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婆婆离去后,唐青接回小强和自己居住。由于国庆节假期那几天店里生意特别好,不能按时回家,唐青让老妈过来一起住,方便照顾小强。
老妈和唐青一张床,住主卧。小强单独一张床,睡小房间。
一开始,小强说什么也不肯一个人睡。唐青软硬兼施,不管他哭闹,狠下心来要他一个人睡。一个星期下来,小强终于习惯。
“青儿,听说包打听要成家,有这回事吗?”
躺在床上,母女聊天,老妈问唐青。
“有,不过不靠谱。”
“怎么不靠谱?”
“那个女人不是正经人,而且还有老公。”
“啊?!那你得劝劝他,千万不能出事情。”
“老妈,这种事情怎么劝?王师傅劝他反而惹他生气,两个人差点打起来。”
“唉,这个包打听,也是苦命人,从小没了爹娘,没人管教,落得这个样子。”
“老妈,包打听说自己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因为叛逆才离家出走,一个人闯荡江湖。”
“你听说他瞎说,他家穷的叮当响。”
“那包打听他爹娘怎么死的呀?”
“他爹是挑私盐的时候滑下山崖摔死的,他娘因为受不了苦,跟另外的男人远走高飞。”
“还有这样的娘!”
“要没有你爷爷给他一口饭吃,包打听他也活不大。”
“老妈,我爷爷他到底救过多少人的命?”
“我知道至少有好几十人呢。”
“好几十人?”
“是啊,这好几十人还都是因为生活过不下去的呢,至于遇到意外被你爷爷救下的还有很多。”
“难怪李爷那么尊重我爷爷。”
“上了年岁的剡城人都尊重你爷爷。”
“老妈,我们自己的日子也并不好过,爷爷怎么还救济那么多人?”
“你爷爷一年到头挑个剃头担子走村串巷剃头,铜板其实还是赚了不少,只是全救济给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看来我爷爷是名副其实的剡城大好人。”
“他确实是个大好人,只是在你的终身大事上做得并不好。”
“老妈,你怎么能说爷爷呢?他在我的终身大事上怎么做的不好了呀?”
“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好吗?”
“我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很好吗?一个人的日子很好吗?”
“老妈,我怎么一个人的日子呀?小强不是吗?你和老爸不是吗?”
“小强和我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挺好,挺幸福。”
“青,你跟老妈说句实话,你真没有想过再找一个?”
“没有!”
“是不是怕街坊邻居们说闲话?”
“老妈,我是一个在乎街坊邻居们说闲话的人吗?”
“那是不是因为你公公婆婆的阻拦?”
“老妈,如果我坚持,你说公公婆婆他们能阻拦得了我吗?”
“那是因为小强?”
“这个有一点点。”
“一点点?”
“对,一点点,但可以忽略不计。”
“什么意思?”
“我要考虑小强的感受和幸福,但如果后爸对他很好,那不但可以弥补他没有父爱的缺憾还能让他健健康康长大。”
“那怎么是一点点呢?如果你真这样想,不是应该再找一个吗?”
“老妈,你没有完全听懂我的意思。我是说考虑小强的感受和幸福只占到整个问题的一点点,问题的大头是能找到那样的人吗?”
“确实难找啊。”
“老妈,或许能找到我喜欢也对我好的人,但不一定能对小强好;能找到对小强好的人,但不一定我喜欢。所以呢,还是不找。”
“你就不能将就一点?为小强多考虑一点?”
“老妈,这一点我早就想过,可在我身上肯定行不通。”
“为什么?”
“你女儿什么性格你做老妈的难道不清楚吗?我如果和一个不喜欢的男人将就着过,小强作为我的儿子能幸福吗?无论那个男人对他多少好,总比不过我这个亲妈带给他的影响大吧?”
“嗯,这个倒也是。不过,你还年轻,老妈不想你这样受苦。”
“老妈,我受什么苦?如果我盲目再找一个男人过日子,那才是受苦呢。”
“好啦好啦,老妈说不过你,你也累了一天,早点睡吧。”
“老妈,姻缘姻缘,婚姻靠的是缘分,你不要太上心,也不要怪爷爷和老爸当初包办我的婚姻,那或许就是我的命。”
“老妈知道,睡觉吧。”
“老妈,我的呼噜声大吧?会不会吵得你睡不好?你不怪我吧?”
“你这孩子,你是老妈生的,老妈怪你什么?我告诉你,你老爸说我的呼噜声比他还大,嘻嘻。”
“嘻嘻,我的呼噜声原来是遗传你的呀?呼…呼…呼…”
“这孩子,说打呼噜就打呼噜,比我还快!”
母女两个人说完床头话,沉沉睡去。
绿草青青,花儿怒放,蝴蝶和蜜蜂翩翩飞舞。
唐青梦见自己被一个人带进一个山谷里。
“来呀,来呀,来追我呀。”
“我是一个女人,怎么可以追男人?”
“你是女人吗?你还是一个女人吗?”
“我明明是一个女人,一个正正常常的女人。”
“那有女人不想要男人的呢?”
“你要不要脸?说这种话?”
“我不要脸吗?是你自己不要脸,你自己不要脸。”
“我怎么不要脸了呀?”
“你表面上装作不想男人,内心里其实想男人想的要命。”
“我没有!我没有!”
“没有好,没有好,那你来追我呀,来追我呀。”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追你?”
“我是男人!因为你想男人呀!”
“你是哪个男人?你是哪个男人?”
“你来追我呀!追上我就知道我是哪个男人了呀?”卂渎妏敩
“咦,我好像见过你,真的见过你。”
“你见过我,见过我……”
“你是那个大男孩?那个请我担任美发师的大男孩?”
“你猜,你猜,你猜。”
“你的那一头韩式短发不是被我剃成柴草垛了吗?那你一定不是他。”
“我是他,我是他。”
“你是他?你真的是他?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猜,你猜,你猜。”
“我不猜,我不猜,我不猜。”
“那你来追我,来追我,来追我。”
“追就追!”
“来追我,来追我,来追我……”
“我追你,我追你,我追你…”
梦中,唐青拼命追赶那个大男孩。
越过草地,越过沙滩,越过河流,越过高山,唐青追的意气风发,追的兴趣盎然,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累,越追越快,越追越有劲。
“你追,你追,你追……”
“追你,追你,追你……”
“快呀,快呀,快呀……”
唐青前面的那个男人一忽儿变成大男孩,一忽儿变成死去的丈夫,一忽儿变成小王警察,一忽儿变成不认识的一个男人……
“哎唷,我追不动了,不想追了……”
“快追上了呢,怎么能不追了呢。”
“哈哈,我终于追上你了!”
唐青冲上前去拥抱那个男人。
“嘭嘭嘭!嘭嘭嘭!”
“这么早谁敲门呀?”
唐青和老妈同时惊醒过来。
“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这一大早敲这么重的门。”
“老妈,你再睡一会,我去看看。”
唐青和老妈同时下床,披上外衣,一前一后前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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