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会告诉。
但是，
不能当小姑娘的面。
“酥酥的身体不好，每个月要抽血拿去化验。”谷柳雨找借口。
风蓝浅太了解妈妈，一眼看出在说谎。
没戳破。
爱怜的目光，落在看上去很健康的凉酥身上。
“正好，我是搞生物医学研究的，或许，可以帮助到酥酥治愈疾病。”
凉酥眨眨眼睛。
浅浅姐姐长得真好看，说话也好好听……
谷柳雨拉下脸拒绝。
“浅浅，你刚回国，工作室的班底才搬运过来，把所有心思放在工作上面。血液化验很简单，用不着你亲自操刀，而且酥酥的病情也不是很严重，就是需要每个月都监测一下。”
话说到这种份上。
风蓝浅大概猜出来，其中，肯定有隐情。
“好，听妈的。”
转而无视慕南城警告性的目光，抬手，揉揉凉酥的小脑袋。
“酥酥以后哪里不舒服，可以告诉姐姐，姐姐认识很多厉害的医生，一定能治好你的。”
“谢谢姐姐。”
说完，
风蓝浅加了凉酥微信。
对于这份过于热情的主动，慕南城不屑一顾。
甚至是反感。
.
.
二楼。
慕南城卷起小姑娘裙子的衣袖，露出纤细臂膀，白皙稚嫩如藕节。
凉酥靠在老公怀里。
“先生，酥酥到底得了什么病？”
“一种不会危及到生命安全的病，不严重，很快就能治愈。”
凉酥露出欣喜：“治愈后就要抽血了对吗？”
“嗯。”
爷爷的身体状况已经稳住，这是最后一次抽血。
大手捂住凉酥眼睛。
女佣弯下腰，给手臂上要插针的地方消毒，凉意惹得小姑娘身子板一颤。
“这次只抽50毫升。”慕南城命令。
女佣愣了愣，碍于大少爷的威严，也不敢反驳和质问什么。
“是。”
针管缓缓插进肌肤。
“唔……”
小姑娘疼得哆嗦。
慕南城单臂搂住细软腰肢：“乖酥酥，忍一忍，晚上给你做好吃的，给你买好看的裙子，我会带着零食大礼包去兴趣班接你放学。”
这些都是她喜欢的。
凉酥咬紧牙关：“不疼，酥酥一点都不疼……”
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50毫升的血袋里充斥浓色鲜血，女佣拿去放进冰箱储藏。
怀中女孩颤颤巍巍。
慕南城用棉签紧紧摁住伤口：“真乖，我们酥酥是坚强女孩，没有哭出来，很棒。”
上次，
女佣笨手笨脚，扎了好几次才扎好，疼得小东西钻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后来，他把几名女佣送去了医院接受培训。
效果不错。
凉酥小脸贴在老公胸膛上蹭一蹭，嗷呜，一口咬住老公胸前的白衬衫。
“肚子饿了？”
她的饥饿会引起牙齿有痒意，就会咬她。
“嗯。”
小姑娘闷哼一声。
“还流血吗？”
慕南城拿起面前仔细瞧瞧：“不流了。”
放下裙子衣袖。
“南城。”
谷柳雨突然推门而进。
“怎么回事，说好的150毫升，你怎么就让佣人抽了50毫升？”
当着小东西的面瞎说。
慕南城拿过一旁粉白色的毛绒薄毯，轻轻盖住披在凉酥身上。
“休息会儿，再带你去吃午餐。”
“好。”
凉酥虚弱的闭上眼睛，唇色泛白，远远没有刚才来的精神活泼。
慕南城离开房间。
走廊里。
光影明暗不清。
“爷爷的身体已经基本康复，50毫升就够了。”
谁会嫌宝贝少？
谷柳雨不这么认为，沉声道：“以防万一，还是要每个月都多存一点。”
“奶奶。”
慕南城逆光站立。
“我刚接手公司那会儿，您拉我去祠堂，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训话，我印象最深的是您说过的：人不能存贪婪之心。”
这话，谷柳雨的确说过。
不过，
此一时彼一时。
“过去两个月都是抽的100毫升，这个量对人体构不成任何伤害，反而有益于血液活性。这个节奏，酥酥已经习惯，今天就算抽100毫升，她也撑得住。”
说了一堆话。
也没有改变慕南城的态度，薄唇轻启。
“可以，但是没必要。”
谷柳雨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给我一个理由。”
“她身子弱，怕疼。”
“你——”
还没有等她发火出来，人生第一次，慕南城失礼的打断长辈说话。
“除了那100毫升，酥酥每个月还要另外抽50毫升用于实验研究，身体损耗过大。医生说，她的发育速度已经慢于了同龄人，需要好好滋补养身。”
他很少说这么多。
谷柳雨算是听明白了：“所以，南城，你是在怪我对不对？”xündüxs.ċöm
这都哪跟哪。
慕南城只是提醒：“奶奶，我没有。”
“到底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四周寂静。
谷柳雨是知道自己孙子的闷葫芦性格，果然，等了大半天都等不到慕南城开口。
憋不住了，
自己率先说话打破沉寂。
“南城，我希望你清醒一点，我们对她再好，也抹灭不了她是药人的事实。治病医人不是害她，是在为她积攒福祉，是她最大的价值和意义所在。”
话是如此。
但是，
小东西只是鲛人，不是药人。
也不是被他拍卖回来，是宁家送给他的礼物。
没有义务治病救人。
更何况，
慕南城语调低沉稳重。
“救急不救穷，爷爷已经不服药以血辅药，没必要再浪费那么多血，那属于造孽。”
“浪费？”
这个词惹得谷柳雨不满。
“说到底，就是她在你心中的分量，已经超过了我和爷爷对吗？”
又胡说。
奶奶永远是这样。
平时和蔼可亲，一生起气来，就跟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
“奶奶，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谷柳雨冷哼：“那你是什么意思？”
和长辈谈话不能硬碰硬，否则，会吃亏，会引起长辈的剧烈不满和敌对。
得智取。
慕南城沉眸思索一会。
换一种方式。
“奶奶，酥酥的血里是有治愈因子，但是，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事物。物极必反。把握好用量是解药，一旦把控不住就是毒药。趁现在爷爷已经康复，尽快断掉以血辅药的习惯，免得产生依赖性，对身体造成更大的负担。”
故意说得吓人。
可惜，
谷柳雨活了几十年，就不是被吓大的。
“能有多大害处？我是亲眼看到的，你爷爷在服用了她的血后，身体一天比一天健康。她的血，就跟唐僧肉似的有奇效。”
慕南城苦口婆心。
“有些不良反应，是需要一些时间，才会彻底显露出来的。”
这、这……
谷柳雨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点。
索性岔开话题。
“你不要跟我说这么说，事情很简单，就是要抽她100毫升的血，你至于跟我说这么多吗？”
真是怪异。
爷爷已经不想要血。
而且，
小东西会一直跟着她，一旦爷爷有需要，他会立即带酥酥过来。
奶奶在担心什么？
唐僧肉……
慕南城脑海中闪过一种最糟糕的可能：“奶奶想要100毫升的血，是想备用，还是想自己也服用？”
谷柳雨顿时没了气势：“我、我……”
慕南城便知道猜对了。
“奶奶，您身体好好的，在胡思乱想什么？药是能够随便吃的吗？”
“我头疼。”
“呵。”
谷柳雨接连找了几个借口，都没有蒙混过关，只好如实招来。
“南城，你看看奶奶脸上的皱纹。”
“哪里有皱纹？”
“你就不要附和我了，我都在镜子里看到了，有不少皱纹。”
慕南城：“所以呢？”
谷柳雨是这样想的：“说不定，治愈因子能够抚平我脸上的皱纹。”
远啦如此。
慕南城俊美面容刹那间冰封，沉声警告：“您趁早断了这份心思！”
“让我试试吧。”
“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以后，我会每天让管家将血液的用量，汇报给我，您别想偷偷服用。”
转身进入房间。
砰~
门用力关上。
谷柳雨万万没想到，只不过几毫升血，会引起孙子这么大的反应。
“南城，南城——”
.
屋内。
凉酥被关门声惊醒。
揉揉惺忪眼眸，瞧见老公满是怒色和不悦。
“先生怎么了？”
娇娇软软的小姑娘迎面走过来，仰着小脑袋，关切的望着他。
那么纯粹、真诚。
显得他极度卑劣。
慕南城深情款款凝视、这一张还没完全长开的青涩面容。
忽然抱住人。
埋首在女孩脖颈间深吸一口气。
“抱歉。”
我似乎害了你。
当初，
让酥酥伪造成药人，是为了让奶奶放心，同意用酥酥的血治疗爷爷。
现在爷爷康复了，却意外的，勾出了奶奶心目中的一己私欲。
人性本贪。
现在是家人，尚且能够制止住。
那外人呢？
唐僧肉一般存在的治愈因子，势必，会引起全世界的人蜂拥而至，抢夺酥酥。
到时候，
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做不到与全世界为敌，也护不了她周全……
“先生？”
从来没有被老公这样抱过，好暖，好沉……
凉酥受宠若惊。
慕南城松开怀中娇弱的身子板，大手捧住女孩温婉漂亮的瓜子脸。
郑重承诺。
“事情因我而起，我会负责解决。”
只要想走，
路的尽头还是路。
趁现在，治愈因子的信息还没有泄露出去，将酥酥的神奇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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