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头过去看着孩童的睡颜,男子不禁笑了起来。安静睡着的脸,真的跟他娘亲十分相似。嘴角微微上扬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娘亲,桃花酥”小嘴梦呓着,凑近听才能听清几个字。连梦中还是心心念念娘亲和桃花酥。
“吃桃花酥。”真是个小吃货。
眼见着天慢慢大亮,门外伺候的人早已等候多时,实属无奈还是打断了孩子的美梦。
“觉儿,该起了”。毫无反应,翻了个身,继续美梦中。
“觉儿,醒醒,起身用膳了”。佯装拍了拍小孩,依旧未给反应。
“那父皇可要自己去找娘亲了”。
“嗯~”小孩撅着小嘴嘟囔道:“父皇不许,要等觉儿”。
果然一提及他娘亲,成效可见一般。“那你快点起来”。说完便转身吩咐等在门外多时的宫人进来伺候。
一群人井然有序按照他们的职责一字排开。宁总管仔细地伺候皇帝更衣,知道皇帝今日要与太子一同前往思杪宫,特地选择了一套素雅的衣服。并非他擅自揣摩天子的心思,而是只要事关那人儿,身旁伺候的人均事无巨细的熟记于心。
“陛下,是否传早膳”?
男子回头看了看正在和衣服战斗的小孩,开口道:“传吧”。
“喏”。
等父子二人洗漱后,宁总管已将膳食摆置妥当。遵循陛下的旨意,早膳只是很简单的养生粥及两道爽口小菜。
饭桌上很是安静,只能听到用早膳的声音。等皇帝喝完最后一口粥后,看了宁总管一眼,宁总管立马会意到皇帝想知道的事,急忙回道:“陛下,您放心,东西已准备妥当”。
“嗯。”接过婢女递上来的帕子,侧身帮觉予擦了擦嘴边的残渣,说道:“觉儿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就去看娘亲”。
觉予点了点头:“吃饱了。那父皇我们快走吧”。说完便跳下凳子,拉着皇帝的手向门外走去。
来到思杪宫时,风有些大,鸢尾花在风中凌乱摇曳。皇帝只留下了宁总管一人在里伺候,挥手便让一众人退至宫外等候。利索地挽起袖子开始仔细除草,边边角角都不放过,觉予一看连忙也蹲下帮忙。父子二人就这样在忙碌中开始了这一天的生活。
虽说皇帝对这些事一直以来都是亲力亲为,但宁总管岂敢真立在旁边无所事事,于是他也跟在皇帝后面捡起除掉的草。
“夏尚功,这蔺小姐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连陛下都屈尊来料理宫内的一切?”刚来宫里当差不久的小宫女看到这一幕十分不解。
“她啊,是当今蔺丞相的同母胞妹,太子的亲生之母,陛下的妻子”。
小宫女正在奋力擦拭铜器,闻言更加疑惑:“陛下的妻子,不是皇后吗”。
夏尚功抬头看了眼墙上的画像,笑着说:“皇后?呵,不就是个挂名的虚设罢了。蔺小姐才是陛下此生最珍爱的妻子”。
“那她怎么不是皇后呢?听说她已经去世很久了是吗?”
夏尚功停下手中的活,缓缓说道:“蔺小姐在生下太子时因为血崩之症就不幸离世。至于为什么皇后之位不是她,唉,说来话长。”
小宫女刚入宫不久,对一切都十分好奇,忍不住八卦道:“尚功,快,跟我说说呗”。
夏尚功刚想开口,余光瞥见皇帝已带着太子走进了宫内,便生生断了讲故事的念头。
皇帝牵着太子的手走至殿内,太子便甩开他的手快步跑到画像跟前,兴奋说道:“娘亲,觉儿和父皇来看您了,还给您带了父皇亲手制作的桃花酥。”
画像外的皇帝驻足深深望向女子,画像内的女子笑靥如花面对着他,一如当年。后来才发觉,每每他转身时,都能看到她在不远处笑着看他,只是当时的他并未放在心上。
“商儿,这么多年了,为何你从未来看我,是否还在恨我?”
无人回答,也不可能有人回答。皇帝神色黯淡,心里泛起阵阵苦涩,这局面,不正是自己所造成的吗,他又有何理由去埋怨。
太子并没有注意到皇帝的情绪有些低落,只一个劲喋喋不休地跟画像说着话。说到一半,转身拽着皇帝的衣袖撒娇道:“父皇,帮我把画像拿下来。”卂渎妏敩
“拿画像做什么?”
“你帮我拿嘛。”
左丘栥傒认命,只能帮他拿下墙上的画像:“你拿不住,父皇帮你拿着”。
左丘觉予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画像上的人,一遍又一遍临摹着,仿佛要将画内之人印在心里一样。看着画像,思索再三,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父皇,她们说,娘亲是为了生我才死的,如果不是我,娘亲就不会死。”
“所以…娘亲是我害死的是吗?”
左丘栥傒看着左丘觉予望向他的双眼,听到这话,不由得拽紧画轴,语气中带着怒气说道:“你听谁说的!”
“宫里有人说的。”
“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左丘栥傒厉声呵斥:“宁安!”
“奴才在。”宁总管快步出现在皇帝跟前,心里暗叫不妙,这是哪个不怕死的传出这个谣言,这下又要有一场腥风血雨。
左丘栥傒整个人是怒火中烧,吩咐道:“宁安!给朕查清楚,是谁在宫内嚼舌根。抓到人后全部带来,朕要亲自审问。”
“诺”。宁总管急急忙忙下去交代底下的人前去打探。
左丘觉予拉了拉他的手,继续问道“父皇,是不是,是不是我害了娘亲。”
左丘栥傒立即平复自己的情绪,将画像重新挂回墙上,转身蹲下抱住觉予,安抚道:“觉儿乖,那都是有心之人传出的谣言,不是真的。”
“觉儿,每一位当母亲的女人,生孩子自古以来就是十分惊险之事,你娘亲明明不肯原谅父皇,却依旧十月怀胎生下你,可见是多爱你。你娘亲曾说过,你是上天给她最大的恩赐,为了你,什么都愿意付出。所以,怎么会是你害死你娘亲呢。”
“可是如果不是我的话,娘亲也不会死的”。
“觉儿…”左丘栥傒不知如何安抚自家儿子,因为他也无法去反驳这一事实。如果当初蔺杪商带着对他的怨不要这个孩子,或许局面就不是如今这样。
正当皇帝一筹莫展之时,殿外的太监一句“蔺丞相求见”顿时让他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蔺笒慕缓缓走近,刚要行礼,皇帝便大手一挥,说道:“笒慕,无需多礼”。
觉予一见来人,喊了声“舅舅”,立即张开双臂要他抱。
殿内氛围有些不对,蔺笒慕从皇帝怀里接过觉予,柔声问道:“怎么了觉儿,不是来看娘亲,怎么苦着一张脸啊”。
“舅舅,娘亲是我害死的对不对”。
蔺笒慕闻言,神情十分严肃地看向皇帝,冷冷开口:“陛下,觉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左丘栥傒叹了口气,无奈道:“宫内乱嚼舌根,被他听到了。朕…朕也是刚知道”。
“陛下,后宫是您家事,臣无权干涉,但事出觉儿,臣恳请陛下严查此事”。
“放心。”
左丘觉予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仍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无法自拔。这幅场景看在这两人眼里,竟都产生了些束手无措。
“觉儿,乖,不要理会宫内那些谣言”。
左丘觉予沮丧地说道:“可是事实就是娘亲因为生了我才去世的”。
“觉儿,舅舅跟你说个娘亲的事好不好”。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半岁音更新,第4章 初始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