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津市人民太热情了，差点让我跟玉灵一块回来，我这是推拖好久才回来的……他们那边年味特别足，家家户户窗户和门上都贴一种红色的剪纸，说叫吊钱。”
她叽叽喳喳地分享在津市的见闻，说了一会才切入正题：“电视修好了，玉灵说就是显像管的毛病，具体的我没记住，总之就是不过电了，她托人给学了个零件，换上就好了。”（津市方言，学么，简称学，就是找，不知道其他地区小伙伴知不知道意思）
“津市那边的店铺我也帮着支好了，教会了玉灵妈妈怎么制作，其实都是简单的做法啦，就是以后送原料有点麻烦，隔段时间就得跑一趟。”李欣月叹口气：“我们要是有汽车就好了。”
经过这么久的财富积累，她们两个人其实并不缺钱，但是买个汽车实在太过扎眼，也没地方放，往胡同口一停，那谁也别想从那过了。
“以后再说吧，老于在百货大楼做司机，应该也有京都运输队的熟人，到时候问问看吧。”温墨说完，才觉得不妥：“津市就那么一家店，太大的车送那么一点东西，不太值。”
“哎，你还别说，津市马上就有两家店了！”李欣月兴奋地分享：“玉灵妈妈的店才开就有不少人试着买，生意红火得很，反响也不错，才下午就把准备好的东西卖完了，有人看了心动，也想开一家，我把这件事交给杜阿姨全权负责了，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开起来。”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走了半个小时之后，话题说得差不多，李欣月才终于感觉到累了，才不情愿地抱着电视，坐在后座：“你可别再把我踢下来了。”
她是想坐在横梁上，但是还抱着电视，实在不方便。
温墨站在马路牙子上，跨上自行车：“这次，我一定等你下车再停。”
骑上车，她们的速度就快了起来，又用了二十分钟左右，终于到了胡同，车速放慢，李欣月身子一滑，先下了车，又忍不住直跺脚：“跟过电一样，嘶——”
进了屋，李欣月把电视放在柜子上，洗手洗脸之后，拉着温墨开始讲述回家的见闻：“这次回去，我一共有两件事和你说。”
“嗯，你说。”温墨从炉子上拿起水壶，往杯子里倒了两杯热水，推到她面前。
“第一件事，你爹娘的坟我去过了，不过跟咱们想得不一样，一点杂草都没有，干净得很，还有一些烧过纸钱的灰。”李欣月的手不断摸着水杯，几乎冻僵的手指一点点恢复了知觉，卖了个关子：“你猜是谁做的？”
“周伟他们？”如果是自己家亲戚做的，李欣月一定会直接告诉她，而不是让她猜了，想起之前周伟说过的坟前祭拜，温墨觉得很有可能是他们做的。
“这你也知道？”李欣月惊得几乎掉了下巴，缓了缓神才说：“你说他们是抽了什么风，特别是那个周伟，不是李珊珊对象吗，之前被你打了一顿，自行车也弄坏了，怎么突然跑到你家献殷勤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温墨简单解释了一番，让李欣月更震惊了。
见她呆愣的样子，温墨的手在她面前挥动几下：“这就是你说的超大消息？”
“不……不是，”李欣月反应过来，抓住眼前的手，对温墨说：“你记不记得，王二赖子？”xündüxs.ċöm
“我是出来上学，而且只过了两年，不是失忆了，王二赖子我还是知道的。”温墨有些无奈，问：“他怎么了？”
“王二赖子在镇上欠了一大笔钱，天天都有人到他家乱翻，拿着家伙堵门讨债。”李欣月喝了口水，舒服地喟叹一声：“不过他们什么都要不到就是了，其实王二赖子在半个月前就被人活活打死了。”
“哦？”温墨倒是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她知道王二赖子会有报应不假，却没看出来会被人打死。
原来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李欣月得意洋洋：“你猜打死他的那些人，是谁指使的？”
又要猜？小姑娘的心思还真是怪！
温墨闻言在心里默默分析，打死王二赖子的人，肯定不是讨债的那一伙，不然他们就不会每天都来乱翻，还堵门讨债了。
王二赖子这个人劣迹斑斑，在哪里都没个好名声，不过村里人一般懒得和他计较，就算发生什么口角，也不至于下手这么重。
不过他倒是春光得意了一阵子，那时张婆子遭到反噬，瘫痪在床，他抢了人家的自行车，成了全村首屈一指的风光人物。
要说仇人，那肯定少不了这一家。
“是张婆子家的人？”温墨简单思索后，得出结论。
谁知李欣月听了她的话之后，原本还兴致勃勃的表情瞬间沉下脸来，有些不爽地站起来：“我不说了，没意思！”捧着杯子气哼哼地进屋了。
看来是猜对了。
过了一会，看温墨没有追过来哄一哄自己的李欣月，又端着杯子噔噔噔走了出来：“王二赖子抢了人家家的自行车，张婆子的儿子怀恨在心，故意挖了个坑，让他跟王大猛一样爱上赌钱，而且赌资都是张婆子家出的。”
“直到王二赖子欠得钱越来越多的时候，他突然不借了，王二赖子一心想赢回来，又去找别人借钱，越陷越深。”
“等到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赌徒，不屑与他来往，也没人想去管王二赖子闲事的时候，他就雇人去收账，王二赖子还不起，在镇上被打死了，自行车也被人家收回去了。”
“我回来的那天，正好那天张婆子的儿子被抓，因为我们是晚上的火车，镇上闹得沸沸扬扬就听了一耳朵！”李欣月把水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嘟着嘴道：“没啦！”
看着温墨听得连连点头，李欣月只觉得毫无成就感，这么大的消息，她居然一点反应都不给，亏自己还替她记恨着王二赖子做过的坏事，为了打听消息差点误了火车。
就算不开心得蹦起来，也得大笑几声吧？
温墨看她怒气正盛，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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