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乱的印象中最为深刻的,是那个晚上他去而复返,在天寒地冻之中将她温暖。
所以她头一次这样任性,不去考虑两人之间的差距,刻意忽视他曾经的态度,更将外界的声音摒除在心房之外,一心一意沉溺其中。
直到这个午后。
盛勤站在圆柱后,像是被人从温泉中拎起来,被动从这一场热恋中清醒。
原来在外人眼中,无论他们之间约定如何相处如何,她都是可以用钱就可以打发的人。
盛勤默然伫立,努力消化着。
心跳渐渐加快,她脸上一阵一阵的火辣,心想那刘一鸣刚才还一副热络模样,转了个背就能说出这种话。
这种时候,她像是本能地逃避伤害,甚至分心想到男人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曾经她与冯子博的朋友们打成一片,还曾费心费力帮他们写软文,但到了最后那些笑语相对的男人仍是帮着那人极力隐瞒。
盛勤紧紧抓握住石柱,强迫自己不再分心。
她琢磨着沐怀朋的意思,暗自猜想他跟那些人是不一样的态度吧……?
盛勤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想知道又怕知道,下意识地想转身逃走,但双腿站在原处,执意要等一个结果。
她在原地站了站,没有等来下文,只听见刘一鸣安抚讨好的声音。
盛勤又听了一会儿,起初那男人不出声,过了片刻才给了点反应,但不置可否,并没有表态。
而后话题渐远,盛勤站得双脚发麻,这才慢慢回到位置上。
沐怀朋回头看了她一眼,觉察她神情有异,不由地皱眉:“怎么去了这么久。”
这房子他太过熟悉,知道旁边就有一处卫生间。
盛勤听见问话,下意识地想看刘一鸣,努力克制住情绪,低着头小声抱怨:“扎得好深啊,一直出血。”
怕他不信,她赶紧挤了挤受伤的手指,举到他面前。
沐怀朋捏着她手指左右看了一眼,只看见圆圆的一个小点,隐约渗出血丝,他有几分无语:“搞什么名堂,剥个螃蟹也不会。”
见他态度不变,盛勤这才放下心,坐到他身边,看了一眼刘一鸣,又见人家笑脸相迎,心想这人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她别开眼不想看,慢条斯理地吃菜。刘一鸣见她在也不好多说,呼朋唤友招呼人回来,重新换了话题。
盛勤没心思听他们之间的交谈,悄悄偷看身边的男人。她盘算着两个人之间在一起的日子,差不多刚好三个月,想起从前看过的理论,说是三个月的时候两个人最容易分手,因为荷尔蒙的威力开始消退。
他侧脸的轮廓分明,天生的笑唇在嘴角挂起一段小小的弧度。
盛勤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人,这才发现那已经是一年之前。
她惊讶相识时间太过短暂,因为总觉得两人经历过许多事情,相处早已十分熟悉。
甚至于她从没有考虑过两个人之间的磨合问题她总觉沐怀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但这几个月下来,似乎要处处承受他的挑剔,又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她刻意忍耐的。
一整个下午和晚上,盛勤一直胡思乱想,东一下西一下没个章法。
她想起方才他打断刘一鸣的话,其实她并没有想过长久,沐怀朋自然更加不会。
但他方才的反驳听上去又像是在维护她。
盛勤心里更是疑惑又诧异,这算是维护吗?
她一时喜一时疑,一直心不在焉。就连晚上洗澡,她也是在浴室呆了半晌,直到水温渐凉,才慢吞吞地裹着浴袍出门。
屋子里有淡淡的烟味。
那人穿着浴袍靠坐在床头,一手拨弄着手机,一手夹着半支烟,正往烟灰缸里摁灭。
盛勤的目光落在他胸口,浴袍衣襟交叉,松松垮垮,露出内里的白皙肌肤。
她见了,一颗心又紧了紧。
明明早就无数次地坦诚相见,她不明白为什么看见他的身体仍然会紧张得别看眼。
她站了一会儿,想起他不耐的话语,不由地心生亲近。
盛勤合衣上床,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觉察到细细的胡渣,又伸手摸了摸。
女人指腹柔软,沐怀朋觉得有些痒,偏开头躲了躲,注意力还在手机上,他随口问:“干什么?想要了?”
盛勤脸上一热。
在这件事情上,她仍然保守被动,每每被他逗弄得不能自己才会放开身心。
盛勤沉默片刻,想直接说她听见了下午的对话,可这话出口又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只能暂时作罢。
但心里仍有几许不甘,她略一思索,别别扭扭地追问:“我有话问你。”
他懒散地嗯了一声。
盛勤见他这模样,迟疑着不知该不该挑明。
男人的手伸过来,姿态随意,充满志在必得的笃定。
盛勤被他揉弄得心乱,倾身靠在他胳膊上,歪头问:“你说,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我?”
这种小姑娘才在意的话,听得沐怀朋嗤笑一声,仍然看着手机不理人。
盛勤脸上有些过不去,心一横,直接翻身起来跨坐到他月要上,她俯身握住他的手腕,眉宇之间多了些认真:“我跟你说话,你不要看手机。”
沐怀朋眸光微闪,视线顺着女人俯下的领口一窥艳光。
他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腕,将手机放到一边,侧眸觑着她淡淡道:“你又在作什么?”
他的语气倒没有半分嫌弃,反倒有一种新奇。
盛勤静了静,也顾不上能否收场,干脆直言:“我听到你和刘一鸣讲话了。”
她目光紧锁,紧盯着男人脸上每一丝表情。
原本以为被人当会有些许诧异慌乱,谁知这男人只掀起眼皮,像是这才来了兴致。
他调整了下姿势,疏懒地半身尚,指间仍夹着半截烟,微扬眉峰反问:“所以?”
盛勤见他的领口又松了些,脸颊跟着发热,抿了抿嘴唇不肯再开口。
沐怀朋摇一摇头,将那半截烟放开,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你这嘴是怎么长的?过来。”
他这神情盛勤再熟悉不过,她略一犹豫,俯下身贴近,还未开口辩解已经被人亲住。
男人的声音低下去,带了两分调侃:“不会说话就换点别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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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短暂的清醒之后,盛勤只觉得自己像是又被人摁进了那汪暖泉。
回到北京,盛勤心里多了一种不管不顾的冲动,甚至比从前更为投入。
她隐隐不安,心知肚明对他上瘾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可她不想问也不想管,沉迷在他带来的极致当中。
循规蹈矩小半辈子,她如今只想好好地感受当下。
两个人都没想到,当时那个小视频原来还有后续:车边话别的视频被删除的三天后,网络热点全消,但忽然一个新账号爆出了第二段视频,那是北京探班时两个人在车上的模样。
更糟糕的是,盛勤清晰地露出正脸,画面上的马赛克打得非常约等于无。
第二段视频一出,直接炸了锅,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唐风第一时间责令网站删除了视频,但很快传出网友保存的版本和一些偷拍照片。
照片看上比被视频抓得更为巧妙,只截取了几个关键点,看向去就像盛勤在车上后座与人放纵之后下车透气的照片。即使他们在车内的照片光线阴暗,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那是女上姿态。
盛勤有口难辩,只觉得脸都丢尽了,唯一清醒的是亲友并没有留意这样的娱乐八卦。
连着几日她根本不想出门,躲了一段时间后却不得不去公司跟人商量应对措施。
另一边,沐怀朋在这个圈子里浸润多年,一看便觉得事有蹊跷,让唐风去查,很快发现的确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卂渎妏敩
对方不仅放出视频,还不断地买热搜,带节奏质疑这种女人怎么能拍好片子,甚至对兵王也发起抵制。
幸好这种毫无逻辑的节奏并没有被人认可。公关部分锁定了两个角度,成功让舆论翻盘。
事情虽然暂时被压了下去,但终归是有负面影响,更何况这项目牵扯众多。
那几天沐怀朋正忙着,被人一个电话叫回家。
他起初没想到是这件事,直到许延把他叫进书房,开门见山地问他怎么做事做得这么糟糕。
许延放下茶杯,情绪稳定,声音平缓:“这种事情闹出来太难看,你玩归玩,还是要注意分寸注意影响。”
沐怀朋不吭声,低眉顺眼地听着训斥。
许延端详着他,又道:“你也不小了,按理说也该成家了。之前家里给你介绍,你不乐意,我们家也不是封建家庭,非要搞包办婚姻,但是你玩也玩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没个分寸?”
沐怀朋不便将背后种种说给人听,只能点头认错:“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
许延仰头看了看他,心想这祖宗平时玩闹归玩闹,但在事业上极有分寸,怎么会允许出现这种纰漏。
她不由地多了两分担心:“你到外面去处处都是别人奉承你,听得多了难免当真,你大哥让你不骄不躁,我看你是一点没听进去。”
许延重重强调:“这尾巴一翘起来,脑子就要犯糊涂,我问你,这是不是那个小姑娘搞出来的新闻?”
沐怀朋摇头:“不是。”
“不是?”许延皱眉,“我看就是。”
她对他在外面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出了事情更觉得是对方品行不端:“我早就跟你说过,地方上的小姑娘心眼多想法多,人家捧着你、顺着你,背后都是有目的的。”
沐怀朋刚想开口哄她,看着长嫂神情肃穆,只觉得神似大哥,话到嘴边也硬是咽下去。
许延见他闷头不语,也不忍心过多责怪:“别跟家里傻站着了,去,自己去把事情处理好。”
沐怀朋从家里出来,站在院子里呼出一口浊气,抬手搔搔头发,只觉得心里格外憋屈。
唐风联系公关,妥帖地将事情处理完毕,继续往后挖掘背后主使。
盛勤缓了几日,逐渐能用平常心对待花边新闻,却没想到过了段时间被赵静芸发现了新闻,在电话里指着鼻子臭骂一通。
赵静芸根本不关心这种八卦,但办公室里的小姑娘眼尖,一眼认出视频上的女人就是赵老师的女儿,于是赶紧给赵静芸提醒。
当妈的差点气成高血压,一直压着脾气,到了周末才向女儿发难。
“妈妈你听我解释,是狗仔故意乱拍的。”盛勤急急辩解。
赵静芸打断她:“我不管你什么狗仔不狗仔,我就问这人是不是你?”
盛勤被逼问得难为情,又有些心虚,只能小声辩解:“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没做什么……”
“你们?”赵静芸冷哼,“那你说清楚,那男人是谁?”
盛勤捏着手机踟蹰,心想这要是一说开了免不得又是一番争执。
当妈的见女儿不开口,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你不敢说是不是?我来替你说!那男的是你老板,对不对?就是上次跟我开会的那个男的!”
她又气又急:“你糊涂啊,早就跟你说过了这种男人碰不得,你非要去招惹,你是掉进钱眼儿里去吗?!”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盛勤仍然被骂得面红耳赤,“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
“现在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人家照片拍得明明白白,哪里需要我想?”赵静芸想不通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盛勤也委屈,也不找不到该如何解释。
她闷声不吭,当妈的以为是她在犟,更加着急。
“我以为你心里有分寸,不会做糊涂事情,可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赵静芸苦口婆心,“拍这种东西传到网上,要是你们俩没成,你以后还怎么结婚?”
盛勤终于忍不住了,口不择言:“这种东西是哪种东西?又不是裸照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不跟你说这么多,你马上跟这人断了,听到没有!”
“你不要干涉我的自由,我跟你说,我们就是正经谈恋爱,你不要干涉我!”
“你说你是谈恋爱,为什么人家都写他是金主?”赵静芸语气急切,“盛勤,人言可畏啊!”
“什么人言可畏,你就爱面子!”
母女俩闹得不欢而散,直接冷战了一个多月。
盛勤心里冒火,心想哪有这么当妈的,只顾着自己的面子,也不管事情真相是什么。
她不理赵静芸,赵静芸更不会搭理她。盛景文悄悄打过一次电话,盛勤听见当妈的在那边叫嚣:“你给她打什么电话,我没这种女儿!”
盛勤又生气又好笑,挂了电话又委屈得哭了一场。
在浴室里洗澡时,她心想我这是干什么呢,过了一会儿又想赵静芸那是干什么呢,一面催着他找男朋友,一面又要棒打鸳鸯。
她洗完澡平复片刻,索性豁出去了,心想你爱干什么干什么。
盛勤心里有气,反倒对沐怀朋更为亲近,心想这人虽然从前不靠谱,但那也不能怪他,要是她出生在那种环境里说不起早就废了,根本比不上他的成就。
那几日沐怀朋日日应酬,偶尔盛勤陪着一起出席还能稍微看着点,偶尔她也有事便只能看着满身酒气的回来。
盛勤见了,只觉得心疼人家辛苦,破天荒地要亲自进了厨房给他炖补品。
她在家里鲜少做事,也就会给自己给赵静芸煮点燕窝,便兴致勃勃地给沐怀朋做。
哪晓得这人被伺候惯了,一时竟然没觉察不对,反而挑剔说:“阿姨怎么回事,毛都没挑干净。”他搁下碗不碰。
盛勤本就不是勤快的人,好不容易献一回殷勤,谁知这人却不领情。她拉下脸,直接道:“不是阿姨做的,是我做的。”
沐怀朋理解不了:“你闲得慌啊?”
盛勤一口血哽在心口,心想我可不是闲的慌吗!
过了几日,她不死心又做了一次。这次盛勤学聪明了些,除了过程认真,还加了新鲜羊奶。
谁知就是加了羊奶,沐怀朋反倒是看了出来,拿调羹舀起来,看向盛勤:“怎么还学会偷懒了?别以为加了奶我就看不出来你这杂毛没挑干净。”
盛勤气得不想理他:“你这么挑剔干什么,吃了又不壮阳。”
“胡说八道,”沐怀朋放下调羹,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老子下辈子也用不着那种东西。”
盛勤已经很久没见他翻脸了,乍一看还有发愣,过了两秒才偷偷笑起来,只觉得男人在这方面真的特别自大又特别幼稚。
她凑过去,眼巴巴地望着他,娇声道:“你都还没给我做过饭呢。”
沐怀朋奇怪道:“你这两天怎么老跟做饭较劲?”
盛勤心想这人看起来聪明,偏偏这种时候确实格外不解风情,索性也将这事抛在脑后,懒得伺候他。
眼下临近年末,盛勤的事件渐渐变多,心思和时间也无法在放在这些琐事上。
沐怀朋忙碌不减,应酬回来都在半夜,盛勤偶尔被他吵醒,免不了又是一番缠斗。
其实她那段时间也很忙,各种事情齐头并进,忙得老袁都看不下去,分了她一个助理的指标,让人力去招人。
但临近年末,招人并不容易,盛勤依然分身乏术。两个人虽然住在一起,但彼此早出晚归,有事连话都说不上一句。盛勤虽然不喜欢他喝酒,可总是舍不得这样的独处,总是由着他,偶尔实在受不住了发脾气,又被人哄好。
盛勤有时候忍不住想,自己要是跟这男人一样没脸没皮就好了。
转念就是年末,公司提前准备尾牙年会。盛勤原本不想参加,可没有人不虚荣,最终仍是出席。
沐怀朋想得周到,叫唐风提前定了裙子送来,盛勤有段时间没见他,冷不丁一遇上,她忽然想起徐梦,但不知两人进展又不好意思细问。
反倒是唐风主动提了两句,说是徐梦经常提起她,但他知道她这段时间很忙。
这是实情,盛勤没有过多解释。
晚宴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店举行,公司主要领导尽数出席。
老总们在上面讲大话,盛勤和卢薇在底下边吃边讲小话。
前段时间那事虽然没有闹出多大的风波,但早已传遍了公司,多的是人在背后嚼舌根。再加上之前沐怀朋来公司开会,有人差点撞破他与盛勤之间的暧昧,这小道传闻更是愈演愈烈。
但卢薇却得到另一个八卦。
这是她的一个编剧朋友那里传来的,说是有个女团出身的女明星搭上了背后大佬。盛勤听得津津有味,“真的呀?谁啊?”
卢薇看她一脸八卦,也不像是惺惺作态,略加考虑还是据实相告:“四爷。”
盛勤愣了下,没想到怎么突然提到他,过了会儿反应过来断然否定:“怎么可能。”
卢薇见她一脸坦然,只好附和道:“我也觉得,不过听到了就跟你说一声。”
盛勤点头:“这倒是,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告诉我就是了。”
话虽如此,但她完全没将这个八卦放在心上,等领导们一结束讲话,便和卢薇一起去敬酒。
毕竟纸包不住火,网上的新闻虽然很快被撤下,但小道八卦越演越烈。
因为沐怀朋的关系,盛勤现在是公司的大红人,她一再低调,但多的是从未说过话的同事来面前混脸熟,饶是她酒量不错,这晚上也被灌得双眼发直。
不到最后抽大奖,盛勤便提前离场。
司机在车库等她,卢薇扶着人下楼,见到了车子松了口气,下一秒却见后排车门被人推开,沐怀朋亲自下车接人,见到脚步虚浮的女人脸色变得冷淡:“怎么喝了这么多。”
卢薇到底不比盛勤,对这男人有些本能地畏惧,赶紧替人解释:“今晚上来敬酒的人太多了。”又自责没有替人挡酒。
盛勤靠在卢薇身上,半眯着眼瞧他,大着舌头问:“你怎么来了?”
沐怀朋没理她,托住她的胳膊,直接将人塞进车里。
盛勤虽然没醉,但直觉得头晕,上了车就往人身上靠,还嫌弃中间的车托碍事。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人讲述晚上的事情,将几个领导的话颠三倒四地复述一通,末了又问他怎么来接她。
沐怀朋淡淡道:“路过。”
盛勤一听,不太情愿地撇了下嘴,也不搭理他,靠在人肩膀上就要入睡。
两人第二天都没事,车子没回东直门,直接开去了别墅。沐怀朋见她犯困由着人小憩,谁知没一会儿车外竟然飘起点点雪花,身边这人忽地坐起身,打开窗户伸手去接。
这几年北京的雪少,更难得是如今时日尚早。
沐怀朋怕她喝酒之后吹风会生病,叫司机关上窗户。
“不要关。”盛勤连忙道。
她兴奋得睡意全消,吵着要下车。车子刚进小区,离抵达还有段距离,司机征求沐怀朋的意见,将他们放在了离家最近的一个路口。
没见过雪的南方女人高兴坏了,伸手去接去抓。
那雪花非常细小,几乎是一眨眼就没有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江州冬天好冷哦,可是几乎从来不下雪。我们又冷又不下雪,还没有暖气,真是太划不来了。去年我也想看雪,可是去南兴了,什么也没看到,好可惜哦……”
盛勤停下脚步,抬起头望住他。
午夜的寒意让人止不住地颤抖,四周腾起雾霾,让路边的灯火显得模糊。
她笑眯眯的,娇气道:“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好不好?”
这男人不是什么做小伏低的主,自然一口拒绝。
盛勤却比平时更加缠人,一直闹着往他背上够,两人身高悬殊,她半天无法如愿,急得团团转。
沐怀朋被吵得头痛,威胁警告全都不起作用,只好勉强弯腰。
盛勤伏在他的背上,两个人顺着路口往回走。点点晶莹吹面而过,一碰即化。
她用力往上攀了攀,贴近他的耳朵,一口吻住。
他长时间呆在室内,衣衫单薄,这会儿在寒夜里走了片刻,虽然不觉得冷,但露在外面的一双耳朵却没那么抗冻。
“你耳朵好冰啊。”她含混道,“我给你暖暖好不好?”
沐怀朋的呼吸重了两分,反手一掌拍在她臀上,低声警告:“不要闹。”
盛勤伏在他背上,安静了两秒。她伸手搂紧了他的胳膊,在他耳边蹭了蹭,细声细气地叫他:“朋朋。”
男人伸舌抵了抵脸颊,停下脚步,作势要松手:“你给我下来。”
“不要。”盛勤连忙手脚并用地搂紧他。
脖子被她勒得呼吸困难,他伸手拉开她的胳膊,有些吃力道:“行了,松开些。”
盛勤紧张地揪住他的衣领,有些委屈地抱怨:“哎呀,要掉下来了。”
他闭了闭眼,只觉得头疼,又不能真的将她从身上丢下去,只好向前倾身,抓住她的胳膊将人往上背。
沐怀朋重新迈开步子,声音浸润上了夜深的寒意:“你再作试试。”
盛勤乖觉地把头靠在他的后颈上,又歪过脸,嘴唇贴在他的脖侧。
柔软的唇瓣感受到肌肤下细细的脉动。
她抿了抿,含混道:“你不要凶我,我喝醉了。”
沐怀朋懒得理她,盛勤听不见回应,不依地踢了踢双腿,扬声道:“我喝醉了!”
男人被她吵得耳朵痛,反手又拍打她的臀:“闭嘴。”
他语气森然,盛勤被吓住,委屈地嘟了嘟嘴。
她趴在他背上,脑子里昏昏沉沉,又想起了卢薇的话。盛勤忽然搂紧他的脖子:“我还有一个问题。”
男人的耐心所剩无几,额角青筋隐隐。
盛勤知道他的脾气,软软地跟人撒娇:“最后一个,好不好?”
他克制着不耐,言简意赅:“问。”
她安静了两秒,声音轻轻:“你会永远背我吗?”
女人呼出的热气拂过他的耳尖,沐怀朋愣了下,脚步微顿。
他深深呼吸,冰冷空气甚至清晰勾勒出肺叶形状。
得不到答案,女人有些焦急,歪着头去看他的脸:“我跟你说话呢。”
沐怀朋没有回答,站了一会儿重新迈步向前。
盛勤心想,这男人却连骗她都不肯。
她伸手将他搂得更紧,欲盖弥彰地嚷嚷自己心酸:“我跟你说话呢,你快回答我,会一直背着我的,对不对?”
沐怀朋被她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直想将人扔下来,再一想,又觉得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他长叹一口气,喉头发涩,嗓音透着些许紧张和无奈:
“傻子,有些话说出来就不灵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应该还有。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你看我像豪门阔太吗更新,第 71 章 第 71 章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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