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个时候,倭国这才士气大泄,那帮亡命之徒,终于丧胆的四散而逃。
可问题在于,飞鸟城一战,杀敌过万,可是新罗兵马亦战死数千,伤者近万之数。
前前后后的身陨异国他乡的新罗精锐,折损了三分之一还要多。
哪怕是最终,赢得了胜利,但是,金庾信的心却在滴血。
是的,自己奉了国主之命,为的是配合那程三郎去攻打百济,结果呢?直接特娘的大刀片子擦着百济的头皮,一刀剁在了那倭国的秃瓢上。
害得自己的宝刀直接断了一截,而那百济还活蹦乱跳的。
“将军,将军……”就在这个时候,金庾信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招呼声。
一扭头,就看到了那被自己派去跟程三郎打交道的军主正快步赶来。
“怎么样?那程三郎是怎么答复你的?”
“程三将军说他要先往耽罗岛补给,之后就会前往大唐登州,将那些倭国战俘送到了大唐境内之后,再定行止。”
听到了这样的回答,金庾信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什么?!”
“末将也向程三将军多次陈情请求,让他早早发兵百济,可是他说,水师出征时日已久。
而且如今被唐国水师依为利器的火炮业已经弹药不足。所以……”
话还没说完,铁青着脸的金庾信就大步地下了战舰,朝着远处疾步行去。
这位将领赶紧快步跟了上去,二人紧赶慢赶,很快,就赶到了那唐军大营外。
守备在大营门口中的一名士卒让金庾信老实等着,他则朝着营内行去,另外一位则斜着眼角打量着这帮子新罗将领。
虽然这里守备营门的就两名唐军士卒,但以如今唐军在倭地的恶名,有谁敢不开眼地往这唐军大营内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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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庾信在大营外焦急地等待着,等了好半天,居然还没有人回来,心中发急的金庾信就欲往里闯。
大营守备的唐军将士直接就立起了眼角,直接一个肩靠,把金庾信给顶了出去。
“你想做甚?!给老子退出去!没有我们将军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出大营。”
在一众新罗将领的簇拥之中,居然被唐军大营守门的士卒给顶得一个踉跄的金庾信脸色涨成了青紫色。
手下意识地就往腰畔摸去,手这才刚刚落在了腰畔的刀柄之后。
那名唐军将士看到了这一幕,毫不犹豫地同样手落在腰畔的横刀刀柄之上,面露狞笑。
“怎么,想在我唐军大营门口动手?!”
看着这位膘肥体壮,身披重甲的唐军健卒,金庾信铁青着脸,按着刀柄的手并未松开,可也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
他生怕自己要做了点什么,这个一看明显带着挑衅之色的唐军健卒嗷嚎一嗓子,自己的老脸丢得更大。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显得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那大营门后边传了出来。
“什么人在大营门口喧哗,当我唐军大营是什么,酒馆饭肆那样的闲杂之所吗?”
“……”金庾信与一干新罗将领脸色一变,然后,就看到了一个走起路来,显得有些踉跄的唐国文臣笑眯眯地走出了营门,而那廉宗苏判则落后半步,陪伴在这位唐国文臣身边。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廉宗苏叛一出现,就直接拉起脸,大声地训斥道。
“这里可是天朝上国的武贲大营所在,尔等如此喧哗,惊扰了诸位上国将军,尔等吃罪得起吗?”
“……”金庾信看着这位新罗重臣,居然像唐国的鹰犬似地,脸色变成了铁青色。
“廉宗,你莫要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
“本官很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这用不着你来提醒。”
廉宗苏判毫不客气地回怼了一句之后,大声道。
“尔等不在军中收拾行装辎重,准备归国事宜,却在上国大营外喧哗是何道理?”
金庾信很想抄刀子给这个嘴贱的廉宗苏判三刀六洞,但是此刻,这唐军大营门口已经围拢过来不少的唐国士卒,真要在这里动了刀子,金庾信不觉得自己能够活着回到码头。
“金某前来,是想请程三将军与金某共击百济,以解我新罗之危。”
奉了程三郎之命过来打发金庾信的许敬宗呵呵一乐,抚着长须语重心长地道。
“金将军,程三将军让本官转告你一声,该说的理由,都已经说了。
倘若金将军若还是纠缠不休,想要现在就去进攻百济,自去便是。言尽于此,金将军自己好好体悟,倘若金将军再继续纠缠的话,那么……”
一旁的廉宗苏判直接并指如剑,直指金庾信喝斥道。
“那就是金庾信不遵王命,当诛!”
“……”大营外一片死寂,那几名新罗将领,看到那廉宗苏判那双满是阴森杀意的招子,都不约而同地退后数步。
金庾信愣愣地看着这廉宗苏判,半晌这才强忍住险些破口大骂的冲动,冷笑数声。
“好好好,这可是廉监军你说的,既然如此,那金某告辞。对了,金某在此祝廉监军前程远大……”
“这还用说吗?”廉宗苏判还不忘记扯起嗓子又嗷嚎了一声,气的那已经转身而去的金庾信想要回身冲过来。真特娘的晦气!
许敬宗甚是满意地朝着那廉宗苏判一笑,这位脑子挺活,也很有成为奸臣能吏的潜质。
“许老大人,你说他会去进攻百济吗?”
廉宗苏判看到金庾信一行人已然走远,转过了身来朝着那许敬宗一礼,满脸讨好地请教道。
“呵呵,依老夫之见,此人有勇有谋,绝非蛮横莽撞之辈。既然我大唐水师不配合。”m.xündüxs.ċöm
许敬宗这位老奸巨滑,对于人性十分通透的老司机倒也不忘指点这位已经颇为投缘的新罗官员几句。
“他十有八九,必会回师新罗,只可惜……那些新罗兵马,遭遇此厄之后,仍旧对他极为信服。”
“不然,早就可以剥其主将之位,让汝取而代之了。”
廉宗苏判赶紧连连摇头不已。
“统领那些残兵败将,下臣还真不愿意,能够得程三将军收留,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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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弼原本在拿下了倭国飞鸟城之后,还真想过寻个由头把那金庾信给剁了,然后让那廉宗苏判来统领新罗兵马。
可惜的是,损兵折将的新罗大军,却还是很信任金庾住这位主帅。
经过了慎重考虑,程处弼也不乐意在倭岛之上,再起纷争,所以这才悻悻收手。
在程三郎的眼中,倭国不是什么好鸟,那新罗又何尝是只有益禽类?
想想另外一个历史时空,新罗数次陷入危亡之际,大唐无私地帮助了他们。
结果换来了什么?换来的是新罗在休生养息,实力强大之后,就开始借机生事,这种白眼狼的事情。呵呵……
所以,程处弼打从最开始,就不可能真心实意地去帮新罗。
但是,自己又需要有理由来这里搞事情,只能说,帮新罗,也就是扯虎皮拉大旗的套路而已。
这也是为何程三郎会在第二次白江口之战后,程三郎抢先提出了要去追击倭国潜逃水师防止他们反扑的要求。
而李绩也考虑到了程三郎率领那只水师离开之后,剩下那半登州水师也只能在海中称雄。
而大军尚在登州集结,于是也干脆先回登州,顺便将那些主力斗舰也进行改装。
如此一来,没有了后顾之忧的百济,面对着那少了数万精锐还有优秀军事指挥官的新罗,他们再怎么,肯定也会搞一搞事情。
毕竟百济遭此厄运,正是因为新罗求助了大唐。
而现如今,这只新罗精锐,在这倭岛之上损兵折将,损失颇为惨重。
哪怕是那些新罗士卒仍旧信任于他,但是,新罗国主还有那位视他如仇寇的金毗昙能放过他吗?
更何况,程处弼已然让那廉宗苏判,已然往那新罗去信,知会金毗昙,弹劾那金庾信不服程三郎统帅,擅自兴兵与倭国交战,导致新罗精锐丧师过万。
只要有自己还有廉宗苏判作证,嘿嘿嘿……程处弼相信,那位金毗昙绝对不会放过弄死那金庾信的机会。
哪怕是弄不死金庾信,也肯定会剥夺到金庾信的兵权。
总而言之,新罗内部越乱,程处弼越觉得快活,只要大唐能够安乐详和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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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金庾信就气极败坏地率领着那只新罗水师匆匆地离开了倭国若狭码头,径直往那新罗南部沿海的居漆山港(后世的釜山)而去。
而程处弼则领着大唐精锐,还押解着那些倭国战俘,带着那十余位抵达了若狭港的诸国国主,朝着那耽罗岛而去。
刚刚进抵到了耽罗岛,程三郎就收到了齐王李恪传递来的消息,自己的老丈人,李恪的亲爹,居然流窜到了登州。
并且还准备在那里等自己过去,但有个问题就是,他不准备见那帮子被俘的倭国君臣。
并且告诉程三郎,把人撂在那耽罗岛就成,对于这个程处弼倒没啥意见。
毕竟现如今这耽罗岛上,已经有了不少的人口,至于那两千俘虏之中,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倭国王族老弱妇孺。
程处弼以最快地速度将倭国战俘安置在耽罗岛上之后,再一次启程前往登州。
不过,程处弼考虑到了前往登州之后,所要面对的可不仅仅只是老丈人,还有那帮子老喜欢找自己茬的斯文人。
为此,程处弼决定要好好地跟那倭岛十三国的国主进行一次长谈。
大伴吹负、物部正重等诸位国主,此刻都老老实实地正襟危坐于船舱之中。
此刻,距离抵达那登州,只剩下了一天的海路,这个时候被程三郎叫到了旗舰上开会。
令一干倭岛国主,内心都既期待又忐忑。生怕又出现了什么变故。
程处弼目光扫过这一票倭岛豪族,具体之前他们是不是倭岛上的王族,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都跟汉唐商行有着十分密切的生意联系,这才是程处弼为何会把他们给推出来的原因。
毕竟有了利益牵扯,那就等于是胡萝卜,而现在,自己则需要抄起一根大棒棒,冲他们好好地比划一番。
省得他们到了登州,见到了大唐皇帝陛下之后,满口胡言乱语,坏了自己的算计。
“诸位国主,明日诸位就可以参见我大唐皇帝陛下了,所以嘛,今日程某,以一个老朋友的身份,想要先好好的跟诸位聊聊……”
看着这位今日没有披盔带甲,只是一身锦服华袍于身,却仍旧显得锐气十足,英姿勃发的程三郎。
一干心中打鼓的国主们纷纷点头哈腰地挤出了笑脸,小心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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