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喃喃自语,“造化弄人,我欠你们赵家的,今天要我们陈家的子嗣来还,还是没能逃脱土门谶语。”
我爹边布置边说,“这玉佩是时小玲给你的吧。”
把玉佩放在桌子上已经摆放好的碗里,碗里添满水,赵书成不知道这是何意。
赵书成原本已经因为自己女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焦急痛苦都快麻木,一听这句话两眼放光,“你认识我爱人?”
“这玉佩是我送给她的。”
赵书成想到什么,“陈兵启,陈兵启,你……你就是我爱人说的那个陈家负心汉。”
我爹没有接话茬,“今天,我用我儿子的性命做赌注才救你女儿,以后我们两清,这玉佩我要收回,从今往后,你我形同路人,老死不相往来。”
说完,一只手摁在我的额头,我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我爹将板凳桌子摆放好,一碗清水,三根香烟,准备齐活。
一只手摁在我头顶,我爹缓缓也跪下。
“赵总,你去坐在你女儿床边,听我号令。”
赵书成二话没说,赶紧坐在赵舒野床边。
“日吉时良,天地开张,金炉之上,五分明香。虔诚拜请今年今月今日今时土门犁头值符使者,伏望光临,有事冒恳:兹有土门陈氏一族后生火良救苍生于水火,拜入土门,诚请土门赠通天灵牌,与神魔共舞,不敢自专,仰仗值符使者责持香信,速去速来,必当恩幸。拜请三界四府高真、十方圣贤、诸天星斗、十二宫神、五方地主明师、住宅香火、福德灵聪、土门真仙先贤,弟子兵启,前后行土门祖师爷邹衍,伏望诸圣跨鹤骑鸾,暂别宫殿之内,修车立马,来临场屋之中,为后生火良赐牌。”
意思是说,为了拯救苍生于水火之中,今天陈火良在土门传承人陈兵启引领下,正式拜入土门,不仅如此,还请当下土门的值班神仙给祖师爷传个话,亲自给火良给一个名分,能够上通仙佛,下通鬼魔,来去无阻。
祝词念完,只见三根香烟烟雾缓缓升起,在房间一圈圈向上旋转,我此刻神志不清,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我爹和赵书成眼看着一圈圈烟雾升起,盘旋着,我爹脸色凝重,可就是不见动静。
突然,咣,清脆的一声击碗声将我唤醒。
眼睛猛然睁开,这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是一片雪白,直到看见一条宽广的大河,隐隐看见船上一白胡子老头穿着斗笠,划着桨,悠闲自得。
我赶紧大喊,“爷爷,爷爷,来载我一下,我过不去,爷爷。”
大爷耳背,我扯了个大嗓,大爷终于听见。
划着船慢慢悠悠向我驶来,看他朝我过来了,我心里可高兴。
上了船,大爷戴着斗笠我看不清他的脸,“多大了?”
“11。”
“臭小子,11岁胆子这么大,就敢上我的船。”
“有啥不敢上的,你还能吃了我。”
“哈哈哈,臭小子,还挺横。你知道咱们土门吗?”
“当然知道,我爹说了,土门就是维持秩序的警察,专门打坏人。”
“哈哈哈,你这个解释我倒还很喜欢听,你可知道,咱们土门每隔七百年会选一名土门执事?”
“啥是土门执事?”我眼睛眨巴眨巴看着老头。
“土门真仙先贤亲自探查民间疾苦,普度世人,宣扬道法。”
“哦,你是说神仙下凡呗。”
“哈哈,臭小子,你咋说话那么透彻呢?那你愿不愿意当这个执事。”
“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当?”
“你只要回答我愿意或者不愿意。”
“你咋跟我爹一个模样,都要问我愿意不愿意。我要是神仙我就愿意。”
“哈哈哈,好小子。马上靠岸了,快下船回去找你爹吧。”
刚刚靠岸,大河上掀起大浪,将白胡子老头连人带船全都拍倒。
“爷爷……”
猛然眼睛睁开,我醒了。
我爹有气无力靠在板凳着喘着粗气,显然刚刚经历也一番苦力。再看赵书成面露喜色,怀中抱着我同桌赵舒野,她好了很多。
“同桌你醒了,你可醒了,你都快吓死我了。”
赵舒野看着我微微一笑,我爹则从碗中捞起玉佩给我戴上,“火良,戴好它,你同桌刚刚苏醒,身体虚弱,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哦。”
我爹拖着我的手出了病房。
彭磊一脸欢喜看着我和我爹,“陈大哥,以后就叫你大哥吧,上面刚刚给了文件,所有证据都已经抓到手,全力逮捕鬼候一干人等。”
我爹说了声,“我累了。”径直走了回去。
彭磊说话间摸了我一下,大喊道,“嘶~火良,你怎么这么冰?”
我爹瞪了彭磊一眼,彭磊自然知道此事不妙,我还晕晕乎乎不知道啥意思,“什么这么凉?”
彭磊支支吾吾,怪异的眼神看着我,又看看我爹,“火良你先回去,我办完事再来找你。”
只有赵书成和我爹知道,我为我同桌赵舒野承担了一切,将她身体里东西全部过渡给我。
我此刻不再是正常人,而是名副其实的阴人。
只不过,极其幸运的是,土门祖师同意赐给我通天灵牌,让我做土门执事,所以才能像没事人一样来去自如,否则,现在的我和赵舒野一样,比死人多出一口气。
我爹也是在赌,如果土门真仙先贤不愿意让我做这个执事,我和普通人无异,承担不起这么大的孽。
与我们一起回去的,还有那个黑木匣子。
在回家的路上,听见警笛声四起,四处都在抓捕,偶尔还能听见几声枪响。
回家后,我爹将黑木匣子打开,我刚回头,就看见皮九站在我跟前。
“皮九,你……你……你怎么在这?”仔细一看,他哪里有什么脚。
再看我爹,我爹面无表情,轻轻点点头,表示我看见的的确是皮九。
皮九也被吓了一跳,“七爷,小少爷怎么会看得见我?难道小少爷死了?”
我爹怒了,“你不会说话死一边剌去,你儿子才死了。”
“那是怎么了?”
我爹长长叹了口气,皮九大概明白是什么情况。
皮九扑通给我跪下来,“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怎么会这样,都怪我?”
做为带有阴人的特质,我自然能看见皮九。
很多人问我爹为什么也能看见皮九,那是因为他道行足够而已。
“起来吧,这件事与你无关,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你当初说的没错,这一切或许真的是我爹陈郎先设计好的。”
皮九惊讶,“你是说郎爷?”
我也激动了,“我爷爷怎么了?”
“好了,大家都累了,先睡觉,有什么事天亮再说。”
我爹率先上床,没一会儿鼾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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