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我跟S酒店也没什么关系,就当做炫耀似的告诉我了。”安子言说着笑了笑,“你也知道,他就是这个脾气,做事情不过脑子。”
“就你过脑子啦?你要是有脑子就不该去做这种事儿!”沈愿宁记得那家日料店的地面都是榻榻米装修,仅凭这一点,她就能猜到那顿饭于朔阳绝不会让安子言好过,“你怎么也不想想,于朔阳怎么可能不难为你?怎么可能不报复你?!”
“他没难为我,吃个饭而已……于朔阳最多只是说话不好听,我当听不见就算了。”安子言说得倒是轻描淡写,他用下巴轻轻在沈愿宁头顶蹭了蹭,“至于报复……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冲动,不过你没被连累就不算报复。”
“我宁可他来找我!”沈愿宁心有余悸,她抬起头捧住安子言的脸,“我不想你为我付出这么多!当年丢了工作,去年连手都废了,这次连命差点儿也丢了……!”
“只要是为了你,这些都不重要。”安子言这才发现,沈愿宁眼中再次泛起泪光,“……傻瓜,哭什么?为你付出是我心甘情愿的啊。”
“所以你就更应该理解,我也是一样啊!”沈愿宁反而哭得更厉害了,“和你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别再推开我了行不行?!”
为一个人不计结果地付出,听起来确实傻得可以,在遇到沈愿宁之前,安子言也没想过他会做这些傻事。
他之前总是害怕沈愿宁的牺牲与付出,沈愿宁拥有太多,却飞蛾扑火般将自己交付与如此不值一提的他。可是又正因如此,安子言比任何人都清楚沈愿宁的心意。
望着她哭红的双眼,安子言轻笑着抵住沈愿宁的额头,“是我不好,我应该再勇敢一点儿的。”
他的额头烫得吓人,沈愿宁收住眼泪,心疼地拥住安子言,“安子言,你的勇敢就体现在发着高烧出来乱跑是吗?!”
“唔……可是我怕你再也不想见我了……”他现在浑身发软,上半身无力地倚着沈愿宁,如果能一直赖在她身边,安子言愿意当那个无赖,“愿宁,求你别去英国……”
这可是沈愿宁等了半天的话,她憋着笑回答安子言,“没办法,那是工作啊。”
听完安子言只是更加不舍,他的挽留不过是无理取闹,一想到沈愿宁要离开那么久,安子言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我知道,可是……”
“要很久见不到面,你希望我去吗?”沈愿宁故意问他。
“当然不希望……我根本就舍不得你去,今天听说你明天就走,我真是后悔死了!要是我能早点儿跟你说清楚,也许你就不会决定去了……”安子言说着又叹了口气,“你放心,等我出院之后,就会去看你……!”
沈愿宁实在忍不住了,她在安子言怀里嗤嗤地笑出声来,“那你要快点儿出院啊,不到三个礼拜我可就回来了。”
安子言听完一愣,“……这么快就能回来?”
“不然呢?只是再带其他董事去考察一次,还应该去多久?”沈愿宁抬起头来,对于安子言刚才的回答,她很满意。卂渎妏敩
“可林敬翔下午跟我说你会在那儿待三年,所以我才拜托他带我——”安子言说到一半,看到沈愿宁那个坏笑着的表情,他这才明白自己被骗了,气得把剩下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你和林敬翔下楼是想找我去?”沈愿宁问。
安子言懊恼地点点头,“好不容易换了衣服溜出去,谁知道半路上突然发起烧,林敬翔又非要把我送回来。”
沈愿宁自责不已,这样说来,安子言发烧这件事,她也有责任。
“是昨天我说想要透透气,开窗吹风太久着凉了。”安子言好像看出了沈愿宁的自责一样,开始为自己的发烧找理由,“我不该吹那么久的……”
但楼梯间也并不暖和,沈愿宁这才想起得赶紧让安子言回病房去。
可安子言尝试了一下挪上轮椅,他才稍稍用力,伤口内就痛得他额头直冒冷汗。
“好像……起不来了……”安子言有些难为情地瞄了沈愿宁一眼,“愿宁,去叫——”
沈愿宁替安子言擦掉额角的汗,俯在他身前张开了手臂,“我也可以。”
安子言犹豫着环住了沈愿宁的肩,“……如果要摔倒了,你就压在我身上,千万别往后面倒。”
“知道啦……”沈愿宁嫌他啰嗦,撇撇嘴协助安子言挪上轮椅。
过程比想象中要困难不少,安子言发着烧,使不上力气,也实在是没办法把自己的下半身拖上轮椅。沈愿宁更是随着安子言的跌坐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倒在安子言身上。
安子言被她的手肘压得倒吸一口凉气,狠狠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叫出声来。
“我是不是压到你伤口了?!”沈愿宁见他表情痛苦,赶紧起身撩起安子言的上衣查看,“这儿不是没有感觉的吗?”
“我哪儿知道……?”安子言勉强一笑,却并没有责怪沈愿宁的意思,“还是叫护工来吧,你别弄伤自己。”
沈愿宁也犯了犹豫,她并不是怕弄伤自己,而是怕这样逞强下去,会真的再弄伤安子言,“那我还是去叫人吧……”
看着她一脸的愧疚,安子言还是拉住了沈愿宁的手,“要不……再试一次?”
“那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抱紧我。”沈愿宁再次向安子言伸出双臂,这次换她来发力。
安子言听话地搂着沈愿宁,任由她摆弄着自己的身体。视线看不到身下,虽然现在感觉不到沈愿宁是如何做的,但安子言可以感觉到自己正全身心地依赖着怀里的她,这种依赖的感觉……竟并不那么糟糕。
沈愿宁连拖带拽地把安子言拉到轮椅上,低头替他整理时,才发现他适才从病房追出来的时候有多么冲动——输着液的手背还流着血、下半身也因为尿管剧烈的牵拽松脱而造成了小面积的失禁和出血。
“……是跑出来太着急,我也不知道搞成这样了。”安子言松开手闸,赶紧调转轮椅回避沈愿宁的视线。
沈愿宁拉住他的左手,看见上面的血迹还没干,还蹭得袖口上都是,又生气又心疼地责怪安子言冒失:“不该有感觉的地方能觉得疼,该觉得疼的地方没感觉!下面没感觉不知道,手也感觉不到?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爱惜自己?!”
“当时怕你走远了……”安子言怏怏地想收回了手,却抢不过沈愿宁的拉扯。
沈愿宁的心一下子软了,她轻轻在那伤口上吹了吹,“……其实今天见不到你,我是不会走的。我躲在这儿,也是想等晚上的时候偷偷溜回去看你……”
安子言低头对着自己这一身狼狈不禁苦笑起来,他不光小瞧了沈愿宁的执着,更小瞧了他与沈愿宁之间无法割舍的羁绊。
回到病房免不了一通身体检查与父母的唠叨,沈愿宁站在病房一角看着安子言多挨了这许多的折腾,心中难辞其咎。她不得不承认安子言母亲方才说得很对——她的确影响了安子言的休息,也的确总让安子言陷入危险。
“你忘了自己几岁了?还当自己现在是十几岁的孩子吗?能不能成熟一点儿?”老安想发脾气,可又拿儿子没办法,他坐在病床边又检查了一遍输液针这次贴得是否牢固,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站了起来,“算了算了,你们的事情我们也管不了,只是别再让你妈担心你。”
安子言愧疚地看看他母亲,每次自己的冲动,都让她们承受加倍的担心,“你们回去吧,放心,医生不是也说没什么大事儿吗?”
说完安子言还是笑了起来,他知道这不是笑的时候,但他并不想父母再担心。
“医生还说你别下床乱跑,你怎么不好好听着?”安子言母亲也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好招呼沈愿宁到跟前来,“愿宁,干嘛自己站那么远?快过来。”
沈愿宁抿抿嘴唇,“阿姨,是我又害子言生病了。”
“他自己乐意,我们有什么办法?”江敏现在对安子言骂也不是、夸也不是,只好随他折腾,“这事儿我也有责任,我刚才不该拦着你,谁知道他就这么一根筋……”
沈愿宁默默和躺在病床上的安子言相视一笑,“放心吧阿姨,晚上我好好说说他。”
她陪着安子言父母下了楼,安子言母亲临别时又和沈愿宁确认好明天她离开的时间,不免担忧她把行程安排得太过紧凑。
“没关系,行李有人替我整理,到飞机上补个觉就好了。”沈愿宁摇头道。
“愿宁,你也看到了,子言就是这个样子,只要是为你,什么都不管不顾。我们劝过、拦过,结果呢……你也看到了。子言他现在还在发烧,有什么情况你就尽管给我们打电话。”江敏有些无奈地干笑一声,她拉起沈愿宁的手,像是交出了重要的嘱托,“今晚……和今后,都要麻烦你了。”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如果有如果更新,第 155 章 番外7 和解篇(十五)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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