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还不走？”
李掌柜看着王顺才，回过神来，不自然的低下头去。
“我，我还要收拾一下。
王，王掌柜先走……”
他方才可是亲眼看着张掌柜，因为得罪王公公被拖走。
往后连生意都做不成了，而王掌柜连半句话都没帮他说。
要知道，这段时间，他们为了拍王掌柜的马屁。
每日去珍品阁帮忙，出银子又出力。
不仅将自家招牌菜色都告诉王掌柜，更是花了不少银子。
孝敬王掌柜，可换来的却是这般下场。
他也不是傻子，这会儿怎么还会上赶子去拍马？
看着王顺才气冲冲的走了，李掌柜这才壮着胆子上前。
“苏，苏掌柜。
实在对不住，我能不能花银子，向您学几道菜？
如今比试输了，我们酒楼在都城恐怕也没办法立足。
可我有一家子要养，你放心，我只学几道您如意酒楼不卖的菜。
勉强糊口就成，价钱，您只管开。”
苏锦绣看了李掌柜一眼，此前围着王顺才转悠的人里头。
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说她坏话的人。
顶多就是在旁人说的时候，低着头不吭声。
看着，也是个老实样。
想着若不是实在没办法，也不会这般。
她不由叹了口气，取来纸笔。
刷刷刷写下几道菜，递给李掌柜。
“这几道菜你拿回去好好琢磨下，可做你们酒楼的招牌菜。
以后还能在这些菜的基础上，演变出其他菜色。
我能教你的就这些，旁的，也帮不上忙。
你先走吧！若被王掌柜的人看见你跟我说话。
往后，怕是要借此为难你了。”
李掌柜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看手中的菜谱，又看看苏锦绣。
不由捂着脸，老泪纵横。
“苏掌柜，对不住啊！
我不该跟他们一样，轻看你的。
多少银子？我给你……”
哭了片刻，没听到有人回话。
他擦了把泪，定睛一看。
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苏锦绣已经走了。
李掌柜越发感激，捧着菜谱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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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这般耽搁，苏锦绣收拾完回到院子，已经快半夜了。
她想着这么晚了，也不好再去王府。
给狗儿喂了饭，收拾了一下，准备睡下。
忽然，听见狗儿在外头叫唤了几声。
汪汪汪，小母狗。
估摸着，是闻到小母狗的味道了。
苏锦绣不由好笑，起身开门。
“你别被小母狗勾走了，回头我给你找个小母狗回来做伴儿。”
打开门，话还没说完，就见狗儿从狗洞跑了出去。
这么晚了，要是跑丢了就麻烦了。
苏锦绣赶紧穿好衣服，从后门追了出去。
狗儿撒谎在前头跑，苏锦绣气喘吁吁在后头追。
不知不觉跑过大街，路过小巷，跑出了城。
追到了一处林子里，苏锦绣一把按住狗儿。
“说了，让你，不要跑。
你，为什么，不听？”
狗儿委屈呜咽了一声，自知做错了，窝进苏锦绣怀里。
苏锦绣抱起狗儿要走，忽然一阵风袭来。
她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不由顿住脚步。
林中鸟雀惊飞一片，苏锦绣赶紧抱着狗儿躲到一旁的树丛中。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过来，是一个半大的小子。卂渎妏敩
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似乎有人在追他。
因着看不清路，他不小心踢到一段树桩跌倒在地。
倒地瞬间，一个黑衣人已经闪身到了他跟前。
染血的剑尖指向他的喉咙，叫他不能再跑。
小子知道自己活不成，咬了咬牙，看向前头。
“贼子，我要去见皇上。
我父亲乃是太傅门生，御史台言官。
怎能说杀就杀？我要向皇上告御状，杀了你这乱臣贼子。”
一道白色身影，缓步上前。
林中漆黑，他是唯一的光亮。
若是忽略他衣摆的鲜血，就是个月下谪仙。
来人，正是慕清雨。
他看着小子，神色如常温和至极。
“你以为，是谁给了我权利。
能在天子脚下，神不知鬼不觉除掉你们一家？”
小子回过神，不可置信的看着慕清雨。
“你是说，让你动手的，是皇上？”
慕清雨没有正面回应，只是悲悯的看着他。
“要怪，就怪你父亲不该阻止皇上纳妃。
要怪，就怪你还不够强大。”
说完，慕清雨抢过黑衣人手中的剑。
直直刺入小子的胸膛，小子满脸愤恨，不平的闭上双眼，没了声息。
慕清雨将剑扔回给黑衣人，擦拭干净手上的血。
“这儿交给我收拾，你回去与皇上复命。
说，李大人一家都收拾妥当，无一活口。
让皇上可以放心，高枕无忧了。”
黑衣人点头，收起剑转身离去。
慕清雨跪在地上，看着那小子的尸体。
忽然，听见一声狗儿的呜咽。
他神色一变，飞身跃过树丛。
一眼看见抱着狗儿藏在那的苏锦绣，面上登时惊诧一片。
“苏……姑娘？”
落地瞬间，险些没站稳。
“你，都看见了？”
苏锦绣抱着狗儿，五味杂陈。
“慕大人，在替皇上办事？
若我说看见了，你是不是要，杀人灭口？”
看着眼前仍旧一身白衣的慕清雨，她有些不敢相信。
当初在婺城时遇见，那个会为了灾民没饭吃而忧心的温润公子。
有一天，会变成这般。
为了目的，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是为了权势？还是，他的内心一直都是这样？
慕清雨看着苏锦绣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不由苦笑。
“在苏姑娘心里，我就是那样的人？
我不杀你，你走吧！
不要与旁人说起，你看到的。
连王爷，也不行！
不然，你会有危险。
这份危险，不是我带来的。
而是，王爷带来的。”
苏锦绣抱着狗儿后退一步，又一步。
“王爷不是那样的人，不过，我也不会将此事告诉他。”
不用她说，萧景泽应该已经知道。
她也不想掺和进，这些腥风血雨中。
慕清雨本想上前解释，却在苏锦绣警惕的眼神中顿在原地。
“苏姑娘，似乎一直都很相信王爷。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有时候，我很羡慕。
若有人这般信任我，或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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