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杀！”
“杀！”
灵州城外，张仑率领朝廷的三万大军，肃然而立！
震天的喊声，仿佛要啸破天际！
封妻荫子，这是每一个大明将士毕生的追求！
大好男儿，怎不思立不世功勋！
士气瞬间高涨！
灵州城头，杨一清抚须而立，清风吹拂，衣衫阑动！
他倒是颇有几分儒将的模样。
作为文臣，纵使杨一清为此次平叛的军务总制，他也是不必上战场的。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这才是杨一清该做的。
更何况，宁夏城中总共也不足万余叛军，何须杨一清亲自出马！
杀鸡焉用牛刀！
“老大人，是不是再观望观望，毕竟大军新至，何不稍作休整？”
与淡然自信的杨一清不同，曹雄始终有种担心。
安化王的叛乱到现在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却迟迟不退不进，这让曹雄大为起疑。
可面对曹雄的建议，杨一清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他在边镇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对战局的判断相当自信！
杨一清料定，安化王的叛乱根本就是闹剧一场！
趁着现在出击，可以一举击溃叛军。
若是桎梏不前，待安化王再暗中招兵买马，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诚然，安化王确实如杨一清所说，只不过是个头脑一热的蠢蛋。
手里区区万人就敢起兵造反，简直可笑！
但杨一清却没想到，这场叛乱根本不是明面上那么简单。
其背后现在已经纠结了多方势力！
鞑靼人！
安化王！
兴王！
景王！
朝廷！
这一切的一切，让陕甘的局势十分微妙！
所谓枪打出头鸟，杨一清终究是有些急功近利了！
“曹雄，老夫有句话不得不说。稳健是件好事，但过于稳健，却不是什么好事。
前日叛军夜袭，若是你能果断些，哪还会有险些断送灵州的事？
你自己想想吧！”
说完，杨一清摆了摆手，似乎不想跟曹雄多说什么。
曹雄眼神一黯，终究还是无法违抗杨一清。
只希望自己只是杞人忧天吧！
曹雄黯然离开了城头，不再去管，也可以说无力去管。
在杨一清到达灵州的那一刻，灵州上下就不是他曹雄说了算了！
“大人，杨老大人怎么说？”
来到城下，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黑汉子连忙迎了上来。
此人名为李素兰，乃是灵州守备，更是曹雄的副手，负责灵州城防。
别看李素兰这名字有些女人气，这厮可是个实打实的猛汉子！
前日夜里，若不是他在城外四处冲杀，恐怕曹雄手下这三千守军根本等不到朝廷的援军就溃败了！
作为曹雄的左膀右臂兼多年战友，李素兰深得曹雄信任！
曹雄看到李素兰，苦笑着摇了摇头，杨一清根本不采纳他的建议。
李素兰先是一怔，眼中迅速掠过一丝放松，紧接着就是破口大骂：
“这老东西也忒不是玩意儿了，这么多天咱们兄弟拼死拼活地守在灵州，他倒好，一来就夺了兵权，贸然用兵！”
“素兰！慎言！”
听到李素兰破口大骂，曹雄吓了一跳，连忙阻止。
又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听到，这才说道：
“杨老大人带我恩重如山，素兰切不可胡言乱语！至于兵权，丢了也就丢了，你不是还把控着城防吗？咱们兄弟总没全军覆没……”
曹雄苦笑一声，语气里说不出的凄凉。
他怎么会没有怨言，辛苦了这么久，最后还落了个夺兵发落！
杨一清虽然是他的恩人，也不能如此霸道不是？
而且曹雄也发现了，杨一清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了。
以前的杨一清虽然行事果决，但也绝不是听不进去劝谏的人。
而且杨一清一向喜欢谋而后定，可如今却如此的急功近利，实在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李素兰沉默良久，忽然皱眉说道：“听说朝廷此次除了派遣杨老大人以外还派了景王殿下前来平叛，怎么不见殿下的人？”
景王殿下？xündüxs.ċöm
曹雄闻言也皱起了眉头，杨一清的异常难道与没有出现的景王殿下有关？
不过曹雄也没有多想，拍了拍李素兰的肩膀，强颜欢笑地说道：
“景王殿下毕竟是天潢贵胄，他的行踪哪里是咱们这些苦哈哈能知道的，你好好干，兄弟能不能脱罪，可就全靠你了。”
“雄哥放心，兄弟我定不会让你的功劳被埋没的！”
李素兰解开大嘴，笑着目送曹雄失落的背影越走越远。
很久之后，李素兰这才叹了一口气。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李素兰的脸色逐渐难看。
兄弟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李素兰看向灵州城墙，高大的城门高耸坚固……
城外，号角嘹亮，朝廷大军进军了！
……
宁夏城与灵州城的距离并不远，经过几个时辰的行军，张仑就看到了这座西北为数不多的雄城！
青砖砌就的高墙上宽能跑马，覆着铁皮的厚重城门重若千钧！
主城外的瓮城同样高大，让人无从下手！
怪不得能阻挡鞑靼铁骑上百年的侵扰！
城头上，宁夏卫的叛军手持利刃，紧紧盯着远处的风吹草动！
忽然一阵大风吹过，风沙四起，遮盖了远处的景色。
待风沙散去，一片让人头皮发麻的黑影已经赫然眼前！
“朝廷的人来了！防守！防守！”
急促的鼓声从宁夏城头响起，但还不等他们张弓搭箭，对面的羽箭，却铺天盖地而来！
“咻！咻！咻！”
“咻！咻！咻！”
“咻！咻！咻！”
虽然多数箭矢无力飞上城头，可还是有一部分给叛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张仑的目的自然也不是射杀他们，而是……
趁机攻城！
“啪！啪！啪！”
一座座云梯驾到城上，明军士兵蜂蛹而上！
一手盾牌，刀背在后，迎着叛军如雨点般袭来的箭矢，开始向城头推进！
“杀！”
“杀！”
喊杀声让叛军心慌，眼看一个个不怕死的明军士兵爬上城头，双方终于开始了肉搏！
张仑在远处，看着城上几乎一边倒的局面，面露不屑！
作为英国公的继承人，张仑根本不屑安化王的叛军！
他的敌人在北方，鞑靼瓦剌，那才是能够与之较劲的人！
要不是张仑因为太子殿下纳了侧妃烦的在京师待不下去，他根本就不屑来这里！
殿下啊！
想到朱厚照，张仑不禁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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