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就可以去高专了。”站在涩谷站前的十字路口，三千院桑对着自家竹马说道。
不过14岁的少女发出十分社畜的感慨：“这样，毕业后就可以成为咒术师了吧？终于不用担心会成为无业人员了。”
“这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啊？”五条悟对她的感慨完全嗤之以鼻。
“悟是家主，当然不用担心，但我可不是，”三千院桑倒是觉得自己的担心非常有道理，“一直待在五条家，没接触外界，也完全不知道非世家的人是怎么成为咒术师的。”
“万一竞争不过其他人，不想当咒术师了，我也没有任何被承认的学历吧？”
“这么看来，高专这样毕业就分配工作的学校简直太棒了。”
“这就是你一定要去的理由？”五条悟跨着长腿，拉着她向对面走去。
涩谷的十字路口，平日里就已经是人山人海，跨年夜里更是人多的如炸了窝的蚂蚁一样。绿灯亮起后，各个路口成百上千的行人同时动了起来，密密麻麻的人群将马路上停下的车辆完全淹没。
过人的身高让五条悟和三千院桑在众人里依然格外醒目。从上方看，人头攒动间，他们就像激流中的岩石，被无数人流击打着，却径直劈开人群，结伴向前。
三千院桑牵着他的手跟在身后：“嗯，是的哦。”
“而且，”她说到这里就有些雀跃，“你看，所有的漫画里面，主角都是高中生吧？”
她想了想又更严谨地补充：“最近Jump上刚刚开始连载的《家庭教师》不算。”
“总的来说，高中就是所有主角们的开启故事的时候，是故事完结后会怀恋的青春时间，”她像是在做什么证明题一样，认真提出论点，“所以上高中，是个非常重要的事件，如果放到游戏里，它就是必须完成的主线任务。”
“想和悟一起去体验它，”她抬头看向身前的五条悟，15岁的少年已经开始逐渐成熟，甚至已经比大部分成年人挺拔，“想和悟一起经历所有应该经历的事情。”
“说得好像很义正言辞的样子，”五条悟不为所动，一针见血地指出她修饰下的真实想法，“其实就是想要玩吧？”
“也有想要好好学习啊，”她辩护道，“现在老师们也没办法教我们更多了吧，剩下的就要靠我们自己去钻研术式，所以去学校也不会耽误。”
“而且寻找咒灵也会更方便吧？直接由学校提供情报，”她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愈发理直气壮起来，“这样我们的实力也会更快提升。”
“而且，说不定能遇见很厉害的同学哦。”
五条悟不觉得：“这一点很难吧。虽然高专老师们应该不错，但我们遇见的同龄人里，强的可一个都没有。”
“万一呢？”三千院桑还是抱着乐观的态度，但她也的确对此很疑惑，“不过，他们怎么都那么弱啊？”
“有一些术式倒是挺强的，但用的人很弱，搞不懂为什么。”五条悟也没想明白，只是坚定了他“自己和桑果然很强”的想法——术式强，人也强。
“果然还是很心疼那些被浪费的术式。”三千院桑发自内心地惋惜。
“别可惜了，那些术式不都被收集起来了吗？”这个说起来就是后悔，很后悔。
一开始，因为六眼的存在，在钻研术式的时候，他们可以通过研究彼此术式运转的咒力变化来获得启发，遇见更多的术式后，他们讨论的范围也随之扩大。
最后的结果是，他们开始记录遇见的强大术式，桑的强迫症在这上面被暴露无遗，每次的工作量都非常庞大。
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确让他们两人对术式掌握更深。
三千院桑也想起来，回忆起自己得到了满足的收集癖，瞬间快乐起来：“嗯！”
“不过，今天人果然好多，”她看着身边汇聚拥堵的人群，发出感慨，“第一次大晦日（除夕）待在外面呢。”
整个涩谷街头现在就是人的海洋，从他们的高度望下去，全是密密麻麻的头顶。
“据说增上寺今晚也会很热闹，有庙会，还可以看见东京塔的灯光秀，”她期待地说着，“可惜我们只能选择一个地方跨年倒计时。”
“说起来，”五条悟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色无地暗纹和服，吐槽道，“为什么来涩谷要穿这个啊？又不是去庙里祈福。”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穿？”他看向三千院桑，她还是日常的打扮，在满是奇装异服的涩谷正常得过分。
海马毛的白色毛衣，巧克力色的长裙，卡其色的鞋，浅黄的手套——这是他给搭配的，还有红色的毛绒围巾——这是她自己拿的。
尽量让自己不要去看那破坏和谐的醒目围巾，五条悟不满地向两边扯着她的脸：“为什么桑不穿？”
他们被迫在关门的店铺门前停了下来。因为三千院桑也举起手，对准他的脸，但五条悟只用单手就圈住了她的两只手碗。
他炫耀地用另一只手按了按她的头：“捏不到~”
“呜——”她挣扎了半天未果，精疲力尽地靠在了他的身上，选择了议和，“我不喜欢穿和服。”
她示意他放手，完全不走心地解释道：“也许是上辈子穿多了吧，反正就是不想穿。”
“但是，悟穿很好看哦，”她重获自由的手，顺着紫草色正绢面料滑下，最后停在腰间，在腰线处流连，透出十分的爱不释手之情，她又补充道，“虽然悟穿什么都很好看。”
又是这种赞叹的样子，五条悟已经非常习惯——被摸的也很习惯。
周围的人群彼此拥挤着，对面的跨年舞台上不知道什么偶像组合正在演出，激烈的音乐声中，身边不时有人发出尖叫。
就算是在此刻挤满了人的涩谷街头，在日本显得有些过分的身高，让他们依然非常引人瞩目，只不过他们对各式各样的视线早就习惯。
五条悟把墨镜拉下，凑近她，浅蓝眼睛折射着光怪陆离的霓虹，顶上的天空被各色射灯照亮：“这个借口也太假了吧，我说，好歹认真一点啊。”
她温柔又坚决地推开他的脸，五条悟一脸的不可置信，她小声害羞地向他解释道，“因为还有事情要做，没办法好好欣赏悟。”
巨大的屏幕亮起，无数泡泡开始闪现，跨年倒计时的狂欢即将开始，人群里无数手机举起摄像，有情侣忍不住拥抱接吻。
三千院桑被五条悟隔在怀里，避开拥攘人群，她看向对面的大屏：“悟？”
周围的人一同高呼：“8、7、......”
“嗯，怎么了？”他并不习惯周围过分热闹的环境和过高的音量，不过倒也可以忍受。
“3、2、......”
她注意到了他的不适，取下手套捂住了他的耳朵——虽然并没有什么用——她踮起脚嘴唇贴近他的耳朵。
“0——！”
“我们恋爱吧？”
她说话的一瞬间，周围的人群发出巨大欢呼声，就像剧烈摇晃后的啤酒被“碰”地打开，问候、拥抱、尖叫，整个涩谷街头都是这些声音。
但就算再吵闹，他也依然捕捉到她的声音，看见她的口型。
“啊，好像错过零点了——新年快乐哦，悟。”
刚说了应该算很不得了的话的三千院桑很平静，她面前的五条悟也很平静：“嗯，新年快乐哦。”
“我们恋爱吗？”他重复了一遍，然后十分干脆地回答，“好啊。”
“不过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他只是好奇她脑袋里又是什么样的回路打出了这个想法。
“我们马上就高中了吧，之前不是有说过，高中应该有恋爱和友情吗？”她放下手，抱住手臂沉思道，“没有体验过，有些好奇，我都想试一试。”
她显然有认真地考虑过：“友情可以慢慢来，但恋爱会比较花时间吧？高二开始就要出任务了，这么看来只有高一比较有空。”
“所以想先积累一些经验，到时候才不会像个新手一样——那就太不帅气了。”
“而且，”高分贝的狂欢声和闪烁的霓虹灯中，她对他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容，“这种事情，果然还是想和悟第一个尝试。”
五条悟简直想要为她鼓掌了。
比起往日那些“把头发染成深粉色”、“每晚去动物园偷偷喂熊猫苹果”、“威胁富坚老师不许休刊一年”之类无厘头的想法，她这次的心血来潮正常到不正常——居然还有逻辑！
虽然对所谓“一定要有的高中恋爱”没有什么想法，不过桑如果想试试的话，那也没有什么不可以。xündüxs.ċöm
五条悟并不觉得“恋人”身份有什么特别，他们现在就已经是彼此最密切最特殊的存在，再加上个“恋人”倒也无妨。
三千院桑本性就对世界充满好奇，异想天开又任性妄为——这不算什么，咒术师们多少都有些疯狂——他也早已习惯了她的突发奇想。
“如果你想的话，”五条悟再次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日益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犹豫，他勾起唇，闪着碧蓝波光的眼里映照出光影和她，“那就这么做吧。”
“嗯，”三千院桑好像也并没有觉得会被拒绝，她很是自然地冲他娇俏一笑，少女特有的含苞羞韵悄然绽放，“新的一年，请多指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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