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乱臭的杂物间内,梅桂芳在黑污的整团稻草中窝着,双眼无神地发呆。
她嘴角的哈喇子不断延长,一路流到了血痂满满的颈窝,又消失在衣服内。
离开医院,入住洪家后,她就没梳洗过,也没换过衣衫。
衣衫上渗出来的点滴血花,全都干成一块块的。
裤裆里浸满了屎尿,黏答答地粘着她的臀肉,导致那两块肉全都腐烂了,正流着黄脓水。
不幸中的万幸。
因为全身没有知觉,所以梅桂芳除了能闻到臭味外,再无别的感觉。
她很想哭,可这些日子哭得多了,眼泪就绝了迹。
从前,洪家人哪个不是讨好她,将她当祖宗般供着的。
她赏两个钱,洪家人就能给她斟茶倒水,哈腰驼背,乃至磕头。
可现在,欣儿死了,吴家倒了,洪家人那恶心的嘴脸,就懒怠去遮掩了。
没从钱氏母女那得到钱,回来就骂她喂她吃屎喝尿,甚至将她当沙包来发泄。
梅桂芳一日比一日衰弱,她很恐惧,很绝望。
最怕死亡前,见到的最后一幕,就是正被人暴打。
“我为什么要来?还不如在医院死了呢。”她喁喁自语道。
她不懂自己为何还能苟延残喘,只觉每多活一天都是受罪。
可咬舌自杀,她又提不起那勇气,唯有苟着。
“嘎吱”杂物间的门被打开,一个瘦小的身影窜进来。
微弱的光一晃,梅桂芳发现是吴家宝,顿时瞳孔地震。
“求……求你,别折磨我了,我是你阿奶啊……”
吴家宝面目狰狞,阴黑的感觉半分不像个小孩。
他怨道:“都怪你,把我带来这里,害我天天被打,你才不是我阿奶,你是大坏蛋!”
他上前扯住梅桂芳的头发,把她的头砸到墙壁,狠狠撞了两下。
看着血朝外飙,他兴奋地笑笑,从裤腰拔出一根木条。
木条的头被削得很尖锐,沾满了血迹。
在梅桂芳惊恐的眼神下,吴家宝脱掉她的鞋子,露出两只全是血洞的脚。
随后,他抓着木条,一下又一下地扎梅桂芳的脚。
动作之流利,好似干过很多遍。
每扎一下,梅桂芳就哀求一句,吴家宝就感觉舒心一些,笑容越发灿烂。
杂物间内血腥气满溢,洪家辉房内,钱色生香,满是铜臭香。
一摞摞,总数至少几万块的钱,被散乱摊在床上。
洪父捏着几叠大团结,笑得合不拢嘴。
他拍拍洪家辉的背,激动道:“真有你的,我的好儿子,竟然能捡到这么多钱!”
洪母也是哈哈大笑,抱着一堆钱,把脸埋进去深吸几口气。
满足道:“香啊,真香!”
“我们家有钱了,可以好好享受。”洪家辉万分得意,“村里那些人,对我们爱答不理,我们以后叫他们高攀不起!”
他的女儿洪一朵,昂头期待道:“爹,那我以后能穿漂亮裙子,戴头花吗?”
“去去,丫头片子想什么呢。”洪母满目嫌弃,欲要赶她出去。
洪父拦住洪母,有钱在手,以往看不顺眼的女娃,如今也显得可爱了些。
“裙子和头花值多少钱,就让她用呗。
来,乖孙女,给你,喜欢买啥就买啥。”
洪父抽出五张大团结,塞到洪一朵手里。
洪母撇撇嘴,到底没说啥。
目送洪一朵欢天喜地离开,洪父朝洪家辉问道:“儿子啊,你这钱哪里捡的啊?
不会招惹来麻烦吧?”
虽说洪父的副大队长一职,完全是看在曾经的洪书记面子上,给他挂上号的,现在已经被撸掉。
但他假模假样干了这些年,耳濡目染,人也聪明谨慎不少,欢喜过后,少不得要问下来源。
“爹,你放心,我捡的时候,没人看见,安全得很。”洪家辉对他爹的担忧,不以为然。
洪父还待再问,洪母就不乐意了,猛地拍他一下。
“儿子办事,你有啥好不放心的,只管抱着你的钱睡觉便是。”
洪父:“……”就因为是他办事,我才担心啊。
煤油灯微闪,洪母上前,拿起剪刀剪灯芯,说道:“县城里有电灯,比这破煤油灯好用。
我们有钱,可以换……”
突然,房门被踹开,涌进来十几个大汉,全都穿着短褂,露出肌肉结实的臂膀。
“啊!”洪母吓得尖叫一声,后退,同时带倒了煤油灯。
煤油灯倒地,碎裂。
无人发现,溅起的火星苗子,烧着了床摆的下沿。
为首的男人满目阴鸷,看到一床的钱,脸部青筋暴涨,连带附在上面的几道疤痕,都显得极为狰狞。
“就是你们偷了我的钱,好大的狗胆!”
他身后瘦小的男人,指着洪家辉,喊道:“明哥,就是这个男人,就是他偷的。
打着和我交好的名头,跟踪我好多天了,我一直躲着他。
没想到他本事不小,还能找到我们的老巢,找到你的钱!”
被叫做明哥的人,是继曹大头后,新崛起的黑市小头头。
因手里有京市的货源,生意一直挺不错的,手底下的人也不少。
闻言,洪家辉大惊失色,朝那瘦小男人叫道。
“你骗人,分明是你引着我去偷钱的,怎么现在又反咬我一口!”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穿书七零:炮灰娇娇她不按剧情走更新,第93章 梅桂芳苟延残喘,洪家被闯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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