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这话先是一怔,随即脸色又是一连串的神色变化。
因为,兰喜郡主成了公主,那到底是谁坐上了帝位?
难道不是赵景烜谋朝篡位了吗?
夏明珠则是被那个宫人给打懵了......就算她的人生再怎么被颠覆,可也从未想过有一日会被个宫人冲上来说打就打。
她瞪着兰喜郡主,不,兰喜公主,嘴唇发抖,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怎么反应。
在她记忆中,兰喜虽然是个皇家郡主,但一直都是畏缩懦弱,老实得就跟个鹌鹑似的。
以前就是她都瞧不上她的。
却没想到原来以前她那样都是伪装,现在一得志,就本性毕露了。
还有纪幼婷......
她真是没想到,这些往日里装得那般端庄厚道老实的人,却原来都是这副样子,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
明明她是皇后,天下至尊的皇后,可竟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落到了连纪幼婷都敢骂,兰喜的下人都敢打的地步。
一连串的刺激和打击让她终于受不住,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兰喜看她晕了过去,轻哼了一声便也不再理会她。
说起来她跟夏明珠其实也没什么旧怨,只是一来这个夏明珠的行为真的是恶毒的太过让人不齿,二来她就要嫁去纪家,纪幼婷虽然是过继的,也算是她的小姑子,夏明珠想要挑拨纪幼婷怨恨纪家,她当然不能袖手旁观,而且刚刚纪幼婷的话也当真让她刮目相看,所以就接了话表达赞同。
夏明珠晕了过去也就晕了过去好了,后面还有得她受的呢。
她转头看了一眼姚太后。
她今天真正的目的是冲着这位来的。
倒不是因为她记恨当初姚太后和姚家逼亲一事,所以一朝翻身就过来踩姚太后的脸来了。
而是她母后让她过来的。
燕王成了摄政王,执掌朝政,但他对后宫之事却并没什么兴趣去管,她母后征询他的意思,他就说姚太妃和废帝的妃嫔都该由她母后来处置。
然后她母后竟然就把这件事交给了她,并且让她先过来见见姚太后,再给她处置的建议......
她大概懂她母亲的意思。
当初姚太后和姚家以和亲相逼,想要将她嫁给姚文东,若不是纪家找大长公主和燕王妃娘娘的插手,由着这位先下了赐婚懿旨,那她的一辈子都毁了。
这件事虽然过去了,但当时的愤怒和憋屈还压在心里,并没有淡忘或者散去。
若不是她母后让她考虑如何处置姚太后几人一事,再让她过来见姚太后一面,就算姚太后和姚家都倒了,但她憋着的那股气可能还会一直憋在心里不能消散,也就不能真正把那些事都翻过去。
所以她母后让她来见姚太后。
也是给她一个机会把以前的事真正翻页过去。
***
她看着姚太后,觉得以她现在这副样子和精神状态,很难说会说出些什么话来,所以她又转头看一眼她身后的灰衣嬷嬷。
灰衣嬷嬷会意,就很有眼色对纪幼婷和华西蔓道:“想来两位姑娘也已经和姚太妃几人道别过了,那就请两位随老奴先出去吧。”
纪幼婷和华西蔓也已经反应了过来,两人听了灰衣嬷嬷的话都向兰喜公主行了一礼,就随了灰衣嬷嬷走了出去。
兰喜等两人离开,这才又看向姚太后。
兰喜的目光冷淡又高傲......是那种皇家人都特有的,骨子里流出来的傲慢,这种傲慢在福安大长公主身上最是明显,也是姚太后心里最是厌恶痛恨的气质。
她没想到兰喜身份一变,整个人也都变了,她以前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
姚太后看向兰喜的目光是愤怒,痛恨又防备的。
兰喜扯了扯嘴角,道:“太后娘娘,不,姚太妃娘娘,好奇我今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吗?其实还真的都是为你而来的。”
“我没有什么以德报怨的高尚品质,当初你和姚家以和亲相逼,想要逼我嫁给姚家的那个色-鬼,我今天特地过来,就是要来告诉你,你们姚家,还有你那个色-鬼侄儿的下场的。”
既然来了,她当然不会说是她母后让她过来的,当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她本来可就不是什么仁厚人。
而且,她为什么要对这些人仁厚?
他们厚颜无耻的逼婚的时候可没对她仁厚过。
她看着她道,“说起来六皇叔......不,现在已经不能称他为六皇叔了,他犯下我皇族不可容忍的重罪,已经被废为庶人,和废后废太子一起关押在了皇陵,我姑且就唤他六叔吧。”
姚太后听到她这几句话瞳孔就一下子扩张了,面上涨红,呼吸也重了起来。
她的儿子,她所有的希望......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可能性,但亲耳听到,她还是大受刺激。
她喘息着想说些什么,不过兰喜却没给她机会,直接继续道,“说起来六叔在位不过才短短八个月,你们姚家当年在废后废太子底下还算得上谨小慎微,但没想到六皇叔一上位,本性就全部暴露了出来,贪-污-受-贿,卖-官-渔-色,什么事情都敢做,还真的是令人叹为观止。”
“不过现在六叔才刚刚被废,我皇弟也还尚未登基,朝廷大臣们都很忙,所以姚家的案子还没来得及审理定案,但这么多的罪名,想来最轻也是要抄家流放的了。”
“污蔑,根本就是污蔑!我们姚家怎么会做这些事情?分明就是你们为了铲除姚家而特意堆加的罪名!”
姚太后喘着气,恨怒交加地看着兰喜道,“兰喜,你们可真是小人得志!我儿在位的时候可从未亏待过你们宁王府,你们竟敢这般坑害我儿,坑害我们姚家,难道你们就不怕报应吗?”
兰喜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她冷哼了一声,道:“笑话,没有亏待过我们宁王府?我们宁王府是太上皇嫡系子孙,需要你们什么亏待厚待?哦,你是在说你和你们姚家竟然敢以和亲相逼,逼我一个皇室嫡长郡主嫁给你们姚家那个恶心的色-鬼的事吗?这算是你们母子对我们宁王府,对我的厚待吗?”
“所以这就是你的报复吗?”
姚太后怒叫道,“就为了这么一点事你们就和燕王勾-结,大逆不道,犯上谋逆,夺我儿皇位?”
“兰喜,你们会得报应的!你弟弟才几岁?燕王扶你弟弟上位,根本就是拿他做踮脚的石头!你以为你们可以得意多久?早晚我儿今日的下场就会是你弟弟的下场,我今日的下场也就是你和你母亲明日的下场!”
兰喜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冷冷地看着姚太后,道:“我皇弟是皇祖父的元后嫡孙,他的皇位本来就是名正言顺。你的儿子才是非嫡非长又非贤,并且他自从坐上帝位之后,荒废朝纲,更不关心百姓疾苦,整日里就想些歪门邪道的事,任意妄为,惹怒众臣,这才导致今日的下场的!”
“原本我今日过来,是得了母后的吩咐,想要看看姚太妃你的心性,若你真如当年在后宫中传说的那般心性忠厚,善良贤德,就让你搬去养和宫照顾皇祖父,可没有想到原来你竟是这样颠倒黑白,挑弄是非之人。你这样的人,如何能去照顾皇祖父?怕是没过去两日,皇祖父就要被你给气死了。”
“你!”
姚太后气得直喘粗气,本来若是兰喜只说了前面她肯定还会各种驳骂,可被后面那些话一打岔,心神一乱,就把要说的话都给弄散了。
一个被气晕,一个接近半晕,兰喜终于把目光又转向了房间里最后一个人。
此时正捂着肚子,满脸惨白,失魂落魄的陈昭仪陈诗柔。
她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兰喜看着她叹了口气。
她不是很了解陈诗柔,但不管怎么样她现在是个孕妇。
她语气柔和了些,看着陈诗柔道:“陈昭仪,虽然六叔已经被废为庶人,但你腹中的胎儿毕竟是皇家血脉。姚太妃和夏庶人怕是很可能就要一直被关押在这里了,但这里的环境肯定不适合一个你养胎和生产,还有将来孩子的养育。”
“我母后说了,可以给你三个选择,其一便是留在这里,以后就和姚太妃还有夏庶人为伴,其二则是送你去皇陵,让你和六叔团聚,但那里的条件不会比这里好多少,仍是软禁,还是和废后废太子一家人一起软禁,也没有任何下人服侍。”
陈诗柔听说有三个选择的时候,那原先一片死寂没有一丝神采的眼神终于恢复了些生机,她抬头紧紧盯着兰喜听她说可能的选择,听到第一个选择那是惊惧,第二个先还是茫然和徘徊,但听到后面却也变成了惶恐和惊惧。
兰喜说到这里顿住了。
陈诗柔盯着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缠着声音近乎带着些祈求道:“第三个呢,你不是说有三个选择吗?”
她希望可以放她回娘家,就跟纪幼婷和华西蔓一样。
她现在甚至痛恨起肚子里这块肉起来。
兰喜扯了扯嘴角,道:“第三个选择是,可以送你去源州宗学,宗室府会给你安排个院子和嬷嬷,照顾你和孩子的日常起居,以后你的孩子生下来就在宗学教养,你也可以在宗学寻些事情做,但平日不可以离开宗学范围之内。”
源州离京城约有一日的脚程,那里住了很多没落的宗室,宗室府特地在那里开办了一个宗学,让那些没落的宗室子弟或是孤儿在那里读书受教养,虽然日子清苦些,但比寻常老百姓家还是强多了。卂渎妏敩
陈诗柔怔了怔。
她有些失望但又有些惊喜......这个选择至少比被一辈子关押在这里,或者被软禁在皇陵要强多了。
想到那两个选择,她都是忍不住一阵寒颤,只觉得生不如死。
她正要回答,却不想姚太后抢在了她前面道:“让她留在这里!她肚子里是我唯一的孙子,我要看着她,我不能让你们害了我的孙子!”
陈诗柔大惊。
她急急就对着兰喜道:“我去宗学,我选择去宗学!”
“陈诗柔!”
姚太后怒喝道,“你怀了我儿的孩子,如何能离了我?就算你不肯留在这里伺候我,这些年来我儿待你不薄,你也应该去我儿那里照顾他,跟他同甘共苦,可你竟然说要跑去什么宗学,你存的是什么心?”
陈诗柔根本不理会她,她急急就向着兰喜的方向爬了过去,好像生怕姚太后会在她后面拽住她一般。
她爬到兰喜公主的范围之内,兰喜往后退了两步,她也没再往前爬,只抬头看着兰喜道:“我去宗学,你说的对,我腹中的孩子他毕竟是皇家的血脉,还是公主你的堂弟堂妹。公主你知道的,如果我留在这里,或者去皇陵,这孩子怕是不等生下来就会被折腾没的。”
兰喜看着陈诗柔焦急的样子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也不想再留在这里,道了声“好”,命了身边的人安排之后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离开的那一路身后都充斥着姚太后“你们会得报应的,我今日的下场就是你和你母亲弟弟明日的下场”的嘶吼声,一直等她出了冬栖宫,那声音都好像还在她耳朵和脑子里旋转。
她在冬栖宫外面站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转身就径直往她母后的宫殿慈恩宫去了。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千金为后更新,第 125 章 第125章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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