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怒不可遏,吵嚷着要将未出阁就与人苟合的宁妙沉塘。
宁家人哭天抢地,场面一度鸡飞狗跳。这时,宁汐悄悄走了回来,身后带回一个婆子,她扬声喝静场面:“大家稍安勿躁,舍妹自荐枕席,另有原因,请听我道来。”
众人齐齐望去,圣女眼皮蓦的一跳。
只见风风火火的宁妙率先蹿了出去,揪住那突然冒出来的婆子:“就是你,你传话跟我说,靖王殿下在竹楼等我,结果来的人却是太子殿下。你为什么要害我!”
那婆子还没说话,圣女急急插话道:“皇后娘娘,场面已经够混乱了,这事儿多一个人知道,太子的颜面还要不要了。事已至此,问清始作俑者有何用,赶紧把所有人赶出去清场,降低这件事的影响。”
宁汐也谏言:“母后,不能赶人,我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两个相悖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响,皇后迟疑了番,道:“听王妃的,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这段日子,老六对太子多有帮衬,其中宁汐扮演了重要的角色,给她个面子也无妨。
再说,她觉得圣女的话太夸张了,太子不就睡了个投怀送抱的庶女吗,怎么就颜面不保了。
圣女在皇后那吃了瘪,咬了咬唇,又转向太子妃:“太子妃,您可千万别听他们的花言巧语,给他们机会翻盘。他们认定,宁妙是受害者,心里指不定憋什么招,要让宁妙嫁给太子。赶紧把他们撵出去。”
太子妃迟疑间,宁汐似笑非笑的反驳:“圣女干嘛这般激动,我保证,宁妙绝不会赖上太子。而且,太子妃,方才您听到了,宁妙是听人唆使,才铸成大错。这或许说明,宁妙只是一个筏子,背后有人盯上了太子。若不把幕后主使揪出来,以前再有人觊觎太子怎么办。”
太子妃一个醍醐灌顶,厉目瞪向那名婆子:“说,谁派你传话给宁妙的。”
“是……”
“是宁家二夫人,徐氏,”圣女咬牙抢在婆子前面开口,她死死盯向惊慌失措的徐氏,一字一字道:“其实方才徐氏刚到府上,就来跟我认错,找我帮忙。我念她想为侄女寻一门好亲事,一片慈爱之心,便想着事情已经发生,少牵连一个人也好,就答应帮她遮掩。徐氏,你说是不是这样?”
徐氏失魂落魄的垂首,期期艾艾:“是、不、不是……”
这时太子妃冲过去,扬手给了徐氏一个脆生的巴掌:“原来是你这老贱人撺掇小贱人勾引太子!”
徐氏啪的被打翻在地,捂着肿痛的脸颊,老泪纵横。
她堂堂宁家宗妇,颇有威严,何曾被人指着鼻子骂成老贱人过,委屈得不行。
太子妃被一家人耍得团团转,一气之下道:“你们这对不知廉耻的娘侄,我要拿你们一块沉塘。”
“不行,”宁汐扶住徐氏,向太子妃求情:“她好歹是我亲娘,请太子妃网开一面。”
圣女见状,火上浇油道:“哟,我看宁家人没一个好东西,说不定这事,王妃也参与了,在这扮红脸呢。您是不是也该算上沉塘的一份?”
“够了!!”
徐氏忍不住爆发,像头发疯的野兽一样冲上去,一举撕下圣女面前的白纱挂罩:“你这个畜生,我今天才看清你的面目,哪怕我死,你也不会流一滴眼泪。沉塘,你也是宁家人,宁鸾,你根本不是圣女,跟我们一块沉塘吧!”
一直保护圣女的左右护法大惊失色,听了这话,没出手阻止徐氏,眼睁睁看着圣女哭喊,任由徐氏把面纱撕扯下来。
左护法看着一张陌生的面孔,愤怒无比:“你是谁,把我们圣女弄哪去了?”
圣女声泪俱下的推开徐氏:“你为什么拆穿我,你不是最疼爱我的吗,为什么不肯为我去死。我就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你们一直把我当外人!”
徐氏心凉如水。
这就是她错爱了十几年的外人的女儿。m.xündüxs.ċöm
她把宁鸾当眼珠子一样疼着,事事偏向她,却养出个白眼狼来。再多的宠爱,也经不起无情的摧残。
事情真相大白了,没有徐氏主动顶罪,那婆子招认,是受圣女的买通,给宁妙捎了句话。
左右护法搞清假圣女的身份,一左一右将假圣女架起,对徐氏说:“抱歉徐夫人,虽然她是你的养女,但她把我们圣女弄不见了,我们必须带她回教查出圣女下落,再让她受到惩罚。如果她不能活着回来”
“随你们,”徐氏心灰意冷的摆手:“她不是我的女儿,死也好,活也罢,都与我无关。”
宁鸾大惊失色:“娘,你不能不管我,你救救我。女儿最爱你了,刚刚是口不择言的,娘——”
凄厉的求救声逐渐远去,闹剧还未落幕。
眼看太子妃还要找事,皇后威严发话道:“好了,此事到此为止,让他们把宁妙带回家,自行处置。万一他们敢徇私枉法,本宫再为你做主。太子妃,扶本宫回房休息。”
被皇后勒令,太子妃只得偃旗息鼓。
之后,宁汐则送一干宁家女眷回宁府。
半夜里,大家全无睡意,等着宁妙去洗个澡,梳洗好带出来,大家商榷怎么办。
见识到太子妃的凶狠,要把宁家人全都沉塘,宁妙被带出来时,像一个提现木偶端坐着,再也不敢提嫁给太子的事。
罗氏用牛角梳,给女儿梳着未干的发梢,眼泪直掉,悔恨没将女儿教好:“我可怜的妙儿,发生了这种事,以后怎么嫁人啊。”
老夫人精疲力竭的困在桌几上,鬓发银丝瞬间冒出来几根,声音委顿:“大家都说说,有什么法子吧。”
“还能怎么,这死丫头都不是姑娘了,剃头做姑子算了!”罗氏戳她额头,忍痛道。这也是寻常家的女子出了见不得人的事的做法。
“不要!我不要当姑子,呜呜呜,那样再也不能吃肉嫁人了。”宁妙哭着央求。
徐氏好歹是一家主母,不能置之不管,她想了想道:“反正太子妃说了,不许任何人透露这件事,要遮掩下这桩丑闻。我们就当没发生过,该怎么还怎么。”
“不行,”宁汐跳出来反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躲得过一时的风平浪静,以后等三妹嫁了人,迟早会被发现。到时故意隐瞒实情,那才会在夫家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
宁妙抱着罗氏痛哭:“娘,我该怎么办,未来夫君一定会嫌弃我的。”
“那也不一定,有些事不能隐瞒,有些事,也不必全盘托出,即使我们想托出,还要顾及太子妃的警告,”宁汐思忖道:“不如,将三妹打发到外地去,远离太子妃这号危险人物,防止她随时报复。再来,三妹去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我们可以为她捏造一个烈士遗孀的身份,既是寡妇,失身的事,自然就成顺理成章的了。三妹还年轻漂亮,即便是遗孀,也不会缺少追求者,重缔良缘。”
宁妙泪眸一亮,连连点头:“这个主意好,我是烈士遗孀,人家还高看我几分。我还要找个好夫婿,不要孤苦无依。”
宁汐眯眼:“你可自爱些,别仗着遗孀身份,为所欲为。”
意外的,宁妙垂下眼睑,没有反驳这个她向来讨厌的姐姐,恭顺道:“我知道了,二姐。我会找个好男人,对他一心一意,跟他踏踏实实过日子。”
一屋人没有更好的办法,老夫人一锤定音:“就按汐丫头说的办。”
将养了几日,萧景然还是要去运河督工,而且是屈居于太子之下,为他操劳各种事项,留名给太子。
出发前一日,宁汐在床边叠换洗的衣裳,收拾行囊。
萧景然从浴房回来,着一袭氤氲轻微湿气的薄衫,挨坐圈抱住宁汐:“不为我缝制护身符了?”
宁汐垂头丧气的耷拉小脑袋:“不了,一点用没有,招来这么多事。我一定不是个吉祥的人。”
萧景然想起那符袋里遗落的绣花针,点了点头:“也好。”
“……”小姑娘扁起嘴,委屈的瞪他:“我说是谦虚,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萧景然嗤的一笑,他从桌几上拿过一堆红线和一把金剪,歘的,利落的剪下她的一小撮头发。
宁汐心痛的扯过整齐断的发尾:“你干嘛呀。”
啧,就十几根而已,真是娇气得很。
萧景然不语,用红丝线将十几根头发丝捆成一绺,打成一根简单的四股红绳,系扣在他腕上。
垂眼,对上少女疑惑好奇的眼神,萧景然脸上浮上一层几不可察的红晕。拿人家头发偷偷在身边撸的爱好,还是成为一个秘密吧。
萧景然道:“你就是我最好的护身符。”
“啊,嘿嘿,这样啊,”宁汐听着动人的情话,羞涩的笑了,她转而又纠结,拾起一缕细滑发丝端详,她拿过剪子,几经犹豫,闭眼又剪了十几根下去:“红绳上绑得太少了,不好看。再给你一点点,就这一点,不能再多了哦。”
看她把什么珍贵宝贝忍痛给他似的,萧景然摇头,感动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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