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梧桐冷笑,“看来这吏部的考评书也不准确。”、
陈深把考评书放下。
他还以为这秦歌悄无声息的把这考评书送过来,上面会有什么证据呢。、
云中君把考评书拿过来,看了一番后说道:“这封考评书其实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嗯?”
陈深让云中君好好说说。
云中君指着考评书上最后三年的评语,“无故,无证据查封赌坊。”
云中君看着两个人,“你们要相信萧别离的话,那么这赌坊绝对不是无故、无证据查封的,这上面还说擅自查封,这就更荒谬了。”
云中君不相信,一个县令连查封辖内赌坊的权利都没有。
在云中君看来,这条看似罪状,其实是在给萧别离开脱,“你们看前面的考评,不止是好,而是极好,在这儿突兀的冒出这么一行擅自查封赌坊作为考评的污点,如果你们作为上面的人,你们会怎么想?”
陈深会觉得这不是什么大罪过。。
“你说的有点儿道理。”陈深让云中君继续说。
云中君又指着考评书上的第二条,“越级上奏。这句考评很有其妙,越级上奏的前提是上奏给子上官不起作用,或者上官本就在庇护某人,于是才出现了萧别离越级上奏。”
这毫无疑问也在开脱。
陈深以他当官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错。
“至于这最后一天就更奇特了。”
云中君把考评书放下,“风闻是地鼠门帮众,是不是呢?不知道,反正是风闻。上面的要查,只能派人下来查。”
这三条无一不是再为萧别离开脱,甚至于,云中君觉得,这些考评的人是想让上头的人注意到萧别离考评的异常。
陈深冷静下来,觉得云中君说的很有道理。
他又拿起考评书说道:“岳丈大人既然查封赌坊,一定是赌坊有什么必须要查封的地方。”
陈深想到他们这些天观察赌坊的目的——
“你们说,会不会跟孩童拐卖案有关系?”陈深说。
萧梧桐和云中君一起点头,“很有可能。”
萧别离发现了赌坊在拐卖孩童,所以查封了赌坊,想不到因此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上面就找个由头申饬了萧别离,还在年终考评中留下了这么一笔。
萧别离对此肯定不赞同。
他见既然上官偏袒赌坊,就越级上奏,然后又让上头斥责了,写考评的人不得不又写下了这么一比。萧别离肯定还不赞同,顽固而执拗的继续上奏,打算把这件事儿闹大。
赌坊,或者说拐卖儿童这案子背后的人,他们为了堵住萧别离的嘴,于是说萧别离是地鼠门的人来搪塞,然后就由朝廷的明镜司出手了,让杀手灭了萧家满门。
云中君点了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不过有一点。
云中君认为,这事儿绝不止萧别离上官那么简单,这里面的水应该很深,而且有一张密密麻麻的关系网,不止牵涉到明镜司那么简单。
陈深也觉得如此。
“好了。”
他安慰萧梧桐,究竟真相如何,他相信等见到秦歌,秦歌会给他一个满意答复的。
翌日。
天不亮萧梧桐就起来了。
她有点儿等不及了。
在这么多年的时间内,她无时无刻不再想,究竟是谁杀了她全家,为什么要杀她全家。今天在见到秦歌就有答案了。
在晨光熹微时,陈深和萧梧桐就去吊装打扮一番后出发了。
云中君没去。
他知道这事儿是一汪泥潭,一旦陷进去就拔不出来了,所以他拒绝加入其中,他唯一能做的是藏在暗处,暗中护送陈深他们,以防他们身后跟着明镜司或者辟邪司的尾巴。
他们在朝廷眼皮子地下,这事儿不得不防。
峡谷在万年县南方,是原来咸阳古道的一部分,不过伴着新的商道开辟,这古道就荒芜了,平常很少见到人烟,随处可见的是荒芜下来的酒肆、客栈和村庄。
这些人间以前都是做来往商旅生意的。
伴着咸阳古道的没落,他们现在都搬到新的商道去了。
现在唯一为这条古道添加生气儿的,是树枝上的乌鸦,在嘎嘎的叫,时不时地一窝蜂的飞起来,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陈深和萧梧桐为了低调,他们骑得是马。
萧梧桐在马上问陈深,“秦歌在什么地方等咱们?”
陈深不知道。
不过他觉得,以秦歌面面俱到的能力,她一定留有后手,让陈深找到他们。
一个荒芜的市集很快出现在他们面前。
市集周围的栅栏荒芜,市集里的酒肆等店铺现在也长满了荒草,唯有市集中的一间破庙,庙宇的屋顶上站着一个漆黑的人影,蒙着面纱,让人看不清她的模样。
不过,看黑衣下风韵的身姿,长风起,吹动裙摆贴在臀上的时候,陈深知道是秦歌。
他们骑马踱步走了过去。
秦歌站在屋顶上一动不动,默默地看着他们,等陈深到了脚下,依然无动于衷。
陈深下了马,“你就这么迎接你相公的?”
秦歌面纱之下,只露出一双眼,这双眼冷冰冰的,似乎要拒人于千里之外。m.xündüxs.ċöm
陈深跳上屋顶,刚站稳身子,脚下瓦片一滑。
“哎呀,完了完了,我要掉下去了,救命,救命。”陈深拼命挣扎着,试图稳住自己的身子。
秦歌终于开口了,“幼稚!”
她手一挥,一道阴影出现陈深身后,把陈深的身子稳住了。
“你也是七老八十的人了。”秦歌的语气依旧冷冰冰的。
陈深走到她跟前,“可你依旧是我夫人,”
秦歌警告他,“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完成了。”
陈深可不这样觉得,“我怎么觉得我吃亏了,那笔交易不作数,不够等价。”
秦歌冷笑,“无耻!”
她白给不要,现在不给了,反倒上来倒贴了。
陈深手前身,试图捏住她的下巴。
秦歌让开了,“放自重点儿,你再这样,我不客气了。”
陈深太懂了秦歌了。
他依旧贴近秦歌,“你有本事把我杀了。”
“你以为我不敢?”秦歌眉头一竖,一把镰刀凭空出现在陈深咽喉,将割麦子一样的动作,只要轻轻一扯,就可以让陈深人头落地。
“哎!”
萧梧桐在下面长大了双眼,“还挺好玩,你们玩殉情呢,带上我一个。”
陈深无视了镰刀,继续贴近秦歌,直到隔着轻纱唇对唇,而那把镰刀,在陈深的脖子上印出一道血印,但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秦歌静静的站在那儿,轻叹一声,而陈深则伸手把她的面纱取下来,露出一张娇艳如花的脸庞。
秦歌冷冷的看着他,“你越来越无耻了。”
陈深说:“你还是那么喜欢折磨自个儿。”
顿了一顿,陈深又道:“我其实挺讨厌你这样的,你这样折磨的不仅仅是你,还有我。”
试想,一个自荐枕席的人,却冷冰冰的躺在身下,任由你欺凌,让陈深觉得自个儿是个流氓,是个挟恩图报或者趁机要挟的小人,要用数据统计以下的话,那段年月,陈深时间明显缩短。
秦歌笑了,“是吗,那我还挺高兴的。”
陈深心中一恼,上前一把搂住秦歌的腰,刚要有所动作——、
“喂。”
萧梧桐在下面提醒他们,,“咱们打情骂俏是不是是不是得顾忌一下场合,现在是不是先紧着重要的事情?”
萧梧桐等不及了。
她急于想知道当年萧家灭门案的前因后果,本来忍耐一下让陈深叙叙旧,谁知道他们还有得寸进尺之举,这要是让陈深亲上去,以萧梧桐的经验,她觉得至少得耽误一刻钟。
她只能出声打断他们。
秦歌冷冷地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萧梧桐不懂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叫我们来做什么?”
秦歌无视了在臀上游走的手,“等人!”
陈深问:“等谁?”
秦歌不说话了,就在萧梧桐不耐烦的要问时,她才斟酌的说:“等一个让我们来此地的人。”
陈深停下作怪的手。
他和萧梧桐对视一眼,“不是你让我们来的?”
秦歌摇头。
她只是代为抓大,让陈深他们来这儿相聚罢了,真正召集他们来的是另有其人,“我送给你们的那本考评册,都是她托人转交给我的。”
陈深觉得秦歌胆子真大,“你就不怕是个陷阱?”
现在大仙朝视幽冥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秦歌竟然还敢到天子脚下,“你不要命了?”陈深大声问。
“不用你操心。”
秦歌依旧冷冷的,“大仙朝能杀我的人屈指可数,何况——”
她瞥了陈深一眼,“我大概知道这人是谁了。”
“谁?”
陈深问。
秦歌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前方,“她来了。”
与此同时,在陈深身后响起一个打趣的声音,“抱歉,我打扰到你们了?”
陈深回头,见凤九穿着一身男人的长衣,梳着马尾长辫,手里拿着一把扇子,静静地站在对面废弃瓦房的房顶上望着他们这边。
陈深惊讶,他回头看了看秦歌,见秦歌冷静非常。
他大约明白过来,继而很不可思议,“九公主!”
他一时间糊涂了。
凤九可是实实在在百帝城的人,而秦歌是幽冥的人,幽冥和百帝城对抗不止百年,而是上千年,几千年了,现在这俩人站在了一起——
他问秦歌:“凤九约你来的?”
秦歌点头,“就是你的这位娘子。”
陈深又问凤九,“你有什么阴谋?”
好吧。
这两边都是娘子,他不打算掺和,“你把我们两个引到这儿做什么?你们自个儿的恩怨,自个儿去打去。不过——”
陈深有句丑话说在前头,“你们都是陈家人,你们真要对自己人下死手,别怪我陈深不客气。”
凤九笑盈盈的看他,“你打算怎么不客气法?”
陈深怔住了。
他还真不知道怎么不客气,最严重的的不过是:“从此形同陌路。”
凤九指着秦歌,“她现在就对你形同陌路。”
陈深叹口气,“她是缺心眼。”
凤九落下去,站在萧梧桐身边,“这世上能说幽冥谷主缺心眼的,只有你一个了。”
她向萧梧桐介绍,“凤九。”
萧梧桐没好气,“品剑大会上见过。”
凤九并不恼怒,她仰头对陈深说:“不是我引你们过来的,而是你们要到这儿,我借这个机会把幽冥谷主约到这儿的。”
要是陈深不在这儿,凤九觉得自个儿是绝对不可能把秦歌约来的。
陈深点头,“这倒是真的,这小娘们心里还是有我的。”
砰!
一道虚影出现在陈深身后,把陈深从屋顶上踹了下来。
“啊!”
陈深来了个自由落体,压根不打算招架。
萧梧桐和凤九也看热闹。
嗖!
有一道黑影闪过,抓住了陈深衣领,提着陈深,落在地面上后把陈深丢到了地上。
陈深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尘土,“既然大仙朝的公主,幽冥谷主,萧别离的女儿都到了,那咱们就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吧。”
他扫视一圈,见破庙很合适,就领头走了进去。
凤九他们紧跟其后。
出乎陈深预料,这破庙里已经摆上酒菜了。
“我就说你心里有我!”
陈深调戏秦歌一下,坐到主位,率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夹了一筷子的菜,然后招呼她们坐下,“我还是那句话,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要藏着掖着的。”
他不瞒俩人,“现在咱们陈家已经联合成会了,就叫陈家商会。”
团结现在是他们陈家最大的家训。
他问凤九,“萧别离灭门案究竟是怎么回事?”
凤九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苦笑一声,望着秦歌,“这就要从秦姐姐的儿子失踪一事儿说起了。”
“我就知道跟赌坊拐卖孩童案有关系。”
陈深追问凤九,让她快说。
然而凤九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儿开口。
秦歌冷笑一声,“还是让我来说吧。“
她喝了一杯酒,落肚后才说道:“赌坊背后是地鼠门,地鼠门以赌坊为据点,把拐卖来的孩童藏在赌坊,然后交给他们背后的明镜司。”
啪嗒!
陈深手里的酒杯掉在了桌子上。
他知道拐卖孩童,萧别离灭门案有关联,知道明镜司在其中应该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可他从始至终都觉得是明镜司某个高官,或者宫中某个贵人深陷其中了,想不到是整个明镜司。
秦歌继续说:“明镜司把这些孩子又带到了百帝城和皇宫。”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修仙从知天命开始更新,第202章 拐卖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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