弇兹凤已经没有选择,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果断从灌木丛中蹿出!手舞桐椐拐狠狠地劈在那领头的帝鱼的头上。
那帝鱼猛然间头上挨了一闷拐,先是张了张嘴呆立不动,瞬间在地上抽搐翻滚起来!嘴里同时又发出了和婴儿一样的哭声,让人有种不忍继续下手的惶恐不安的感觉?
弇兹凤知道它这叫声,既是向同伴传递信息,也是想蛊惑人心,让人不忍再下手,从而让它有机会翻到水中潜下水去逃走。如那样自己今晚将前功尽弃,一无所获!而且这帝鱼发出的象婴儿一样的啼哭声,在这旷野的夜晚将会传的很远,极易招来猛兽或者精怪,给自己带来麻烦,必须尽快杀死它!
她忙从怀中掏出一把牛角骨刀,猛跳到帝鱼背上,狠狠的将骨刀刺进帝鱼头部!这帝鱼头部被骨刀刺中,它浑身挺起,使出全部力气翻了个身,四只粗壮的爪子,死死的抱住了弇兹凤瘦削的身体。
帝鱼这一拼死紧抱,让弇兹凤脱身不得,眼见着被帝鱼抱着往河中滚去,弇兹凤陡生恐惧!自己若不能及时脱身,被帝鱼抱滚进水中的话,那只有死路一条了!自己在这水中根本就不是这帝鱼的对手!
弇兹凤已无暇细想,拔出了骨刀又胡乱地向帝鱼腹中刺去,“噗”的一声响,一股脏器的腥臭气扑鼻而来!帝鱼的旋转,加上这腥臭之味,让弇兹凤感到头晕目眩!
“噗通”一声响,帝鱼已抱着弇兹凤一起滚下水去。并抱着她在水中不停的死亡翻滚着,带着她往水底沉去!同时它的血水已四散开去,其他帝鱼闻到水中的血腥之气,已经蜂拥而来!
水下冰冷,这让弇兹凤变的清醒起来。她摒住呼吸,伸手想拔开帝鱼死死抱着自己的四肢!但帝鱼那粗壮的前后腿却象长在一起一样,根本无法掰开。水中漆黑,弇兹凤突然感到一只脚被咬住,心道:“完了,一定是被其他帝鱼咬住了!”她知道咬住自己脚的帝鱼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恐怖的死亡翻滚!
她试着挣脱,感觉已经不可能了!情急之中,她伸手脱去了那只靴子。这时自己的身体正在随着帝鱼往水下沉去……
突然,水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燥动!原本围在弇兹凤周围的正伺机袭击她的帝鱼们突然间一轰而散,拼命地哀嚎着往远处游去!
弇兹凤这时又感觉到,这只正死死抱着自己的帝鱼爪子已经松开。她趁势蹿出水面,翻身爬到岸上!
上岸的弇兹凤,喘了几口粗气。翻身爬在岸边看了看水中,那条帝鱼的尸体已从水底也上浮到了水面之上。
弇兹凤死里逃生,因恐惧而愤怒,口中骂道:“你们这帮畜牲在此做孽为害已不知多久了?也不知道已害了多少无辜的善良之人!今天先将你们这只头鱼除了。”她将刚才的恐惧抛到了九霄云外,探身伸手将那只死帝鱼拖上岸来。
这帝鱼又叫陵鱼,喜欢居住在水边的洞穴中。它们的叫声极似婴儿,因此它们常常在夜晚中躲在船边或水边学婴儿鸣叫。过路的人或不明真相的船家,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以为有婴儿落水了,往往会心生出恻隐之心,来到河边寻找,却往往被这些帝鱼一口咬住头颅,拖进水中活活淹死!它们再一口口将他吃掉。
弇兹凤在这帝鱼身上又连刺了几刀,将它放干血,确认它已经死了之后。抓了些草,将它身上血迹擦拭干净,弯腰扛到肩膀上,就赶紧往山神庙赶去。
身后的水中一只大龟探出头来:“哎……若来迟一步,她不死也会重伤而残疾。”
水边的树枝上不知何时停着一只猫头鹰?它接话道:“难为她了,一个老太婆要养活这么一大家子,真不易啊!”
弇兹凤出来已经近两个时辰,心里记惦着庙里的几个人,加紧步伐往庙里赶去。天已全黑,幸好有月上枝头。
田野中道路纵横,却绝大部分是兽类跑出来的兽道。这是千百年来一代一代的野兽们,每天不停的踩踏出来的道路,既无石头挡道也无树枝拦路,人行走起来也很是顺当。
远远的已看到庙中灯光闪烁,应该是周饶邑他们已点燃了篝火,做好晚餐,等着她回去吃!
她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想快点赶到庙内和他们在一起!哪怕就是不说话,看着他们玩耍也能让自己安心。这时他听到肚内发出一阵“咕咕”的鸣叫,酒虫也已开始闹腾。
远远的已听到溪边兽欢快的汪汪叫声,随后便见溪边兽边跑边跳的迎了上来。这让弇兹凤瞬间感觉欣慰,却又为刚才差点丢了性命而生出莫名的恼怒!
弇兹凤肩膀上扛着帝鱼,拄着拐杖,一边加紧走着,一边说道:“哼!老婆子我为了养活你们这些个东西,刚才差点丢了性命!一个人孤身犯险,象我欠你们似的!”
这些日子,只因沿途村庄的民众生活都不太富庶。卖出的药品大多算是白送,既使有一点钱币也因为给大禹找奶妈,全花完了。因此日子过的也非常坚难,只能免强温饱而已!卂渎妏敩
“今晚咱们将这帝鱼炖了,犒劳犒劳你们这些饿死鬼,好好吃一顿!”进了庙内,弇兹凤便将肩膀上的帝鱼“噗通”一声扔到了地上。
周饶邑和小山灵毓正在给大禹喂粥,一见弇兹凤扛了只一人多长的怪物进来,吓的起身赶紧躲到大禹的身后去,恐惧的问道:“婆婆,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觉得它比那鹄雁更令人觉得可怕?”
弇兹凤道:“哈哈,可怕吗?确实!它刚才差点要了老婆子我的命,但一会儿将它烧熟了,你们就不会再说可怕了!”说完,将帝鱼两只前爪挂起,三下五除二剥了皮,去了内脏,割下几大块肉,放入吊罐里炖了起来。
不一会功夫,庙内便有一股钻人鼻口,令人心窍顿开的香味,从罐中冒了出来。周饶邑闭上双眼闻着肉香道:“嗯……这味道似乎能让人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弇兹凤道:“哼哼,算你们有福气,在东方海外是吃不到这种东西的。这帝鱼的肉能治疗各种遗忘症,你们今天吃了这肉会让你们头脑清醒,思路清析,记忆力增强。今晚让你们好好大吃一顿,明天我们将这鱼肉切成小片晒干,我们下半年的吃穿用度就全靠它来换取了。”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夹出了个大块帝鱼肉,用牛角骨刀切下一块肉来,又将剩余的扔回罐中。
这帝鱼应该年龄不小了,时辰火候尚未到,就很难熟透,弇兹凤只撕了一口却嚼了半天,嚼不动!只得又扔进罐里,“哼,死了都这么难训!”弇兹凤恨恨地骂了句。
那小山灵毓本躺在大禹怀里睡觉,那大禹又歪靠在溪边兽怀里。
小山灵毓一听弇兹凤的话,突然象想起什么似的,腾地站起来。用木勺子伸罐中舀鱼汤喝,边喝边说:“我要吃,我要记着回家的路,我要一辈子记住你对我们的承诺!老头子你也来喝,决不许你忘了在我耳边说的甜言蜜语!你许下的诺言,必须给我办到!”说完就拉周饶邑过来喝汤。
那周饶邑只是尴尬的讪笑着,被小山灵毓拉着喝了两口汤又讪讪的回到原处。那大禹本已躺在溪边兽怀里,这时也爬坐起身来,伸手抓住弇兹凤的手咬了起来。
弇兹凤哼了两哼,但并没有抽回手,不知是向大禹,还是向别人说道:“好吃吗?婆婆我晚上可差点没了性命!鞋子也没了,到现在可还没吃饭,你也不管我死活只顾你吃。”周饶邑赶紧回道:“婆婆我们给你留了两个饭团,这糈米虽不新鲜,但幸好没生霉变,在寻常人家也是不错的主食了。我们以为你要等这肉吃,所以就没拿给你。”边说边从一个石头上抱出一个新鲜荷叶包,打开来,两个糈米饭团和几块腊肉,散发出食物的特有香味。
弇兹凤看了看饭团愣了愣,轻轻的说了句:“谢谢了!还算你们有良心。”
小山灵毓看了看她说道:“婆婆,这是你第一次说谢谢。”弇兹凤立即正色道:“哼,不可以说谢谢吗?那以后就不对你们说这个字了!”说完,一边吃着饭团一边享受起她的美酒来。
夜半无声,庙内几人都已沉沉睡去,一只鸱鸟猫头鹰飞了进来,给大禹喂过玉膏之后,在他的脸蛋上轻轻抚了抚,“该长牙了……这火也该熄了。”说着,便将那正炖着肉的罐子下的火熄灭了,罐子内的水已快耗干……
清晨,阳光透过破庙屋顶照进庙内。斑斑点点,小山灵毓好似被什么声音吵醒,略抬起头来四处寻看着。
“咯吱咯吱”的象老鼠在咬东西磨牙发出的声音,由于昨夜睡的很香甜所以她现在还不想动弹,还想继续睡会儿,所以未挪动身体。身后靠着软绵绵的,应该是自己滚到溪边兽的身上了,屁股后面是周饶邑,依然打着鼾。
面前不远,靠在门边睡着的正是弇兹凤,只见她晒的漆黑的面庞上分布着一些皱纹,让她看上去很有沧桑感!小山灵毓有时甚至觉得弇兹凤应该是个男的,如果是女的长成这样真的嫁不出去!哦,难怪她没成家,虽是人形,但却与人又有所不同!一个精瘦的老太婆,背后竟还有一个肉翅。如果不是穿着人的衣服真能把她当妖精了,哪还敢跟着她走!
幸好长的是妖精样,却和人一样善良!只是脾气坏了些,也难怪,一百多岁了,连个老伴都没有。
正当小山灵毓有一没二,任思想乱溜达的时候,那个咯吱咯咯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了。她极不情愿地爬坐起身来,她怕那会是只未长眼的瞎老鼠,会把她当做一道美味大餐,上来咬着她了!
刚起身,就见一身肉嘟嘟的大禹,扒在吊罐上,两手并用抱着一大块帝鱼肉啃着。
小山灵毓惊的站起!刚想上前拉开,却见罐下篝火早已熄灭了。伸手摸吊罐,不烫手,仅有点温热。昨夜大家都困的不行,所以罐内的帝鱼肉都没有吃。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山海经恩仇录更新,第 31 章 决决水捕帝鱼 山神庙重担在肩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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