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洵玩累了,依旧过去枕着镜枫夜的大腿。
镜枫夜还是弓着背,看上去有点傻,俊脸上被燕洵捏的乱七八糟,龙鳞痕迹都没什么气势了,倒是那双眼睛里,盈满喜欢。
“你说咱们这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吗?”燕洵笑着问。
戏文里唱的那些汉子、哥儿还有姐儿,都是经历一番磨难后过上好日子,一生和和美美,子孙成群,家大业大。
镜枫夜偷听过京城瓦舍里的戏曲,台上抹着花脸的哥儿嗓音婉婉转转的唱,台下穿着富贵的汉子们嘻哈哈大笑,往上扔金子,扔银子。
“咱们应当是的。”镜枫夜道。
戏曲里的人哪有他们俩这般顺畅,戏曲里的人也没有燕洵这般好看。
燕洵笑起来,“那些唱戏的自己过得什么日子?趁着年轻还能唱一嗓子,等年纪大了就不能上台,运气好能攀上富贵人家,做个妾、做个外室。他们那些唱戏的,得保持身段儿,不敢吃不敢喝,身材纤细苗条,年纪大了还那样,便怀不上孩子,没孩子傍身,还能有什么?”
“戏文里的人还是好的。”镜枫夜赶忙道。
“我当然知道,唱的戏文都是好的。”燕洵忽然板着脸,慢慢地说,“镜大人,你说咱们是那唱戏的角,还是戏文里的人?”
看着燕洵认真追求起来,镜枫夜忽然有点慌乱。
他觉得自个儿应该是戏文里的人,但又想到自个儿其实是妖怪,跟燕洵并不是天造地设的神仙,而且他还没有妖国的记忆,将来恐出变故。
想了这些,他立刻就患得患失起来,张着嘴,说的乱七八糟的,“大人是戏文里才有的人,我、我是唱戏的人吧……”
他就是个成年妖怪,本事不如其他大妖厉害,甚至有点弱。
哪能是戏文里风流倜傥,完美无瑕的角色呢?
只有燕洵是的,他翻手为云,让边城改天换地;他覆手为雨,让京城的变化天翻地覆。
“噗。”燕洵抿着嘴笑,“咱们就是咱们,哪有什么戏里戏外的,我逗你呢。”
“大人。”镜枫夜有点赧然,他当真了。
燕洵凑过来捏他的脸颊,使劲往两边扯,“疼不疼?戏文里的人可是不知道疼的,那不是活生生的人,咱们怎么能一样呢?再说了,咱们也不唱戏。”
两个人耳鬓厮磨。
**
站在外城墙上看,妖国境内满是枯草和黄土,只有铁爪鬣狗妖出现的时候才会有些微变化,而经验丰富的道兵能够一眼看出来。
现在有了望远镜,大家就能看到更远的地方,监视更多土地。
“啊,那是什么。”忽然有个道兵失声喊道。
“慌什么,是铁爪鬣狗妖吗?有改造过的槍在,保准让他们生不如死。”另外一个道兵拿起望远镜看过去,看清楚后,也是‘啊’地一声,甚至下意识后退一步。
“快去找将军!”道兵大喊。
不一会儿,正在歇息的杨琼不耐烦地来了。
他运目远翘,根本看不到什么。
身边的道兵赶忙递过来望远镜,杨琼脸色很不好的接过来,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望远镜里面能看到的景象并不大,但饶是如此都让杨琼倒抽一口凉气。
“来人,去火车站请燕大人。”杨琼想了想,又道,“跟燕大人说,让他叫上那群幼崽!”
火车站这里,燕洵正领着幼崽们缝衣裳。
天愈发的热了,作坊里出产的棉布透气又凉爽,燕洵给幼崽们都缝了新衣裳。现在大家一起忙活着,是要给留守京城的幼崽们缝衣裳呢。
只是其他幼崽还好说,个头都差不多,只有宝宝,他太矮了,只比巴掌高一点,虽然尺寸都有,但裁减布料等等都得单独进行。
这个活儿燕洵没干,给了撼山幼崽。
小幼崽拿着剪刀,对这一块棉布比划。
幼崽们穿得衣裳大体模样都一样,只有细节不一样,像黑白幼崽,领口就用了两块不同颜色的布料;像火焰幼崽,领口是布料缝成的火焰形状;还有花树幼崽,领口是一棵小树;撼山幼崽自己,领口是一个坐在山顶的小人。
宝宝的衣裳领口就麻烦了,撼山幼崽想缝一个蛋,但是感觉太单调了,又想缝一个小龙人,但宝宝的身份现在还是要保密的,单独缝一片龙鳞痕迹吧,这样倒是能说明宝宝是镜大人的孩子,但是又怎么说明宝宝是燕大人的孩子呢?
纠结许久,到最后撼山幼崽在宝宝的衣裳领口缝了个绣了‘燕’字的蛋。
一件件衣裳缝好,还要熨烫一遍,一点褶皱都不能有,再用木头衣架挂起来,等回京城的时候好带上。
就在幼崽们一起熨烫衣裳的时候,道兵来了。
道兵站在门口,看着燕洵领着幼崽们熨烫衣裳,大家都有专门的熨斗和桌子。他心里觉得十分怪异,还以为燕洵和幼崽们天天搞研究,没想到他们还会缝衣裳。
“大人,将军让我给你带句话。”道兵赶忙道。
听道兵说完,燕洵刚好也收拾好手里的衣裳,他道:“都忙完了吗?咱们去外城墙!”
“大人,记录本和高级望远镜也带上吧。”黑白幼崽赶忙道。
燕洵点头。
于是大家浩浩荡荡的从火车站出来,一路去往外城墙。
脚下的土路已经变了模样,变成光滑干净的水泥路,路两边有从别处挪来的杂草,这些杂草就是边城除棉花和桑树以外的植株了。
这些变化都比不上火车站那样的剧变大,但细水长流的慢慢改变着边城。
有时候猛然回想起以前边城的样子,再看看眼前的一切,都几乎不敢置信这些竟然都是真的。
到外城墙,燕洵依旧让幼崽们在下面等着,他和镜枫夜上去。
“燕大人!”杨琼这回没顾得上演戏,冲着燕洵草草拱手,“那些都是什么玩意,你快看看……”
“恩。”燕洵早已心中有数,此时倒是不慌忙,他顺便安抚城墙上的道兵,“大家都不要慌,那些东西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此时不用望远镜只能看到一个个移动的小黑点,燕洵盯着看了会儿,依旧一脸镇定。
拿起望远镜再看过去,远处的小黑点迅速放大,燕洵顿时倒抽一口凉气:那大片大片的黑点跟他猜测的一模一样,全都是当初爬走的铁爪鬣狗妖。
脊椎断裂,铁爪鬣狗妖只能用前腿爬,而且不能再钻到土里藏起来,就只能在地上爬。
周围还有一些微弱的痕迹,那些是藏在土里的铁爪鬣狗妖。
那些缓慢爬动的铁爪鬣狗妖身上无一例外的全部都有一个庞然大物,根部扎在铁爪鬣狗妖身上,枝条翠绿,顶端有一个比人头还大的翠绿棉花团。
“是妖怪吗?”燕洵赶忙放下望远镜,问镜枫夜。
镜枫夜拿起望远镜看了看,道:“没有妖气,不是妖怪。不过那些铁爪鬣狗妖身上的妖气都被棉花吸收,如果拔掉棉花,铁爪鬣狗妖应该活不久。”
燕洵沉默。
他知道镜枫夜说这句话是想问他的意思。
当初他和幼崽们计划,只是想让铁爪鬣狗妖把棉花种子带去妖国别的地方,然后再慢慢找机会寻找那些棉花种子,看看有没有生根发芽,这个计划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下文,或许三年、五年以后才会有下文。
计划书都已经封存,等着以后再继续研究。
万万没想到,这才过去多少日子,竟然就有了这么出人意料的变化。
那些缓缓爬动的铁爪鬣狗妖速度并不快,身上的巨大棉花就像催命符一样。能看得出来,这些铁爪鬣狗妖只能进行简单的思考,并不知道身上的棉花有多么恐怖,他们依旧执着的来冲击外城墙,眼珠子还是赤红的,眼神还是邪恶无比的。
“准备起来!”燕洵道,“去采棉花。”
幸好上回造的机关考虑周到,能够喂铁爪鬣狗妖棉花种子,也能采棉花。现在也都被幼崽们带来,全都是为了以防万一。
很快,杨琼亲自点兵,还是上回那些人,一路跟着燕洵下了城墙,领机关。
幼崽们则是去靠近城墙的地方,临时圈出一块地方,用来放棉花。
铁爪鬣狗妖看似动作缓慢,但一直没有停下,等幼崽们把圈起来的地方收拾好,周围的道兵也都就位,城墙下面也出现了从土中冒出来的铁爪鬣狗妖。
‘砰’!
一槍解决一个。
等铁爪鬣狗妖开始撤退,而那些身上长出棉花的还在下面缓慢蠕动,燕洵便带着人冲了出去。
镜枫夜一马当先,手中拿着机关,轻轻一挑,棉花便摘了下来。那铁爪鬣狗妖迅速化为一滩浓水,就连剩下的棉花根茎也都化为浓水,而机关上的绿色棉花还好好的。
“怎么样?”燕洵问。
“里面有些许妖气,不碍事。”镜枫夜说着把巨大的棉花塞进口袋里晃了晃。
燕洵赶忙回头指挥道兵。
摘棉花并不难,所有人都很轻松。
从出去到回来,前后不到半个时辰。
一个个布袋被道兵们拎着送去幼崽们圈起来的地方,然后所有道兵都退出来,大家围在外面,一方面保护里面的幼崽们,一方面防止里面出现意外。
这个临时搭建的地方,外面围了起来,只有几个专门放开的缝隙能够让道兵们看清楚里面。
这回镜枫夜没有在外面烧水热点心,而是也跟着进去。
燕洵打开一个布袋,看了看里面的棉花,“你们看看这东西是活的还是死的,我看不出来。”他没有修为,也不是妖怪,感觉不到妖气,更看不出这东西如何。
幼崽们都围上来。
每只幼崽都戴着特制的护目镜,身上也特地穿上了厚厚的衣裳,还带着弹弹幼崽给的胶质手套。
“不是活的。”花树幼崽道,“大人,那我们现在可以研究了吗?”
“恩。”燕洵点头。
棉花确实不是活物,没有思想,只是模样变了的棉花而已。
得到燕洵的允许,幼崽们立刻开始研究。
小巧的镊子撕扯一点点的棉花绿色的纤维,放大镜、显微镜都拿出来准备好。火焰幼崽点燃一根木棒,小心翼翼地燃烧棉花纤维。
黑白幼崽拿出一个小巧的弹簧秤,挨个称量棉花。
撼山幼崽拿着小本子跟在后面记录。
镜枫夜抓出棉花,直接用手接触。
燕洵站在一边看着大家忙碌。
绿色的棉花和边城田地里的棉花除了颜色不一样,别的地方似乎也有些许不同。火焰幼崽烧了好一会儿都没烧成,还是他用能力升温才把棉花烧掉。
镜枫夜用力撕扯棉花纤维根本撕扯不烂,平时用的刀划上去,连纤维都划不断。
“韧性更好,火烧不烂,刀割不断。”燕洵喃喃道,“看样子里面的妖气完全被锁住,不会跑出来影响到人。”
“里面的妖气非常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镜枫夜道。
“测一测微生物浓度。”燕洵道。
幼崽们又忙活起来。
微生物浓度测量得好几个时辰,而且还不是具体数目,只能测量一个大概。
于是大家一忙就是好几个时辰,天黑了,周围点燃明亮的油灯,大家继续。燕洵越来越有精神,上前跟幼崽们一起测量。
精密复杂的仪器慢慢摆弄着,一个个玻璃盒发生变化。
天黑了又亮,终于,结果出来了。
“大人,微生物浓度一开始跟妖国那边的土差不多,但现在已经趋于平缓,跟咱们边城的土一样了。”花树幼崽道,“微生物是会流动的,不会聚集到某一个地方。”
这个道理就跟一滴墨水滴到水中,墨水散开,而不是聚到一起是一样的。
燕洵点头,“这种绿棉花用处很大。”
“是呢。”幼崽们都想到了什么,同时点头。
外面一直守着的道兵们全都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甚至能从缝隙看到幼崽们在做什么,只是有些话他们能听懂,但有些话却完全听不懂。
幼崽们说的大秦官话很标准,但那些话放到一起就叫道兵们云里雾里的了。
等燕洵领着幼崽们离开,这块地方都已经被收拾好,所有的棉花全都放在袋子里,而那些精密的仪器也都放入铁箱,外面还上了锁。
道兵们凑到门口看了看,没看出什么,都面面相觑。他们回到城墙上,杨琼自然要过问。
“将军,他们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但是听不懂啊。”
“幼崽们是这样说的……”
几个道兵把幼崽们说的话都记下来了,此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杨琼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他和道兵们不一样,尽管只是只言片语,也还是隐约察觉到什么。
“我知道了。”杨琼如是说着,却心事重重。
这边燕洵和幼崽们许久没歇息,此时终于忙完,回去之后都是简单洗漱下,爬到炕上就睡了个天昏地暗。
足足睡了一天,燕洵这才醒过来。
他兴致勃勃道:“我想好那些棉花的用法了。咱们不是还有手工的纺线机、织布机?都拿出来,用那些棉花纺线、织布,那样缝出来的衣裳,我觉得不比道兵们现在穿的盔甲差!”
现在道兵们穿的盔甲极少是朝廷发放,大都是自己想办法凑的。
有些刚离家的新兵,要么穿的是家中传下来的盔甲,要么是自己临时凑一套。
每年征兵上来,一个个汉子或者哥儿们,有的穿着完整的盔甲,看上去威风凛凛,有的只有胸口、肩膀等地方有皮质护甲,还有的干脆衣不蔽体的身上披着块破布就来了。
慢慢的,新兵上几次战场,有的可能直接就没了,他们身上的盔甲就变成了同僚的,还有的新兵运气好,成功杀了妖怪,拿了功劳,便能换一些盔甲来穿。
故而老兵身上的盔甲很少有成套的,大都坑坑洼洼自己临时拼凑。
燕洵高兴道:“那东西的用处真的很大,好歹能让道兵保护好自己。铁爪鬣狗妖很难对付,咱们也不可能永远□□,嗜血鱼妖也没有那么多牙齿给咱们磨。”
镜枫夜看着高兴的燕洵,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幼崽们早就起来,跑去外面收拾一番又回来找燕洵。
听燕洵说完,撼山幼崽赶忙道:“大人说得对。每年都有道兵因为盔甲不结实被妖怪咬穿,如果有结实的盔甲,不会死那么多人的。”
他曾经偷偷生活在边城,哪怕是一只躲在土里,也照样知道边城的惨烈。
经常有哥儿成为寡夫,他们家的汉子在战场上没了,并不是不敌妖怪,而是身上的盔甲被妖怪咬穿,再想反击已经回天乏力。
如果有好的盔甲……m.xündüxs.ċöm
撼山幼崽感触最深,他很感激地看着燕洵,心中想着,自己当真是幸运,不但遇上燕洵,竟然还能见识到那样神奇的棉花。
“走,咱们去找工具。”燕洵道。
当初为了造大型联合纺织机械,燕洵把大秦所有地方的纺线机和织布机都买了来,让幼崽们拆卸研究,甚至幼崽们还仿造过。
这回火车拉着大型纺织机器来边城,那些仿造的手工纺线机和织布机也都带来了,是为了让边城的人从手工纺织机开始学习,明白大型纺织机里面的一些零件构造,幼崽们还要趁机培养一些相关技术工匠。
此时纺线机和织布机都用完了,就在火车站里面封存着,燕洵要用,便又抬了出来。
燕洵和幼崽们一起,拿了绿色的棉花团开始防线,奇怪的是这种棉花并没有种子,倒是省了挑拣这一步。
撼山幼崽拎着竖起来的梭子,十分认真的忙碌着。
织布机有点大,一个幼崽不方便,撼山幼崽就和花树幼崽一起,一点一点的织出一块翠绿的,柔软又坚韧无比的布。
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剪开,缝的时候倒是容易的多。
燕洵特地叫了秦穗来。
秦穗不明所以,以为又有红烧肉罐头拿,颠颠的来了。
结果燕洵只是让他穿着盔甲站着不动,幼崽们围了一圈,把他围在最当中,手里拿着一块块绿布比划着。
副将穿得盔甲比较像样,以铜片、铁片为主,也有极少数引片,基本少的三十斤,重的得上百斤,也就是有修为的道兵能穿,要是寻常汉子穿,不说别的,就是扛起那么重的盔甲也得累死。
“这样几片棉布缝起来就行。”燕洵一边看着秦穗一边说,“下面裤子和靴子都用这种棉布,缝一套。”
“恩。”黑白幼崽飞快的穿针引线。
秦穗觉得很古怪,他能看出来幼崽们在缝衣裳,但模样看不太出是什么一样。有心想问燕洵,又看到燕洵忙得头也不抬,他便不敢问了。
他又看向镜枫夜,发现镜枫夜单独拿着一小块布,也在埋头缝。
他觉得更加古怪了。
边城大营的副将和道兵们现在都不反感这些幼崽,甚至很欢迎他们。不过大家平日里说的好像是幼崽们有学问,会盖水泥楼,还会治病,都是很厉害的能耐。
至于缝衣裳,好像普通人就会,幼崽们不需要自己缝吧?
心里古里古怪的,秦穗就有些忐忑了,又不敢问,心里愈发憋得慌。
外城墙的事儿被杨琼封锁了消息,哪怕是轮班的道兵并不是他的手下,但也没有人敢把消息传回边城大营,可见杨琼的御下手段。
而秦穗身为副将,他不能随便去外城墙,对于棉花的事儿也就自然不知道。
“好了。”燕洵缝好最后一针,舒了口气道。
他拿起缝成盔甲模样的绿色棉服,走到秦穗前面冲着他比划比划,笑道:“秦将军,请你试试这件衣裳。”
“恩?”秦穗接过衣裳,实在是憋不住好奇,“燕大人,这到底是何衣裳?”
“你换上就知道了。”燕洵道。
秦穗只得去屋里换上。
沉重的盔甲脱下来,换上几乎感受不到重量的绿色衣裳,秦穗觉得自己身上轻飘飘跟没穿衣裳似的。
燕洵拿着一把锋利的开刃钢刀,递给秦穗,道:“你试试划衣摆,我看看效果。”
衣摆用了好几层布料,轻飘飘的,摸上去十分柔软。
秦穗吓了一跳,他偷偷用手扯了扯,发现扯不开,这才接过钢刀,轻轻一划,没反应,用了点力气,还是没反应,又用了大一点的力气,还是没反应。
再抬头看,见燕洵还是笑眯眯的,显然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秦穗赶忙用上自己所有的力气,狠狠地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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