吃屎的模样,噗嗤一笑。
“挺有个性的。”慕容白斜眼眄了他一下便转身离开。
“嗯,切原先生果然具有无限潜力。”太宰治淡定说完后跟上慕容白的步伐。
“......”
等他们两个都离开之后,切原樋揉揉着地的脸。
虽然感受不到疼痛,但是他觉得自己本就所剩无几的自尊心彻底碎成了玻璃渣渣。
他心态彻底崩了阿艹!
哭嘁嘁地跟上去,他突然发现这里立着尊錾金的安倍晴明雕像,供奉的香龛上燃着三柱长香,下面还摆着个蒲团。
他满目惊喜道:“这里好像是个静室祠堂!”
慕容白淡定地指了指他的身后。
他不解地转过头,就见漆白的墙壁上挂着个价值不菲的画轴。上面写了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儿——
『静』。
切原樋:“............”
彻底被打击到的切原樋耷拉着脑袋,沉默地跟在后面,但是走着走着却倏地撞到了前面的慕容白。
他粗声嘠气道:“天杀的干嘛突然停下来啦?”
“......”
没人回答他。
他抬头一看,不由得嘶了声倒吸一口凉气——
谁特么能告诉他哪来的这么多人啊妈蛋!!?
上十位戴高帽的阴阳师拿刀怼着他们。
切原樋再三深呼吸,这才压抑着问道:“小祖宗,这下该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慕容白皮笑肉不笑,“早些叫那么大声的时候,没见你会怕的样子。”
“我......”切原樋语塞。
跟慕容白背靠背的太宰治说:“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小孩,你有几分把握?”
慕容白瞥了他一眼,“只要你们不扯后腿的话。”
“?”
太宰治刚扭过头,就见慕容白撒糖豆似的丢出一沓符箓。
然后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十多位阴阳师就被她用缚仙绳捆了起来。
他们似乎也没料到慕容白如斯彪悍,正欲开口呼救时却被慕容白禁言了。
而且还一下禁言了十几个。
看着他们毫无招架之力地徒劳挣扎,切原樋直乐呵。
他狐假虎威地凑上去:“怎么?刚刚不是挺神气的?现在怎么都哑巴了?”
阴阳师神色有些愤懑,但更多的是不甘。
慕容白怕再生幺蛾子,于是蹶开切原樋:“别惹事。”
切原樋不以为意:“怕啥?反正我是看出来了,这些什么阴阳师在你面前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麻仓家的阴阳师出了名的残暴不仁,战斗力高强,”太宰治话锋一转,“但是没想到......”
“高强?”切原樋不屑,“就前面那个在港黑大楼的斗篷人还有些看头,但人手都让剁了,今后还能翻出什么浪?”
太宰治没接话,只是看着慕容白的神色带着些许兴味。
慕容白被盯得发毛,遂撇过头不搭理。
切原樋不知,犹自继续道:“人人都说这麻仓府邸固若金汤,看我们小祖宗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哦,是么?”
一道温和的声音突然从侧门的长廊里传出。
不知怎的,被慕容白用符箓点亮的厅堂也忽然像是跳闸般,明明灭灭个不停。
映衬着切原樋那张惨白、惊骇的面容,更添诡谲灵异。
他瞳孔睁的很大,眼珠子像是要脱离眼眶皮肉暴突出来似的。
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是——
脑子里有什么东争先恐后涌出,他睚眦欲裂地捂着脑袋跪倒在地。
由于他处在角落的位置,所以一时之间没人注意到。
慕容白抬头望了望莫名燃烧的火符,然后皱着眉头循声望去。
廊道很深,并且黢黑一片,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唯有哒哒作响的木屐声清晰如斯。
哒、哒哒、哒哒哒......
极其有频率的声音。
倏地,她眼前骤然一黑。
太宰治挡在她身前悄声说道:“抓住机会就跑。”
“跑?”麻仓尧薄唇微启,“来者是客,不留下来小酌两杯?”
他话音刚落,颀长的身体便逐渐暴露在慕容白眼前。
上次幸村精市拉得快,她没看清麻仓尧的模样,只是她没想到他竟然生的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她实在无法将这个书生一样的人,跟这座人间炼狱联系在一起。
他拥有一头黑色的头发和一双黑色的眼睛。
黑色,很纯粹的黑色。
慕容白下意识垂眸瞧了眼自己垂在胸前的乌黑头发。
蜷曲纤长的睫毛微阖,在眼睑下方投射下两排扇形青晖,让人无法窥伺她眸中的情绪。
只是微抿的粉唇彰显了她此刻的不平静。
这......就是她名义上的父亲么?
一样的头发,一样的血液。
麻仓尧并没有第一时间打量他们,而是瞥向被慕容白用缚仙绳捆住的阴阳师。
他温和的眼眸中闪现一抹阴霾,转瞬即逝。
绛紫色和服振袖轻轻一甩,那根缚仙绳便捆成一摞出现在他苍白的掌心中。xündüxs.ċöm
“属下看管不利,还望家主责罚!”
阴阳师得了救之后赶忙跪地赎罪,但麻仓尧却眼神都吝啬于甩给他们一个。
他垂眸盯着掌心的缚仙绳,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压抑。
尤其在这密闭的环境,静的仿佛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咚咚咚的,仿佛下一刻就是破出胸膛。
“嘛,许久没见麻仓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啊。”
太宰治语气轻快,但身体却微不可见地挪了挪,彻底将慕容白护在他并不算宽阔伟岸的身体后面。
麻仓尧闻言抬眸望向太宰治,但余光触及蜷缩在角落的切原樋时顿了片刻。
他唇畔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太宰君,别来无恙啊。”
太宰治微笑:“临来之前,森先生托付我务必跟你问好。”
麻仓尧笑容不变:“没想到森将这些事都告诉你了,还真有些意外。”
太宰治笑容更甚:“之前壹在港黑出事,森先生特地派我向麻仓先生表达歉意。”
提及壹,麻仓尧挑了挑眉,意味不明的“哦?”了声,眸中闪过一丝凝重与思虑。
也就是这个罅隙,太宰治收敛起所有的笑容,凛着脸朝身后的慕容白喊道:
“小孩,快——”
“知道了!”
慕容白霎时间从他身后窜出,但麻仓尧似乎早有防备。
他双眸一眯,电光火石间便朝慕容白发起猛烈攻击,但是很不巧——
太宰治伺机而动,瞬间掐着他的脖子牵制住了他。
“家主!”
阴阳师见麻仓尧被人掐着脖子挟持,立马叫嚣着要上前跟太宰治拼命。
可慕容白猛地操起泛着凛凛寒光的飞镖直逼他们面门。
吃一堑长一智。
他们再不会轻敌,而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抵挡飞镖,不敢有丝毫懈怠。
只是慕容白不按常理出牌,那可以瞬间取他们狗命的飞镖统统都只是障眼法罢了。
就在他们忙着抵御飞镖的空档,她瞬间移到了他们跟前。
胳膊肘如同千斤坠般狠狠击打在其中一人的脖颈处,那人瞬间崩裂门牙晕倒过去。
其他人见此赶忙围攻慕容白,但身后却被□□符幻化出的慕容白们狠狠捶打了一番。
不消片刻,十几个自诩高手的阴阳师便被打趴下。
慕容白担心他们又被放走,所以翻了个手花弄个结界将他们关在其中。
为了以防万一,她甚至还用符箓在外面加固了一层。
麻仓尧见此黑眸中闪过一丝狠戾。
他身子微侧正想要有什么动作时却被太宰治笑眯眯地掐住了脖子。
“麻仓先生最好不要乱动哦~我的『人间失格』虽然做不了什么,但是......”他棕褐色的曈眸霎时间失去光彩,“但是却能让麻仓先生你什么都做不了。”
“......”
麻仓尧面无表情地看着太宰治,说:“不愧是连森都赞不绝口的太宰君,你的演技还真是高。”
“彼此彼此,”太宰治说,“我也险些以为麻仓先生被我的鬼话给忽悠过去了。”
麻仓尧眸色微暗。
“太宰君,所以你带着这位小姐跟......他来寒舍,是为了什么?”
说着,他撩撩眼皮望向太宰治身后——
双眼噙满泪水的切原樋正蹒跚走来,他露出一副悲喜交加,恨不能扑上来将麻仓尧嚼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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