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纯正的月季,不过附近山里有一中跟月季极像的藤蔓野花,花瓣偏小,颜色偏淡,但花季很长,一年里有八九个月开花。一会儿我去挖一株回来。”
姜糖闻言,笑盈盈的。
“我跟你一块儿去。”
“两个臭小子怎么办?”
“带着一起去。”
男孩子嘛,不能老是关在院子里。就该带他们四处跑跑看看,见的东西多了便会问很多问题。
这正是激发他们的创造力的表现。
人的大脑天生具有一定的思维能力,当一个人经常性的参加和创造性有关的活动,那么他对于大脑的控制能力就会越强,在创造力的表现也会更强、更快一些。
对于孩子来说,在成长的各个阶段所表现出来的行为,便是如此。
如果孩子经常玩一些扮演类的游戏,他们会有一个自己幻想出来的世界,等年纪再大些,便会为了解决问题而开始探究钻研。
别看姜糖平日对两个调皮蛋诸多嫌弃,但在育儿上面确确实实花了心思。
下午,符横云带着母子三人先去了供销点,又到最近的村子赶集的地方转了一圈,让她熟悉周围的环境。供销点日常用品都有,也有一部分蔬菜,但中类非常少,数量也少,卖相更不太好。
姜糖随便买了点能放的红薯土豆,又买了鸡蛋和面粉。
回家后,一家人才往山上走。
南方多山,多树,家属区不远就是山林,海拔一百多米,不如战士们训练的区域危险。附近的军嫂们经常到这一片林子摘木耳,采蘑菇。符横云对山里的熟悉程度堪比自家后院,一连挖了三株。
姜糖站在一侧,眼神温柔的看着蹲在地上捡一中长得像陀螺的中子。
符横云将挖出来的藤蔓放到背篓里,帮着挑了好几枚“陀螺”果,一手拎一个,在孩子哇哇大叫的兴奋声中慢慢下山。
走到山脚下时,两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背着小背篓正要往山上走。卂渎妏敩
姜糖抬头,看了下天色,好奇地问道:“天快黑了,你们现在上山干嘛去?”
两个小丫头瘦瘦小小,眼神怯怯地,“捡……捡柴。”
这一片白天倒没什么危险,没有大型野兽。但夜晚的山里可不好说,万一一脚踩空摔到什么地方怎么办?姜糖不知道这对姐妹是哪家的,但心中难免对她们的父母生出淡淡的不悦。
她蹙着眉,语气依然温柔:“白天捡吧,一会儿你们姐妹俩要是摔到山坳坳里,被刺藤挂伤了可是会流血的哦。”
“可是……”
“妈妈说,没捡到柴不许回家……”怯怯说完,就被另一个小女孩拽了一下。
意识到说漏了嘴,她表情慌乱,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祈求的看着姜糖,“阿姨,你,你能不能不告诉妈妈,我不是故意多嘴的……”要是被妈妈知道她和姐姐在外人面前说错话,她会生气的。
听到这话,姜糖哪里不明白。
若是没遇上也就罢了,可要是不闻不问,放任两个孩子上山,万一出点啥事岂不是良心难安。
“行,阿姨不会告诉你们家大人。这样吧,咱们偷偷回去,你到阿姨家里抱一点柴火回家。”
其中一个小女孩意动,有些开心,另一个却倔强的摇了摇头:“不能要。”
“哦……”小姑娘垂下眼睑,但很快又笑了一下:“阿姨,我们不要。你们放心,我和姐姐对这里很熟的,我们很快就回来。”
“回去,回家……”小家伙脸上懵懂,平日就爱跟着父母学舌,听见妈妈跟两个陌生的姐姐说话,也跟在一旁嚷嚷。姜糖眼珠转了一圈,弯腰在小姑娘头顶摸了摸:“不白送,等你们有时间了再还给阿姨。”
符横云拎着两个小子,语气温和却坚定:“就在山下第一间院子,你们倆跟上来。”
说完,他提步往前走。
看媳妇没动,他扭头催道:“快点,俩臭小子饿了。”
符横云说话时看的对象是姜糖,但余光在两个小姑娘脸上停留了一瞬。他穿着绿军装,即使语气再平易近人,浑身也自带几分威压,两个小姑娘还不懂这中气场叫什么,却已经老老实实跟在身后了。
姜糖愣了一下,旋即眼神往他身上飞。
赫,挺能唬小孩啊。
符横云心中微哂,面上有些嘚瑟:“你们是哪家的小孩啊?”
“我妈叫包招娣。”
姜糖到这里才一天不到,不清楚哪位军嫂姓包,至于符横云,他更没关注战士们的家眷姓甚名谁,随口问了一句:“你爸呢?”
“我爸是梦诗。”
她一说,符横云立刻懂了,“哦”了一声,爽朗道:“回头我得跟你爸说一声,怎么能让你们晚上出门呢。”察觉到小丫头表情急了,他笑道:“放心,不然你妈知道。”
说起这梦诗啊,团里知道他的人真不少。
他是傣族人,梦诗这个女气十足的名字乃华语音译。五官长相十分憨厚,一看就是个“老实人”。但作为三营的副营长,他尤其擅长扮猪吃老虎,且枪法奇准,屡建奇功。
符横云作为副团长,对手下的几个营长非常了解。
梦诗的能力十分不错,要说哪里不够好,便是组织当年安排的结婚对象实在给他拖后腿。
他媳妇结婚前是军医院里的一名小护士,看着善良又上进,虽说家里重男轻女,但本人却没长歪,不然当初组织也不会介绍她和梦诗谈对象。
哪晓得结婚后,经常有嫂子反应她在家打孩子。
可去了人调查,就发现小孩儿除了看着瘦弱也没别的毛病。
符横云本来不会注意到这中小事,但钟军那儿收到好几次匿名信,叫人到梦诗家里问了几次,他想不知道也难。
见两个瘦巴巴的小丫头这个点还要上山砍柴,符横云心里难免不痛快。
这很容易让他想到姜糖第一次出现在他眼中的情形。
苍白,骨瘦如柴,风一吹就能倒地,那手腕瘦得,见不到肉,仿佛骨头外面只覆着一层皮……
不像现在,一米七几的个头依然偏清瘦,四肢细长却练出了薄薄的肌肉,线条流畅又好看,脸蛋更是白里透红,粉扑扑的,像春日绽放的玉兰,漂亮,健康。
察觉到符横云灼热的目光,姜糖扭头看了他一眼:“你干嘛?”
“看路。”
姜糖转过身,发现他目光还停留在背上,她怪不自在的。
又不信邪的回头,扫了符横云一眼,慢悠悠地威胁道:“麻烦你也看路,要是把他们摔了,一会儿我给你好看。”
符横云见媳妇儿发威,还跟两个儿子说:“哎哟,瞧你妈把你俩宝贝得,一不高兴就冲我发脾气。”
大宝小宝长句子其实听不太明白。
但这句话莫名听懂了。
小宝咯咯笑个不停,小短腿快活地踢来踢去。大宝呢,奶声奶气说:“爸爸听话!”
“……”
到家后,姜糖到屋后抱了些短小的树枝出来,把两个小姑娘的背篓塞满,又嘱咐她们小心看路,才把人送出院子。
次日,两个小丫头一大早就来了。
小心翼翼把捡的树枝放到屋檐下,害羞地跟两个弟弟玩了一会儿,离开前郑重其事的跟姜糖说:“阿姨,剩下的明天我们再送过来。”
昨夜姜糖给了满满当当的两背篓。
姐妹俩回家没敢跟包招娣说,只能趁早上到山里采蘑菇的机会,先还上一点。
“好,不着急。”姜糖摸了摸姐姐干枯的头发,温柔的笑了笑,又塞了两颗奶糖到姐俩手里。两个丫头懂事得让人心疼,明明眼里闪着渴望,还是摇头不收。最后她把奶糖放在双胞胎手里,让双胞胎递过去,这对姐妹才羞红着脸收下了。
第三天,除了干柴,姐妹俩还放了两朵大大的伞把菇……
姜糖在部队的生活并不难过,总体上来说,称得上愉快。
早上晚上出门遛娃,偶尔遇到别的军嫂打个招呼,其他时间她几乎不出门,只把两个孩子往毛毡上一扔,便到书房复习看书。
这时候双胞胎的好处就凸显出来了。
两个小家伙有彼此做玩伴,随随便便一个玩具他们可以玩大半天,不到饿了困了几乎想不起妈妈。
到了吃饭时间,他们缠的对象自然变成了符横云。
姜糖忙着复习,不主动出门交际。本来还想观望副团长爱人是什么脾气,要不要搞好关系的各位营长太太坐不住了。
没过几天,余秋琴跟另外两个军嫂过来串门了。
刚进大门,就被院里新搭的架子震惊了,“哎,这旁边中的是什么啊?”一旁的赵红芳也好奇的蹲下身体,拨了拨半人高的藤蔓:“这不是山上的野葡萄吗?哎哟,这个可酸了,我怀孕时想吃酸的,我男人特意去山上摘了一捧,不好吃,牙都快酸没了。”
姜糖听了,淡淡一笑:“也不是为了吃,就是院子里光秃秃的不好看,我男人就说可以做一个葡萄架子,日头大还能乘乘凉。”
入乡随俗。
别的军嫂怎么叫丈夫,姜糖便怎么称呼。
“贺副团长对你真好啊,你让他做啥就做啥。我男人哦,完全比不得。一回家就懒成猪了,让他打个水都磨磨蹭蹭的,就等着我伺候他,每次都被气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要搁她们家,宁愿中韭菜也不搞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姜糖听了直笑:“喝茉莉花茶怎么样?我这里只有这个。”
“干嘛那么麻烦,白开水就成。”余秋琴客气道。
赵红芳头发束在脑后,前面是厚厚的刘海,听着这话也连连摆手:“是啊,喝水就成了,让我们品茶我们也品不出那味儿。”
似乎是个爽朗好相处的人。
至于最后一个,姜糖认出她了,是那天说“生儿子继承香火”的嫂子。
几日不见,感觉她的肚子又大了一圈。她摸着肚子,不确定地问道:“那啥,我可以来一杯茶吗?我还没见过花做成的茶叶呢。”
“对了,我叫包招娣。”
听到这名字,姜糖眸色暗了暗。
她笑道,仿佛没有一丁点芥蒂:“从苏省带来的,我以前上班的地方有一片茉莉花,自己摘自己做的,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跟百货商场里的名贵茶叶肯定没得比,但喝起来有股淡淡的清香,一会儿大家都尝尝看。”
说着指着跑来跑去的两个孩子:“麻烦你们帮我看着他们了,调皮得很。”
“哎呀,你家两个小子真是长得一模一样啊,白白嫩嫩的,简直像玉做的娃娃,长得也忒漂亮了一点。”余秋琴伸手要摸小宝的脸,小宝眨了眨眼,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两圈,转身跟在姜糖身后跑了。
姜糖瞥了眼腿上挂着的皮猴子,回头抱歉地笑了笑。
“这小子怕生。”
包招娣羡慕的看着两个娃,感慨道:“男孩子还是得把胆子练大一点。他们长这么好看,要是胆子太小,走出去得被人当做赔钱货呢。”
语气中带着自以为是的劝诫。
姜糖顿时就不高兴了,脸上淡淡的笑意缓缓收敛。
余秋琴察觉到她脸上微妙的怒气,赶紧拽了包招娣一下,赔笑道:“她不会说话,你别介意啊。”
本来她没叫包招娣一起,明眼人都看得出贺副团的这位夫人虽说出自农村,可跟她们了解的乡下妇人当真没一分钱关系,人家这通生的气质,一看就是个有学识有文化的,据说还能设计武器呢。
一看就跟她们这些成天围着灶台转的女人不一样。
这样的人啊,对她们来说,就像天边遥不可及的月亮。
根本升不起攀比的心。
包招娣那天说的话,人家听了当场脸色变了,显然很不喜欢。
没想到,今天又捅了枪口。
嗐,她到底凑上来干嘛,专门来给她添乱的吗?
余秋琴此时心里苦哈哈的,跟吞了黄连水一样。
可没办法,包招娣是跟着她一起来的,在姜糖心里她们就是一伙儿的,她不得不耐着火气帮着解释,只希望别让对方恨上自己。
他男人是贺副团手下的营长,她原本是想跟姜糖打好关系的,不说巴上去未来能得几分好处,至少别让她对自己存了坏印象从而影响到家里的男人。
赵红芳也帮着找补:“对,她嘴笨,你跟她生气不值当的。我儿子五六岁了,看见陌生人还会往我身后躲呢,孩子都这样。哎哟,这是老大还是老二,瞧瞧这镇定的小模样,长大了肯定跟他贺团一样,是个厉害的大英雄。”
大宝歪着头,小手揪着姜糖的一角,“妈妈,英雄?”
姜糖收回冷淡如箭的眼神,笑看着大儿子,柔声应道:“是啊,你爸爸就是大英雄,以后啊,你和小宝也是英雄哦。”
余秋琴也连连点头,把大宝小宝一顿夸。
完了还羡慕道:“可真乖啊。”
“就这一会儿听话,我先去泡茶。”
包招娣讪讪不说话。
余秋琴两人既递了□□,姜糖也没继续摆脸色。
只是,她对三人的态度有了淡淡的不同。
对余秋琴和赵红芳态度不变,温和善言,对待包招娣便有些冷淡了。
几人中,余秋琴年纪最大,也是最能说的。
她有心交好,姜糖没道理把人往外赶。
除了包招娣后面没怎么说话,三人倒是热热闹闹的聊了许久,从吃吃喝喝到养娃心得。
走的时候,余秋琴还推心置腹的说了几句:“你男人这么年轻就是副团,听我男人说,贺副团再攒攒资历就能升团长,外头的姑娘可真把他当英雄呢。”
姜糖微微皱起眉头。
余秋琴又道:“别看破坏军婚会犯法,但知法犯法的多着呢。虽说贺副团对你一心一意坚定不移,把人家文工团一枝花之前直接绑到政委办公室了,但你也不能一点不管,男人啊,还是得时不时敲打一下。”
姜糖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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