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这样，暗影之牙依旧在不断对其释放阴影，直到将莫测包裹其中。
他在泄愤！
他想要的，就是泄愤！
作为一位活了千年的金级主教，竟然被一只蝼蚁玩弄于鼓掌之间，他如何不怒？
他要的做，就是他刚刚说的！
他要将莫测的意识体碾碎！
黑色触手已经在莫测意识体上层层堆叠，将他变成了一个漆黑的圆球。
无数的触手如同蟒蛇般在圆球上游走，在收紧。
紧接着，这个阴影的圆球被暗影之牙拖到自己面前......
他要亲眼看这这個人的意识体被碾碎！
莫测在挣扎，他能够感受的到，但是......挣扎也是徒劳，他几乎将现在的符源全部催发出来，不断挤压圆球。
就在这时，他忽然间有所察觉，顿时冷哼了一声：
“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想侵入我的意识？阅读本主教的记忆。”
“你这小贼......贼心不死！”
“区区一个绿级的半灵，能与本主教的意识抗衡吗？”
他说的不错，莫测的确寄出了意识体所有的符源灵蛇，渗入这些挤压自己的，阴影触手的缝隙之中。
半灵级别便已经利用符源虚化的能力变换身形，而暗影之牙是高级契约者，更是能够使用类似的能力......
他的这些触手，正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幻化而成，也就是说，莫测的符源灵蛇只要侵入这些触手之中，便能够发挥作用。
他此时要做的，就是要读取暗影之牙的记忆......
既然这个意识体保不住了，就要在被消灭之前，尽可能地发挥最大价值。
而事实......却是如暗影之牙所料。
只有绿级的莫测，即便用符源灵蛇侵入他的触手，侵入到他的意识之中，却仍然不想潜入低级契约者那样可以肆意妄为。
暗影之牙的意识体太强大了，纵使千年时光让他的符源方面的能力减退，但是意识却是因为看遍了千年的沧桑而越发强大。
莫测只能勉强读取他一些零星的念头，便被暗影之牙的意识体全面压制，从而，莫测得不到什么连贯的线索。
另一个层面的角逐，精神层面的对敌，也在以一种无形的形式发生。
莫测不断读取他零散的记忆，被他的意识体驱离或者消灭之后，便立即用另一个符源灵蛇独缺他的其他零散记忆。
“这有何意义？”
“你撑得了多久？又能看到什么？”
“死吧！”
暗影之牙的声音中满是冰冷的寒意。
受到了身体与意识上的双重压榨，莫测终于扛不住了。
所有的符源灵蛇全部断裂，被硬生生地挤压破碎。
他不得不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在身体上，这样，才能勉强支撑片刻。
只是即便这样，也撑不了多久。
莫测叹了口气，微弱的声音从漆黑的阴影之球中传出：
“暗影之牙......你真蠢。”
“我和你是有仇，呵呵呵呵呵......但是本圣子原本决定，要......先解决潘多拉首席那边，毕竟......毕竟，我和他们也有仇，而且，今天就能解决。”
“你与本主教是有仇！本主教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暗影之牙声音传来。
他在不断收紧触手上的力量，而且能够感觉到莫测已经快支撑不住了，所以，并不介意在他这个意识体最后的时刻与他攀谈几句。
只要干掉他这个意识体，他的本体必会受到重创......所以，暗影之牙依旧是在泄愤。
而残忍地将敌人的意识体挤爆，亲手将对手重创的时候在听到对方话语中的绝望，这将是一件快事！
“呵呵......”
苦苦支撑的莫测却是笑了。
并没有屈服，也没有暗影之牙所期望的绝望。
“我和你的仇......是在热泉市！”
“你......我曾经的一个朋友，死在你的手上，呵呵呵呵......你可能都不记得了吧。”
暗影之牙哼了一声：“本主教记得，是一个小小的蝼蚁，蝼蚁而已。”
“他......他叫罗青！”
莫测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更加虚弱了：
“虽然我们只共事了几个月，虽然......他只是红级而已，甚至......我们的交情谈不上有多深！”
“但是......他死在了你的手上，我从那一刻起......就决定......复仇！将你......列在我的仇人名单之上。”
暗影之牙如同听到了笑话一般：“向我复仇？就凭你？就凭......为了一个交情谈不上多深的罗青？”
“为了他，不惜向主教级别的契约者复仇？不惜将高级契约者列在你的仇人名单上？”
“你真是够了，莫测！这是本主教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你已经......已经绝望了吧，已经无可奈何了吧？已经......疯了吧？这才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那一个红级契约者的生死来和本尊对话，用来掩盖你......心下的慌乱？”
“呵呵呵呵......”莫测继续发笑，笑声中已经有些颤抖：
“没错，只是一个红级的朋友而已，只是......同事而已，你......暗影之牙，你不懂！”
“就是为了一个谈不上有多深交情的朋友复仇，就是为了这一点点的执念，我干掉尸影，干掉了墨影·乔·马文，就是因为要向你复仇！”
“你手中的影，已经在我手上死了两个，即便是这样......你还不肯重视我这点执念吗？”
“你......是真的蠢！怎么样？没话了说了吧？那我......抓紧时间！”
“让你知道你有多蠢！”
“我本打算......本打算......今天暂时放下与你的事情，想要先......解决潘多拉那几个人，结果......结果你竟然愚蠢地站出来，非要和我做个了断。”
“是你......放走了这几个潘多拉首席！”
听到这里，即便是暗影之牙也察觉出莫测话里的异常，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放走？”
“没错......就是放走！是你放走了他们，哎......本来能干掉他们的，你这蠢货！”莫测的声音中有些恼怒：
“你非要站出来横插一脚，你不是蠢是什么？”xündüxs.ċöm
“你......太骄傲了，你太轻视我了，对！是你太小看我了，你这蠢货竟然觉得自己能随意拿捏我的意识体，你......从来没有正视过我......”
“也对！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嗤笑我与要为罗青报仇的执念，我在你眼中算不得什么，就和当年的罗青一样，我只是个低级契约者，在你们主教级的大人物眼中......莪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蝼蚁，翻不起任何的浪花。”
“但是你要知道......”
莫测的声音陡然转冷：“蝼蚁，也是会咬人的！蝼蚁......在这世上与铁民共存千万年之久，铁民......人类，却从来没有真正战胜过蝼蚁！”
“你......暗影之牙！准备接受我的一击吧！这一击......是要......原本给潘多拉首席的！既然你......好死不死地非要浪，那就......送给你！”
暗影之牙已经明白了莫测的意思。
这个意识体......还有后手！
即便是一只可以随时被碾死的蝼蚁，还想最后咬他一口！
暗影之牙明白了，却是笑了：
“你的意思是......你还有后手？你还能......在临死前对本主教发起攻击？”
“莫测，亮出你的手段吧！让本主教看看，是什么了不得的契约能力让你失了心智，以为能威胁到本主教？！”
“来吧！”
暗影之牙有恃无恐.
这是自然的，因为所有正常的认知，都不会相信一名区区的绿级半灵，能对原本是金级的暗影之牙做出什么有威胁的反抗。
暗影之牙也不相信！
然后，他便感受到符源......
那已经被阴影触手挤压，已经临近破碎的莫测意识体传来了符源。
这符源，几乎微弱到了感受不到的程度。
“就这？”暗影之牙放声狂笑。
.........
远在南方行省。
牛首山脉的深处，核能研究所。
早已经受到莫测的命令，到这里与老杨教授会面的史诗看到了莫测的意识体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在空气中缓缓化为人形。
这个意识体，是莫测在九州市上空战斗开始时，便以史诗身上铜铃的标记作为锚点，传送过来的。
然后，他隐藏在了史诗的身上，命令她立即赶往核能研究所。
没错，用契约物品“投递”是能够将莫测的意识体送过来的，这个莫测早就进行过测试，在核能研究所没有搬离这里的时候，他就将自己的一个意识体以及一枚核弹投递到了有标记的魔童刘琪那里。
而此时，他在海面上被暗影之牙控制的那个意识体，却是似乎因为被那阴影触手束缚而无法收回，即便是中断契约技能都不行。
核能研究所的一干人等都在。
以老杨教授为首，所有的专家都在看着莫测和史诗，最终，将目光放在莫测意识体的虚幻符源上：
“你真的要动用这东西？”
莫测点了点头：“不错！”
老韩教授叹了一声：“那就......拿去用吧。”
“如你刚才所言，如果武器不能保护自己的话，如果不能为贡献力量的话，那与废铁有何区别？”
“莫测先生，你是我们的朋友，如果你败了，那么......我们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就会是昙花一现。”
莫测少有地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谢谢了！”
然后问道：“这个，已经准备好了吧？”
杨老教授颔首：“准备好了。”
莫测身上的符源缓缓流转，一枚古朴的纹章出现在眼前。
正是传送类半灵级神器——投递。
用投递，将刚刚制作的一个新的投递送了过来。
对于莫测来说，这倒不会浪费源石，毕竟有正义之眼纹章，可以随时将契约物品中的源石析出......
莫测握着纹章的同时，已经联系上了被暗影之牙束缚的那个意识体。
将之作为锚点！
然后，莫测这个意识体单手按在了......核能研究所展示大厅的那颗核弹上面。
这是一颗实弹！
没错，虽然用于展览，但是当初向颖说过，这个展品是实弹，只要进行少许调整就能引爆。
史诗过来之后，已经对杨老教授说明了来意。
杨老教授深明大义，虽然一直排斥将核能研究用于核武器，但是......他这一次没有拒绝莫测。
毕竟，如果不能解决当前的战局，那么他们好不容易才获得的研发自由将付之东流，这个研究所也就白搬了。
莫测的意识体缓缓皱起了眉头。
“投递”开启！
目标......被暗影之牙控制的意识体！
.........
暗影之牙察觉到了不对。
漆黑的阴影球内，虽然莫测意识体的符源非常微弱，但是......似乎有什么新东西出现了。
没错，就凭空出现在球内。
在莫测即将被碾碎的意识体旁边！
就在暗影之牙疑惑间，莫测意识体最后的虚弱声音从阴影之球中透出。
“都说了......”
“暗影之牙！你蠢的可以！”
“非要逼老子动用这东西......本来，是给苍岚和第一首席心魔准备的！”
“你非要纠缠，那么......不好意思，只能送你了！”
“请务必收好！”
暗影之牙虽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是不知道他所说何物。
然后......
他已经没有了思考的时间。
无与伦比的，用语言难以形容的强横力量从阴影圆球的内部传来。
暗影之牙身体所幻化的触手，在着毁天灭地的力量面前什么都不是......
一阵耀眼的，让整个天地都无法看清的炽热白光瞬间扩散出来。
下一秒，天地为之色变！
整个世界都被强光充斥，再也看不清楚周围事物的分毫。
暗影之牙顿时陷入这片强光之中.......
他巨大的身影，原本还能为身后的留下一抹暗色，但是......很快便被淹没。
这光亮，堪比第三首席·恒星倾力而为所产生的小型恒星！
不，应该说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即便是第三首席的攻击也无法与之想比......
暗影之牙以控制阴影为名，但是他的阴影在这强光面前如同破纸一般被直接撕碎，化为尘埃。
旁边数公里外，已经在围攻五位潘多拉首席的六位影同时停手，同时，潘多拉首席一方也是停手。
强光同样将他们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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