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接受感染艾滋病病毒这个事实的,除了阿彪本人,还有苦苦追寻爱情而来的夏苇。
知道阿彪感染艾滋病病毒的消息,夏苇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她感到绝望,感到愤怒,感到窒息,仿佛心里堵着一块巨石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郁郁地来到了安朵的办公室,她觉得不向朵姐倾诉什么,她就快撑不下去了。
“朵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夏苇无助地看着安朵,茫然不知所措。
安朵何尝不知道夏苇心中的苦楚。
这个阿彪,的确够气人的。
当初从省城赌气跑回临江,回临江后又沾上毒瘾,现在又感染上了艾滋病,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叠加到阿彪的身上。
不要说夏苇这个来自省城的姑娘,就是换任何一个临江女孩,也是不能承受之“重”。
安朵看向夏苇,冷峻地说:
“夏苇妹妹,我实在不明白,这个阿彪对你来讲,意味着什么?”
夏苇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哽咽着对安朵说:
“朵姐,阿彪这个人,他救过我的命,他可是为了救我,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安朵点点头,她很想知道夏苇和阿彪究竟拥有怎样的爱情。
夏苇对安朵喃喃道:
“那还是我们一起读大学时候的事!”
夏苇说,阿彪的老家在临江乡下,他爹死得早,是在一次下江打鱼中被澜沧江滔滔的江水卷走的。
父亲死后,母亲为养活阿彪,不得不带着年幼的阿彪另嫁了人。
阿彪小时候受尽了继父的白眼和虐待,所幸他读书异常刻苦,学习成绩一直出类拔萃。
后来普宁一中到临江招收优等生源,择优录取者国家有项目资助,阿彪就以临江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普宁一中。
直到后来考入滇云师范大学,阿彪都没有对他的母亲和继父伸手要过一分钱。
他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拿到了大学的补助金和奖学金,顺利读完了大学。
在校期间,阿彪在大学校园里认识了夏苇。
有一次,阿彪和夏苇参加人文学院组织的野外实践活动,两人在密不透光的亚热带原始林莽中和同伴失散了。
更为糟糕的是,夏苇还被滇云南部亚热带森林里特有的青竹标蛇给咬了。
阿彪自小生活在乡下,对毒蛇咬伤的这些事耳濡目染,因此他对夏苇进行了施救。
毒蛇咬伤的处理贵在迅速清除伤口上的毒液,把还没有吸收渗透入体内的毒液清理干净。
看着花容失色的夏苇,阿彪不顾自己嘴巴上因为上火长出来的溃疡,对着夏苇雪白的脚踝用嘴一阵猛吸。
随后他用随身携带的生理盐水和外用膏剂对夏苇进行了伤口处理,又拿出一些季德胜蛇药片剂给她服下。
由于夏苇的伤口处理得及时和彻底,她除了有些晕沉外,倒也没有出现其他意外状况。m.xündüxs.ċöm
可阿彪嘴上的溃疡,不小心沾染了毒液,夏苇虽然没事,阿彪却中毒了。
幸好,先前失散的同伴及时找到了他们,大家齐心协力把阿彪送到山区简易公路,与迅疾赶来的120急救车汇合,紧急送往医院救治。
这一次,阿彪的身体遭受了蛇毒的侵袭,加上一路上辗转颠簸,让他的生命岌岌可危。
到医院后,又是解毒,又是透析,费了很大的劲,才把阿彪给救过来了。
医生告诉夏苇,再晚来一步,这人命就捞不起来了。
显然,说阿彪似乎到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并不为过。
安朵沉浸在夏苇和阿彪过去的爱情中,为了救自己爱的人,毫不在乎自己的生命,这样的爱情注定是有着足够的成色的。
安朵迟疑着问夏苇:
“夏苇妹妹,那你今后作何打算?”
夏苇摇摇头,茫然地说:
“朵姐,我真不知道,之前我还觉得,阿彪只是x毒,也许还有救,我可以监督他、陪着他把毒瘾戒断了。
“可是,现在又冒出这个可憎的艾滋,实在让我猝不及防啊,我真的迷茫了。”
安朵爱怜地看着面前这位楚楚可怜的姑娘,心里想到,如果阿彪没有x毒,没有感染艾滋病,那该多好啊。
安朵沉吟道:
“夏苇妹妹,姐给不了你建议,你的青春你做主,你的人生你做主。”
夏苇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对安朵说:
“朵姐,阿彪的身上查出了艾滋,也许我们这次可能回不到从前了。”
安朵看着夏苇,她觉得这个知情知性的女孩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都能够理解。
夏苇顿了顿,又说道:
“虽然我和阿彪可能回不去从前了,但是现在正处于阿彪戒毒,乃至他以艾滋病携带者身份接受正规医疗服务的当口,我会一直会陪着他的。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再不陪他,那这回阿彪可就真的毁了。”
夏苇的话,的确让安朵很感动,这些话折射出这个名叫夏苇的女孩拥有何等透亮的心境。
其实,夏苇是想用爱的一束光,继续照亮阿彪至暗的生命。
绝望中的阿彪,眼里透着阴冷森寒的光,他一度想到了自杀。
他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一个人来到了澜沧江岸边。
他的脚下,就是波涛汹涌的澜沧江,咆哮着奔涌西去。
阿彪回想着这些年一路走来,自己的经历可以说是糟糕透顶。
当初一气之下放弃夏苇父亲安排的工作,一个人只身回到临江,也许是年少不知事。
事实上回到临江之初的阿彪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
因为之前,家境贫寒的他也没有多少可以相处的朋友。
阿彪这样的人,虽然天赋异禀,但柔弱的性格把别人对他的好出奇地放大了,以至于对社会人群缺乏好坏是非的判断。
所以回到临江以后,阿彪一步步陷入糖衣炮弹的围猎之中,逐步陷入x毒的泥沼不能自拔。
他幼稚的出世之道除了用自作孽不可活来形容外,还能用什么来注脚?
才华横溢的阿彪当年是有着他心目中的诗和远方的,刚刚回到临江的他的确创作了不少的歌曲,有些歌他在幸福歌舞厅唱过,有的歌他还没来得及演绎。
慢慢地,阿彪在幸福歌舞厅声誉鹊起,逐渐成为这里的王牌驻唱歌手,也簇拥了一众粉丝。
随着交际的扩大,阿彪的朋友圈越来越大。
后来在一次酒醒后,他才发现自己被什么人注射了毒品,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和x毒者们有了交集。
现在,那个令人又恨又怕的艾滋病又缠上他了,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阿彪不怪任何人,他心里明镜似的,走到这一步,都是自己咎由自取,艾滋病就是对他的“罪与罚”。
看着脚下滔滔的江水,阿彪想到很多。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毅然挪动了脚步。
就在他的右脚刚刚抬离地面,整个身子即将倾斜之际,有一个人从身后奋力抱住了他。
由于用力过猛,两人滚倒到江岸边的蒿草上。
夏苇愠怒道:
“阿彪,你这个懦夫,你一跳轻快了,一了百了啦,可是我咋办?”
阿彪绝望地看着夏苇,眼前的人和事恍恍惚惚的,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
夏苇大声责问着:
“我真是瞎了狗眼,原来我一直苦苦追寻的恋人,竟然是个自暴自弃、自私自利的家伙,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阿彪目光呆滞,任凭夏苇如何出言激他,仿佛与他无关,就这样默默地承受着。
夏苇泪眼朦胧地看着阿彪:
“阿彪,你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原创歌手,你今天堕落到这样的地步,如果我真的唤不回你,那我也只能跟着你一块跳江了。”
夏苇说着就沿着江岸往水流湍急的江面飞奔过去。
不顾一切,毅然决然。
阿彪的出手异常的快速,就在夏苇要纵身一跃的瞬间,阿彪追随而至,拦腰截住了夏苇。
只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各上演了一次义无反顾的“跳江记”,又互为彼此地拦下了对方。
......
阿彪最终还是答应了去临江县强制戒毒所戒毒。
阿彪透过强制戒毒所的铁窗格栅,看到夏苇在大门外孜然一身地走远。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飘扬的红丝带更新,第35章 爱的一束光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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