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林如海便将打包好的《洛神赋图》,和一幅价值低一个档次,却依然珍贵的名家名画递给了旁边接待宾客的甄应嘉。
甄应嘉笑着接过,转手递给了旁边的小厮。
许是老太太的提点有效,甄应嘉接到林如海后,往后看了一眼,见之后的客人身份官职不如林如海,便直接让人将甄家大爷请过来接待,自己则带着林如海一起去了待客的地方。
二人走到一半,负责唱礼的管家便高声唱道:“记!按察使司按察使林海送,董其昌《白居易琵琶行》——”
甄应嘉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林家果然家藏丰富,竟然连董其昌的《白居易琵琶行》都有收藏,实在让人惊叹。”
林如海笑着摆手:“不及甄家豪富。只是《洛神赋图》太过珍贵,我实在受之有愧。在下送上的礼物其实是两幅画,《白居易琵琶行》是在下送给贵公子的新婚贺礼,另一幅则是甄总裁上次送给犬子的贺礼,还望不要怪罪。”
他本来想要直接将《洛神赋图》送还,但到底觉得不放心,最后还是另搭了一件珍品画作,瞒天过海将《洛神赋图》还回了甄家。
许多画作其实分上下两卷,甚至更多,他送上两幅画,不懂行的自然以为那是同一幅画,也不会特意拆开。
这样既保全了甄家的面子,他也不会太引人注目怒,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甄应嘉却直接懵了,按他想法,林如海这样的文人见到失传已久的《洛神赋图》应当欣喜若狂才是,怎么他反倒送还给甄家了呢?
他有些小心地看着林如海:“林大人是不喜欢这幅画吗?”
林如海笑着摆手:“顾恺之的每一幅画作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我如何会不喜欢?只是此画太过珍贵,听闻老太太风雅,甄大人还是将此画交给老太太赏玩,不但能让此画找到更适合它的主人,还能凸显大人孝心,岂不两全其美?”
可是这画就是老太太让我送你的啊!
甄应嘉一脑门儿的汗,想要将画再交给林如海吧,那画却与林如海送来的《白居易琵琶行》一起放在甄家礼物的地方,众目睽睽之下,他根本不好去将画作取来。
何况如今不少人都盯着他与林如海二人,他若将林如海带来的礼物送还给他,还不知会让人如何猜想。
甄应嘉一时陷入两难。
林如海暗中发笑,当初甄应嘉送礼送得他头大,如今他还了回去,也算小小地“报了仇”,实在心情舒畅。
等到了待客之地,林如海拉着龟龄走到一处空位前,转身便对着甄应嘉开口:“今日是甄大人长子的婚礼,想必甄大人繁忙无空,我就不耽误甄大人了,还请去招待其他客人吧。”
甄应嘉茫然地点点头,只能转身离开。
旁边有人注意到甄应嘉反应,不由开口询问:“我怎么觉着,甄大人的脸色有些不好?”
林如海笑道:“许是今日迎来送往,又不能出现半点儿差错,累着了吧?”
那人表情狐疑:“以甄家在金陵的地位,除了林大人,哪儿还有人值得甄大人严阵以待?”
因为接待客人累着了?可别胡说了吧!
林如海笑道:“你许是不知道,甄家长子虽然娶的只是东平郡王家的庶女,可那庶女颇得东平郡王喜爱,如今成婚,还特意吩咐了几个嫡子庶子一起过来送嫁。东平郡王的嫡子,以后只怕是要继承爵位的,甄大人如何不小心谨慎?”
那人一听东平郡王竟然将嫡子都派过来送嫁了,表情立刻严肃许多,连话也不敢多说。
林如海笑笑,也没在意,转头与龟龄小声说起话来。
虽然对甄家不算喜欢,但甄家在金陵的地位确实超然,这次婚宴,江南一带有名有姓之人也都亲自过来了。
林如海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便带着龟龄一一分别在场众人的家世官职,朝中站队,面对甄家的种种反应背后的原因等等,也算是提前给龟龄上了一堂课。
龟龄听得懵懵懂懂,但他记性好,便干脆将林如海今日讲的话全都默记在了心里,等以后时不时拿出来咂摸一下,许是能品出点儿东西。
男宾那边因为林如海一句话,整个待客厅堂都变得安静许多,不如往日喧闹。
女眷这边却从一开始就安静无比。
贾敏带着林柳几乎是一进门,便感受到了厅堂内窒息的气氛。
她拉着林柳的手,小心地走到空位坐下,同样请甄夫人回去招待其他客人去了。
等人走后,贾敏这才拉着身边妇人小声询问。
然后,才得知在场众人这般安静,原来是之前甄家长子房内的两个丫鬟,竟然吵嚷了起来,声音太大,以至于传到了女眷这边,让不少人听到了。
婚礼当天闹出这事儿,完全是将东平郡王府的脸往脚下踩,若是不给个交代,只怕等东平郡王府的人知道此事,甄家收不了场。
于是甄家太太当场下令,将吵嘴的两个丫鬟打得半死,直接发卖了——
那两个丫鬟平日被娇养得细皮嫩肉,如今被打得皮开肉绽,本就难活,不叫大夫过来治伤,反倒当场将人发卖了,只怕刚送出去没两天就会没了性命。
如此狠厉行径,着实吓到了不少未出阁的姑娘家。
就连不少当家主母眼见此事发生,表情都郁郁地不太好看。
贾敏愣了下,也跟着沉下脸。
林柳心里也有些不适,可这封建社会就这鬼样子,她也只能装作不曾听闻此事。
她担心贾敏也吓到,小声说道:“母亲不必害怕,这不过是甄家家事,与我林家毫无关系,母亲实在不必放在心上。”
贾敏摇摇头,小声道:“我就是可怜今日的新娘。”
林柳愣了下,疑惑地看着贾敏:“新娘还未进门,丈夫房内恃宠而骄的丫鬟便被打发了出去,这难道不是好事?母亲为何会可怜新娘?”
真要可怜,也该可怜那两个丫鬟吧?
贾敏笑着摇头:“你还小,不懂其中关窍。那两个丫鬟能在主子成婚当天吵嚷起来,显然平日在主子面前就很得脸,许是有其他身份也说不定。”
“这两个丫鬟必然与甄家长子打小一起长大,情分非比寻常。可新娘还未进门,自己平日宠爱的丫鬟便被打了板子发卖了,等甄家长子知道,你说他是否会迁怒新娘?”
林柳愣住:“甄家太太为何这般做?”
贾敏都能想到的事儿,甄家太太总不可能不知道吧?
贾敏笑了笑:“谁知道呢?我今日将此事提出,只想告诉小麒麟,日后嫁人若是遇到类似的事,记得一定要小心防备做出这个决定的人,她不一定是为了你好。”
林柳连连点头:“我省得了。”
虽然她长大后绝对不可能嫁给这种,还未成婚,房里就放了好些丫鬟的男人,但这件事还是很有教育意义的。
她一定谨记在心!
因为这场意外变故,女眷这边一直到新娘入门,气氛都一直不算太好。
等到婚宴结束,贾敏几乎是迫不及待起身,直接让星花到去找林如海,准备赶紧回家了。
林如海想着自己送还的那幅画,也担心待久了,甄应嘉会找到机会将画再送给他,听到小厮传话后,便立刻带着龟龄找到甄应嘉告辞,然后与贾敏母女会和,一起回了林家。
不两日,果然听说甄家长子与新婚妻子闹了别扭,新婚第二天甚至都没有进妻子的屋子。
好在他还有些脑子,并未一怒之下去找丫鬟妾室,而是直接宿在书房。
但就算如此,他的行为也不吝于给了新婚妻子一巴掌。xündüxs.ċöm
回门当天,东平郡王的庶女便找到几个哥哥哭诉一场,然后东平郡王的几个哥哥便浩浩荡荡地带着一群人找上了甄家。
……
一场好好的婚事,闹得一地鸡毛,让江南一带的人看够了甄家的笑话。
那甄家老太太知道林家退还了她让儿子送去的《洛神赋图》,本来还有些生气,可这事儿闹出来后,对林如海生气?
不了,没那个闲工夫,她如今所有的经历都用来和东平郡王府的人掰扯去了,就连林如海那原本在她看来有那么点点不识抬举的举动,如今都显得那么省事儿,那么可爱,那么给她面子!
老太太都快要被二太太与甄家长子给气死了——
你说人东平郡王家的得宠庶女千里迢迢地嫁到江南,图得是什么?还不是甄家长子前程远大?还不是嫁到甄家不会吃苦?还不是甄家虽然在宫里有位太妃,又有一个女儿嫁给了北静郡王做继室,但本家男丁无一成器,她嫁过来也算是低嫁,可以拿捏甄家长子,不至于被丈夫欺负?
可如今?新婚当天闹事儿,第二天丈夫就不进妻子的房,人东平郡王府的人能乐意?
反正这事儿吧,闹了大半个月。
一直到东平郡王的几个儿子没法子逗留在金陵,只能回京了,这事儿才算勉强掰扯清楚。
但甄家长子房里的丫鬟,却全都被换了个遍。
就连最初闹事儿的甄家太太,那也吃了不小的挂落——
甄应嘉本就不喜欢这个夫人,如今甄家又因为她的缘故闹得鸡飞狗跳,让他在所有人面前颜面大失,他对这个夫人哪儿还有半点儿感情?
东平郡王闹事儿的这大半个月,甄应嘉愣是一次都去甄家太太的房里,每天晚上都睡在宠妾的屋子,让甄家太太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的火。
这事儿看着像是东平郡王家的庶女大获全胜,但以后的事儿……
贾敏摇头:“婆婆拿捏儿媳的手段多了去了,这东郡王家的姑娘还是太莽撞,以后有她的苦头吃。”
毕竟东平郡王府远在京城,她却还要在甄家生活。
以后若是吃亏,想要求助可没如今这般容易。
林柳被这事儿吓得不轻,几乎要绝了长大以后嫁人的想法——
这事儿从头到尾,东平郡王家的姑娘就没做错过,可听贾敏的意思,最后吃苦的只怕还是这位新嫁娘。
这也太可怕了些。
贾敏见林柳吓到,忙笑着说了几个她眼里的和睦婚姻。
但古代与现代的思想吧,就有非常大的隔阂。哪怕是贾敏印象中非常好的婚事,在林柳看来,那也是三妻四妾不知足,让人实在没办法对婚姻生出半点儿向往。
但她没有多说,只是一味点头,将贾敏给糊弄了过去。
因为甄家的事儿与京城荣国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林柳总担心甄家如今发生的事儿,也会发生在贾珠身上,忙让贾敏给老太太去信,打探一下情况。
好歹这两年也与她培养出了一丢丢的亲戚感情,若是贾珠婚事也如甄家长子一般,闹到如今地步,她还是会生出那么一点点的担忧的。
虽然她撺掇贾敏写信的最大原因,还是想要吃瓜……
但贾珠的婚事,却并未如林柳预料那般闹出什么事儿——
王夫人在婚礼当天倒确实给新娘找了点儿事,但也许是贾珠独自离家两年,与身边丫鬟感情不如以往,他对两个丫鬟没有那么在意;也可能是林如海在他临行前的提前起了效果;也可能是贾珠经过这两年的历练,也生了几分心机,看出了母亲的挑拨之举……
总之,贾珠与夫人李纨的感情,好着呢。
这倒也挺好的,林柳想,原著中的李纨枯木稿灰一般的生活,着实让人有些心疼,如今贾珠身体健壮,且与她琴瑟和鸣,想来应当不会再落到原著一般境地。
林柳很快便没再关注京城那边了,因为……
薛家家主在坚持了几个月后,还是在一日清晨被人发现,已经没了呼吸。
薛家在金陵这地儿也算得上是首富了,薛家家主的身份自然非比寻常,他死亡的消息刚传出来,不但金陵,就连其他几个省府都受到了影响。
薛家更是闹成了一团儿,不少人想要竞争家主之位。
有些人甚至以薛蟠年龄还小,担不起事儿为由,试图接管薛家嫡脉的所有财产。
但住在薛家的王子胜也不是吃素的,所有意图染指薛家嫡脉财产之人,全都被他强行镇压,不少闹得太狠的,甚至被他报复,连原本的家产也都丢了。
王子胜手段太狠,那些怀有异心的薛家人这才安分下来。
可王子胜到底只是外人,就算有他帮忙镇压,薛家人至多也只会在薛蟠一家为父为夫守孝的这三年安分下来,而三年之后到底如何,哪怕是王子胜也没办法干涉。
但这三年已经是王子胜能为自己妹妹争取到的,最长的安全时间了,他到底只是一个被太上皇厌恶之人,威慑力自然不如权柄在握的弟弟王子腾。
王子胜可怜妹妹孤儿寡母,便想将薛蟠这个侄儿亲手调、教一番,好让他在三年后能顶立门户,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去。
可等与薛蟠这个侄子深入接触之后,王子胜险些没被气死。
这薛蟠若只是调皮混蛋也就罢了,偏偏不学无术,且一见到他这个舅舅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儿。
王子胜倒是想要下狠手调、教,却被溺爱孩子的薛王氏哭着拦下,愣是不让他揍人!
王子胜在薛家那是越呆越气,最后干脆直接离开了薛家回了王家,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他仍旧给京城去了一封信,让弟弟王子腾好好考虑一下该如何安置妹妹一家——
薛蟠这个字儿眼见不成器,若是不提前筹谋,三年后那些人蜂拥而上,这孤儿寡母三人只怕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王子腾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向来不喜欢薛姨妈这个性子软弱的妹妹,也不愿为这个妹妹浪费精力。
但王子腾对王子胜这个大哥有些愧疚,大哥都写信求到他面前了,他也不能如以前一般视而不见,只能给这一家子想条出路。
他想起薛家家主以前与他信件往来的时候,曾经提起儿子不成器,女儿的资质却相当不俗,若是生为男子,只怕不比自己差的话。
于是没多久,他便直接给兄长去了一封信,让他好好培养这个侄女,母亲兄长都不成器,便只能靠她这个女儿了。
不说让她担负家业,至少培养好后,以后可以嫁入高门,也算为她的母亲和兄长多了个保障。若是真的出色,等这个侄女儿长大,他直接将人送进宫里不也是条好出路?
王子胜虽然疼惜妹妹,对这个没怎么接触过的侄女儿却没什么感情,所以见了弟弟建议,便毫不犹豫地转告了薛王氏,并直接将夫人身边那个宫里出来的嬷嬷调到了侄女身边——
“你母亲兄长的未来,便看你如今努力的程度了。到底是想要成为宫妃,或是嫁入高门,过人上人的生活;还是嫁给门当户对之人,眼看着母亲兄长落入泥潭,都看你了。”
原本还沉浸在父亲去世打击之中的薛宝钗听到这话,当场吓傻了,等想明白了这话的意思,立刻噙着眼泪,泪汪汪地开始跟着嬷嬷学习她能学习的所有。
琴棋书画诗酒茶,管家女红看人心……
她就像是个不知疲倦的机器,急切地想要抓紧每一瞬,试图将这世间的所有知识都往自己的脑子里填。
薛宝钗小小年纪,还是个肉嘟嘟的没抽条儿的小女孩儿,却因为担负起了一家三口的未来,而慢慢失去了所有童心与爱好,连脸上的笑容,也越发规矩僵直,没有一丝小孩儿活气。
薛姨妈不忍儿子受苦,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受累——
能者多劳,女儿既然有这方面的天赋,又没被人拿着鞭子在屁股后面追,而且她自己看起来也挺喜欢,她好像也没必要去阻拦……
薛蟠倒是心疼妹妹,可他一见到舅舅就害怕,更不敢违逆舅舅的意思,只能时不时从街上买些小玩意儿送给妹妹,希望她能多笑笑,能轻松一点儿。
等到赵姨娘再次生产,且生了个儿子的消息从京城传来,距离薛家家主离世也有好几个月了。
与这个消息一并传来的,还有贾敬之妻怀孕的消息。
还有元春的未来,也在各方拉锯之下,终于定了下来——
明年小选,送元春入宫。
贾敏从母亲写来的信件中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惊得打翻了桌上了砚台。
“王家疯了吗?怎么能让元春小选入宫?”贾敏不敢置信地将信件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可上面的文字没有一丝改变,“元春好歹是荣国府嫡长孙女,就算入宫也该走大选,王家怎么敢如此羞辱荣国府?”
林如海听了,表情也不太好看——
任谁亲戚家出了一个伺候人的宫女,面儿上也不可能好看。
若是对方家境贫寒,只能入宫求活倒也罢了,可元春却出身荣国府,根本就没必要进宫走这一遭!
林如海嗤笑一声:“那王子腾只怕一心想要将元春送进宫里搏富贵呢,可惜皇上不是个贪恋女色的,登基好几年了也一直没说要选秀,偏偏元春的年纪一日大过一日,眼瞧着就要错过选秀的年纪了,王子腾可不就急了吗?”
元春今年十六,虚岁十八。
而皇家选秀有明确规定,秀女年纪一般都在十三到十七之间。
可今年皇上不选秀,下一届就要拖到三年后。
三年后,元春就算是实岁,那也十九了,根本就没有入宫的机会了。
王子腾想要将元春送进宫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就这么放弃,他如何甘心?
只要他不放弃让元春入宫的想法,元春入宫的结局就无法改变。小选入宫,自然也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贾敏面色阴沉:“母亲怎么连让元春小选入宫都能答应?若是消息传开,贾家的姑娘以后还能找到好人家吗?”
可老太太又能怎么办呢?
贾政管不了王氏,也不敢与王子腾争论;王氏满心满眼都是皇家的富贵,对兄长的决定那是恨不得双手双脚都抬起来表示赞成。
若是元春不愿入宫也就罢了,可她却对王氏的话言听计从,老太太就算想要阻拦,对上元春乞求的眼神,也只能放弃。
人自己想要往宫里钻,觉得自己入宫一定能登上高位,她一个老婆子,何必去阻拦别人的前程?若是阻拦成功,这孙女岂不是要恨自己一辈子?
元春以前在老太太身边的时候,还算通情达理,可等回到王氏身边后,便被教养得没了脑子,老太太也是心累,早就不想管了。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贾敏倒是想要劝劝元春,但她如今远在金陵,通信不便,能说服元春的几率几乎为零。又想到自己与王氏的恩怨,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只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贾敏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等从其他人口中知道,王家竟然在薛家嫡女身边放了个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后,贾敏对王家的观感那是蹭蹭蹭地往下掉,哪怕在宴会上遇见了王子胜的妻子,也会装作没看见,根本懒得搭理她。
这王家若真觉得入宫是好事儿,怎么不将王家姑娘送进宫?
林柳知道这事儿已经是很久之后了,她这段时间与季崧一直忙着布庄的事儿,就算是每日早上的请安都来去匆匆,根本没时间打听这些八卦。
等到他们之前买来种棉花的土地终于开花结果,那雪团儿似的棉花被采摘下来,运送到各处布庄与织户手中,一切都走上了正轨,林柳才有了空闲时间,也才知道了这些消息。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林柳也没那么多时间关注这些消息了。
因为猫寿的抓周宴,马上就到了。
猫寿的性子与他的几个哥哥完全不同,打从出生后就一直非常安静,是个非常好照顾的孩子。
虽然看着瘦弱了些,但几乎每日都与黛玉待在一起,倒是没怎么生病,也能算是个健康小宝宝了。
不过在抓周的时候,他就显露出了活泼本性,竟然绕着软塌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最后甚至抓了把小金刀在手上,并对软榻上放着的其他物件儿不屑一顾。
宾客们见了不免笑他,一向书香传家的林家,以后只怕要出个大将军了呢。
林如海并不生气,反倒高兴得很——
能做将军,至少得身强体健不是?
抓周宴过后,林家并未闲下来,反倒愈发忙碌了。
因为马上要过年了,而林如海到金陵担任按察使司按察使也快到三年了,今年就要回京述职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2520:47:31~2020-10-2611:56: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战羡25瓶;乱觉、夙夜10瓶;断竹难续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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