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和也说以前从未见过他这副少年人的模样,觉得很有意思,就让他保持这个样子多留些日子,他一时不忍拒绝,就答应了下来。一开始他还以为和也真的是这么想的,后来回到学校继续上课时才发现,和也就是想看他被学业折磨的样子。
当天放学他就气恼地询问和也,只见和也笑着不说话的模样,一时梗住,又拿他没什么办法,只能偷偷地减少了给他喂食的频率,然后志得意满地看着和也可怜巴巴地求着自己,再大发慈悲地施舍给他。和也像是洞察了他的小心思般,为了补偿他,非常配合地出演了他的剧本。
两人就这样研究了一段西医之后,发现这新出现的医术对他们寻找青色彼岸花并没有什么帮助,就想办法离开了这个地方,继续到其他各处寻找踪迹。
或许是因为鬼王的气息过于令鬼心生胆颤,二人一路并没有遇到什么其他的鬼,而挑事的人也大多还没惹无惨生气就被和也打晕扔在一边。对此无惨隐隐能感受到和也的意图,他看了看和也,最终只是微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
和也见此轻轻抚平了无惨皱起的眉头,在他眼角轻吻了一下,见无惨一时有些愣住,泛红的脸颊,他笑着说了声,“谢谢你。”
这让无惨一时忘了刚才差点冒犯他的人,只紧紧抓起和也的手,“好吧。”
搜寻了数个月仍未找到青色彼岸花的踪迹后,和也提出了一个想法——千年来派鬼在不同的地方都未曾寻到,是否这种花只在白天开放,以至于只能在夜晚出没的鬼无法寻到;亦或是这种花并不存在于脚下的这个国家呢?
无惨对于和也提出的两个假设一时无法回复,只是挑了挑眉头,“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又有什么办法吗?”
和也搓了搓下巴,“那鬼很明显没有什么用处了,我们需要借助人类的力量。”
“人类?!”无惨向来不把人类放入眼中,乍一听到这词,只觉得有些惊讶,语气中还不免带些蔑视。
和也听到无惨的语气没忍住敲了一下他的头,“不要小看人类。”他看着无惨不怎么相信的眼神,认真地对无惨说道,“或许个人的力量无比微博,但是名为感情的力量能将他们无数个体的力量拧成一股巨大的劲,倘若他们前赴后继,你未必能在他们手中存活下来。”
“说实话我一直有些怨恨于你,我原本是个人,也有自己无法割舍的情感,而你让我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家人,成为以人为食的怪物……”
像是戳破了什么似的,两人终于聊到了这个话题,无惨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的内心响起了警报,他盯着和也难过的神情,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手,“我……”
“不要伤害人类……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好吗?”和也感受到无惨手上的力道,“我能感觉到,如果你再继续这样视人命为草芥……被你欺压千年的人终究会站起来反抗,我不想失去你。”
“他们,怎么可能?”无惨觉得有些可笑,但是看着和也的眼神,他一下子也有些迟疑了,“你不相信我吗?”
和也戳了戳他的胸口,“鹤田死去的时候你有过难过吗?”他看着无惨愣神的表情,继续说道,“那就是感情。人类在失去至亲之人所被激发的强大力量是你无法想象的。”
“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的……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像是想到了什么无法忍受的画面,无惨下意识地说道。
和也只是摇摇头,“我担心的是你……”他看着无惨,有些难过地说道,“对不起,我的心是偏的。我无法对人类所遭受的苦难坐视不理——哪怕这份苦难的源头是你。”
他并没有管无惨有些愤怒的神情,继续说道,“但是我的心却缚住了我,让我无法对你下手。……我只能阻止你,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不让你伤害人类。”他轻轻地牵起无惨紧抓着自己的手放在两人胸口前,“不论怎样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乍得听到和也一直以来藏在心中的想法,无惨第一反应是被背叛的愤怒,紧接着又觉得可笑,而他却只能无力地笑出声来,然后戛然而止,“我该说谢谢吗?”
他直视和也的眼神,“之前的一切……都是欺骗吗?为了解决我这个罪恶之源?……你又是怎么想办法脱离我的控制的?”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和也诧异地看着无惨,见到他眼神中充盈的不相信,既难过又无力,“除了鹤田的身份我从未欺骗过你,你就这么直接诱骗了失忆的我,害我陷入这幅田地的人不是你吗?”他看着听了他的话仍然不愿相信的无惨,内心更添了几分失落。
“好吧,如果是你的愿望……”和也轻轻地吻上了无惨,像是告别似的,“那我会离开的。”他松开了两人牵住的手,“我不会对你刀剑相向,这一点你最初的计谋确实成功了,”和也看着无惨露出一个笑容,“你应该挺开心的吧。不过我无法保证对其他作恶之鬼坐视不理。”
说着,和也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无惨一下子扯住,“不许走。”
他有些惊讶地回过头,却见无惨瞪着鲜红的眼眸恼怒地说道,“你答应我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而且,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你离开。”
“你的……吗?”和也像是明白了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顺着无惨的意留了下来,“哪怕我阻止你伤人你也愿意留下我?”
“我无法改变对人类的看法,但是为了你,我可以忍受这群虫子……只要他们不触犯我。”无惨皱着眉头妥协,有点不甘不愿地说道。
“谢谢你。”像是听到了什么喜讯一般,和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让无惨一时更加有些迷惑,又有些吃醋,但最终还是得意地抓回和也的手。
你是属于我的东西,我无论怎样都不会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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