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北京的晚上快八点，王一博才又收到她发来的微信，是一张照片——蜜糖薄煎饼、橙汁，还有一些新鲜水果，她说这是她今天的早餐，又说特别想吃洛阳的豆腐汤。
王一博看到她提起豆腐汤自己也有些馋了，可惜今年大概没法像去年那样一起去洛阳了。
第二种绝色：
你那边应该八点了吧，吃晚饭了吗？
王一博想着刚刚吃完的外卖，他不小心吃到了一块特别辣的青椒，连喝了好多水才勉强缓过来，就回了句——刚吃，有青椒，特别倒霉地被辣到了。
第二种绝色：
喝点牛奶！可以解辣！还有，下次让他们不要买有辣椒的呀，不然肠胃又要不舒服了，要是等会真的不舒服了记得你行李箱里有药的，别忘了。
王一博笑了一声，回了一个好，又说让她先把早餐吃了，不要一边看手机一边吃东西。
第二种绝色：
好~/乖
……
普林斯顿的数学学术会议从29号持续到3号，对于一般三到四天的会议来讲，这算是长的了。
理由有两个，一是，这是圣诞节后的第一场会议，二则是，会议举办地点在普林斯顿，出席的学术界大佬们个个都是高含金量的，慕名而来的学者更是数不胜数，这一排就排到了第六天。
谭雪惊的报告会是在第四天的下午，二十分钟左右，和她的内容对比起来其实已经算长的了。
但是现在还是第一天，得慢慢来。
谭雪惊拿出早就打印好的讲座时间和会议厅编号，这是她从主办方的官网上打印的，一般来讲头两天的讲座含金量是最高的，她肯定是不能错过的。
距离第一场讲座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谭雪惊先在大厅里逛了起来，像是在逛市集一样，一个个“摊位”摆在眼前，摊前围了一群人，他们也是来交易的，不过交易的内容是“知识”。
国外的数学会议和国内的差别很大，在这里没有那么的“严格”，三块木板隔出一个空间，外加上一张海报，这就足够展示了。
谭雪惊拿着自己的本子和笔，游走在每个“摊位”上，这一逛就到了第一场讲座即将开始的时间。
第一场：《对黎曼zeta函数在奇正整数点处值超越性的研究》——皮埃尔·德利涅教授
谭雪惊听得十分认真，甚至开了一个录音笔，准备全程记录这场讲座。
直到第一场讲座结束了，她才恍然意识到一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距离第二场还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谭雪惊走到大厅外面，随便找了个草地坐下，准备整理整理刚才记录的内容。
她看了眼时间，还算充裕。
“嗡——”有一条新的微信。
王一博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是一辆摩托车，确切点说，是舞台上的摩托车。
YIBO/爱心：
［图］［图］［图］
小年夜快乐！
谭雪惊点开他发来的图片，特帅的那种，她看完微微一笑，心里算了下时间，这会国内应该十一点多了。
第二种绝色：
等会儿不要睡着啊~
一个半小时后，我们视频吧！
YIBO/爱心：
好。
……
一个半小时后，第二场讲座结束了。
会务组提供了一顿自助餐。
谭雪惊取了一块牛角面包和一些水果沙拉，找了个偏僻的草地坐下。
她给王一博发去一个“1”，很快，下一秒一个视频请求就跳了出来。
谭雪惊立马点了同意。
视频那边王一博顶着一头湿发，看得出刚刚洗完澡的样子。
“才吃饭吗？”他单手用毛衣擦着头发说。
“嗯，黄油牛角面包~”谭雪惊咬了口面包，又说，“今天应该很好玩吧，看你又是跳舞又是大摩托。”
王一博笑着点点头，确实很好玩。
“你呢？会议怎么样？”王一博举着手机倒在了沙发上。
“收获有那么——多！”谭雪惊放下面包，笑着比了一个姿势，很显然今天也是令她愉快的一天。
“看来很热闹啊。”王一博不由失笑，总觉得她身上存在着一种魔力，让他忍不住笑起来的魔力。
“下午还有呢，而且今天普林斯顿的天气很好，你看——”她把视角转向天空，那一片蓝汪汪的天空，这可是北京不可能有的风景，过了会儿，再把镜头转向自己，对他说，“是不是特别美~”
“嗯，美。”王一博点了点头。
谭雪惊看着视频里的王一博，心想她真的是亡了，就连那么死亡的角度她都觉得好看得不行，上帝这个造物主啊，真是太不公平了！
“什么时候回国啊？”他问。
谭雪惊算了一下时差，比着手指头，说：“我这边三号才结束，飞机是当天晚上八点的，到北京的话……应该是4号的下午六点了，应该赶得上除夕吃饭。”
“美国呢？”他又问。
“初三吧，4、5、6……7号，学校现在已经开学了，我只请了五天的假，7号又得飞美国了。”
“嗯……那么我们8号美国见吧。”
“嗯……？？？你要来美国吗？”谭雪惊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过年那几天我肯定得回去陪我爸妈，然后，接下来的就去陪你啊，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在美国。”他笑了笑。
……陪你。这句话让谭雪惊突然有些想掉金豆的冲动，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现在就好像多了个软肋，同时，也多了个铠甲。
“……唉，怎么又红眼睛了，那我不说了啊。”王一博是个非常不擅长说安慰话的人，说出来的话和想的话总变了意思，可他现在又做不了什么，既不能伸手触碰她，也不能拥她入怀。
“……不红了。”谭雪惊勾起一个笑容，眼睛有些湿润和微红，“我们还是说说话吧。”
“说说你吧。”他笑得很温柔。
谭雪惊揉了下眼角，说：“普林斯顿晚上会有一场鸡尾酒宴会，是官方举办的，很多人都会去，很热闹……”
王一博安静听着她在普林斯顿的生活，脑海里不由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当时留下她会是什么样的？
或许现在的他们是相拥在一起的，聊的话题是今晚的表演，又或者是商量过年那段时间一起去哪……
其实，人的本质都是自私的。
可王一博，却不想把这个自私投入到她的身上，因为，这是他想珍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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