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安吓得惊叫起来:“鱼!大鱼要吃我!”
付凌天一个巴掌拍在石安的脸上,令石安可以清醒过来。
石安懵懵得望着付凌天:“付大人......我们出来了?”
付凌天没有回答,直接扔下石安,环视四周。
他眼角一跳。。
付凌天:“这里是.......骊山?”
石安随着付凌天的视线看去,四面环山,风景秀丽,郁郁葱葱,不远处,便是一个小小的村落。
可能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能看到有炊烟冉冉升起。
“怎么会是这里!”付凌天有些惊慌,“就像当年王家的甬道,明明需要一天的脚程,却只隔着一道石门,而这里......这里和粉巷的石洞之间的构造也是一样!”
石安半张着嘴,环视四周。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骊山?会不会是相似的地方,原本秦岭山脉就很绵长,很多山,总是会很像的。”
付凌天独自朝溪水边走去,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
“不会,这里我太熟悉了,这里,不仅是我熟悉的地方,江祭臣也是......”
石安快走两步跟上来:“江祭臣?你是说......”
因为石安对江祭臣的熟悉,所以,他知道江祭臣的很多事。
石安继续说道:“十年前他所住的地方?”
付凌天点头:“不止如此,前面那个村子,还是江祭臣的伤心之地.......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亲人,就死在那里。”
石安惊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鲛人从最开始,便是故意想要接近江祭臣的吗?”
付凌天眯着眼睛:“甚至她杀人,也不过是为了引出江祭臣!”
石安慢慢地摇着头:“可是这里与长安城太远,就算江祭臣最亲近的人死在这里,但......”
付凌天打断石安的话:“走!去看看!”
付凌天说罢,便抬脚向前走去。
石安思索一瞬后,抬脚跟上去。
温泉边。
鲛人呆呆地望着王子彧,眼中逐渐含着泪水,默默地朝着王子彧的方向走过来。
一颗又一颗的珍珠大滴大滴得滚落而下,滴滴答答。
王子彧看到鲛人走向自己,吓了一跳,默默地向后退去:“你......你干什么?”
鲛人看到王子彧惶恐的模样,停下脚步,不再靠近。
“李郎......李郎,你不记得我了吗?”鲛人紧紧咬着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王子彧环视自己的周围,确认鲛人是在对自己说话。
这时,司杨廷已经冲到江祭臣的身边,将江祭臣抱在怀中,轻声说道:“怎么样?还好吗?我来晚了.....还能走吗?”
江祭臣抬手指向鲛人的方向:“抓住她......”
鲛人的眼睛突然泛着幽幽的蓝光,瞬间转移,出现在王子彧的面前,她就想睡已经完全忘记了江祭臣的存在一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王子彧。
“你忘了我?”鲛人露出尖牙,脸上出现鱼鳞一般的灵片,闪烁着光芒。
“来人!”王子彧低吼一声。
其实对于这种奇怪的人,他没有过多的害怕感,只是,他不喜欢与这些人有过多的牵扯。
鲛人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一阵哀鸣之声,尖锐而刺耳。
在场的所有人都痛苦得捂住耳朵。
鲛人的视线依然落在王子彧的身上,她痛苦且愤怒得抬手,刚刚准备要上前对鲛人动手的手下们瞬间被鲛人的力道扔出去。
众人发出一阵哀嚎。
鲛人抬起另一只手,将王子彧的脖子控制住,慢慢向上。
王子彧的脚逐渐悬空,他双腿在空中挣扎颤抖着,脸色逐渐变成了青红色。
鲛人痛苦得嘶吼着:“你忘了我?你竟然忘了我?你竟然完全忘了我?”
王子彧挣扎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江祭臣!救我.......”
江祭臣猛地抬眼,诧异得望着王子彧。
他是谁?为什么在这种时候,竟然叫着自己的名字?
众人身后,一道身影飞攒出来。
“付大人!”司杨廷惊叫一声。
只见付凌天抬脚在树上一蹬,跃身而起,手中的剑直直得穿向鲛人的身体。
鲛人发怒:“不自量力!”
鲛人一把将王子彧扔向一旁的树干,转头便徒手抓住了付凌天手中的剑。
付凌天并未收手,而是用力将剑推进去。
鲛人冷哼一声,反手一跃,剑在鲛人的手中发出蜂鸣一般的剑音之声,随后,付凌天的手因为振动而不自觉得松开。
砰的一声,一柄剑碎成了两半,掉落在泥土之上。
鲛人冷眼望着众人。
“竟然来了这么多人?有意思,付凌天,你还真是不自量力!”
付凌天眯着眼睛,随时准备重新发起攻击:“这些人,都不是你能随便动的人,你自己比谁都清楚,否则,你也不会只对那些十五岁的少女动手,而不敢真的去动江祭臣了。”
鲛人冷笑:“你懂什么!”
付凌天上前,靠近鲛人,冷冷得瞪着她:“我懂什么?我懂的,比你以为的还要多,包括他!”
付凌天的手指着跌落在地上的王子彧。
鲛人一顿,看向王子彧的时候眼神哀伤,重新回到付凌天身上,鲛人目露凶光:“石安!”
石安远远地站着,手中握着不少珍珠,对鲛人走过来:“沐姑娘,不要错下去了。”
众人听到石安对鲛人的称呼,惊到。
江祭臣似乎认出了石安是谁,他努力想要撑起身体:“石安,石安......”
江祭臣想起,十年前的一个场景,石安与江祭臣在一处黑色的甬道内,石安找母亲的渴求与倔强,与此刻石安的表情重叠在一起。
江祭臣痛苦得闭上眼睛,用力抓住司杨廷的胳膊:“为什么.....我的记忆里.....总是会出现那些偏差......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杨廷紧紧抱住江祭臣:“别说话了,你别说话了......等回了长安,爹会给你请最好的大夫,会没事的。”
江祭臣一口血喷出来,喷到玉佩上。
玉佩随着血色的沾染,闪烁着深红色的光芒,逐渐散发着刺目的光。
远处的鲛人见状,惊喜:“蜕变了!终于蜕变!”
鲛人扔下付凌天,抬脚就像江祭臣冲过去。
付凌天一把抓住鲛人的胳膊,拦住鲛人:“有我在,你谁都别想伤害!”
王子彧的眼神也看向江祭臣腰间的玉佩,眼睛一亮,他悄悄地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江祭臣的方向走去。
远处的石安将一切看在眼里,他突然抬脚,冲向鲛人,一把将鲛人从背后抱住。
“走!快走!带着江祭臣离开!”
鲛人一愣,细嫩的手掌按在石安的头上,她的手掌已经变了样子,满手的鱼鳞,手指之间的蹼慢慢生长出来。
“石安!连你也要背叛我?!”鲛人说话的时候,满眼的失望。
石安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着,他眼角一地泪垂下,望着鲛人的眼神,却变得温柔起来。
石安痛苦得用尽力气:“沐姑娘,我见过你.......日日垂泪的样子,也见过你想他的样子,更见过你愤怒时候自残的样子,你明明.......明明知道恨错了人,为何却要一错再错?”
鲛人的手慢慢从石安的头上移开:“我没恨错!你以为你知道什么?”
石安重重得倒在地上,看向王子彧:“沐姑娘,死了,便是死了的,您已经见到了他的重生,我想,这一切,便是缘分的终结,也请您......”
鲛人一脚将石安踢开。
石安口吐鲜血,爬到在地上,手指嵌入泥土之中,他仍然抬起头:“沐姑娘,不要伤害自己,也不要再伤害无辜。”
鲛人其实已经明白石安在说什么,但是她不想承认这一切。
石安痛苦得笑着:“沐姑娘,人死了,都已经重生,就算你得到江祭臣的玉佩又能怎么样?他仍然是把你忘记了的......”
鲛人大喊一声:“别说了!”
石安涌出一口血水,却笑着:“沐姑娘,感情的事,本身就是没有道理的,你知道的。就像你会因为他出手救你而爱上,你在报恩,而他,却怕你鲛人的身份而离开,其实这些与江祭臣又有何关系呢?前世姻缘早已注定,你......”
鲛人抬手,悬空钳住石安的脖子:“你算什么东西!”
石安瞬间被抬起在空中,他的双腿却不像刚刚王子彧那般挣扎着,而是默默地垂泪,望着鲛人。
鲛人察觉石安异样,手轻轻放松一瞬。
石安跌落,笑着流泪:“沐姑娘,你以为我留在你身边,也是像那些没有灵魂的人一样,贪图你眼中的鲛人泪吗?不是的......”
鲛人深吸一口气,脸上的鱼鳞退去,身体也恢复了皎洁白皙的模样。
石安望着鲛人淡淡的笑着:“沐姑娘,错了,便是错了,但我,愿意陪着你。”
鲛人抿着嘴,红了眼眶。
石安从兜里掏出一把又一把的珍珠,一颗一颗得坠落在地上,叮叮当当。
石安笑着:“沐姑娘,你真的是个爱哭的姑娘,可是,我却没有能力让你不再流泪......我守护着你的眼泪,但却守护不了你的心......”
鲛人默默地朝着石安的方向走去,白皙的双腿立在石安刚刚吐出来的血污之中。
“石安......”鲛人已经变成了少女的模样,样子楚楚可怜。
石安仰头望着鲛人的脸,笑了:“沐姑娘,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美吗?我想要永远守护着你,可是......我知道我不配.......你以为,我留在你身边是交易,是为了珍珠而出卖自己曾经的救命恩人?不是的,我是为了......守护你。”
石安说罢,头重重得跌落在泥土和混在泥土中的珍珠之上。
鲛人颤抖着手,放在石安的头上:“石安......石安,你醒醒.......”
石安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在鲛人的身后,王子彧见状,趁人不备,抽出眼见的剑,剑头一下便刺入了鲛人白皙的后背。
蓝色的血水涌出。
鲛人默默转头看,落入眼眸中的事王子彧惊慌失措的眼。
鲛人的喉咙里发出尖锐的悲鸣之音。
震颤着周围的空气,波动着,痛苦着,群石飞起......
“李沐林!”鲛人对着王子彧嘶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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