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读文学>都市小说>顾帅帅和他的影帝铲屎官>第 88 章 摊牌喵
  窗外寂静如水,窗内惨叫连连。缅因猫为了防止男人的喊叫招来附近的居民,他顺手勾来刚脱下不久的道具服,揉成一团往男人嘴里塞,堵住他的所有声音。一切准备就绪后,猫的眼睛亮得惊人,在血糊糊的毛脸衬托下,成功让男人狼狈地甩着头,脸上冷汗津津,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常铭龇牙,重重跳上楚胜的胸口,先是毫不留情地拳击楚胜的脸,他有控制力道,吊着楚胜避免他晕过去。揍完脸,常铭弹出利爪,以十分折磨人的动作慢慢划烂楚胜的上衣。懒得理会身下鱼肉软弱的挣扎,常铭低下头,高热的肉垫贴着胸口处裸露的皮肤,尖锐的五爪扎入第一层皮肉,像撕扯卫生纸一样撕开血与肉。

  缅因猫满意地看着那五道纤细的血痕,伤口看着吓人,其实没过一会儿就能止住血,很像被普通猫咪给狠辣地抓了一下。在胸口留了“作案标记”后,他又在楚胜的肩膀、手臂等地方留下泛着淡血丝的爪痕。期间楚胜一直在乱动,猫不得不花额外的力气按住对方。标记完成后猫随意地甩掉爪子上的血,再用楚胜嘴里多出来的布仔细擦擦爪子。猫仰头想了想时间,差不多可以收工了,于是他最后一次捏起拳头,斟酌下要用的力气,如楚胜所愿将他打晕。

  常铭和唠唠收拾好道具,轻车熟路地从地下室离开。至于楚胜嘴里的女鬼服就不要了,拿回去洗还要费一番功夫。

  路过一个花坛时,常铭突然想起自己还埋着几百来块的钱。毕竟是钱,虽然肯定回不到原主手里,但也不能白白烂在土里。最好找什么机会把钱花掉,花得值当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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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要降温,常铭跑回家后才觉得身体暖和起来。他看着唠唠自觉飞回笼子里后,打着哈欠往猫窝里跳,虽然他不怎么睡猫窝,但耐不住今晚冷而猫窝暖和。闹了一宿,常铭满脑子只有睡觉,他勉强撑开眼皮摸黑去卫生间洗洗爪子,随便擦擦脸,等不及吹干毛就爬到猫窝里一睡到天亮。

  往常的生物钟被打乱,这几天里常铭自然醒的时间要延长一两个小时。顾妈起床吃早餐时,去猫窝那看了看,只看到一团毛茸茸缩在里头。

  “还在睡啊.....”

  人要上班,猫又不用。顾妈没有打扰猫咪,回屋看她追的早间连续剧去了。

  “难得啊,居然在猫窝里睡觉.....“

  模模糊糊的声音钻入即将消散的梦境,缅因猫抖抖耳朵,彻底从梦里清醒过来。遵循本能,常铭弓起背打了个哈欠,又伸个畅快的懒腰,最后再抖一抖毛。完成这一套启动程序后,常铭优雅地伸出脑袋,打算屈尊降贵地给一夜未见的打工人摸摸他的头。

  顾岑松并没有给出一个正常的反应,相反,他像个烧开的水壶尖叫一声。

  顾岑松:“啊啊啊啊啊啊!!!!你的脸怎么回事?!!!!”

  缅因猫被掀开房顶的尖叫震得一晃神,一时间没理解顾岑松的话里的意思。

  我的脸?我的脸好好的,帅得一批。

  顾岑松的脸涨得通红,他火速地伸出双手把猫抱出来。常铭听得出这男人的声音在颤抖,好像吞了一大条通好电的电线。

  “...你的脸...你的脸为什么是红的?”,顾岑松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厥过去,“你特么穿个戏服就能上台演关公了!”

  缅因猫拧起眉,这使得他的脸在某种意义上更可怕了。未等常铭回忆起什么,顾妈脚上的拖鞋就啪嗒啪嗒响起,她被顾岑松高昂的鬼哭狼嚎给嚎了出来。

  没时间把猫再塞回窝里,顾岑松只好反应迅速地把猫搂在怀里,特意把猫的脸死死遮住。

  “大早上的喊什么?”,顾妈满脸责备地看着大儿子,“都是大人了还咋咋呼呼的。”

  顾岑松干巴巴地挤出笑容,翘了翘起自己的脚:“...刚才踢到小脚趾了....太疼了就没忍住..”

  顾妈无奈地摇摇头,对儿子的犯傻无话可说。很快她就把注意力集中到儿子怀里的猫,笑道:“帅帅醒啦,来,给我抱,他的早饭还没凉,要赶快吃。”

  顾岑松一个流畅的转身,成功避开顾妈的双手。面对老妈骤然不妙的表情,他硬着头皮讪笑:“帅帅.....帅帅还没完全醒,我带他去擦个脸,眼屎一大堆要擦擦。”

  说完,顾岑松很明显地感受到怀里猫咪变得非常不快乐。

  顺利把顾妈周旋回副卧,顾岑松一把子冲向自己的卧室的卫生间,一路漂移带侧滑,他们差点被卫生间的门槛绊倒。顾岑松及时扶住门框,后脚带上门,他气冲冲地把猫抱到镜子前。

  “你看看你!”

  镜子残酷地映出一只满脸红毛、瞪圆了眼睛的缅因猫,仔细瞧瞧,他的两只前爪的毛也是红色,只不过颜色会淡一些。

  “你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顾岑松感到难以理解地哀叹道。

  常铭也很崩溃,他怀疑自己眼睛瞎了或者脑子坏了导致视网膜成像错误,这只红脸猫,怎么可能是他?!

  难不成是那个假血浆?我靠!昨晚忘记了自己脸上还抹了假血,回去也没好好洗!

  被自己的愚蠢无语到,缅因猫顿时变得颓丧起来。他实在不想看那张关公脸,不假思索地用爪子捂着脸,一副我要疯了的样子。

  顾岑松才是要真的疯了,谁他妈能想到自家猫一夜之间像被红颜料打了脸,还是往死里打的那种,变成如今这个鬼样子。顾岑松现在还能怎么办,当务之急是先把猫脸上的红色洗掉,起码还原一点本来的色号。

  “你这只捣蛋鬼。”,顾岑松接好温水,挤一坨沐浴露搓出泡泡抹到猫的脸上,他小心地避开猫的口鼻眼,用凶巴巴的语气批评缅因猫,“万一洗不干净你就等着换毛季再摆脱它们吧!我估计你也没脸出门。”

  缅因猫失魂落魄地耷拉着耳朵,几乎要像夏天的冰淇淋一样化掉。

  一般假血浆用温水加肥皂可以洗干净,再不然也有商家专门配发的清洗剂。可惜常铭这一脸的假血浆已经糊了几个小时,不单单是脸毛,连胸口的毛领圈也沾了不少血浆。血浆早就干结,将长毛粘黏成一绺绺的“刺头”。顾岑松需要借助温水用手指慢慢捻开这些互相纠结的长毛,很快,一池清澈的水变为鲜艳的红色。

  这是一项大工程,顾岑松憋着气一点一点给缅因猫洗脸,洗爪子。常铭不傻,自然知道此时的顾岑松装着一肚子的煤气罐,他最好表现得非常乖巧安分,不要再给对方添乱才不会引爆煤气罐。

  于是缅因猫像只高定制的仿真猫,顾岑松让他抬爪就爪子,让他闭眼就闭眼,顾岑松叫他趴下他就不敢蹲下,反正事事顺着顾岑松,就差喵喵几下蒙混过关。尽管缅因猫如此配合,这个脸还是洗了有半个多小时,洗到顾岑松的指腹泡水起皱,缅因猫的脖子都酸了,毛发的颜色终于褪去深红,降调成淡淡粉红。顾岑松沉默半晌,后退一步,心想这可真他妈像自己小时候把老妈的腮红扑满脸的样子。

  顾岑松看了眼猫又看了眼镜子,缅因猫就看着顾岑松,没敢看镜子。

  “........我尽力了.....”,顾岑松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有气无力地说,“从今天起,你就是粉红男猫了。”

  “我们看开点好吧,起码比最初的关公爷好多了。”

  常铭:“........”

  根本看不开啊!

  缅因猫疯狂摇头,抬爪扒拉自己大变样的脸。他的脸毛里是灰和黑的部分倒还好,看不出来染色了,但白毛的部分就是重灾区,鼻子以下全成粉毛。

  离谱!离天下之大谱!

  顾岑松擦擦额头的汗,冷漠地看着抓狂的猫上窜下跳。缅因猫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他自己开了水龙头,挤沐浴露往脸上搓揉,再把全是泡沫的脸往水里扎,来回涮。湿淋淋的猫不死心地看向镜子,对那些粉毛怒目而视。

  “没用的———”,顾岑松毫不客气地笑出声,他抬起自己发皱的手,叹道:“我的手都变成这样了,要真能洗干净早就洗干净了。”

  缅因猫仰头大叫,含怨的怒音充斥卫生间的每个角落。

  “谁叫你乱来,现在后悔也晚了。”,顾岑松还在一旁落井下石,“到时候,你一出门,碰到你的人都在想,诶,这谁家的猫被染色了,染就染了吧,怎么还光染半张脸。”

  “啧啧,还是粉红色,腮红都自备了。那公主裙也得穿吧,正好,我妈之前不也买了小裙子给你,多好,带妆上街。”

  缅因猫依旧在大叫,越叫越难听。情绪上来,还忍不住对镜子拳打脚踢。

  能亲眼见证这只臭屁的猫吃瘪,顾岑松连拍十几张照片,他动作敏捷地避开抢夺手机的缅因猫,仅凭一句话让他安静下来。

  “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顾岑松对炸毛的猫招招手叫他过来,“我们去店里洗一下看看。”

  缅因猫眼睛一亮,非常主动地扎到顾岑松怀里,□□斤的重量如炮弹,撞得顾岑松差点仰倒。

  去了最近一家专门洗护宠物的店,店里生意还不错,顾岑松领好号码坐一边等。排在他前面的还有一只美短和一只狸花,看见戴口罩的缅因猫散发着一副谁都别来烦我的气场,狸花猫勇敢地瞪视他,美短怂怂地往自己主人怀里钻。

  常铭喷了下鼻子,走到顾岑松旁边趴下来,两只爪子挡住脸。

  顾岑松没忍住笑,手被猫尾巴甩了一下。他也没闲着,主动与一起等号的人随口聊几句,聊的内容无非是猫咪。

  终于轮到缅因猫时,老板还打趣怎么主人和宠物都戴口罩。顾岑松闻言耸耸肩,伸手把猫的口罩摘下来。

  “你看,就这张脸不戴口罩他压根不会出门。”

  缅因猫不满地大叫一声,虽然他的表情是凶的,可惜脸上的粉红太…有损威严,总体看来只剩可爱。

  “这是沾了颜料?”

  老板左看右看,所幸这猫只是叫得凶,没有做出任何伤害性举动,任由他摸毛。顾岑松自己也不知道缅因猫脸上到底沾了什么,只能含糊默认。

  “一开始是深红色,乍一看跟关公爷一个脸色。后来在家里用温水和沐浴露洗了两三遍才把颜料洗淡,就成这个样子了。”

  老板点点头,准备好清洗过程中要用到的洗护用品。清洗之前,他跟顾岑松介绍了一大堆套餐,最贵的甚至到七八百块,在洗澡池里等候的常铭一听这价位,觉得牙酸。

  顾岑松感兴趣地看着单子。说起来因为给缅因猫洗澡很轻松,所以两年多来都是自己动手给猫洗澡,倒真没一次正儿八经地送到店里洗。什么祛油、浮毛清理这些他听都没听过,其中最贵套餐还包含了SPA护理,看得顾岑松一愣一愣的。

  是他孤陋寡闻了,没想到猫咪也能SPA。不过顾岑松不是冤大头,他很自信自家猫的毛发非常好,压根不需要什么精油护理,他头等关心的是这猫的脸能不能恢复成正常色号。老板拍着胸脯说肯定能,套餐二就能洗干净,洗不干净他就是狗。顾岑松很佩服他的勇气,150元的套餐二还可以接受,顾岑松很痛快地付好钱,开始全程围观缅因猫洗澡。

  “这缅因年龄还小,再大些可不止这个头了。”,老板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顾岑松说话,手里拿着梳子,细致地梳下几团废毛,“养得也很好,身材很标准。”

  “不过脸上到底怎么弄的?一头栽到颜料盆里了?”

  顾岑松想象一下那个画面,憋笑:“真不清楚,我人不在现场,一回来他就成这鬼样子了。”

  常铭低下头翻白眼,不高兴地咕噜叫。

  洗护过程中,常铭依旧乖得像假猫,配合到身经百战的老板都要叫一声好。事实证明老板真不是在说空话,洗完澡吹干后,缅因猫脸上的粉毛重新焕发雪白,拉拉毛后再把脚底毛剃一剃,这个洗护就正式结束了。

  常铭跳下桌子,感觉自己的毛滑得跟丝绸一样。此时的缅因猫太新了,新到顾岑松不敢贸然抱他。

  “我都不想让他在地上走。”

  顾岑松甚至挤了点消毒液在手上才去抱猫,感受着丝绸般的毛茸茸流过他的脸,顾岑松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老板你太专业了。”

  常铭又翻白眼,四只爪子稳稳地抵住顾岑松的脸,全身心都在拒绝对方得寸进尺的行为。

  回到家,顾岑松把猫带进卧室放到书桌上,自己坐在转椅上,十指交叉托着下巴,两双眼睛沉默地对视着,各自的心里都在想事。

  “.....所以,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弄的?”,顾岑松率先打破沉默,问道。

  面前的缅因猫仰头看看天花板,又看看瓷砖,最后无辜地歪歪头。

  “卖萌没有。”,顾岑松无情戳穿缅因猫的把戏,他敲敲桌面,板起脸,就差手里拿个放大镜,嘴里叼根烟来充当福尔摩斯,“从前几天起,你和唠唠就早出晚归,完全打破你平常的生活作息...这太可疑了。”

  猫的行为本来就毫无逻辑,没什么可疑的,常铭在心里狡辩。

  顾岑松突然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起身拿来笔记本电脑将它开机。开机后,他创建一个新的文本,把电脑的显示屏面向缅因猫。

  缅因猫的尾巴本来是悠哉晃动的,几秒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般瞪圆了眼睛。

  “你不是普通的猫,对吗?”

  缅因猫彻底不甩尾巴了,他开始来回踱步,看起来有些焦躁。

  “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的话....你不吃猫粮,只爱吃人的食物,你会自己调电视频道、调音量,你会自己用马桶,冲水,你会做很多普通猫咪不会去做的事,而这些我都没教过你。”,顾岑松举了几个例子,撂下一句结论,“你不是普通的猫。”

  “都相处两年多了,今个儿咱俩就深刻地聊一聊,怎么样?”

  缅因猫严肃地盯着顾岑松,片刻后,他看向键盘,两只猫爪子啪啪往上敲。没过多久,一行字出现在屏幕上,缅因猫侧开身子,自己退后一步,蹲坐在窗前。

  虽然心里已经断定自家猫非常特殊,但猫在键盘上打字的画面还是给顾岑松造成一定的冲击。他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将那行字清晰地念了出来:

  “你怕不怕我?”

  不愧是帅帅,连标点符号都有,够严谨!

  顾岑松条件反射地在心里叫好。

  “刚开始...会有一点点吧...”,顾岑松诚实地点点头。这话一出口,缅因猫果断转身,差一点就要往窗口跳,这吓得顾岑松立马伸手抓住猫的后腿,急忙喊道:“没没没没有其他意思!你先听我说!”

  缅因猫真的停下要跑的动作,顺便甩掉脚上的手。窗户纸捅破后,他的眼神愈来像人,是喜是怒顾岑松都能辨别分明。

  “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成语.....多智近妖知道吗?就是聪明过头的意思。”,顾岑松努力斟酌合适的字来组句,对猫笑了笑继续说,“我就是觉得你的眼神和行为太像人了就有点怀疑你是不是什么精怪变的....用不着对我翻白眼,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神精怪本来就是个未知问题,我会这么想,要是换成其他人也会这么想。”

  “但我胆子本来就大嘛,你又是我捡回来的,起码我对你有救命之恩吧。再说了,咱们都和谐相处这么久了,你没伤害我,我也没伤害你,所以我早就不怕你了。“

  缅因猫眨了眨眼,低头又敲出一句话。

  【实验室?卖掉?】

  “你怎么会这么想?”,顾岑松皱起眉,他露出一副控诉的表情,看得缅因猫有些良心不安,“我要是真把打算把你送去实验室或者高价卖给谁,我早就干了。还有!我顾岑松是那种人吗?!我养了你这么久,你居然这样怀疑我!”

  宛如痛斥不肖子孙的语气让缅因猫很别扭,若是深究的话,这种怀疑确实会让人心里不舒服。缅因猫耷拉下耳朵,抬爪拍拍顾岑松的手,似为安抚。

  【抱歉,为了保命总得考虑周全。】

  【我确实不是普通的猫,我有自己的思想,也确实很聪明,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就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顾岑松紧张地看着他,像是即将得到一个珍稀的答案般激动,“你真的是妖怪吗?比如....猫妖?”

  缅因猫扯扯嘴,一点也没感到意外。

  【勉强算是。】

  “那你会变成人吗?猫妖修炼到一定程度不都会变成人吗?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干脆不打字了,这次猫直接摇头,眼神嫌弃。

  “为什么啊?是因为21世纪灵气稀薄?所以你修炼不到那个程度...”,顾岑松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有据,对地球日趋不妙的环境痛心疾首,“汽车尾气果然祸害了很多种族。”

  【这个话题可以跳过了,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好吧,那你是...男的..还是女的?今年几岁?有属于你自己的名字吗?”

  一大串的问题砸向缅因猫,他抖抖耳朵,耐着性子敲键盘一一回答。

  【男,两岁半,没有。】

  至于最后一个关于原名的问题,缅因猫看着“C"和”M“的字母许久,最终没有按下它们打出那两个字。这不是他不想,是某种规则不允许他这么做,如果做了,这个电脑直接蓝屏罢工。

  常铭不是现在才发现这个现象,一年前他就做过类似的事。他也曾打开电脑试着打出自己的名字,结果电脑直接死机,吓得他以为是自己搞坏了它,结果顾岑松回来照样开机照样能用。还有一次,他用爪子沾上顾岑竹的水粉颜料在空白纸上写自己的名字,按照顾岑竹的给出来的反馈,在他眼里那纸上只有一团团乱七八糟的爪印。

  这个世界不允许他向任何人透露有关自己的任何信息。

  其实也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毕竟自己本来就是个“不合理”的存在。或许是他的几番尝试引起了某种注意,常铭第二次梦见了那个该打的地府公务员。

  “因为这是规矩啊,顾先生。”,胡子拉碴的公务员苍蝇搓手,看他的牌子似乎还升职了,他蹲下身对面前的猫解释,解释的内容有些抽象:,“您想想,阴阳相隔本来就不能产生任何联系,您严格上来讲就不存在现世,您已经死啦,就算进入了猫的身体,魂魄还有记忆,那也是上辈子的事情啦。”

  “叫做常铭的男人在上辈子已经死啦,这辈子的您怎么能告诉别人说常铭还活着呢?”

  “反正意思是我不能表明身份,我就是顾帅帅而不再是常铭?”

  “大致是这个意思了,本来您是要喝了汤洗掉记忆再投胎的,谁知道我....所以让您有一部分记忆是补偿,为了让您好活命.....有件事本来也瞒不住您,您有没有觉得前世的记忆越来越少啦?”

  “...我不知道,有一些吧,我以前用的账号和密码都忘了是什么...这也算吗?但我还记得自己是人,知道冰箱是什么,香菜长什么样子...关于常识我一点也没忘。”

  “常识不会忘的...但跟您有关系的人和事会慢慢忘掉的....这是规矩的最后底线了。”公务员叹口气,脸上挤满了厌倦和歉意,“您会慢慢忘记父母、忘记兄弟姐妹、忘记自己以前的身份、自己经历过的事,和他们经历过的事...最后最后,您就只记得自己曾经是个人,除此外什么都没有啦...”

  “就像水滴在石头上,风吹走沙子....还不如一口喝掉汤,总比一点点失去好!”,公务员突然愤懑地说道。

  “那还不是因为你干的好事。”,常铭幽幽地看着公务员,后者缩了缩脖子,几乎要扑过来抱他大腿痛哭流涕。

  “所以我这样算什么呢?”,常铭不是在伤感,而是真的好奇自己现在是什么定义,“像妖怪吧也不对,像鬼吧又差的有点多。

  ".其实您不用想那么多...就当是在弥补遗憾?“,公务员擦擦脸,小心翼翼地说道,”您不是才活了二十五年嘛,现在身体这么健康,能跑能跳还能吃....“

  常铭瞥了他一眼,大尾巴啪啪摔打地面:“这么说猫能活几年,我就能活几年?”

  “我还以为自己能活得和人一样久。”,缅因猫开玩笑道。

  “那不至于,真不至于。”,公务员急忙摇头,又搬出“规矩”,“这不合规矩,这不合规矩。”

  “啧,那你叫啥?”,缅因猫打了个哈欠,他上下扫视公务员,“算一算我们缘分不浅,都面熟了,交个朋友咋样?”

  “额...”,公务员挠挠头,犹豫几秒后伸出手和猫爪子握了握,“我忘了自己原来叫什么....要不,叫我05吧。”

  “这是你的工作编号?”,常铭看了下他的牌子,上面确实只有数字,没有名字。

  “叫05太生疏了。“缅因猫假笑,很快给新朋友取了个方便的昵称,”小五怎么样?“

  公务员点点头,真不介意自己被一只猫当小弟似的叫。常铭无趣撇嘴,又想到这鬼不知道成了多少年的打工鬼了,似乎有点惨,想到这他的眼神带了点怜悯,”那什么时候能再见面?总不会是我出事的时候吧?“

  “接近尽头和走上尽头。”,公务员认真地说,“到时候我们就会再见面。”

  “帅帅?帅帅!”

  缅因猫抖了抖耳朵,涣散的眼神得以集中到顾岑松脸上。

  “你刚才在发呆?突然不动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缅因猫审视地看着顾岑松许久,低下头,哒哒打出一行字。

  【最近我早出晚归是有原因的,有一个忙需要你的帮助。】

  猫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开玩笑,顾岑松坐直身板,问什么事。

  【我找到了那个虐猫的人,那几天和唠唠一起去了他的房子里。】

  敲完这些字,缅因猫跳下书桌,钻进床下。过了一会,他咬着一个U盘钻出床底,把它放到顾岑松面前。

  【这里有很多证据,你可以看看。】

  知晓自家猫在暗地里做了这么多事,还用上了U盘,顾岑松倒吸一口凉气,在看到U盘里的内容后,顾岑松不仅仅是倒吸凉气了,“他妈的”都骂出口了。

  【他叫楚胜。】

  【这种事还有很多人在干。】

  “但现在没有任何一条法律可以真正惩罚他们。”,顾岑松一针见血地说出常铭想说的话,“宠物猫还可以以私人财产被侵犯为理由,但最多只能用钱财作为补偿...流浪猫就不行,死了就是死了。”

  “道德约束对他们来说屁也不是。”

  缅因猫点头,尾巴烦躁地摔打桌面。

  “我明白了,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顾岑松伸出小拇指,习惯性地与缅因猫做约定,”本来关于动物立法早就有提案了,但重视程度不够。“

  “不过舆论战总是有用的。”

  常铭相信顾岑松有他的办法。坦白很多事后,常铭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正当他要跳下桌子去客厅看电视时,顾岑松却伸手拦住了他。

  “你..有什么法术吗?”,他这样问。

  缅因猫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摇摇头。

  “这么说你是只聪明的听得懂人话的猫咪,没有任何保命的底牌?”

  这时候缅因猫听出顾岑松的话外之音,他点头承认,认命地趴下来听顾岑松说教。

  “虽然你很聪明,像人一样聪明,或者甚至比我还聪明。但你只是只猫,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因为事实上你确实是一只不会法术的但很聪明的猫。但万一,我是说万一,那个叫楚胜的畜生把你逮住了,把你绑起来或者锁起来,你跑都跑不了,只能任人宰割,就像...就像这些猫一样。发生了这种事,你应该主动告诉我,而不是自己去偷偷冒险。“,顾岑松指着电脑上那些惨不忍睹的图片,语气激动,“那哪天你没回来,我从垃圾桶里把你领回家去?”www.xündüxs.ċöm

  愧疚感几乎要淹没他,缅因猫弱弱地看了顾岑松一眼,敲打键盘:

  【我力气很大。】

  “哦。”,顾岑松不吃这一套,他冷漠地抱着手臂,质疑道:“有多大,能一拳打昏人?”

  缅因猫真诚地点点头。

  顾岑松被逗笑了,这真不怪他,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妖怪应该是法师而不是战士。

  【我们可以掰手腕。】,缅因猫见他摆明了不信,提出这个方法。

  “行啊。”,顾岑松挑了挑眉,摆好姿势握住缅因猫的爪子。

  顾岑松毕竟每天举铁俯卧撑,力气肯定比一般不锻炼的男性要好。常铭每天上窜下跳,跑步爬树,力气比一般猫也要好。但常铭就算有成年男人的力气,他也很难掰过顾岑松,坚持了接近一分钟,他就泄力了,不过顾岑松的表情如他所愿地从怀疑变成震惊。

  “那别人的力气和我差不多怎么办?”,顾岑松很快找到继续批评缅因猫的理由,偏偏后者确实无法反驳,“你还得被抓。”

  【我错了。】,缅因猫果断认输,【下次不会了。】

  “我就养了你一只猫,跟亲儿子似的。你忍心让我黑发人送灰发猫吗?啊?”

  【不忍心,不忍心。】,缅因猫几乎要一头撞上键盘。

  情到深处的顾岑松吸了吸鼻子,突然问道:

  “那帅帅你会活很久吗?”,他的眼睛流露出纯粹的期盼,“像人一样到一百多岁?或者更久?”

  缅因猫沉默一会儿,摇头,而屏幕里却是这样一行字。

  【但我会陪伴你,直到我的最后。】

  顾岑松没来得及感动,猫又敲了几个字:

  【毕竟我看待你就像看待我的亲儿子一样。】

  顾岑松:“………你不只有两岁半吗?”

  缅因猫高深莫测地抬抬下巴。

  【肤浅,我的心灵阅历比你深厚多了,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顾岑松:“……………”

  顾岑松:“除了U盘,你是不是在我床底藏了其他东西?”

  缅因猫一本正经地摇摇头。

  顾岑松起身,趴在地板上往床底看。没等缅因猫来得及飞身阻止,他已经捞出一包大刀肉出来。

  顾岑松:“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从实招来,这包辣条哪来的?我记得粉丝没送过这种零食给你!”

  缅因猫抬爪挠挠头,一脸晦气地敲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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