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人反应过来，赶紧将自家拉谷子的车骑出来，“赶紧上来，两孩子不能耽误。”
李月她爸李大山正要将人往车上抱，李牧就看到自己婶子疯了一般冲过来。
“月月怎么了？我的月月怎么了？”
几名妇女赶紧上前将人扶住，小卖部老板娘在一旁劝道：
“秀妹子你别这样，两孩子落了水，耽误不得。”
相对于只会哭喊的林秀婶子，李牧他表叔就显得冷静的多了。
“你这是做什么，哭有什么用，赶紧上来把孩子送医院啊！”
林秀慌里慌张的哦了两声，往三轮车上爬的时候，因为腿脚发软，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车上本家的看不下去了，一人拽着一条胳膊，硬是将人拉了上来。
李牧看着自己爷爷有意无意的挪了挪，挪出了一个空地。
李牧跳上去后，车子轻轻晃了一下，但情况混乱，谁都没有注意到。
“大柱，你在家看着，屋里不能没人。”
李文忠朝着本家留下的一人说道，话音刚落，三轮车便开了出去。
路上李牧不断地在自己爷爷耳边说着，应该怎么按压，渐渐地李月嘴巴大张开始有了微弱的呼吸。
“达，你可真有本事，月月有气了。”
李牧缩在三轮车角落，看着喜极而泣的表叔表婶，顿时松了口气。
三轮车开的飞快，一路上更是颠簸无比。
上了油柏路后，开三轮的同村男人更是加足了马力，一刻都不敢停。
“医生，医生在哪？”
夜晚的医院里，如同炸雷的声音传进值班护士的耳中。
护士慌忙下了地，急急地敲开值班医生的门。
“先别慌，快把孩子放床上。”
李月虽然有了呼吸，但整张脸还是泛着灰紫色，医生赶紧给插上了呼吸机。
李牧闭着眼头上被血糊了一脸，但手还紧紧地抓着李月的衣服不放。
医生拿剪刀剪开了李牧抓着的衣服，让一旁的护士给他处理头上的伤。
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对等着的几人说道：
“你们谁应该给做了心肺复苏，这很好，很关键。”
李大山和林秀对视一眼，差点没给李牧他爷爷跪下了。
李文忠表情不太自然，能把人救回来，只有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医生，我女儿什么时候能醒来。”
医生推了推下滑的眼镜，看了看仪器。
“这个很难说，孩子在水下不知道闷了多久，看样子应该是那个大点的孩子一直拽着，才没让她沉了底。”
“能救上来已经是万幸了，具体还是等到明天早上，主治医生来了，再看看。”
林秀已经哭的泣不成声，李大山蹲在地上，懊恼的直抓头发。
几人没了办法，只能在医院等着。
“李牧的家属在吗？孩子醒了。”
李牧全程都在一旁看着，跟着三人来到病床前。
他们知道两个孩子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出现在水库，所以都想问问李牧事情的经过。
“爷爷！”
李文忠看着孙子头上渗血的纱布，心里无比难受。
“小木头，爷爷在呢！”
李牧看到爷爷压了压手，阻止了想上前询问的表叔表婶。
看着年幼的自己，李牧摸了摸后脑勺的那道伤口。
“难道伤口就是这个时候弄伤的？”
李文忠清了清嗓子，尽量语气温柔的问道：
“木头，你怎么大晚上和月月一起去了水库啊！”
年幼的李牧一边哭着，一边将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爷爷，我一个人在家害怕，就想去找你。
但是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月月被一个阿姨拉着，我叫了几声她们不回答我，我就跟上去了。”
李大山夫妇一听，冷汗刷的一下冒了出来，胆子小的林秀更是被吓得哭了出来。
年幼的李牧不知道这句话有多吓人，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
“那个阿姨拉着月月往水里走，我就拉着月月，不让她下去。
后来我被她用力一拽，头就撞到水库边的泥墩子上了。”
“然后你就抓着水草？”
李文忠不信一个小孩能有这么大劲，况且看这情况带月月走的，应该是个找替身的水鬼。
年幼的李牧想了想，摇了摇头“我看见我二爷爷了，他抓着我的手一直没松。”
听到此，李大山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头跪在地上痛哭不已。
“爸呀！呜！呜！呜！”
这边哭声跌宕起伏，一直听完全过程的李牧却皱起了眉头。
“不应该啊！二爷爷棺椁旁的黑影，明明是个男人的样子，怎么可能是个女人？”
突然，李牧心脏砰砰砰的狂跳几下。
他突然想起了在村口，小卖部老板娘说过的话。
“地上放着两个已经扎好的人！”
李牧里里外外在二爷爷家找过了，根本没有老板娘说过的那两个人形纸扎。
“不，如果东西不在，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已经被带走了。
水鬼找替身，可能真就是个巧合。”
李大山哭够了，轻轻抱了抱病床上年幼的李牧。
带着已经哭肿眼睛的林秀，守在李月的病床边。
李牧就这么站在爷爷身后等着，一直到早上主治医生来了，才跟着表叔表婶去到办公室。
“孩子脑部片子我已经看了，醒来的几率很大。”
自己表叔表婶听后顿时激动不已，可是还没等他俩高兴多久，医生接下来的话就犹如一盆凉水将两人浇了个透心凉。
主治医生表情凝重的说道：“孩子很大可能会醒，但有很大几率...会...”
“会什么？医生你倒是说啊！”
主治医生知道，实话实说家属很有可能受不了，但作为医者，只能跟家属说实话。
“患者年龄太小，长时间缺氧会导致脑损伤，醒不来就会成为植物人。
但要是醒来，也有可能会影响智力。”
李牧看到表婶开心的表情还僵在脸上，表叔也呆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听到的话。
“不可能，人都救活了，怎么可能还会影响智力。”
林秀表婶好像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捶胸顿足。
主治医生经历过很多这样的情况，指挥家属将人扶起来。
“这里是乡镇医院，条件有限，要是孩子醒了智力方面有问题，就去大医院看看吧！”
这边情况还很不乐观，李牧就看见自己爷爷慌乱的跑进了办公室。
“大夫你...你快帮忙看看我孙子，他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表叔扶着表婶，跟着大夫来到病房，李牧远远跟在后面，想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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